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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昨天我调教的挺好呀,怎么今天舌头就不认人了呢,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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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亦一脸淡然,却总在眼角,嘴角捕捉他的疲惫,和无奈。
“怎么,打扰你亲嘴,来找我算账了。”郑亦下了车,抽着徐牧递来的烟,跟他一起靠在车身上。
“原来是你个,”
“从江团长家出来,被拒之门外了?”徐牧拍了拍郑亦的肩膀,摇头切笑着。
他知道江雨墨家的情况,之前他进江家,看见那江老的面容,都觉得背后发凉,是雷厉风行老干部的威严,他这种初生牛犊还真怕了老练的老虎。
江老就看了一眼,便断定徐牧他不喜欢江羽墨。那眼神他再也不敢对视第二眼,简直就是折磨。
没想到,兄弟有难同当呀。
“她说江羽墨是个做什么事都不会记后果的人。”
烟色在黑夜,为他蒙上一层纱,这层纱他的刀却割不开。这个从小独立,长大懂事,一辈子都顶着‘别人家的孩子’的头衔。
那份执着,浓厚的努力就一定能得到回报之观念扎根在他的思想田园。直到今晚,他触及到了不该他碰的东西,再努力也白费的现实,硬生生的扑向他。
就像徐牧说的,江老的那双眼神,能把人看透,将郑亦看的一文不值。
股市都没他跌的快,可就在于江老相处的那十分钟里,郑亦从一个公司总裁,变成市井小贩。
江老对他说的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年轻人你太嚣张,却又太懦弱,不是个东西。”
郑亦心底一颤,江羽墨从来没有向江老提起过自己的事情,这个早已隐居的书法大家,又怎会关注商界之事。
说他嚣张,敢接近江羽墨这个贺城人尽皆知的玫瑰花;前几日利用合法但不合道德的手段,打败对家,这在商业界见怪不怪。
说他懦弱,算是股子里带的软脾性,对于江雨墨感情上的事,一直以互惠互利的感情基调为前提。是他不敢越界,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不算个好汉。
既然不敢越界,却要进这江家的屋子,不敢承担责任,却要名分,故其名曰:不是个东西。
徐牧转头,看了郑亦两眼,高中称兄道弟,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已不知道郑亦如今的内里,但知道他是个面面俱到的人。
“一个随心所欲,一个面面俱到,正好你两互补。”徐牧打趣道。
郑亦眼睫下垂的很快,互补这两个字,对他来说抬举了。
他永远都补不够,不是金钱,而是思想境界和家族底蕴。
他家算是贫困出身,父母拼尽所有才得来的二居二手房,是个淳朴的城镇人,唯一的愿望就是儿子成家立业。
成什么家,一起过日子的家,女人在家干活生孩子,男人出门打拼。
立什么业,不争不抢,诚实守信的业。
对他来说,实现简单,但不是他想要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他贪了江雨墨这个女人,就得知道身上的刺让他有多难接近。
江雨墨是个敢爱敢恨,不安于平淡感情的人,想跟她过日子,那就不叫日子,叫战场。
郑亦只得苦笑回应这个打趣,血红色的烟头一闪一暗。
徐牧眉间不自觉的跳动,在那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源于江老的那句话,江雨墨是个不喜于计较后果的人,江老看似说道孙女,实际给了郑亦一条路。
徐牧感叹一笑,“哥们,你不会玩大的吧?”
“跟她闪婚?”
郑亦身形往后一怔,略微惊讶,将烟头踩在脚底下,双手揣兜,不断地用脚尖碾碎烟头。
长叹一口气,道,“这么多年,还是你懂我。”
据说,在古老的庄园里,司机载着主人什么时候到家,管家总能在五分钟前得知,源于两人的默契。
徐牧拍了拍郑亦的肩膀,比方才的硬朗许多。
“以后来剧院多找我坐坐。”徐牧往车那边走,坐进车里。
面前郑亦的车与他,相交而驰,车窗滑落。
郑亦道:“你的办公室缺大瓦数灯泡?再说,去剧院我只找她。”
拒绝狗粮,顺便朝你嘴里撒一波狗粮,真是高明,徐牧切了一声,关上了窗。
郑亦本想问今晚的事处理怎样了,可看着徐牧还有闲工夫溜街,就知道没什么问题。
他目前还做不到徐牧那样,一股子猛劲,追过去,双方不留冷静期的。
别墅里,蒋司楠安顿完林若惜后,来到客厅,手机里播放着一段短视频,是新晋乐队在参加一档综艺活动。
这段视频她看了一天,两分钟的视频,只关注视频镜头焦点后的一个人。
胸牌上贴着私语乐队的牌子,江羽丞面前是一小碟子印度辣椒。
谁挑战成功,谁就可以赢得优先挑选乐曲的权利。
蒋司楠第一次看时,有些可笑地想要把手伸进视频里,拦着他别吃。
她知道,江羽丞吃一点辣,就得胃痛,一勺子辣就得进医院。
这样的辣度,无疑要他命。
视频每播到江羽丞抬勺子,蒋司楠便不敢往下去看,视频时间是昨天。
蒋司楠的手机今天几乎都停顿在--拨号页面。
现在依旧,想问他还活着没?却又不止这一句。
微信弹窗,
陈楚河:明天陪我去琴赛游轮舞会。
蒋司楠盯着弹窗许久,那行字盯得重影。
上次手表的事,陈楚河确实赎回来了,又重新为她买了个新的,表面是还工人家属闹事带来的麻烦,不想欠她人情。实际不想摆脱这段感情,两人又觉得没玩够,就再玩玩。
这段时间,陈楚河不断带自己出入高档场所,贺城名贵几乎没人不识她。
不仅酒馆生意爆火成为打卡地,酒馆已经开了数家连锁店。
名利场接触惯了,是个有追求的人类,都会被那纸醉金迷的奢华熏了眼。从前喜欢脏辫,金属品首饰的她,如今柔顺的直发,珍珠饰品占据首饰盒的前卫。
扪心自问,琴赛游轮那是身价上亿的人才去的地方,这样的阶级,思维宽度和物欲高度与自己是无法沟通的。之所以能跟她问声好,无非就是看着陈楚河的面子,蒋司楠不忍嘲笑自己。
微信弹框再一次出现。
陈楚河:最近的传言不关你事,与你我感情也无关。
蒋司楠:不是一直都有吗,现在特意提醒,是因为既定的事情无法改变吗?
