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十年前 ...
-
“好久不见。”
祁寞坐在吧台前，齐柳他们已经被阿普领去了暂住地，那里是一处居民楼，大多B区的民众都住在那，阿普也是。
西瑞尔洗干净杯子再擦干放回台子下，他看了一眼祁寞明显有些虚弱的状态，“需要给你调一杯［星月梦］吗？”
“不用了。”祁寞闭着眼，手肘撑着台面，“跟孩子们第一次的见面怎么样？”
“还可以。”西瑞尔道，“那两个孩子与齐娜长得真的很像，我给齐柳调了一杯琥珀黄昏，那孩子刚喝完没多久就上脸了，脸瞬间红彤彤的，齐娜也是这样，不擅长喝酒，多低的度数她都会上脸，我给齐絮做了杯星月梦，看样子这种小饮料她也挺喜欢的。”
说到这他忍不住难得露出了一点笑容，在老朋友面前西瑞尔也难得放松，闲谈起不会在他人面前提起的话题，“就是不知道齐娜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他不敢向两个茫然无知的孩子问询关于从前的痕迹，因为他们一无所知，也最好永远一无所知。
“爱格伯特那么有钱，总不至于会亏待朋友吧。”
“齐娜死了。”
西瑞尔放杯子的动作一顿，表情怔愣，似乎有些不知所措，“……这样啊。”
“什么时候……离开的？”
“三年前。”祁寞的语气淡淡，“因为侵蚀症。”
西瑞尔沉默，他看着没什么反应，继续手里的活，就像只是听了与他毫无关系的传言，祁寞也不言语，闭着眼坐在吧台前。
“咚咚——”
酒馆的玻璃门被轻敲两声，西瑞尔看过去，一个陌生人推门而入，面容被黑纱遮挡因此分不清男女，但是很高，祁寞没有回头，只能西瑞尔开口问道，“这位……有什么事情吗？”
“我来找我的先生。”是很明显的有些低沉的男声，西瑞尔皱眉，平日里B区的确会有新人，也有一来就找人的，但是居民区与酒馆完全是相反的方向，应当会有人指引新人方向，“不好意思，居民区在北边，这边只有——”
“他找的是我。”祁寞出声打断了西瑞尔，他扶着吧台面色苍白的站了起来，轻声对西瑞尔说道，“我先走了。”
他转身走向那人，戴着头纱的男人朝祁寞伸出手，仿佛在等着他主动飞入樊笼。
“你什么时候结了婚？”西瑞尔眉头皱的更紧了，现在这个时代，同性恋异性恋并没有什么区别，就算你跟个月兽举办婚礼都没人说什么，好好活着才是唯一的宗旨，但他没想到祁寞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声不响跟一个他们都不认识的男人结了婚。
“挺久了，只不过没必要说。”陌生男人上前扶住了祁寞，他的右手环住了祁寞的腰，后者几乎整个人靠在了他的身上，祁寞侧头看向西瑞尔，微长的银发搭在眉眼间，“一会见。”
男人带着祁寞离开，酒馆里一时间只剩下西瑞尔一个人，他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将酒馆前的“open”翻了过来，他靠着窗边坐了下来，窗帘还没有打开，他双手捂住面部。
轻微的抽噎声搁着门几不可闻。
——
“这里是居民区。”阿普为他们介绍，“一栋楼里差不多20户人家，我给你们四个安排在了一起，在3C栋3层301，一层两户人，但是只有两个卧室，你们两个女孩两个男孩应该够住了。”
“B区的人大多都是原住民，他们并不排外，但是对于陌生人还是需要一段熟悉的时间，你们如果有问题就来2A栋4层401找我，或者是去酒馆找西瑞尔，如果你们觉得可以自己解决也最好告诉一声祁寞，他也住在3C，就是你们隔壁。”
“每天晚上七点的时候去中心的学校领第二天的食物，就是那个有一个大钟的建筑物，没注意时间也没关系，七点的时候那个大钟会被敲响，你们听见了就去。”
“领第二天的食物？”亚恒好奇发问，“不需要付积分吗？”
“不用，都是免费的蔬果肉类。”阿普笑着回答，“在这里一切都是免费的，食物衣服都是免费的，只需要到时间去学校领取就可以了，就连住宿也都是免费安排免费住，更不需要水电费，不需要工作，不用任何货币，很棒吧。”
这里就像是一个乌托邦世界，没有私有制，只有公平分配，完全不需要人去劳作。
小区中不乏有出来闲逛的人们，齐絮看见他们的手腕上有各色的手环，她提出疑问，“为什么他们手腕上都戴着手环？而且颜色也不一样？”
“为了区分B区内的人和暂住的人。”阿普指了指那些戴着蓝色手环的人，“这些人是新来的没超过三个月的，所以是蓝色的，住的越久手环颜色越深，绿色，红色，紫色，黑色手环就是已经住了起码3年的人。”
“我们需要戴吗？”
“不用。”阿普摇了摇头，“你们并不会在这里一直住下去，没必要戴。”
