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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雨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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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冠层层叠叠的棕林一直都是飞禽的重要栖息之地,很多妖巢就隐蔽在那些厚厚的树冠叶海中,一到某个时间里,成群结队的飞禽之妖便会飞向这片天空,组成一张巨大密集的网,遮盖了这无数山野树林。
在棕林的中央位置,有一片常年都浸泡在潜沼的树林,水并不深,最多刚刚没过人的脚踝,清澈的水缓缓的流淌着,在星光与月光的泄落下就宛如是一片在湖面上生长的森林,闪烁着大自然最晶莹干净的光辉。
这片沼水之林是宁静的,但随着一头浑身散发着腐烂之气的地狱犬踏入,栖息在这里的那些小生灵们纷纷被吓得惊慌失措,逃得远远的。
“你确定是在这里吗,练席山?”犬男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不会错的。”那名叫做练席山的男子很肯定的说道。
“我感觉这里像是我们要找的地方。”研司会的柯令希说道。
很多种族都是有生活习性的,柯令希是第一次知道在这南岭之中竟然还有这样一片特殊的水之森林。
蛾近水,同时又栖息与林野之中,柯令希相信这种钟天地灵秀之地,正是月蛾凰的最佳沉眠之所。
“这里也不算很大,应该很快就能够找到的,你们两个到树冠上面去看,我们往那里走走去。”曾广烈说道。
几人分开行动,没过多久,那头凛咒地狱犬忽然吸了吸鼻子,似乎嗅到了什么。
“往这边。”犬男会意了自己的召唤兽的意思,对其他人说道。
他们几人立刻跟着凛咒地狱犬往前行,没多久便看到了一片只有水却没有太多树木的空旷之池,清池水流平静得可以将满天的星辰都倒映在里面,美得有些不可思议。
而就在这空旷的林中清池之上,一个椭圆形的巨大之蛹悬空正中央,其影子也投射到了清池里,犬男、柯令希、曾广烈几人在发现这一幕的时候,纷纷倒吸了一口气,随后脸上充满了欣喜若狂之色!
找到了!
他们真的找到了!!
古老的图腾兽,他们竟然真的找到了一只古老图腾兽!
“我们是直接把那个蛹给敲开呢,还是把这个蛹给直接带回去?”曾广烈问了一句。
“直接带回去吧,这个蛹未必那么容易撕开的。”犬男说道。
“你们几个,去把那些蚕丝给弄断了。”柯令希对带来的那几个手下发号施令道。
那几个手下都是法师,他们分别跳到了缠着蚕丝的那些树木上,其中一名迫切立功的手下运起火焰想要去烧,却都起不到什么太大的效果。
“哼,都让开,一群没有用的东西!”曾广烈冷讽了一句,身上立刻窜起了金色的火焰。
金色之火飞向那些蚕丝,在他自信的面容下,一圈水蓝色的屏障忽然包裹住蚕丝,那些流星一般的火焰穿过之后便化作虚无,连一丝痕迹也不曾留下。
“谁!”
曾广烈反应极快,一下子便意识到有人在附近,并且动用魔法阻挡了他布下的金色火焰,可当他环顾起四周时,除了与自己一同到来的这些人之外,连其余人都一丁点影子都察觉不到。
“既然不出来,我看你能挡到什么时候!”
这一次的火焰明显不像刚才的过家家式,金色的火球从天而降,从远处看,似是天上居住的火神降下天罚,带来一片人间炼狱,金色之火同时在四周翻腾,很快摧毁起周围挺拔的树木,而它们唯一的目标,便是击碎眼前这道碍眼的结界。
曾广烈深知自己火焰的威力,就算是超阶法师来都得让他三分,所以在金色火球倾数落下后,他甚至都没有再去看蚕蛹一眼,“好了,继续烧这些蚕丝吧。”
犬男面露嘲讽地扫了他一眼,语带讥诮,“用你那双没用的眼睛再仔细看一看。”
曾广烈不爽的蹙起眉头,本想反驳的动作在瞧见眼前的场景猛的停住,化作了呆立般的震惊,“怎……怎么可能!”
他的火系修为早已修到了高阶第三级,普通的防御魔法根本无法撼动他的毁灭半分,可这平平无奇的一个水系防御凭什么能够在他的火焰下完好无损,甚至连点破碎的迹象都不曾有。
这怎么可能?!
“带着你的笨猪脑袋去一边想吧。”
犬男对他的墨迹十分不满,开始命令凛咒地狱犬上前冲碎那道结界,凛咒地狱犬走到了结界前,巨大的身躯笼罩住一片阴影,那只足以摧毁几十层建筑的爪子猛的一拍,带着它特有的腐蚀之气,在快要触碰到晶莹剔透的结界时,它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将满嘴的獠牙暴露出,往后退了好几步,还发出低吼之声。
“这结界难不成真有什么古怪?”犬男对它的反应十分不解,他操控起召唤术强制命令地狱犬发起攻击,可脑中回馈的反应毫无疑问给予了他一记重拳。
这不可能!!地狱犬竟然在违抗命令!!
