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寻亲记》晓雪生

88、第十三章 亲情难舍（3—1）

　　亦青信步于留上村外的田间小道，留恋地环视着村庄周围的一草一木。她来到了村头的小河边，驻足停步。此时，寒气依在，但春色已浓，河中清流潺潺，点点嫩绿悄悄爬上了岸旁柳枝。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仰头向天，只见红日西落，映照出天空层层的暮霞。
　　亦青站立很久……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黑，一轮圆月在她的身后悄无声息地徐徐升起。天空之中，浮云尽退，使得圆月又大、又亮。俊挺的黝山诸峰在月光的映照下，像镀了一层光环一般。
　　看着眼前的景致，亦青思绪万千……
　　“母亲！”
　　突然听到喊声，亦青缓缓回过头去，只见张顾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张顾将一件锦袍披上亦青的肩头，说道：“母亲，明天就要远足，一路旅程，必将十分辛苦，还是早些回家休息吧！”
　　亦青说道：“顾儿，明日一别，不知何时归来，心中就是放心不下你和你的奶奶啊！”
　　此时的张顾已是舞勺之年（注：十三岁到十五岁的少年称为“舞勺之年”），但是，他的身材比同年纪的孩子都要显得高大，俊朗的面孔酷似他的父亲。
　　张顾并没有接话，而是顺着母亲的视线也向远远的黟山眺望，他细细体察着母亲的心情。
　　一阵晚风吹过，亦青不由地打了个寒战，她将刚披上身的锦袍在胸前紧了紧。
　　亦青知道，张顾平日少言，姿质聪慧，敏而好学，举止得体，有着超越他年龄的成稳。正是因为有了这样一位可以让自己放心的儿子，她才能够下得了坚定的决定，远行而去。
　　亦青从怀中拿出了一只玉镯对张顾说道：“顾儿，你看，今天奶奶将这个玉镯传赠给我。”说话时，亦青将玉镯对着月光，仔细地观赏。
　　亦青接着说道：“这只玉镯是当年你奶奶的家传之物，本有一对，另一只在你的舅爷那里。舅爷曾在尚书台供职，奶奶要我拿着这个玉镯到雒阳寻他，希望他对我们此次西行给予帮助。”
　　张顾凝视着母亲手中的玉镯，听母亲继续说道：“你奶奶平日十分珍爱这个玉镯，在我的记忆中，她老人家从没有将此玉镯从腕上卸下。”
　　张顾说道：“‘君子无故，玉不离身’。既然奶奶如此珍视这只玉镯，此时却将玉镯传赠给了母亲，想来不会仅仅是让母亲去寻求舅爷的帮助这么简单，奶奶此举一定还暗含深意！”
　　亦青侧过脸看着儿子问道：“是吗？我也是在心中反复琢磨奶奶的用意何在。”
　　“母亲，我平日陪伴奶奶的时候，常听奶奶夸赞母亲。今天奶奶将自己最爱之‘玉’送于母亲，是否是‘君子比德于玉’。用赠玉来对母亲此行表示敬重和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