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蛊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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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从药房出来，纪玄尘手中提着满满的药材，一步一颠的跟在顾云绝身后。
集市上，一如刚刚热闹的模样，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可与刚刚不同这回虽然也是有人打量他俩，但也有人敢主动上前与他俩搭话。
可能是纪玄尘身上华丽的衣装，所有的商家也全都越过站在前面的顾云绝去找他搭话。
纪玄尘没有搭理他们，而是一直粘着走在前面的顾云绝，手中拿着的药材，眼神瞥向一旁的小摊，问道：“师父，你没有喜欢的吗？”
顾云绝看着周围有些犹豫道：“也没什么需要的。”说完他俩继续朝着住的地方走去。
走着走着，顿时空气中开始弥漫着阵阵清幽的酒香，顾云绝闻着这股好闻的酒香顿时不禁感叹：“好香啊！”他之前就喜欢喝酒，可自从来这也遇不到好酒，麻烦事还多，所以这小酌的爱好便也就搁置了。
现在再遇到这清香凛冽的酒香味，难免感叹，他循着香味向前寻找，没多久，一个陈设华丽的酒家出现在面前。
就连原本不喝酒的纪玄尘站在酒家门口也不不禁感叹：“好香……”
一声妖媚的女生道：“公子，可要进来喝点？”，说话间阵阵银铃声也越来越近。
话音落下，有些昏暗的屋内走出一位一身红裙的妖娆女人，她笑语嫣然如盛放的玫瑰。
顾云绝没有绕弯直接问道：“你这是什么酒这么香？”
“街上飘的酒味叫醉千里，公子可以进来看。”
说着，她引着顾云绝他俩进店。
进到屋里，屋内数不尽大大小小的酒坛出现在他们面前，昏暗的烛火下配着这蛊村的名号，这些大小的坛子里面不禁让人联想到会有什么虫蛇之类的毒物。
老板娘拿着烛火走向摆在边上的那个不大不小的坛子，她刚一揭开酒缸上的封盖，飘香的酒气顿时飘散在在满屋。
“公子刚刚说的可是这个酒？”
顾云绝闻着飘出的香气点头道：“对，给我拿四坛。”
听到这话老板娘马上应声，她俯身捡起地上的空酒坛，便动作麻利的开始打酒，老板娘见顾云绝如此痛快，她便顺手把旁边的酒坛也微微打开，笑着介绍道：“公子，我们这什么酒都有，您先看，我这边先打着。”
说话间，顾云绝余光无意瞥向旁边她伸手打开的盖子，就见酒缸里一直巨大的蜈蚣有些僵直的斜躺在坛边，顾云绝看着眼前的
顾云绝应声：“好。”
顾云绝之前也是听说过蛊村的药酒也是一绝，可这些酒却不能随便喝，有些是药那有些就是剧毒。
片刻，老板娘拎着四坛酒就递到了顾云绝手上，便给边说道：“这酒又名甜倒汉，喝着香甜柔和，可酒劲却特别大，要是喝完被风一吹……”
身旁的纪玄尘见状马上把顾云绝手上的酒坛接过来，又顺着把刚刚手中准备好的一锭银元直接交到了老板娘手上。
老板娘掂量着手中沉甸甸的分量，脸上笑的更娇艳，她有些神秘兮兮的笑道：“公子，最近我这有坛酒，可助男人雄风……”她手中的分量沉重，要不趁着这时多推荐点，店里的碎银子也不够找的。
还没等他说完顾云绝马上轻咳两声打断道：“不用了，这种东西不需要……”他也知道老板娘的目的，可这种东西对自己真是毫无用处。
“没事，公子您可以看看别的，这里还有……”
纪玄尘也看出了顾云绝的尴尬，马上解围道：“老板娘，甭管多少钱，不用找了。”
听着话老板娘满脸欣喜，她语气中都是兴奋：“我也不是占小便宜的人，而且您的这些银子都能把我这大缸千里香买走了……要不公子，您告诉我您住哪……我把这缸酒送您拿去吧！”
顾云绝摆摆手，便朝着店外走，跟在后面的纪玄尘倒也没有犹豫，他冷脸看向老板娘，声音平淡：“不用，你收着吧。”
俩人走出店后，就听身后老板娘喊道：“公子再来啊！”
可就在俩人站在，集市上时身后忽然一声稚嫩的少年音传来：“酒可消愁，可醉意褪去后呢？”说这话时明明是少年的音色，可听起来却像个饱经沧桑人说出的韵味。
这句莫名奇妙的话顿时引起顾云绝注意，他转头看向说话的少年。
还不等顾云绝开口问，老板娘走出来揪起少年的耳朵，声音严厉骂道：“你在这瞎说什么？”
“疼疼疼……阿姐？你说什么呢？我什么都没说啊？阿姐……”
