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偶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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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驹手握在方向盘上，紧了紧，“你想问什么？”
想问你，当年发生了什么？
想问你，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吗？
想问你，对我还有感觉吗？
“没什么，失忆这种事情，感觉只在电视里见到过。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向朝曦越说越小声，几近呢喃。
白驹没有接话，车内陷入安静。
“你想吃什么？”
向朝曦侧头，“你不觉得现在问有点晚了吗？”
“刚刚忘记问了。”
“扑哧。”
“前面有家酸菜鱼听说还不错。”
“就去那家吧。”
她们第一次吃饭，也吃了鱼，那时候，白驹明明不能吃辣，还逞强。
“你笑什么？”
向朝曦笑得太过明目张胆。
“想起之前有个学妹，不能吃辣，为了面子，吃了几块剁椒鱼肉，辣得满头大汗。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很好笑。”
“那她还真够笨的。”
“是啊。”
是够笨的，笨蛋。
“对了，你前面的抽屉里有糖果。”
向朝曦打开抽屉，各色果糖、奶糖，琳琅满目。
“你这么喜欢吃糖？”
还是因为我低血糖，特意备着的？
她自作多情地想。
不过，她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的她，对于白驹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人，昨天才见过第一面，体验并不算好，又怎么可能会是为她准备的呢。
果然，白驹说：“我家离医院有点距离，放车里，可以随时补充能量。”
说完，又觉得自己好像没必要解释太多。
到了餐厅，点完菜，向朝曦去外面去接电话。
白驹在座位上，朝外凝视向朝曦的背影，以至于有人叫她，半天都没有回应。
她抬头，杨奕然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白人男生也在，“Bai，你拒绝和我们一起吃饭，怎么现在一个人跑过来。”
“她不是一个人。”
白人男生顺着杨奕然的视线，落到白驹对面的那副餐具上。
他在白驹旁边的座位坐下，俨然是要一起吃。
向朝曦打完电话进来，发现座位上多了两个人，有些惊讶。
“嘿，漂亮女孩。自我介绍一下，我叫Sisypuhs，你可以叫我的中文名，李白。”
“你好，我叫向朝曦。”
李白很热情，要用脸颊吻问候。
白驹用胳膊锁住他的喉咙，强行将他按下。
李白撸起袖子，“我这暴脾气。”
受到白驹一记凛冽的眼神。
“看在你受伤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默默地将袖子重新拉回来。
他对向朝曦微笑，“Miss.Xiang。”
“不用这么客气，你叫我朝曦就好。”
“好的，朝曦，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一名律师。”
“厉害！那你是刚毕业吗？看着很年轻。”
“去年毕业，才刚通过司法考试。”
“我听说好多人想考过都很难呢。那我猜猜，朝曦应该才22岁，我今年29岁，问题不大。”
“嗯？”
三个人同时看向他。
他恍若未觉，“朝曦是哪里人？”
“滨城。”
“滨城好啊。”
白驹忍无可忍，“你在查户口吗？”
“干什么，你这个负心人，Yang可都跟我说了。”
“不会用词，能不能别乱用。”白驹头疼。
她是失忆，又不是抛弃。
“我不管，我喜欢这个女孩，你不能伤害她。”
杨奕然制止他们继续拌嘴，“当着当事人的面吵，尴不尴尬？”
两人不再理会对方。
“他俩就这样，动不动就吵，习惯了就好。”杨奕然对向朝曦解释。
向朝曦笑笑，问他们：“你们是在国外认识的吗？”
“你好聪明，朝曦。我们是在白驹高中的时候认识的，那会子，她跟个病秧子似的，有不少当地的人挑衅她。四五个大汉围着她，可巧，我挺身而出，教训了那帮臭小孩，我俩这也算不打不相识。”
白驹听着他拗口的中文还掺杂了点上渝口音，乱用词汇，一脸无奈。
“我有你说的这么惨吗？”
“你还专门去学了柔术。”
“我学习柔术，是为了强身健体。”
“那你怎么还把那些人打得满地找屎。”
“那叫满地找牙。”
“有什么区别吗？”
“......”
