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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阿简 ...
在婚姻的前几年,任国鸣同姜觉的感情还算可以。
尤其是父亲过世的头两年,手里没钱,身边没人,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带着孩子,一路磕磕绊绊把日子过起来,也很吃了一些苦。
任国鸣读书不行,三教九流混得很开,大浪淘沙剩下的朋友是真讲义气,两人找了些偏门路,租了个大仓库,倒卖二手的钢筋水泥。
这个生意多少有点见不得光,东西来源不可查,大部分来路不正,任国鸣也清楚。
但是干了这行,也没有回头路。
任国鸣咬牙拍板,但凡送来的,来者不拒全给收,万幸是那时候检查不严,他们做得隐蔽,没出过事。
攒了一些钱,日子慢慢好了,两人觉得这样不是长久之计,也怕翻车把之前积累都葬送掉。
于是弄了个门面,办了执照,转行做起了正经建材生意。
时间点赶巧,撞上建筑行业的风口。
燕山进入加速发展时期,万丈高楼平地起,一些零碎漏下来,也够喂饱两条小杂鱼。
任国鸣终于告别整日里蹲在门面房灰头土脸按计算器的日子。
他在前些年的工作环境很差,整日里都在吃灰。
一阵风吹进屋子,烟尘像小型沙暴在仓库旋起来,他每天回家得搓两遍澡才能洗干净水。
正经当上了老板,手底下招上了人,任国鸣终于脱下肮脏的工装外套和解放鞋,换上了西装领带,梳着大背头,从上到下换了整幅头面。
任国鸣那时发家,实在太早太年轻,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报复性地挥霍、消费,四处招猫逗狗,恨不得叫所有人都知道他过得好。
与此同时,当温饱不再需要忧愁,姜觉也开始有了其他的想法。
姜觉是省艺校学表演的,因意外很早结婚生子,又为了支持丈夫,做了几年家庭主妇。
日子好起来,家里也请了保姆,她不想磋磨过人生最好的几年,于是报名了省话剧团。
任国鸣在其中出钱出力,想方设法,辗转把人送了进去。
困窘时两人还可以相互鼓励、相互慰藉,各有人生方向以后,夫妻反而没再有话讲。
姜觉嫌弃他的粗鲁顽劣,整日里花天酒地,又跟那群狐朋狗友混到一起。
任国鸣埋怨姜觉不贤惠、不体贴,把人送进话剧团只是想让她挂个名,谁知现在家里老人小孩都不管,整日里泡在剧团,回家也捧剧本。
不过是B角,台都上不了,做什么狗屁女主梦。
任苒是在渐变畸形的家庭环境中,一点点长大的。
年轻的父母碰面如同天雷勾地火,不分任何时间场合地大吵。
深更半夜吵到隔壁邻居敲门骂街,或者是原本约好一起吃饭看电影,结果在商场里吵到其中一方甩手而出。
不是一次,而是每一次。
她没有见过父母面对面,心平气和地讲话,只有各自私下对她的时候。
只有对着唯一的小女儿,他们才会愧疚地倾泻着,给予非常非常多超越这个年龄需要的经济补偿。
但是那又怎么样?
任苒脾气愈发地坏,她也晓得自己坏。
保姆赶走了好几个,妈妈还是不回来。
别人都知道她家里父母脾气差、感情差,在背后当谈资嚼舌根。
一起玩时邻居小男孩排挤她,学着大人的话讥讽她,被任苒一个猛冲推倒在地,嚎啕大哭。
任苒犹不解气,指着他的鼻子骂:“回去叫你妈嘴放干净一点,讲我家的事情,凭她也配?”
小区里来往许多人,不只是孩子,还有很多大人在。
他们听着,彼此交换了眼神,像是在说话:果然,跟她父母学了个十成十,早熟又刁蛮。
到底她再刁蛮怪异,也只是一个孩子。
邻居告状到了任国鸣那里,他心里骂着软脚虾,嘴上笑嘻嘻地问:你家男孩还能被小姑娘欺负了?要赔多少医药费?
回头又告诉任苒,你做得对,下次有人欺负你,还那么干。
爸爸给你兜着底。
不过,这事儿没过多久,任国鸣就搬家了。
他买了新房子,不再留恋那间裸婚时租住的狭小两居,带着任苒搬进了花园里的新房子。
而搬家的前后,姜觉都没有出现过。
她的衣物、书本、个人用品被打在箱子里,被任国鸣私下嘱咐着搬家工人直接丢掉了。
时光的淘换让曾经相濡以沫的美好时光都褪色,只有怨怼像是烧水壶里经年累月的陈垢,厚厚地堆积着、碍着眼,除不去、刮不掉。
甩下几只箱子,像是甩下了一段岁月、一些回忆、一个包袱,起码那一刻任国鸣的感觉是轻松的。
花园里编号17的洋房,是任苒新的家。照顾她的保姆由一个变成了两个,房间由两居变成了两层。
但是细究起来,同之前住小房子也没有差别。
姜觉不见踪影,任国鸣整日在外生意应酬,她像是宠物,被主人置换到一个空间更大的笼子里。
她喝进口牛奶,吃保姆阿姨变着花样的配餐,家里边边角角都被任国鸣塞了钱,方便她取用。
但可笑是,她并不被允许出门,早上上学出门,晚上放学回家,时时都被保姆看管着。
任国鸣给的钱几乎是废纸,但是他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些,也没废心思多问过女儿一句,你现在想要什么?
