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记》江可久

23、第 23 章

　　如此灵兽，形似虎，貌不凡，爪奇特，口鼻也未曾见，却十分惹人怜爱，这离开一会儿她就有些想念了。

　　“嗯。”
　　刘宗想想今日的线索，他确实需要同贾成阴商议，并且二人共同计划的大事也开始有了些眉目，这几日他很是需要贾成阴拿意见。

　　他和贾成阴共同谋划的大事，关乎公主的存亡，关乎贾府存亡安危，甚至还关乎到整个朝代、整个疆土百姓的生活。

　　贾玉阳不知道，在贾成阴一心于贾府闭关，处理府内良田铺子以及其他势力的时候，她竟然替哥哥做出了一个重大决策，也正是这几日的二人合作，她才发现哥哥竟然有如此大计！

　　“成阴兄，所以我我府院内的那只，是麒麟对吧？”刘宗随意一提。

　　“我不知道啊。”贾玉阳脱口而出。

　　她的话让原本内心平静的刘宗波澜荡漾。

　　“成阴兄这是何意？”刘宗不解，他以为贾玉阳会说是麒麟，再不然也是非也，怎么都不可能是那不知道的话。

　　“先我是觉得必然是麒麟，可是仔细观察，疑觉有误。”

　　贾玉阳本来就没有见过麒麟，虽然这东西跟她在书本上读过的麒麟有些相似，可是书上记载的麒麟还都有异。

　　就比如那爪子的描写，《灵传》跟《言异》中对麒麟的记载就有很大区别，若是时间没有郡，那么她没见过的、形似古书记载的灵兽，她绝对可以判断此为麒麟。

　　可是这灵兽来自“郡”与“都”交界处，而那“郡”内，野兽颇多，奇珍怪兽，甚至像麒麟那样的奇怪灵兽，更是数不胜数，若是那些个野兽越过边界而来，也不无可能。

　　“刘兄莫着急，今日我先回去研究一番，同府内麒麟对比一二，明日来这里，再做定夺。”她先回复查查资料、古籍、文献之类的篇章记载，亦或者询问莫染关于麒麟的模样，总比自己草率判定的好。

　　毕竟刘宗说了，此为麒麟，乃是他后面判断的大计的依据，是他同哥哥二人一同商量谋划之事的重要抉择之由。

　　“若是若此，也可。”刘宗同意了贾玉阳的提议。
　　二人越过长廊，通向府门的一段路，刘宗就是这么静静的走着，没有多言。

　　哥哥的朋友都是这般正经吗？贾玉阳歪头打量这身边的公主府“面首”，内心想着。

　　“刘兄还要去公主府某事，就不必相送了。”贾玉阳同刘宗摆手。

　　她已经不叫刘宗哥哥了，以为自己开始自称哥哥，所以贾玉阳打算弥补，而哥哥也是要面子的，所以她也不能多叫，如此几句就可。

　　“成阴兄慢走。”刘宗也需要去公主府内自己的书房伏案而忙，他看着贾玉阳瞬间运气跳上高墙，眨眼功夫就消失不见。

　　骑马回公主府的刘宗心里还在想，贾成阴不仅武功高强，还是如此博学稳重。

　　……

　　一日,贾成阴书房。

　　贾玉阳猫着腰，伸手轻轻推开门，探出身子往外看，确定身后没有人后，就鬼鬼祟祟的往书房内走去，他虽然都已经这么大了，可是都没有一个自己的书房，谁让她跟哥哥是共用一个身份呢。

　　索性她房间倒是足够大，甚至兼并两间厢房，内也是有书本的，基本都是些无关政事的画册之类的。反观哥哥的房间，就是十分大了，内有藏书也颇多。

　　不过这么一个横跨三条街的贾府，却没有一个正式的藏书阁楼，这就很奇怪了，就是普通世家里，或者是稍有头脑的家族，基本也会有自己专门藏书的地方。

　　贾玉阳已经走了进去，其实这里虽然其实哥哥的书房，但是也是贾府名副其实的藏书阁去，只是贾成阴直接将书房搬至这里的一层，用作公务，贾玉阳自打出生起就只是被允许在自己房内看那基本画册本子、这个地方的书去。

　　她倒也来过，只是曾经有一次，她躺在里面看书睡着了，没有来得及用轻功逃跑，被归来的贾成阴看到，她以为自己又会被罚一顿，可结果是哥哥看了一眼她怀里的书，而后决定给她请了一个老师。

　　她至今也不知道，贾成阴当初没有责罚她，其实是因为她当时手里的那本书其实是画册，她从小就不准读书识字，即便来了禁地，也就是看看画册而已，这莫名有些悲伤，所以贾成阴就破例找了个识字先生，只教贾玉阳识字即可。

　　自从她识字以后，这个藏书阁就严了起来，她也就很少白天，亦或者哥哥在的时候来了。

　　别的小姐公子的禁地都是什么曼山河、郡内，房顶……她就是藏书阁，可怜又可笑。

　　贾玉阳来到哥哥书房内，轻轻关上门，以为房内没有人，准备走过书房，往二楼去，她今天可不是平日无聊来看书，而是真的有所调查。

　　“你干嘛去？”房内传来声音。

　　哥哥？
　　他在哪？

　　贾玉阳转身，只看到贾成阴将一封书信塞到架子上，怪不得刚刚这么安静，原来他没有坐着看书，而是站在角落架子旁看信件。
　　至于其中内容，贾玉阳并不关心，无非就是些侍卫写来的线索，或者是庄子的事情，该是不会太重要或者紧急去，因为一般过于紧急重要的，哥哥都会直接看完就烧了，可是如今没有，他还在随手收了起来，越是这样不躲藏的，贾玉阳越是懒得去看。