白驹不自觉将视线转到向朝曦身上，发现她的眼眶有些湿润。
李白还想要继续讲述，白驹转移到别的话题上。
那段经历，实在算不上光彩。
菜品端上来，李白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酸菜鱼吗？怎么这么清水，我的酸菜呢？我的辣椒呢？”
向朝曦解释道：“白驹受伤，不能吃辛辣的食物。”
李白看向白驹，这小子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那我再加个酸辣的酸菜鱼。”
向朝曦再次出声，打消他的念头，“这，闻到是不是也不利于恢复。”
“What？我是医生，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说法。”
“中国的，嗯，对，土方。”
她也很想吃原汁原味的酸菜鱼，可是白驹吃不了，那总不好，他们几个吃这盆，白驹单独吃那盆，这多尴尬。
吃完饭，李白和杨奕然自然地坐进白驹车内。
“你们没开车？”白驹问。
“我们会开车？”李白反问。
白驹思考了下，哦，是哦。
李白把头探到前座的座椅中间。
“咱们还是朋友吗？你居然都不知道我不会开车？”
“我忘了，你跟我说过吗？”
“Of course！而且，你看我开车过吗？”
白驹一本正经地回答，“好像没有。”
李白随即用手按住自己的胸口，痛心疾首，惨叫一声，头往向朝曦的肩膀那边靠。
向朝曦被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白驹皱着眉头，单手把他的脑袋往后座摁回去。
李白还想再来这招，被白驹警告。
“再闹的话，就下车。”
这下老实了。
“这周末去打网球吗？”
一阵安静过后，杨奕然冷不丁地问。
李白兴致勃勃，“可以啊，正好我没事情。朝曦，你也一起去吗?”
“算了吧，周末我可能还要来公司。”向朝曦婉拒。
“什么无良公司还要加班，快跑！”李白哀嚎。
向朝曦被他逗笑了，“我的运动细胞太差了，之前有想要学过，但是失败了。”
她说完，看了眼白驹。
白驹正好调头，脸转向另一边。
向朝曦下车后，在事务所一楼等电梯，拍了下脑门，忘记跟白驹要联系方式了。
这人肯定不用之前的微信了。
在车上，李白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白驹。
“Bai，你不是说你不认识朝曦吗？怎么还和她一起吃饭，还是单独一起吃饭。”
“作为医生，有个人要饿死在我面前了，我能无动于衷吗？”
这么蹩脚的理由。
杨奕然难得怼她：“医生治病救人，什么时候管别人吃不吃饭了。”
李白鼓掌，“说得好！把我的心声说出来了。”
白驹不理他们，把音乐声调大。
“Given’ me a million reasons,
About a million reasons
......”
周末，向朝曦从事务所出来，在路边看到一辆眼熟的车。
黄色的宝马M4，在路边太过显眼。
看一眼车牌，她确认了，是白驹的车。
白驹在这附近。
穿梭这条街道，白驹的身影，无处探寻。
她垂头丧气地走到车旁，再环视一圈，透过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白驹正坐在那，戴着眼镜，专心致志地对着电脑办公。
向朝曦呼出一口浊气，调整衣着和些许凌乱的头发，走进咖啡厅。
“咦~，白驹，你怎么在这里？”
白驹抬头，眉间还有些被打扰的郁闷，见是向朝曦，这才收敛神色。
“你今天这是？”
向朝曦一身西装，手上拿着一堆文件，面上还有未褪去的潮红。
春回地暖，她的额间竟还有一层细密的汗珠。
“有这么热吗？”
白驹递给她一张纸巾。
“谢谢。上次那个案情，还有些资料要来公司拿，等会还得去趟医院，和诉讼人商议。”
“上次被家暴送进医院的女人？”
“嗯。”
“正好一起去。”
“你周末还要去医院，加班吗？”
“你能去公司，我就不能去医院了？”
“哦，好吧。”
白驹开车前，在后备箱摸索了一会，拿了瓶水给向朝曦。
不过半小时的车程，向朝曦在车上呼呼大睡，目的地到达了也未察觉。
停车场的灯光昏暗，车子熄火，只有前座头顶一盏灯亮着。
白驹解开安全带，看着向朝曦睡觉，嘴巴微微张开，小口呼吸，眼底有淡淡的青色。
等等，嘴角那抹透明的是？
白驹笑了，怎么这么可爱。
她抽出一张纸巾，轻轻擦拭。
向朝曦嘟起嘴，皱了皱眉，睁开眼睛看见白驹的脸近在咫尺，瞬间瞪大双眼。
清晰地看见白驹浅棕色的瞳孔，里面映着她的脸庞。
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此刻，她的心跳，动如擂鼓。
“医院到了。”
白驹把纸巾塞给她，神态自若地回到驾驶位，打开车门，下车。
向朝曦如果此时镇定点，看她一眼的话，就会看到她鲜红欲滴的耳垂。
迷茫地看着手里的纸巾，反应过来。
她流口水了！
她在白驹面前，睡觉流口水了！
啊啊啊啊啊！
怎会如此！
向朝曦坐在车里，平复心情，板下上方的镜子，整理好仪容，才下车。
“不好意思，最近睡眠不足，居然坐着都能睡着。”
“看出来了。”
白驹指了指她的黑眼圈，化妆都没法完全遮住。
向朝曦尴尬地笑笑，不说话。
今天化了这么精致的妆容，你看人家的黑眼圈干嘛。
“熬夜太伤身体，工作还是尽量白天完成，熬夜工作太不划算，现在多少年轻人，熬夜熬出......”
白驹还想继续说教，眼神瞥到向朝曦握紧又松开，再握紧的拳头，立马噤声。
她干咳一声，“咱们快上去吧。”
命要没了，快跑！
......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偶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