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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大侠是真的很失望。

      我的脸上肉眼可见地露出了伤心与黯淡的神色,更多的是遗憾。

      旁边的跟班都看不下去,安慰我:“抱歉,大侠大人,小爵爷他平常也这样、不是独独对着您犯病的。”

      我挥手,已然释然。小小插曲,不算什么。

      虽仍存疑虑,周遭围观的学生众对我的态度仍旧恭敬客气了起来。

      很快,在大众面前两三针扎活一位病人的事迹,无声地惊动了学院上层。

      校长悄无声息地来的时候,我正在旁边坐着喝果汁,被学生ABCD围着憧憬地问问题。

      他们倒不是真的信,只是察觉到跟我说话这件事情很重要。
      就像敏锐地明白担心公孙妙是需要在郁世面前表现出来的一样。

      室友很是冷漠地站在角落,和郁世时不时地说上几句,大意是准备回苦修院去。

      我原以为这会让他对大侠的怀疑态度有所好转,但显然,如此险要的针法,对绝望的文盲仍旧无济于事。

      我黯然一笑,摇摇头,倒也能够理解,我们本来就不是很熟。

      相对的,那位小爵爷态度就好许多,虽然他婉拒了要我让他跟我回苦修院的要求,但此刻,仍旧换了个人似得殷勤地忙前忙后,挤开了包围我的所有学生。

      他如玉的矜贵气度此刻极为亲民,一会儿问我“果汁好不好喝、需不需要其它什么的”,一会儿旁敲侧击我师从何人。

      我一眼看出他有事所求,不过大侠的气度总是看破不说破的。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大侠一切尽在不言中,为什么收针后不深藏功与名、回到苦修院呢?答案还是那句话:我既选择在旁人面前救了她,就没打算遮遮掩掩的。

      如果这是一本武侠小说的话,爽点应该是我收针便走、默默无闻,遭受误解冷眼,在后续的欺压中才亮出真实身份,震撼众人,引来一众打脸拜服。

      但我没有被他人欺辱的癖好,所以这个逼还是现在装比较爽。

      显然,此刻有事相求的不止小爵爷一人。

      校长推门进来的时候,先向旁侧的郁世谦卑地颔首示意,而后要向那位蹲在我旁边的小爵爷行礼:私下见面,双方都有爵位时、应当遵循西风国贵族的礼仪见礼。

      见到他来,小爵爷敷衍地抬手,免了这套。郁世则简略介绍了我的身份,称道有事,便和众人一道离开房间了。

      当我把果汁放下,准备站起来跟他握手的时候,校长却上前两步,直接一个滑跪跪倒。

      我被他这番阵仗弄得还没反应过来,他便抬起头,皱纹皴破的脸上全是泪水。

      这个开学典礼上温文儒雅的中年男人诚恳地握住我的手,开口时,激动哽咽到泣不成声,拜托我去看看他的植物人女儿。

      我能看到他泪眼里的绝望和希望,很显然,来这里的他并不仅仅是为了弄清事故的后续,更多的是谋求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

      见我不语,说着,他邀请我下山,之前的记录已然一笔勾销,并请我去雪融苑天字一号就读——这是只有精英天才与贵族才能够踏入的班号,也就是俗称的天才班,能来这里读的特长生多少祖上积点德。

      我看了他一会儿,没动然,只淡然挥手说:“针灸大侠不会离开她的苦修院,你请回吧!”

      校长面上有一瞬间的茫然,一旁靠着墙的室友轻轻地笑出声来。

      他显然看尽了热闹,正笑道:“请她下来,你不如在山脚修一座苦修院呢”。

      我没搞明白为什么郁世都出去了,他还能在这里罚站一样站着,校长却没在乎他的冒犯,反而若有所思地陷入思考了。

      我有点失语。这种要求我的室友都能谏言,实在有些胆子够大。
      我想起室友的自我介绍:父母务农,家里有个表姐在外做面包生意。霎时怀疑他说的人情是不是救过郁世的命,或者手上有他的把柄,不然这嘴怎么能这么硬?明明几分钟前他还劝我别招惹权势,拿退学说事。

      没等我说什么,校长就坚定地点点头,说道:“那就这样办!在山脚为您修一座苦修院!”

