《上古奇谭》朝风夕月

10、第十章：皆出问题

　　第十章：皆出问题

　　让女娲更难以接受的不是冥王神犼的疯狂之作，而是她另两个弟弟昊天与伏羲的变化：昊天形容枯槁，双目无神，如同大限将至一般；伏羲虽然情况稍好一些，但亦是精神颓靡。

　　女娲呆呆的望着天帝和人皇，这才多久，她的这两个弟弟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了？这二人原先可是三界有名的美男子，个个风神俊朗，潇洒倜傥。可如今站在眼前的两人，哪还有半点往日的风采？

　　九天玄女似乎也被眼前的天帝和人皇吓着了，她在匆忙行礼之后，亦匆忙离开。

　　女娲看着他们，眼圈泛红，知道玄女离开的原因，冥王神犼在生死簿上用轮回笔已写下他们二人的名字，虽然划去了，但终究是那两个名字落到了生死簿上，所以，他们二人还能活着，但也只是活着。

　　玄女不想参与到他们姐弟之间来，因此行完礼后便匆匆离去，留下足够的空间，让他们姐弟三人商讨他们的事，冥王虽说是鬼界的王，说白了，也是他们的弟，是大神盘古的儿子。

　　明月和清月也离开了，室内只剩下姐弟三人。女娲强忍着眼中泪让他们二人坐下。

　　昊天看向女娲道：“女娲，天界出现异样，我听说九重天宫和人间同样出现了异状，我刚想来寻你，你便派人去喊我了。”

　　原来说话刚劲有力的天帝，如今虚弱的如同一个耄耋老人，可天帝似乎对自己的情况全然不知，还如往常一样看着女娲，静等她的安排与嘱咐。

　　伏羲也急忙说：“我也是啊！人间那些修仙者突然走火入魔，让人匪夷所思，更有甚者，西方雪域也有异象，兵神的九黎部跟轩辕氏的暗斗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

　　人皇伏羲说话向来斩钉截铁，他很少有感情流露之时。如果说天帝昊天是感性之人，那人皇伏羲绝对是理性之人。可现在，伏羲说话却是有气无力，似乎对人间的现状很是悲哀，更似有种心乏体累之感。

　　女娲欲哭无泪，她望着昊天和人皇，将九天玄女和轮回笔的话说与两位听。女娲说完后，昊天低头不语，悲痛之情难以掩饰；伏羲亦是沉默不语，女娲所说，似乎早在他预料之中。

　　女娲惊问：“你们二人，竟如此淡定？我们的犼，他再不是原先的犼，他变了，他变得疯狂，变得无法理喻，他用自己的一念造就了世间另一邪物——魔。如今天上人间，有太多魔已飞往西南方，是犼的那一念在召唤他们。”

　　昊天抬起头，看着女娲，凄惨一笑：“女娲，其实我们三个都太天真，也都太大意了。在我将父神的神枝交给犼后，我就后悔了，我猜想神枝再不会飞回到天宫，因为我将它送出去了。就如女娲宫的三玉，他们任何一个如果被女娲送出去，断不会再回女娲宫一样。他们是父神的遗物！他们根据我们身上留有的父神气息选择了新的主人，可新主人却又要将他们送走，他们会不生气吗？”

　　伏羲看了昊天一眼，苦笑道：“天帝，你说的此事如今不是重点，重点是冥王的所做，我们现下该如何收场，如何给天上人间一个交待，如何让冥王回归到正道上来。”

　　昊天看向伏羲，哀叹道：“伏羲，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们天真的以为神枝可以帮我们，可事实并非如此啊！帮我们的，唯有我们自己，可我们错过了最佳时机。犼，我们的弟弟，他在怨恨我们啊！女娲位居九重天宫，统领诸神；我居于天界之宫，统领众仙官；你在人间居于皇宫，统领人类。这三个地方，可是我们姐弟四人合力平定的，唯有那地下，生灵灭亡之后魂魄自然所去之处。让神犼去那里，他原先以为的是，那里会跟天宫和人间皇宫一样，可事实完全不一样。如果时间能倒流，我会让他做天帝。不，现在还来得及，我让他做天帝，我去鬼界做冥王，只要他别再怨恨。”

　　“昊天！”女娲和伏羲同时喊住了昊天。

　　昊天流泪低头，悲怆再言：“我知道，有些话我是断不能讲的，我是天帝啊！有些话一讲便成真，即使不成真，也会成谶。可是，如果犼不能原谅我们，我，我实在也不想再在这世间了。”

　　女娲痛苦的望着昊天，她知道，昊太仁慈，太善良，他见不得神犼变成如今的模样，如果神犼变不回原来的神犼，昊天定会消失于天地间，于他而言，听着神犼不祥的消息，倒不如闭上眼，从此不听。