齐絮注意到阿普也并没有戴手环，阿普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腕，她开口解释道，“B区的管理者有三个，我，西瑞尔，还有学校的校长，我们三个不需要戴手环。”
阿普眼神清明，坚定的开口，“我们会一直待在B区，与B区共存亡。”
阿普把他们送到门口，这里的房门是密码锁，每户自己设定，阿普再给他们重复了一遍B区的注意事项就离开了，莫莉纱卸下背包将其靠着墙面。
“这里也太不对劲了吧。”亚恒走进客厅，这里是两室一厅的布局，不知道隔音怎么样，他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每个人免费分配食物，不需要货币，那么谁会去当免费劳动力给大家做饭做菜？B区一看起码有几百人了，如果真是一批一批安排那么不出四五年就会起纷争，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问问祁寞先生？”莫莉莎忍不住有些焦虑的咬着自己的指甲，“他会告诉我们吗？”
亚恒反问回去，“祁寞先生很明显是那两个古幻族的旧识，万一他误导我们呢？”
下来一趟问题没解决，反而疑问还越来越多了，齐絮缩在单人沙发里，她打开SW，B区的信号近乎没有，也不知道是只有这里是这样还是外界的下层区都已经没了信号，现在的SW只能保持离线模式。
亚恒跟莫莉莎还在争吵，他们的关系总是如同水火一般相冲，声音越来越大。
“嘘。”齐柳示意他们噤声，“有人上楼了。”
这里的隔音的确很差，齐柳靠近玄关，门外的脚步声隔着一道门变得很轻，但是也足够让他察觉到了。
脚步声慢慢接近，然后停在了——隔壁。
齐柳回头打手语，［应该是祁寞先生。］
齐絮扬了扬下巴，齐柳点头，直接打开了房门，与隔壁门口正要开门的两人直接来了个面对面。
祁寞先生依旧穿着足以遮盖他全身的黑袍，那头他们只见过一次的银发被挡的严严实实，但是这次他旁边还有一个人，是在D区时有过一面之缘的祁寞的夫人。
“祁寞先生，你回来了。”
齐柳与祁寞先生的夫人并不熟悉，索性只跟祁寞打了个招呼，后者微微颔首，“怎么了？”
“有些事情想询问你，你现在有空吗？”
齐柳对于祁寞先生会不会误导他们这一想法是不问白不问的观点，即使是误导，那么在对方的语言中也肯定会透露一些信息，这些信息或许至关重要，或许无关紧要，但知道总比不知道强。
祁寞没拒绝，偏头抬眼看向比他高了半个头的妻子，“我跟他们聊一会，你先回房间吧。”
对方却是摇了摇头，祁寞叹了口气，没说什么，目光转向齐柳，“走吧，去你们的屋子里。”
齐柳往后退走回客厅，祁寞跟在他身后，夫人在最后关上了门，齐絮缩在单人沙发里，还有两个大沙发，莫莉莎和亚恒分别坐在了一个大沙发的两头，显然是还没和好，只留出了中间的位置。
只剩下正中间无人坐的大沙发与他俩中间的位置了，齐柳泰然自若的坐在了他俩的中间，很明显是已经习惯了，祁寞和他的夫人坐在了他们留出来的空沙发上。
“你们有什么想问的？”
祁寞靠着沙发，一旁的庭寂扶着他的背部，手指扣住了他的肩膀，淡淡的玫瑰香气围绕着他。
“B区一直是这种状态吗？”亚恒首当其冲，“就是这种公平分配，甚至不需要工作，跟童话故事里的一样。”
“这是十年前被封锁后改变的政策。”祁寞的声音有些轻，只能所有人都安静才能听见他的话语，“西瑞尔，阿普，还有学校的校长，她叫林司，你们晚上就能见到她，他们三个合力改变了当时B区混乱的情况。”
“至于那些食物是怎么来的，他们又是怎样让B区内无人反抗反对，得你们自己去看。”祁寞轻笑一声，“我直接跟你们说，你们反而不会相信，那就自己去看看吧。”
有人将下次考卷的答案免费赠送给你，你只会怀疑其中的真实性，自己亲手做出来的虽然也会错误，但起码自己了解这些答案的来历。
“如果你们平时觉得无聊可以去找西瑞尔，他那边有一些需要你们帮忙的事情，这两天先不要来找我了，有问题就问我的夫人吧，他随时都在。”祁寞撑着沙发扶手站了起来，轻轻推开了庭寂想要凑上前的手，“我先回去休息了。”
“祁寞先生再见。”
齐絮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玄关处，她坐直身子，“那么这两天先把B区目前的情况探清楚，不用我再分配了吧，都明白自己的擅长什么。”
莫莉莎：“明白了。”
亚恒：“okok。”
齐柳：“好。”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十年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