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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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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打人的时候不是挺能耐?“关辞砚上半身的重量索性全部靠上去,压的简阳往下沉了沉。
”别压了!本来就不高。”简阳努力挺直,撑起关辞砚。
关辞砚闷哼,简阳揽住他后腰的手不再乱动,生怕再碰到那些鞭伤。他进惩戒室的时候,关辞砚看起来已经被打了一会儿了。
“怎么就乖乖挨揍呢,也不是多听话的人。”简阳想得多了,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
他没爸妈,没少受欺负,为了不给姐姐添麻烦,他多数忍着不吭声。上一年级的时候,同学把他午餐里的肉都挑走,他就默默吃菜。直到有一次他忘了带作业,姐姐来给他送作业,看见他饭盒里都是菜,什么都没说,回家偷偷哭,每天都在早餐里多给他煎一个鸡蛋。他们那会儿钱不多,他多吃一个鸡蛋,姐姐少吃一个。下次人家再来抢他的肉,他直接把别人的饭盒砸了,把自己的也砸了。谁来砸谁,虽然因此挨了两顿揍,但是后面再也没人来抢他的肉了。
那会开始,他就明白,他的忍让都会转嫁到姐姐身上,让姐姐更难过。长大了也学会圆滑处事,不惹事,不怕事。
关辞砚明明对谁都不客气,偏偏愿意在他爸爸手底下挨揍。
关辞砚听着简阳嘀咕,看着他头顶两个旋儿,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家伙根本不像表现出来的逆来顺受,心里主意大得很。
不过关辞砚不戳破,简阳此刻能站到他身边,是简阳的本事,他无话可说。
搭在简阳右肩的手稍微动动就能掐到简阳脸颊的软肉,这手感很好,他掐了掐发呆的人,“走了。”
斜风吹来,细雨飘进廊下,沾到简阳身上,简阳身上的衬衫濡湿,身体发着低热,冷热相贴,格外难受。简阳扶着关辞砚加快脚步。走到风雨连廊的时候,关靖宇从后面追上来。
“简阳。小叔,我有话单独和简阳说。”关靖宇的鞭伤已经被简单处理,拦在简阳和关辞砚前面。
关辞砚手腕一转,原本依靠在简阳身上借力的姿势变成了把简阳搂在怀里,低头看向简阳,“他找你,你要去吗?”
简阳哐哐摇头,”不去。“
”简阳….我都知道,”关靖宇忽然深情。
不愧是主角攻,深情说来就来,简阳一巴掌拍在他伤口上,生怕他说出什么要命的话。
“为什么不去?”关辞砚眼里只有简阳,装得可大度了,仿佛真不介意。
只有简阳知道,当初原主偷偷见了关靖宇一面,被关辞砚修理得有多惨,直接扔在无人的海岛上,玩儿了一个周的荒野求生。
“因为我敬业,现在还没到十二点。”
关辞砚可是买了他一天的时间。
“你…..”关辞砚想说你就这么缺钱,又想到人吃的廉价感冒药,转身对关靖宇说,“他一天工资五千万,有钱了再来吧。”
关辞砚搂着简阳向前走,关靖宇自动让到一边。背后耍小动作是一回事,真的和关辞砚杠上,他暂时还没这个资本。
简阳被五千万砸晕的脑袋,“你刚刚说什么?”
关辞砚面无表情,“哄抬猪价。”
听听!这是一个反派霸总攻该说出来的话吗?
简阳用鼻子哼了一声,“刚刚我还替你打了关靖宇呢。”
关辞砚不知道他哪儿来这么多小表情,古朴厚重的朱红色正门变成了背景,好似枯树上发出了新芽,“老爷子是陆军部队负伤光荣退下来的,刚刚你抢他鞭子的时候,说不定门外已经有警卫兵的枪口对准你了,我把你拉开,是救命之恩。”
简阳毛茸茸的脑袋蹭过关辞砚的手臂,似信非信地看着他。
不可能吧,哪有这么夸张的地位。
但是,这是主角攻的家庭,也不是不可能。
关辞砚压低声音继续道:“可能他们现在还在瞄准你呢,但凡你有一点可疑的地方…..”
简阳环视四周,正门不知几米宽,反正能在上面建三室一厅,二进院假山环绕,还有几株参天古树,很好藏人。而且老宅一个佣人都没看见,关老爷子一说让关靖宇过来,关靖宇就过来了。
难道外面真藏人了。
简阳脚跟不着痕迹地往关辞砚身边挪,有点怯,“先生,我刚刚可是为了你啊。”
简阳半边身子完全贴在关辞砚的侧腰,脑袋都要缩到关辞砚臂弯里,像个刚出生的雏鸟,担忧不安地看向关辞砚。
刚刚两人本就互相楼靠着,简阳这一挪,中间的缝隙被记满,隔着初秋衣服的布料,切实感受到对方身体的轮廓,关辞砚语塞,实实在在触碰的感觉很陌生。
从记事起,他就不喜别人触碰。在惩戒室是为了做戏给老爷子看,他勉强忍受,出了惩戒室,竟然忘了把人推开。
“骗你的,没有警卫,站好。”关辞砚突然冷声。
简阳愣怔,心想这又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
怪不得争不过主角攻,这喜怒无常的性格狗相处两天都想逃。
简阳离关辞砚远了点,安静把人扶到车旁。
“小心。”关辞砚弯腰上车,伤口不免被扯动,简阳看见男人痛苦地闭眼。
等他准备上车的时候,关靖宇追了上来,塞给他一个卡片,“简阳,我等你。”
说完就跑开,避开和关辞砚打照面 。
还挺精,要是当着关辞砚的面,简阳无论如何不敢收他的东西。
简阳胡乱把卡片往包里装。
车子行出了老宅外围园林区,假寐的关辞砚突然开口,“在想什么?”