顾云绝看着被揪进店里的男孩，轻笑一声他心中了然刚刚的话应该是那位的手段，心中暗道：这么大岁数还玩这套，真是无聊。
纪玄尘看着一旁嘴角压不住笑的顾云绝，他歪头声音疑惑道：“怎么了师父？”
顾云绝压着笑意摆摆手：“没事，只是觉着好玩。”
纪玄尘他回头看着刚刚进去的男孩眼中复杂的神色，随后桩头问向顾云绝似是不经意提起：“师父，你要找的人叫什么啊？”
顾云绝倒也没有隐瞒：“他道号灵殭，本命他说自己也不记得。”说这话时他的目光打量着纪玄尘。
顾云绝心里想着，只要他不欺骗自己，什么时候回来也是无所谓。
“灵殭？”纪玄尘略微思考，“好奇怪的道号，他是有意识的活尸？”
顾云绝摇摇头否认道：“不是，他自己起的，说是觉得好听还和自己修炼的功法相符，到底是因为什么谁有知道呢。”
纪玄尘听顾云绝轻松的语气，便也跟着打趣：“说不准，他是用心上人起的道号呢。”
“那谁知道呢？哈哈哈……”说道后面顾云绝不禁也跟着笑了出来。
俩人就这样一路唠着，不知不觉就走回了住处。
纪玄尘进去后马上去后厨把药给煎上，就在煎药的时候顾云绝也进到厨房，他拎着刚刚顺手在集市上买吃食，围在炉灶前，他撸起袖子准备点火，就被身旁正熬药的纪玄尘打断。
“师父？”纪玄尘从来都没见过顾云绝做饭，自然面前的场景令他感到陌生。
“你忙你的，我准备两个小菜。”顾云绝说着看着周围也没有个烧火的东西，他转头问道，“你煎药的柴火在哪找的？”
顾云绝说完这话转头看向纪玄尘，他的目光瞬间对上他那双疑惑的眼睛，他一眼就看出了纪玄尘眸中的不可置信。
“怎么？不信我？”
“没有没有。”纪玄尘马上否认，“师父，我来生火。”
俩人在厨房忙来忙去，顾云绝边炒菜边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顿时一股暖意升起，这样烟火气的时候他已经太久没有过了，曾经最是平常的小事，现在对于自己来说也是难得。
想到这，顾云绝看向纪玄尘的目光都多了些许温暖。
片刻，这俩人一人端着两样东西就回了屋里，等纪玄尘把药喂进男孩嘴里，顾云绝站在一旁掏出怀中的符纸。
他用道道符纸直接将男孩的五识和灵识都封了个彻底，他负手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这符纸不仅能封灵识五感而且还能稳定人的魂魄，这东西用上后就算是鬼差来了，自己也能与他周旋几日。
结束这一切后，顾云绝才放心坐在桌前，他打开酒坛，清香的酒味瞬间飘了满屋。
就在纪玄尘马上要落座时，他忽然顿了下一缕灵识回到他的体内，他的动作明显迟滞了下，脑中画面闪动，他目光逐渐瞥向正躺在榻上的男孩。
顾云绝马上察觉了他的不对，他眼神疑惑道：“怎么？”
“没事，我忽然忘了。”纪玄尘打着哈哈，原本要做下的身体又站起来走到男孩身边，他将手放在男孩眉间，
指尖所触，红光乍现，很快红光变得发金像是蜈蚣般蔓延开，就见男孩周身忽然被金红的光所包裹，不同于刚刚的封印这道金红的光芒极具防御攻击性。
顾云绝看着被自己的符纸和纪玄尘封印的男孩，脑中不仅浮现一个想法，要是这些个灵阵符文全都能看见，这男孩岂不是像个木乃伊。
纪玄尘回头看向顾云绝，满脸温柔的笑意解释道：“这小子太可疑，可不能让他在不经意间再给咱们俩一下。”
顾云绝看纪玄尘的样子便也没有纠结，手指了指自己的对面让他坐下。
纪玄尘看着他的动作马上开心的跑过来，这次他没有急着坐下，而是拿起酒坛，他把俩人面前的茶杯全都倒满酒。
顾云绝刚端起酒杯，纪玄尘马上就碰了上来，他一双桃花眼眸中仿若含水，看向顾云绝的眼神都仿若带了些许含糊不清的暧昧：“师父……我们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对饮过。”
他的话把顾云绝刚要咽下的酒又呛了出来，本应入喉的烈酒被呛入鼻腔，顾云绝被呛的剧烈咳嗽起来。
纪玄尘见状顿时有些慌了神，他忙跑到顾云绝身边轻拍着他的背，又赶忙递上茶水。
顾云绝好不容易缓过来，他轻拍着胸脯，长舒口气：“我没事……不用担心。”他抬眼就对上纪玄尘那张满是无辜的脸。
“对不起……师父是我说错话了。”
顾云绝摆摆手，无所谓道：“没事，就是忽然听到这话有些不习惯。”虽说他这个人教徒弟没有任何禁忌，可被纪玄尘这么一说也难免有些……
不过顾云绝又想回来，他确实好像是从未和纪玄尘独自这样喝过酒，无论是什么时候自己好像都无限紧绷……可究竟是什么时候自己居然对他逐渐放下了戒备？他自己也记不清了，他也不想去想。