“唿唿唿唿~~~~~”
正当他愣神之际,一阵凛冽之风从林子中刮了起来,强大的风力直袭曾广烈和犬男两人,被刮断的树木也纷纷朝着他们两个砸去。
犬男的凛咒地狱犬虽不敢靠近结界,但此刻反应倒是很快,马上跃到了两人的面前,直接用身躯来抵挡下了这突如其来的一阵凶猛风袭。
树木一片狼藉,水珠四处飞散,犬男抬起头凝视着树冠之上的一处昏暗位置,正看见在月光下银色头修长而泛着特殊光泽的女子款款飘落,如同夜晚才会出现的精灵那般神秘又深不可测,仅仅只是站在那便自然形成了一道瑰丽的画卷,令人心旷神怡。
“又是你!!”犬男看到穆宁雪,脸上带起了几分愤怒。
前不久,他一只凛咒地狱犬可就是死在了她的手下。
曾广烈看到宁雪,脸上也满是恼怒,穆宁雪的修为可不比他低,而且她的磐冰领域非常强大,地面上那些薄薄的水早已经凝结成了冰块,曾广烈那些金色的火焰更是因为冰雪的到来,生生的被扑灭了很多。
“好像,好像只有她一个人。”柯令希倒是眼尖,确认无误后便打起了小报告。
犬男也发现了这点,冷哼一声道:“穆宁雪,这里已经不是你的领地了,如果你再阻扰我们做事,你最好惦记一下自己那好不容易赢来的名望……”
他话未说完,喉咙处突然冒出一股甘甜,一阵从未有过的天旋地转从天而降,促使他喷出一口鲜血,他震惊地用手臂擦过,还未等他抬头看清这股力量从何处来,自己的双腿便忽然不受控制地跪下,恰好磕上残留的碎石,刺骨的疼痛让他一时之间变得面目狰狞,无法再吐出多余的字句。
召唤兽与主人感知相连,在察觉到犬男的受伤后,地狱犬第一时间朝着穆宁雪发动了攻击,可它毕竟念主心切,直冲冲地闯入了穆宁雪早已布置好的领域,一些微小的充满粘性的小冰块迅速的飞向了它的身上,冰体会吸附上更多的小块黏冰过来,使得这个冻结之力变得更加厚实,冻结度变得更快。
在这粘冰冻息里,凛咒地狱犬那样的身躯都开始被黏冰给覆盖,曾广烈害怕变成冰雕,更是落荒而逃,跑到了冰冻气旋的外面,而还在跪着的犬男就不太好受了,此时不禁要带着伤口被冻结的痛楚,还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召唤兽被冰与雪给裹成一个巨大的冰雪球。
他的腿虽不能动弹,但依旧还是有力气绘画星图,沾血的手指微微颤抖,开始在原地描画着一个非常奇异的星图,正当他眼神中散发出几许希冀时,身旁那颗摇摇欲坠,犹如千斤重的树木轰然倒塌,没有地狱犬保护的他直接被压垮腰背,鲜血狂吐不止。
“抱歉啊,它自己突然就断了。”池慕清俯视着被压在树下的犬男,很是虚假的表达出自己的歉意。
当然,在表达歉意的同时,还不忘再给身后那只包裹在雪球里的地狱犬添几把火,蜿蜒的雷电爬上它的四肢,附赠的麻痹效果在冰雪之中更进一层,随着它呼吸的气息逐渐变得微弱,犬男眼底的恨愈发浓烈,可此时毫无反抗之力的他除了对着前方不断嘶吼,再也做不了任何反击。
在一片狼藉的景象中,俞师师朝着蚕蛹的位置奔了过去,而那层毁灭魔法无论如何也破不开的结界在触碰到她时,竟是化作了如水般的柔和任凭她穿过,手指抚上蚕蛹,在感觉到里面一直跳跃着的呼吸后,俞师师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逃脱的那几个人早已被池慕清用魔法抓了回来,并且用禁锢魔法钉在了原处,她在这些人惊慌失措的脸上扫视了一圈后,轻轻摇了摇头道:“把他们交给审判会吧。”
“为什么不杀了他们!”显然,对于之前被烧毁的那些飞蛾,俞师师还是很耿耿于怀。
“要是杀了他们就查不出任何关于幕后者的信息了。”池慕清阻止了她的想法。
“这些人充其量也只是些小喽啰,死几个都无关痛痒,平息了这一次追杀,说不定下一次又会重蹈覆辙,但倘若能从他们口中套取出幕后者的信息,让他有所忌惮,至少还能起到一些作用。”
池慕清打了个哈欠,这几天为了守护好月娥凰,即使知道有结界在还是亲自蹲守了许多次,连觉都没有睡好,她向着穆宁雪的位置走近了一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了上去,语气带着些许疲惫,“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经历了什么。”
“什么?”
