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是个男德精》子时未眠

57、第 57 章

　　两周后。

　　“姜无懈，我们分居吧！”
　　芮白商声音不大，却如自带魔法扩音效果一般，压过了客厅里吸尘器的轰轰声。

　　吸尘器立刻停止工作，只留下一串越来越弱的尾音，像是在空旷山谷里发出的回声，把这间10平方不到的小客厅衬得大了百倍。

　　打扫卫生的人手杵在吸尘器上，转过身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公主殿下这么快就腻了？真是狠心。”

　　听起来语气淡淡，仿佛不带任何情绪，实则字字句句都在控诉，好似她做出什么用完即弃的行径。

　　“谁叫某人不知节制？”芮白商从鼻腔发出一声轻哼。
　　说好只住两天，现在已经过了整整两星期，姜无懈还赖着不走，已经严重影响她的效率。

　　“这种频率也叫毫无节制，”姜无懈换了个语气，笑着说，“再说,这是我一个人的错？”

　　芮白商招架不住，马上捂住眼睛，嘟囔着：“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会再上当了。”
　　她已经下定决心，今天必须把人赶回去。

　　不止她，陶姨也上门来催了好几次，包括今天。陶姨明着说分开住不方便照顾他们，暗着说放纵过度对身体不好。听得芮白商耳朵都红了，心里骂了姜无懈不知多少次。

　　轰轰轰……
　　吸尘器又响起来。

　　芮白商岔开手指，从指缝里看出去，姜无懈专心吸地板，一副心无旁骛地样子，但是他推拉把手的力道明显翻倍，而且脚下那块地已经被他反复吸了十几次……

　　“喂，你再吸下去，地板就快秃了。”芮白商笑道。

　　姜无懈抬头看了她一眼，凉飕飕的眼神如盛夏时节忽如其来的冰雹，夹杂着冷风朝她扑头盖脸砸过来。

　　芮白商缩了下脖子，开始执行计划第二步：以退为进。

　　“别生气，我和你一起搬回去还不行吗？”
　　这才是她的最终目的。

　　她正在构思新的作品，小房子是她白天工作创作的地方，而铭庭是下班后休息的地方。岁然不是去公司坐班，但她还是希望尽可能规律地把工作和生活分开。

　　“久久，你想要什么可以直说，大可不必和我绕圈子。”
　　姜无懈说完，收掉吸尘器，一言不发径直进了卧室，不过片刻，已然提着行李箱出来。

　　芮白商：“……”
　　这下轮到她沉默。
　　好像玩过了！

　　“你……你收拾这么快？”
　　芮白商心下惶然，“不会只收了你自己的吧？”

　　姜无懈看了一眼脚边的箱子，略显无奈：“放心，公主殿下的行装都在里面。
　　他又轻叹一声：“久久，以后不准用分居来试探我。”

　　—

　　搬回铭庭不久后，芮白商进入孕中期，肚子渐渐隆起，除了行动不如过去轻巧之外，没有什么其他变化。

　　与她相反，姜无懈开始出现了一些孕妇常有的反应，手脚水肿、夜间抽筋、甚至连肚子上都隐约出现了几道妊娠纹。
　　不仅如此，神经压迫造成姜无懈走路一瘸一拐。害得小林助理几次三番想打探自家老板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芮白商在一边看着乐。
　　呵呵，本公主遭过的罪，现在原封不动送给姜无懈。

　　然鹅，她小瞧了姜无懈的学习能力。
　　这家伙为了缓解不适，研究了不少孕妇瑜伽课程，每天拉着她一起锻炼，美名其曰放松身体与心灵。

　　芮白商不情不愿地跟练几天，因长期伏案画画而酸痛的肩颈缓解许多，尝到甜头后不再偷懒。
　　—

　　夏末之际，酷暑难耐，芮白商愈发惫懒起来，除了早晚气温较低时往返于铭庭和小房子之外，其他时间几乎不出门。

　　这日她刚到小房子，便收到孟十一打来的电话。
　　“白商姐，你听说了吗？姜先生的智能岛方案在杜教授那里没通过。”

　　“为什么？还有，你从哪里听来的。”芮白商问。

　　姜无懈回家只说智能岛推进顺利的地方，从不谈阻碍。杜教授既已收下他的方案，一定会带着客观的态度去评价，不可能因私人原因给出过或不过的判断。

　　“刚刚姓方的学长打电话给安安姐，我在边上听到了。听说杜教授质疑方案可行性，提出很多细节问题，如果这些问题全部解决，预算不够。”

　　原来是方时学长，学长为了避嫌，不想由他来告诉她，所以借由吕安安来传递消息。

　　芮白商稍一分析，即刻明白症结所在。
　　不就是钱么，芮家最不缺钱。

　　“十一，下午五点你来接我，我去找小叔。”
　　挂断电话，芮白商左右想了一下，又打回去。
　　“十一，先等等，明天再说。”

　　还是和姜无懈聊聊。

　　当天晚上练完瑜伽，两人躺在垫子上，气氛安乐祥和，芮白商认为这正是聊天的好时机。
　　“姜无懈，你老实说，智能岛的预算超了多少？”