　　“哥哥，原来你在书房啊，我还以为你在二楼呢。”贾玉阳讪笑。

　　贾成阴起身，往贾玉阳这边走了过来，他要比贾玉阳高一头的，只是贾玉阳又不会见到他的朋友，所以就没有穿高一点的鞋子，就是上次他有事没有回来，而漠然带着友人的小厮，出门碰到贾玉阳的时候，也是几乎没有，不过贾玉阳也经常在鞋底放置增高之物，这样看着跟贾成阴身高无意。

　　这是在木堂院没有事，若是出了这个迷宫一样的院子，在这个贾府里，她还是要穿着增高鞋子的，虽然府内小厮仆人都是极其忠诚的，但还是贾玉阳是伴生邪祟的事情可是大事。

　　“你又有什么事情？”贾成阴眼底，满是血丝。

　　“昨日，我在房内看着画册，其中就有讲到灵异记载的故事的，然后提到凤凰，祥龙，神龟等，我觉得颇有意思，只是后来读到另外一个册子，讲到狻猊这种动物，哥哥可是知道书中有这种动物的记载？”贾玉阳找了个理由。

　　其实昨日回府，她就翻遍自己房内的书册，确实是有很多关于麒麟的记载，其中无论是麒麟的寓意还是样貌，虽有出入去，却是大差不差，比如麒麟的尾巴，还有爪牙，甚至还有身形，都与刘宗发现的那只相似。

　　贾成阴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带着探究似的问道：“你从哪里读到狻猊的？”

　　“这……”贾玉阳呵呵一笑，“是一本‘山野志异’上的一个故事，说是书生进京赶考，后经过一处古林，其中树木百年之久，参天蔽日，本以为夜晚会有财狼，可是却没有，他还发现一处山洞，后安然一夜，等到三日后书生顺利走出古林，后又考取功名，提及这件事才觉奇异。”

　　她停顿下来，故意卖着官司，等着哥哥问一句。

　　贾成阴也很给面子的说道：“如何奇异法？”

　　“只听道同僚说道，那古林常有虎豹豺狼出没，根本就没人敢从此经过，莫说是三日三夜了。”贾玉阳踱步向前，“后他又描述洞内之物，人人都说是麒麟……”

　　贾成阴点头：“麒麟乃祥瑞征兆，如有麒麟出，必定有大事发生，亦或者是圣贤之人出世。”

　　他的意思，大概就是这书生，是为难得为民的高官之才吧。

　　“这话没错，当时书中所写的书生也是当了二品京官，太平盛世，人人都觉得那是麒麟的祥瑞征兆，后深受百姓爱戴，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最后却是成了最大的贪官，欺压百姓，暗地里搜刮民脂，哥哥觉得，他于古林那三日，遇到的真的是麒麟吗？”

　　“麒麟……不会轻易出世。”贾成阴说道。

　　“所以批注有学者认为，书生那几日，夜住山洞所遇到的，并不是麒麟，而是狻猊。”贾玉阳认真道。

　　贾成阴若有所思的点头，麒麟不会为了一个官职二品阶级的官员出世，即便会，也不可能是为一个贪官护他安危。

　　结合这座常年有豺狼出没的古林来说，那山洞就极有可能是狻猊的洞穴，至于书生为何会三日安然无恙，大概是因为幸运罢了，他恰好是被狻猊藏身处庇佑了，狻猊以虎豹为食物，虎豹怎可会在此处出没？

　　“也许是狻猊……”贾成□□，“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书生嘴中描述的就是麒麟，只是他说慌了，他用麒麟来提高自己的身价，或许但是那人是有能力，不过区区寒门子弟，想要出头也是很难的。”

　　结合那人后面的事迹，他能够为了虚名跟地位去谎言捏造麒麟，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哥哥，麒麟很狻猊有何区别？很像吗？”贾玉阳终于说出了今日来的目的。

　　她是在记载古籍里听说过麒麟，也知道麒麟寓意，甚至是麒麟的身形，可是这狻猊就没有这么详细的描述了，虽有大致的框架，但是还不足以判断那刘宗府内之物。

　　“狻猊也不是邪祟之物，也是有灵性的，外形酷似麒麟，只是他没有鳞片，虽是龙生，却没有龙角……”贾成阴走到妹妹声旁。

　　“哦……”贾玉阳恍然大悟，这样还是挺好判断的，“画册上还是可以区分二类的。”

　　“酷似麒麟的，倒也不是只有狻猊一类。”贾成阴又来了一句让妹妹头疼的话，“不过，你暂且遇不到罢了，毕竟这要比麒麟还难出世。”

　　“谢谢哥哥，我去看画册了，最近迷上了‘山野志异’”贾玉阳心情极好，“哥哥赶紧回房好好休息吧，”

　　说完贾玉阳就踩着轻功瞬间消失了，丝毫没有留恋的神色，谈话也是戛然而止，没有任何过渡，些许尴尬。

　　贾成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