      他答应得太快。见我为难,立马打断道:
      “先修着,您看了满不满意、不满意再修,满意了您再考虑住不住,万事随您。”

      态度太诚恳,实在惊奇。我反倒来了兴致。

      听到这,室友只是淡漠地看着,很显然看透了这位来这的目的。

      很多时候,学校增设设施等校长是不能够擅自决定的,某些集团的话语权都比他要高些,遇到真正需要话事的时刻,更要看他身后所真正掌权的董事会。

      他既然能够如此干脆利落地首肯,大抵不是纯粹地为了他的女儿而担下这重风险,更多恐怕是董事会的那位无冕的春秋帝王——春秋集团董事长的授意。

      想到这,闻人雾看向坐在沙发上闲适地喝果汁的少女室友,她澹静地垂着眸,脸上挂着风轻云淡又随和礼貌的浅笑,窗外清风拂过,吹起她的发丝,竹墨香韵自来,倒是一派大侠风范,潇潇洒洒。

      看着看着,他轻笑了一声,拉开门把手转身离开了。

      好吧,室友走了。我想了想倒也没话说,只道:“贵千金之事择日观了情况再说。”也不再停留。

      临走前,我停下脚步,静澹留话:

      “救人是积德的好事,但医治谁、救活谁,难以论据,并不全由我,如果有条件,还是优先选择现代医疗。”

      校长默然,眼里有难以言说的苦涩。在外游历,我见得太多,已习惯眼见散过,不放在心上了。

      那天以后,我名声大振。

      来爬后山,登苦修院想一睹所谓“针灸大侠”的人不在少数,后来大概是有人吩咐不得打扰我清修,或者是觉得这种风气太过荒谬,来的人也少了。

      我不是很在乎,有后院围墙,根本也进不来。室友却烦得不行。
      他正准备补考,准备逃离苦修院。
      这里确实不是什么风水宝地。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触到他敏感的神经,很是烦躁。

      电视上正播着皇室立储的热门话题。

      当今圣皇与他的皇后皆已年逾四十,成婚二十年,仍旧没有任何子嗣。

      他的第一顺位继承人:皇太弟鉴珠御亲王和王妃育有一子:萧为尘,本该是未来立储的继承人,却选择早早进入千机教廷,将全身心奉献给楚宫。现在都快干到肇天枢、当上青衣主教了。

      听说萧为尘即将入学春秋统一私立部学院进行礼学教习,跟教廷抢人,就算再是天家血脉也没辙。

      皇室也面临着从旁系选定继承人的尴尬。电视上放着热门候选人的名单,向往大侠梦的小爵爷萧山晚的照片也赫然在列。显然凭着这贵公子气度的俊美皮囊,人气居高不下。

      圣皇的嫡系堂弟宜章御大公病危,作为他的独子,他亦即将继承御大公的爵位,正式授封主号,是最有希望立次储的年轻继承人之一。

      听到这,室友冷笑一声。他说真没见过这么折腾的,那个破草位找只野鸡来做都成,毕竟萧山晚的脑子和野鸡差不多,歪歪扭扭地铺陈三百篇章,实在是虚得要死,教廷都没有他们这么墨迹。

      我闻此大骇:这么凶?连皇室都敢嘴?
      见我一脸震惊,室友只抱臂冷冷:“怕什么,我这烂命一条,在苦修院和你住一个居所,还稀罕是谁拿走的吗。”
      这般桀骜不驯,一派浮云身在外的气派,我又是大惊。

      我不是震惊他敢说,我是震惊他对那个谁萧山晚如此了如指掌,我问他:“你们很熟吗?”
      室友不屑,谁跟他熟,郁世跟他熟罢了。
      我又是大惊,怎得郁世什么事你都清楚!?你真救过他命!!?

      他这时候又不说话了,只用那种看智障的眼神看我。

      大侠甚是受伤,也冷笑一声,没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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