简阳:“啊?”
关辞砚:“座椅牛皮快被你扣破了。”
简阳低头,真皮座椅上都是划痕,“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紧张或者思考就喜欢抠手,抠东西,没注意到这个皮革的价位可能可以买他的命。
都怪关靖宇,他现在好想知道那张卡片是什么。
就像听八卦听了一半,不知道结果,抓心挠肝的。
“在想关靖宇下一步想怎么做?”
简阳又扣了一下座椅,关辞砚有读心术吗?
“没有,”简阳摇头,“我只是在想,您刚刚说的五千万是真的吗?”
关辞砚睁眼,眸光刺破夜色,鹰一般犀利。简阳一动不动。听关辞砚对前座的助理说:“把简先生360的日薪结了。”
简阳遗憾地叹气,“也行。”
打开收款二维码往伸向副驾和驾驶室中间的空隙,“扫吧。”
助理视线寻求关辞砚的示意,关辞砚已经闭上了眼。他犹豫着问:“简先生,您的日薪真的是360吗?是美金吧?”
简阳摇头,“不是,是180,人民币,下午我们定的双倍工资,所以是360 。”
关辞砚嫌弃,“不想五千万块了?360也要?”
“都是人民币,我不搞歧视那一套。”简阳正声。
开什么玩笑呢,五千万是空头支票,360可是能实打实马上到账。
助理尴尴尬尬地给简阳微信转账,360他都不用报销。
这还是董事长第一次用这么便宜的人。
简阳看着余额小小的增长,心里生出满足感。他是从最穷的时候走过来的,不怕再回到穷人时期,他一定会挣更多钱。
他拍拍司机的座椅,“师傅,一会在路边药店门口放我下车吧,我要去买点药。”
又转向关辞演,“对了,先生,我去您名下的眼科医院是不是报您的名字就好了?需要什么证明吗?可以免费的证明….”
不提还好,一提眼睛又觉得不舒服,距离他上一次滴眼药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简阳眨了眨眼,又开始揉。
前排助理和司机放轻呼吸,尽量和空气融为一体。
这车上从来没有这么吵过。
老板的怒火就在一念之间。
关辞砚被简阳开口闭口的钱烦了大半晚上,一把抓住简阳手腕,清晰明了,“别揉,坐好,家里有医生。”
简阳的金瞳逐渐失焦,嵌在杏眼里,露出几分茫然,像没有攻击力的动物幼崽,无能地在关辞砚手里挣扎,“痒啊。”
“你越揉越痒。”关辞砚严声斥责。
前排助理和司机不约而同看向对方,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惊恐的深情。
这是什么语气???!!!
董事长骂他们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是因为他们工资太高了浪费钱么?
“你怎么知道?”简阳失焦的眼睛本身就带着一股无辜感,配上疑问的表情,纯得更剔透晶莹的冰块似的,让人不敢碰,碰一下就化。
“简阳,这是常识。”
简阳:“这我倒是知道,但是我真的很痒啊。”
助理和司机等着下文,但车里只剩无尽的沉默。
算了?这就算了?
他们老板就是这么对待顶嘴的人?
不可能!那他们之前吃的苦算什么!
算小狗屁。
一直到车子开进关辞砚的私人别墅,关辞砚都没在说话,只是紧紧抓着简阳的手腕,不让他揉眼睛,以免看得闹心。
家庭医生早就侯在别墅里。
一开门,管家和医生便迎上来,“先生,您还好吗?”
关辞砚抓着简阳手腕呈半圆形甩到医生面前,“先给他看。”
简阳肩膀处的鞭伤渗出点血,沾在白衬衫上看着吓人,其实不严重,他无所谓地扯开自己衣领,“我就是这里有一点点伤,抹点跌打损伤药就行。”
管家和助理眼睛瞪成O形。
衣领上的蓝色碎钻胸针落到手肘处,露出半个圆润白皙的肩头,沾血细长的鞭伤绕过肩膀之下的肌肤,像纹上去的图案,在水晶灯下照成漂亮油画。
锁骨肋骨被白皙的皮肤包裹,看不见一点肉,前胸樱红色藏在衬衣前襟边缘,若隐若现。
“你们先出去。”关辞砚沉声。
管家和助理一他扭头,快步离开,留下医生聚精会神看着那一道细长的鞭伤,多一寸都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