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福相依》林夕席子

52、刺客

　　霍天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本来冷清的王府此刻热闹非凡，四五个太医守在门口，伺候的奴婢步履匆匆，就连霍了然也忙的不见人影。
　　整个王府也就霍天清闲，霍天无聊的坐在院里的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荡，不就是个晕倒吗？用得着搞这般大的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人死了。
　　“叶公子，我们又见面了！”一个身着盔甲的男子走到霍天面前。
　　“嗯······”霍天眯眼看他，好一会儿才回想起他来，道：“你是打伞的那个？”
　　“是。”
　　“你来这儿做什么？”王福都不认识这人，这人到这儿是做什么？
　　“我受皇上的旨意来护卫殿下的。”秦启道
　　“哦~”
　　原来是王煦派来的啊！但是看这人穿着也不是一般的神策军，难不成······
　　霍天望见他腰间的令牌，道：“你是神策军的统领？”
　　“是，我是神策军的统领秦启。”
　　看来王煦确实是在乎王福，竟连神策军的统领也被派来在这儿站岗。
　　“对了，那个拓跋尧抓到了吗？”霍天问
　　秦启神情一滞，道：“没有，我们赶到时他已经出城了。”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霍了然的怒吼声从房里传了出来，不多时两名神策军灰头土脸的从房里退了出来，看见站在庭院中的秦启更是一脸苦像，上前对秦启小声道：“老大，霍管事说抓不到鲜卑人让我们麻溜滚。”
　　“嗯······”秦启应了一声
　　“霍管事还说老大你也一样。”
　　秦启看向大开的房门，脸上并未表现什么，道：“殿下如何？”
　　“吴太医、楚太医、张太医都诊过了，殿下是受了刺激血气攻心才会晕倒，喝些药调理即可。”
　　只是这样？秦启疑惑，那为何皇上和霍管事会如此紧张？
　　“嗯，走吧！”秦启说完转身要走，霍天开口叫住：“秦统领，你似乎很担心殿下，不如进去看看？”
　　秦启偏头看向那敞开的房门，良久道：“不了，霍管事不会想看见我的。”
　　霍天望着秦启他们远去的背影，一副耐人寻味的神情，看来这霍了然与这秦启还有一段故事啊！
　　待院里不再那么热闹，霍天才进去看王福，屋里有两个服侍的下人，霍了然站在一旁端着药碗一脸担心的看着还在昏睡的王福。
　　啧啧啧，真是个忠心的好奴才……霍天看着不由想着。
　　这王福是怎么救了他的命，能让一个连新皇和摄政王都看不上的人，这般降低姿态的蜗居于这破旧的王府里。
　　“还没醒？”霍天问
　　嘘～霍了然立即看了霍天一眼，小声道：“殿下刚刚睡下，小声点～”
　　霍天看了眼睡着的人，道：“既然王福都睡着了，你守在这儿做什么？这不是有人吗？你不回去休息？"
　　今日霍了然与金乌卫交手想来身上应该也受了伤。
　　”不行，我不放心他们……“霍了然道，为防止之前的事再发生，进入王府的人都需要仔仔细细的查验一遍。
　　昨日刚刚从宫里送来几个奴才时间短还没来得及查验，霍了然不放心，他得亲自守着。
　　霍天以为霍了然担心拓跋尧的事，道：”这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外面神策军将这儿围的水泄不通，别说是人，就算是一只鸟他也飞不进来伤害你家殿下。“
　　霍了然倪了霍天一眼，道：”神策军？一群废物。“
　　霍天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门口传来声音：”霍管事，皇上宣你进宫。“
　　霍天看见站在门口的秦启，一脸好戏的看向霍了然，可霍了然像是没听见一般继续道：”霍天，我离开后殿下就交给你了，记住绝对不能离开殿下半步，殿下绝对不能交给其他人。“
　　霍天本想拒绝但霍了然讲完不由分说的把碗送进自己的手里，最后看了看王福，道：”殿下不怕，奴才会快去快回的。“
　　见此霍天也不再说什么，看霍了然离去的背影心想，这也好，王福能有霍了然这样的人护着，自己以后离开的话也能安心点吧！
　　霍了然走到门口冷冷看了秦启一眼，开口道：”吃里扒外的东西！“
　　”······“
　　霍天以为会发生一场大战，再不也是一场争吵。可秦启像是没听见一样低着头，直到霍了然离开才抬头朝里面看什么，意识到霍天在看自己，秦启微微点头，手握腰间佩刀转身离开。
　　秦启可是神策军的统领，就算霍了然曾经是宫里的总管，直接这么骂也未免太嚣张了吧！
　　不过这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霍了然这般横眉冷对。
　　霍天守着王福从下午一直到夜里霍了然都还没回来，中间王福醒来一次，喝了药又继续睡下。