　　他说过有话直说，不必绕圈子，所以她打直球。

　　姜无懈侧过身来，一手撑着头，一手捏住她下巴，贴近了仔细端详：“担心我？”

　　“哎哎哎，说正事，别动手动脚。”
　　在小房子住了两周，芮白商太熟悉这种眼神。

　　姜无懈意犹未尽地松开手，“本来想等尘埃落定再公开，既然你知道了，先告诉你也无妨。我打算成立一个人工智能产业联盟，把总部设在智能岛，和几家风投谈得差不多了，资金不是问题。”

　　“产业联盟？你愿意让渡控制权？”芮白商用拔高的声调表达意外。

　　“只有产业越做越大，元生才会越来越强，如果产业越来越萎缩，元生就算做到业界老大，又能怎样。”
　　说着，姜无懈的手又伸过来。

　　“哎，等等，”芮白商躲开，“你找风投，怎么把芮氏资本落下？”
　　碰上这么好的投资机会，肥水哪能流动外人田里，她要去找小叔好好说道说道。

　　姜无懈笑了：“放心，芮氏就是这个项目最大的风投。”

　　What？芮白商懵了一阵，姜无懈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搞定了小叔？
　　等她回过神来，下巴又落入他手里。
　　可恶！

　　翌日，芮白商趁着气温还未升高，一早来到芮氏资本总部堵人。
　　智能岛的事姑且解决，她还有件事需要办。
　　她小叔芮晟一向准时，踩着9点时间线出现在办公室。

　　看到她，小叔一点也不意外，“久久来了，终于想起我这老家伙了？”

　　“小叔！你自己谈恋爱谈得风生水起、满面春光，怎么还调侃起我来了！”
　　有孟十一传话，芮白商的消息灵通得很。
　　小叔和他红颜进展顺利，芮白商乐见其成，怎么会去当那不识相的大灯泡。

　　铁树开花，芮晟心情极好，笑道：“说吧，找我什么事？如果是元生智能的项目，你不用替姜无懈那小子操心。”

　　芮白商撇撇嘴：“哎，我都不知道你和姜无懈勾搭上了，我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呐。”

　　芮晟往她头上敲个毛栗子。
　　“好好说话。”

　　“哦，”芮白商揉了揉脑袋，坐好正色道，“知道你和姜无懈谈好了，今天我是为了十一的事来的，他一直给我当助理不是个事儿。”
　　“十一年纪轻轻，又好学，因为家里困难早早出来混社会太可惜了，不如我们家赞助他去读书？”

　　芮晟用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她。
　　“久久，你怎么会觉得他家贫？”
　　“孟十一是新星建设孟总的儿子。”

　　“不是吧，十一说他小时候总吃不饱饭。是不是因为他们都姓孟，小叔你搞错了？”
　　芮白商知道新星建设，算算时间，孟总那时候已经发家了，不可能让儿子饿肚子。

　　芮晟叹了声气：“那孩子小时候一直跟着孟总混工地，孟总忙起来顾不上他，饥一顿饱一顿是常事，书没读好，倒混了一身江湖气。”
　　“孟总送他出国留学，这小子自己偷跑回来。孟总亏欠儿子，打不下手又怕孩子废了，这才亲自把他交到我手上打磨。”

　　“原来十一也披着马甲……”芮白商喃喃。
　　所以，她、吕安安、孟十一三人能凑做堆不是没道理……

　　芮晟关照：“如果他想读书，自己会努力，这件事你不要插手。”

　　芮白商深以为然。
　　既然十一家不存在钱的问题，那想不想读书在他自己。

　　“你刚刚说什么也披着马甲，还有谁？”芮晟问。

　　小叔的捕捉力敏锐得可怕，芮白商先卖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机甲》真人版前期工作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辛洛和秦鹤杉都如愿争取到角色。出品方水果文化打听到《机甲》原作者银北星和元生智能颇有渊源，邀请元生智能担任技术指导。

　　昨天晚上，姜无懈征求她的意见，问她愿不愿意参与这个项目。

　　芮白商当然愿意，只是这样一来她的马甲必须扔掉。
　　毕竟银北星还是总裁娇妻，在项目里的参与度和话语权完全不同。

　　几乎不用考虑，芮白商决定选择银北星这个身份。

　　《机甲》主创人员和元生智能第一次对接会这天，芮白商特意在白t外套了一件较为正式的薄西装，和姜无懈一同前往。

　　赶到接待会议室时，莫介正申着脖子往外看，瞧见姜无懈身边的人是她，莫介脸上的期待霎时消失。

　　“姜总，银北星什么时候来？”莫介神色恹恹。

　　姜无懈拉着芮白商坐好，才回了一句：“急什么，剧组的人还没到。”

　　说曹操曹操就到。
　　剧组乌泱泱来了十几号人，一下子把房间挤满，其中包括辛洛和秦鹤杉。

　　这对新鲜出炉的娱乐圈CP热度正高，《机甲》资方想借着东风尽快开机、尽早播出，因此对技术方面极为重视，今天这场会议，剧组重要人物悉数到场。

　　姜无懈环顾一圈，淡淡道：“到齐了，开始吧。”

　　“等等，”莫介站起来，“银北星还没到。”

　　芮白商朝他招手：“嗨，莫介，我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