　　伏羲凄然一笑：“昊天，就算你我想多活，也由不得我们，那轮回笔的笔头是父神留下的神枝主枝的枝梢，能落笔成真，它已在生死簿上写下我们二人的名字，虽然又划了一条线，但已经落下了，所以，如今我们二人半死不活，但很快这种现状就会结束，因为我们也会像其他上神或仙官一样——消亡，只是我们要比他们晚些。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去冥界，见神犼。他若能改正，很好，就算我们二人从此消亡，也无所谓；他若依旧冥玩不灵，那就将他封印起来，绝对不能再让他祸害苍生。”

　　女娲和昊天同时看向伏羲，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伏羲会想将神犼封印，那可是他们的幼弟啊！

　　昊天动了怒，那双无神的眼睛盯着伏羲，似乎在重新审视这个人，这个与他并肩多年的兄弟。

　　女娲急忙道：“伏羲，这件事，我相信会有转机的。不管怎么说，神犼也是父神的儿子，是我们的幼弟，我们怎么忍心将他封印？”

　　伏羲望着女娲，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低声道：“女娲，你可知道，盘古神斧之地，频频出现异状，我不止一次去往那里，那里早晚会出问题。神犼也去过，而且还在盘古斧的感应下找到了上好的玄铁。你们忘了吗？父神那么多遗物，为何要独独让盘古斧沉睡？因为他身上有太多亡灵冤魂，他身上有太多血，杀气太重。否则父神不可能让他沉睡，还让三条孽龙去陪伴，说是陪伴，实则是守着，怕盘古斧醒来。你们有没有想过，如今的神犼极不正常，如果我们不先下决心，一旦让他闹出大乱子，那可是无法想像的。”

　　女娲额上的汗细细密密的渗了出来，昊天急剧的咳嗽了两声，伏羲急忙去帮他捶背，昊天的脸变成了紫红色，他摆了摆手，强行压制着体内那股难忍之痛。

　　女娲慢慢站起来，声音不高，但很坚定：“去冥界，见神犼。他若知错能改，我们过往不咎；他若冥玩不灵，我们三人合力，将他封印进那片黑海之底列焰之中。”

　　***

　　“哈哈——”冥王大笑着，看着他的三个亲人，直到笑的眼泪流出来才停止，然后双目盯着那三人，恨声道，“女娲娘娘，昊天天帝，伏羲人皇，怎么——今日这阵势是要来捉拿我吗？不错，我让罗喉做了第一任魔君，从此之后，世上便又多了一物——魔。女娲，妩媚的那方锦帕，我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万灵魔巾，它是魔君的信物。你没权力讨回，因为那是妩媚给我的，而罗喉身体内是我的一个心念，所以，那是另一个我，从此另一个我就统领魔族了。奥，对了，我弄的那片黑海，我也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冥界之海，自然就叫冥海了，至于海底那片滚滚的红焰，我叫它——烈焰地宫。我知道你们今天来的目的，想要劝我，让我做个好人，不然的话，就将我封印，对吗？还要将我封印到那片黑海之下，那不就是烈焰地宫吗？是我自己选的，那现在就封印吧！还等什么？”

　　姐弟三人全呆了，神犼竟然全都知道，而且似乎早在预料之中，难道九重天宫有神犼的内应？不可能，他们可是在女娲宫商讨的此事，女娲宫的守护者个个忠心不二，怎么可能将他们商讨之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告知冥王？

　　三人愣神的工夫，神犼笑了，他笑着看着那三人，散慢的说：“怎么，是不是猜测着你们那边出了叛徒，把你们商讨之事全都泄露给我了？三个废物，你们也不想一想，女娲，你是父神的右脑所化，伏羲，你是父神的左脑所化，而我，是父神的头盖骨所化，如果没有我这头盖骨的护持，你们能安然无恙吗？昊天，如果他们两个出了问题，就算你是父神的心脏所化，没有左右脑的思考，你能行事吗？父神说过，我们是一体的，相互之间定有感应。如果齐心协力为苍生着想，永远不会出问题；但如果你们三个合起来想对付我，很好笑，我全知道。怎么样？现在还想封印我吗？最好是封印我，否则，我定将九重天宫，天庭，人间皇宫，搅个天翻地覆，让你们不得安宁。”

　　说完，神犼竟向三人出手。女娲一惊之下，一手拉起一人躲开了神犼的进攻。

　　神犼冷笑道：“很好，还真是他们的长姐啊！两个废物了，我看你还如何护他们周全。今天不是你们亡，就是我亡。要么，我灭了你们三个，天上人间地下，皆归我管；要么，你们拿住我，或杀或封印，悉听你们之便。”

　　“神犼，咱们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就像以前的时候，遇到困难，我们姐弟四人坐在一起，共同商讨，不管多大的麻烦，都能解决的。”昊天流着泪哀求。

　　“天帝啊！你总是毫无原则的仁慈，那可不是一件好事，我可半点不想跟你们再坐到一起，我觉得膈应的很。赶紧的吧！别那么多废话，我要出招了。”神犼狂喊着。

　　女娲知道，神犼已然疯狂，再无商量的余地，如果她现在还拿不定主意，昊天和伏羲都将命丧鬼界。

　　想到这里，女娲娘娘长袍飞扬，广袖速展，准备迎战冥王神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