顾云绝缓了缓直起身，看站在身后的纪玄尘还脚下有些犹豫，便安慰道：“我没事儿了，你做吧。”
纪玄尘听着这话可脚下还是有些犹豫，顾云绝看着他迟迟不肯动的样子，有些无奈的推他回去坐下。
见着纪玄尘即使坐了回去但还是满眼担心的看着自己，顾云绝想着缓解下现在有些尴尬的局面，举杯将茶杯里剩下一半的酒一饮而尽：“没事，你看。”说着他把空酒杯对向了纪玄尘。
纪玄尘眼神瞥了瞥酒杯又看了看顾云绝的脸，见他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初便有没有说什么，他也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喝了下去。
顾云绝一笑，起身将茶壶里的水全部换成了酒。
随着几杯酒下肚俩人刚刚有些尴尬的氛围消失全无，屋内的温度也仿佛在快速升高，不一会谈笑声从房内不断传出。
顾云绝虽然爱喝，可是这具身体却喝不了，所以还没等酒过三巡他就已经开始说不清楚话了，他原本清冷的脸上也因喝多脸颊上渐渐有淡淡的绯红透出。
加上这酒喝起来香甜，没有太大的辛辣感，顾云绝不知不觉就喝的看不清面前的人。
顾云绝看着纪玄尘，手里的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夹着盘中的菜，可因为酒劲上来连夹两下都没有夹出来，他嘴一撇：“算了，不想来救不来罢……”这话也不知是对着谁说的，说道后来他竟咯咯笑了起来。
他笑的妖俏纪玄尘也从未见过顾云绝这般模样，一时竟愣了神，手中拿着的酒壶也不知不觉倾斜，里面的酒也都洒在衣服上。
清冷的月光映照在顾云绝的脸上，夜晚柔和的暖风混着周围清新的竹香吹动两人身上披着的纱衣。
忽然顾云绝手中灵力快速凝结，他的唐刀握在手里，月光应在刀锋上，寒光照在纪玄尘脸上。
他动作极快，直逼坐在对面的纪玄尘，而他也没有躲任由着顾云绝的动作直接将他扑倒在地上，锋利的刀抵在纪玄尘的颈间，随时有划破他脖子取他性命的可能。
顾云绝看着眼前已经长得比自己高出许多的人，前世的面孔开始重合，他缓缓开口声音冰冷的问道：“你说，你知道了什么？什么……轮回？”
上世的最后一句话如魔咒般盘旋在顾云绝脑中，他怕自己的浮沉都只是别人做的局，他更怕这个陪了自己两世的人对自己只是谎言，不安的情绪在酒后被无限放大。
“师父？”纪玄尘满眼疑惑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就差把无辜写在脸上了，“你怎么了？”
听到纪玄尘的话顾云绝也仿佛泄了气般，他坐起身把刀扔在一旁，摇摇晃晃起身拿起酒壶，就开始往嘴里灌酒，自己可能也是疯魔了。
顾云绝醉意正浓，眯着眼眼神不知看着哪里嘟哝道：“多亏有你陪在我的身边。”要不然这百年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这话说的模糊可听在纪玄尘的耳中却是清晰无比，顿时，坐在地上的纪玄尘眼中泛起了些许水光，他眼中的情意波涛可却无法诉说。
顾云绝看着他眼底的复杂，捡起扔在地上的刀抵在他的颈间，声音颤抖又微弱：“你要是……要是敢背叛我……我会叫你……”
他说不下去，这些年，就算是上世纪玄尘堕魔都在自己身边，他不敢想身边要是没有了这个人自己会怎样，在这世界中人人都在离自己而去，他不希望自己彻底成为孤家寡人，所以在上一世就算纪玄尘堕魔自己都不觉怎样，可没有想到的是最后居然会发展到那种地步。
顾云绝叹口气站起身，释然般自言自语道：“算了……只要……你不骗我，只要……”最后一句话还不等说完，他便晃悠悠倒在了床上，就连手中的刀也掉落在地上。
纪玄尘听着顾云绝平稳的呼吸声，他站起身，看着床上的人帮他整理了衣物后，他便坐在床边手轻抚在顾云绝的脸上，他垂眸看着顾云绝，一句任谁都有些听不清的声音从他嘴里吐出：“对不起……我……”后面的话他趴在顾云绝耳边似是哝嘟可却让人听不出内容。
最后纪玄尘躺在顾云绝身边，他的手像是怕失去般紧握着顾云绝的手。
俩人就这样睡下，就在他们呼吸声逐渐加重时，屋外的萤火涌入，萤火停滞在男孩的榻边，逐渐点点萤火汇聚成人的形状。
一个小女孩出现在屋中，她看了看被封印的男孩，又转头看向正躺在床上的俩人，她咯咯一笑坐在了一片狼藉的酒桌上，她晃着腿盯着躺在床上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