直到遇到阿简。
那是一个礼拜六的下午,保姆带着她去超市。
这次出门是任苒提的,她说阿姨上次买回来的一款酸奶好喝,但是又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于是兴致勃勃地主动要同她出门采买。
她那天特别兴奋,也难得好说话,在货架上找到了酸奶,又挑了几包零食,买了新的发圈。
到收银台结账时,阿姨拿出钱包,她突然在旁问道:“阿姨,你是不是偷拿了我的钱?”
她这轻轻的一声如同平地惊雷,震得年轻的女收银员一下瞪大了眼睛。
阿姨一下就急了眼:“你胡说什么?”
任苒手指向钱包里面那张百元钞,表情天真无辜:“这张是我昨天拿橡皮章敲过的,上面有一只蓝色的河马,我收到柜子里去了。”
阿姨张大了嘴巴,一下哑口无言。
她很快反应过来,捏住任苒的手腕,强势地将钱塞到收银员的手里,勉强挤出笑脸:“小孩子胡说八道,是开玩笑,赶紧结了账吧。”
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姑娘,还有一个表情怪异的大姐,谁说的话有可信度,一下不言而喻。
花园里是富人区,住户非富即贵,收银员没敢拿钱,往里喊着店面的主管出来。
阿姨于是直接撇下了东西,拽着任苒的手腕就往外走。
她用力那么大,任苒挣不脱手,出声呼痛。
“等一等。”
这时又有人横生枝节,插进来一脚。
年轻的男孩拦在出口处。
他刚刚踢完球,头上扎着发带,灰色的运动衫被汗水沁得半湿,贴在胸背,手里攥着从冷柜里拿出来,还没结账的冰矿泉水。
“前面一百米有派出所,我陪你们过去一趟。”
“没事为什么要去派出所?”阿姨斩钉截铁地打断他。
他皱眉道:“要不要去不是你说了算。还有,你弄疼她了。”
穿着西装的店面的经理这时也从里间推门而出,阿姨心下慌张,手里一松,任苒直接甩开她,紧抓着另一侧男孩的衣袖,仰着巴掌小脸红了眼睛。
“你现在想怎么处理?我来帮你,好吗?”对方低头鼓励道。
任苒试探着轻声说:“哥哥,我只想去找我妈妈。你能带我去找妈妈吗?”
“好。”他答应下来。
任苒就这么认识机缘巧合下,认识简唤尘。
住在花园里3号的简唤尘。
那还是在一个夏天。
夕阳陷落,黑暗滋生,路灯在他们前往省剧场的途中渐次亮起来,也一同点亮着,任苒内心秘不可宣的欢欣。
出租车停在剧场外时,天色已经黑透了,省剧场是发光的蛋状,卧躺在城市一隅。
两个孩子被拦在了剧场外,简唤尘去找工作人员沟通,任苒就在那看着今晚演出的海报。
姜觉站位靠前,在其中笑容灿烂。
她终于如愿以偿,拿到了女二号的A角,画着浓厚的妆,成了主角团里熠熠生辉的组成。
另一头的简唤尘在工作人员那里受阻,剧场不能闲杂人等进入,今日的演出又在开场十五分钟后就已经停止售票。
他们要找人,就只能等到一个多点以后的演出结束。
简唤尘无奈地折返,看着小姑娘的眼睛,莫可奈何地摊了摊手。
他又看向海报问:“哪个是你妈妈?”
“这一个,”任苒的手指戳在海报中姜觉的腰际,柔软的纸皮随着她的动作陷下去。
“厉害了。”简唤尘夸奖道。
“嗯,”任苒点头,又说了一遍,“是我妈妈。”
简唤尘打完篮球体力消耗巨大,没来及做补充。
紧跟着又是陪任苒从城市的一头跑到另一头,肚子早就空空如也。
附近没有吃饭的地方,简唤尘便从小卖部买了烤肠、面包和矿泉水。
星空穹顶下,两个半大的孩子坐在晒得尚有余温的台阶,有些狼狈将东西分食。
烤肠在嘴里爆开油香,任苒没有带纸巾,尴尬地抿着唇上的油,理直气壮地问他:“我以后可不可以叫你阿简?”
简唤尘从口袋里抽出纸巾递过去:“这个称呼有点奇怪。如果你觉得叫全名比较生疏,我比你大一岁,你可以叫我唤尘哥。”
“就叫阿简。”她犟起来没有道理。
“能叫你哥的人以后会有很多。但是叫你阿简的,肯定只有我一个。”
简唤尘为她的自来熟失笑,宽和道:“好。都随你。”
涂画rmb违法。剧情需要,不要当真,更不要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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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阿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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