　　桌上的烛火微微摇曳似个跳舞的小人，霍天无聊的将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乱画，直到鸡都开始打鸣，霍天打了好几个哈欠霍了然都还没回来。
　　霍天动了动僵硬的肩颈，起身走到床边，拍了拍王福的脸，王福睡眼惺忪的看着霍天，好一会儿才道：”少爷，怎么了？是要吃药了吗？“
　　”不是，我是跟你说我去厢房休息，门口有人伺候，有什么事让他来叫我。“
　　“好。”
　　“睡吧。”霍天又拍拍王福的脸，看王福闭眼后才离开了屋子。
　　“你们两个守着他，有什么事就立马来叫我。”霍天关上房门吩咐道
　　“是。”
　　折腾了一天，霍天确实是累的不行，刚躺在床上几个呼吸之间就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为何，这一次霍天做了一个诡异的梦，这个梦竟然是他死后王福哭泣的场景。
　　“少爷，你醒醒好不好，王福错了……王福错了……”
　　“都怪我，都怪我……是王福没有……是王福没用……”
　　“少爷，你等等王福好不好，王福很快的……”
　　就在那个道观废弃的后院里王福抱着自己的尸身从奔溃哭泣再到他拿出一把匕首割向自己脖子，霍天似旁观者那样静静看着，在梦里那陷入死寂一般的场景里慢慢睁开了眼睛。
　　霍天怔怔看着房梁，感觉眼角有什么流下来抬手去摸，指尖透明的液体令霍天愣了一下……泪？
　　他竟然会因为白天王福那句话而做一个这么离谱的梦，更离谱的即使他很清楚的知道那就是梦，就是假的，可看见王福举刀刺向自己那一刻霍天感觉心脏疼的快要呼吸不过来。
　　这种感觉霍天曾体会过，就在他娘去世的那一天，那种心脏被活生生撕裂的痛苦他以为此生都不会再体会，没想到他死后又体会了一次，而且还是在梦里。
　　唉～霍天轻轻叹了一口气，看外面的烛火透进的光沉思片刻翻身起床穿上鞋子想要去看看王福。
　　突然霍天感觉窗户边有声响，几乎是反射性的霍天拔出靴子里的匕首扔向那团躲藏的黑影。
　　“啊······”
　　霍天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蹲在窗下的黑影，那黑影连声求饶：”饶命饶命，好汉饶命，小的只是走错了地方······“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霍天凑上前一看才发现是熟人。
　　”白无道？你怎么在这儿？“霍天问
　　本来还在求饶的人看见霍天顿时松了口气，道：”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本来就在这儿呀!“
　　“哦。”
　　“你为何来这儿？”白无道不会跟踪自己吧？他跟踪自己做什么？
　　“受人之托来这儿查点事情。”白无道回答
　　“什么事？”
　　“小事，就是前段时间有人当街行凶，被杀这个人的哥哥呢想知道凶手是谁？我们顺着他哥哥提供的线索找到这儿。这不就正好遇见你了。”白无道陪笑道
　　霍天思索着，问：”你们要找的人是不是叫叶奴？”
　　诶……白无道一脸惊奇，道：“你怎么知道？”
　　”哈……”霍天突然笑了起来，道：“我就是叶奴。”
　　“嗯？……啊？……啊……啊！！！！！”
　　霍天一把捂住他的嘴，低声威胁道：“小声点，要是把别人引来，那我只能能把你当刺客处理了。”
　　白无道点头如捣蒜，在得到对方的保证后霍天才放下手，道：“他在哪儿？”
　　“谁？”
　　“让你来找我的那个人。”
　　“这……”白无道为难，毕竟是自己的客人，这样出卖顾客不好吧！
　　“我给你双倍，他价钱的双倍。“
　　“西城同喜酒楼。”白无道立刻道
　　“这样啊。”霍天转头去看外面的天色，想着自己骑马的话来回不过两个时辰，天亮的话应该能赶回来吃早饭。
　　白无道看霍天阴侧侧的面容，后背一阵发凉，问：”那个……你问这个做什么？”
　　“能做什么……当然是杀了他。“霍天道
　　“可……可……他不是你哥哥吗？”白无道结巴问
　　“呵……我都杀了一个，还在乎这一个吗？”霍天笑的如同恶鬼一般，仅这个笑容白无道的脸白了一个度，这话是出自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吗？
　　霍天当然要杀了那个人，因为他听见白无道那话的瞬间心里涌出一股恨意和恶心感，这种感觉并不是霍天自己的，他是叶奴的，是叶奴在恨，恨不得立刻杀了他。
　　霍天用了叶奴的身体，帮叶奴做点事也算霍天发的为数不多的善心了。
　　霍天这边正想着突然外面火光冲天，凌乱的人影映在窗户上，霍天开窗看见外面下人匆忙但都朝着北方跑去。
　　“怎么回事？”霍天随机拉住一人问
　　“王爷让人去前厅集合。”
　　“为什么？”霍天皱眉问
　　“听他们说是府里出了刺客，王爷要拿刺客呢？你是王爷的贴身侍卫，你也赶紧去吧！”
　　什么？刺客？……王福！！！！
　　霍天想到什么神情巨变顾不得白无道翻身从窗户上跳了出去直直朝王福的方向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