蒋司楠:早就说好了不图你钱,不图你人,只图玩。
蒋司楠回得很快,传言无非就是陈楚河跟江雨墨的联姻,最近圈子里面的热度吵的比较凶。这件事她要掌握主动权,她是真的不在意,没什么好隐晦的。
偶尔有几个对她冷嘲热讽,说她是破坏人家婚姻的小三。
不过很快就被陈楚河解决,并且让她非常满意,彻底消气的那种。
这次舞会,她犹豫了。
拨通电话,她也犹豫了。
一个没注意,拆了四五瓶酒。
许久手机传来一声嘟嘟嘟,蒋司楠去了露台。
林若惜起得很早,本想给密友做个惊喜早餐,找了整座别墅都没见人。
桌子上堆满了酒瓶,一直到露台的小桌子上。
用抹布将烟头推入垃圾桶里,林若惜愣了下,蒋司楠抽烟的量又大了,三根林若惜第一次见。
丝毫不在意客厅上的小纸条,要打电话问。
今天去旅游,晚上回来,mua--蒋司楠
“歪,司楠,你在哪里?”
林若惜坐在沙发上,还发现一枚立起来的硬币。
投硬币来决定选择,这是蒋司楠在大学时候交给她的方法,又名:随缘。
她明白,蒋司楠遇到自己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就算投了硬币都不愿承认结局。
“放心啦,我这么大个人,又不会丢的。”软绵绵的话许久传来,像是有点上火的人,刚睡醒时的声音。
电话那边有点吵,应该是在高铁上,林若惜特意调成了扩音。
清澈的女声回荡在客厅内。
各位旅客,列车前方站是本次列车的终点站 上海虹桥火车站,请大家将行李,
“晚上回来跟你说,我要下车了。”
林若惜撑着脸蛋,盯着被挂断的手机,瞳孔逐渐睁大,眉头抬得老高。
上海?
从这里到上海需要,五个小时,她昨晚就动身了?
绝不是随心所欲的旅游!
指尖抵在唇瓣上不断按压,林若惜的手机响了。
是徐牧的来电。
铃声响了好几秒。
“对了!”
她知道司楠去找谁了,但也不用这么急着吧。
思路缕清之后,方才接起徐牧的来电。
“嗯,你兄弟江羽丞没出事吧?”
急于论证自己的答案,林若惜说完,才清醒自己有点激动过头了。
徐牧站在别墅门口,心口堵了一口气出不来,牙尖用力摩擦,笑道:“若惜呀,今天第一句不应该是早安吗?”
接着呵口气,声音明显温软了许多。
“昨天我调教的挺好呀,怎么今天舌头就不认人了呢,嗯?”
尾音是带着哽咽感的哼鸣,迫使接话人温柔以答。
林若惜整个身子蜷缩在沙发上,眼底下的肌肤,刚水润完,又一片红晕,跟初阳下长在树上的水蜜桃一样。
“那,早安。”
跟含了冰块似得,清脆又短暂。是林若惜闭着眼睛说的。
“跟谁早安呢?”
经徐牧这样一问,她才想起,方才徐牧对自己的称呼,是若惜,不是林若惜,不是林老师。
那她该怎么叫,没想过有点犯难,叫小徐,小牧还是阿牧?
越想脸越红,手机跟个烫手的香芋似得。
徐牧想要回答的念想停了下了,“怎么突然问起江羽丞了?”
他怕她叫自己阿牧,若天天这样的叫,又要半夜重梦英国时犯上的那场梦魇,那他得精尽人亡。最好把自己忍住。
徐牧便没给她选择的机会。
“没事,就问问。”
林若惜都想好了话又咽回去,嘟囔起嘴,没有感情,干巴巴地回应。
她的电话里明显能听到笑声。
“没事,我也问问。”
对于林若惜的废话回答,他有些不想告诉她答案,谁让她敷衍自己,跟个复读机似得,两人拼谁是小孩。
“欧,那你快说,江羽丞有没有事?”
徐牧舌尖滑过牙根,一抹玩味挑上眉间。
“那你出来,我就告诉你。”
猛地坐起身来,沙发上的人影一溜烟不见了,‘踢哩嗵咙’ 拖鞋在地上快跑的响声延续到门关处。
“你不会一晚上都没回”
通过藤蔓缠绕的围栏,林若惜只看到徐牧的脑袋。
跑到他面前,话断了,不用再问。
徐牧换了身衣服,就连车也换了。
“快说!”
林若惜满眼期待,对于自己完美的推论,只剩下一个眼前的答案,并且他肯定知道,肯定会告诉自己。
“早安吻。”
林若惜点起脚尖,亲了额头。
没有丝毫犹豫,不怎么带感情色彩。
徐牧愣了,感觉现在他让林若惜做什么,她都能做,就像人打电话的左手,拿什么都可以。
第一个早安吻,就是这样的,为了一个男的有没有事,她居然委曲求全。
更何况为的是江羽丞,投钱赔光,现在还想成为他爱情play的一环,他不配!
“他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