许是因为靠的太近,她的声音轻若耳语,像是神秘莫测的精灵甘愿在夜晚步入自己的梦里,并且在耳边说着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咒语。
池慕清抬起目光看她,撞入眼帘的果真是她嘴角还未褪去的一抹笑意,她直起身子,再也没有刚才快要融化的架势,认真的看向那几个还在被挟持着的人,脸上的温度就快要追赶上太阳,“我突然觉得我还可以再经历十几次,不对,一百次!”
就算是死,也要带着这样的笑容入土。
“谢谢你们,但我要为它找一个新的栖息之地,很抱歉这次不能让你们知道。”俞师师朝着她们深深鞠了一躬。
池慕清没多说什么,这片因他人到来而变得不宁静的地方确实不再适合月娥凰居住,只是她还有一些疑惑……
“为什么他们几个会准确的找到这里?”池慕清询问道。
“你不是知道他们会来,所以才做好准备了吗?”俞师师对她的话十分不解。
“我之前的话是诈你的。”见她迷惑的模样,池慕清也知道问不出什么,她走到那名带路人练席山的面前,“你是怎么知道月娥凰栖息之地的?”
“我……我不知道。”练席山急忙否认道。
“你应该知道,我辅修是心灵系,要是我一不小心失手留下点精神创伤……”
“我说,我说!”练席山似乎是怕了,他颤抖着托盘而出,“我之前有一位搭档叫蒋少军,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寻找图腾,所以我跟着他也,也知道了一些东西……”
“蒋少军?”池慕清感到有些惊讶,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人似乎是在几年前就已经因故失踪的,蒋少絮的哥哥。
她曾经听蒋少絮提起过,可当时话题跳跃太快,很多事情她并没有记得太清楚,如今重新翻出来再看,原来她哥哥当年的失踪另有隐情,甚至还与古老图腾兽有关……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池慕清继续问道。
“我不知道啊,有一次他去杭州,然后就非常激动的找上了我,说他发现了一个最大的秘密,希望我能够帮助他找到那个图腾,我觉得他已经为了找图腾有些走火入魔了,所以没有理会他。他当时对我很失望,后来便去了北方。”练席山说道。
要知道,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历史考究人员,并不想因为当了个引路人,就被审判会抓去吃牢饭,有立功的机会,肯定不想有所隐瞒。
“后面没了?”池慕清将他身上的禁锢钉松开,正想把他放走,背后一声啼叫打断了她的动作。
回头一看,审判会夜鹰驾驭着他的幕芒天鹰出现在上方,缓缓朝着她们的位置下坠,见到是审判会的人来了,练席山迈开步子的腿僵在原地,发白的脸色似是被吓得不轻。
在简单查看了一下四处环境后,夜鹰大致明白了之前发生过什么,话少敬业的接过抓人的活,在准备带走练席山的时候,池慕清本想提醒几句,夜鹰却早早就料到她想要说的话,“还是要带回去审问一下。”
言下之意就是,虽然不用吃牢饭,但是流程还是得走一下。
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回去时天色已然陷入昏沉,被浓墨铺上的天空更加深邃,几道雷声若隐若现,这下不用再特意去查看手机里的天气预报,便知道待会即将要发生的事,不过池慕清前进的步子依旧不紧不慢,下雨天对于法师来说,有很多种可以抵挡的方法,更何况正如“浪漫”二字携带的偏旁一样,雨景给人的感觉,总是朦胧而又美妙的。
想到这儿,她不禁停住了脚步,这番动作牵连起身边的人也变得一样,穆宁雪转头看向她,有一些话看起来像是憋了很久,“你还在为刚刚关于图腾的事苦恼么?”
“啊?我不是在想这个。”
池慕清很是真诚的表现出自己的疑惑,不过她又忽然反应过来,兴许是自己刚刚刚一路走来,总是在思考的模样让穆宁雪产生了误解,所以连忙做出了解释,“灵灵查到了一些图腾的讯息,所以我并不是很担心没有问出更多有用的东西。”
而且在审判会那里还得面临一次拷问,到时候也不是她这种业余审问员该关心的事了。
“嗯,有审判会插手,他们背后的人大概会有所忌惮,只是……”
她的话被落在鼻尖的一滴雨水打断,池慕清用手指替她轻轻拭去,言语中盛满笑意,“别担心啦,再厉害的人物我也不怕,毕竟我可是拥有玛丽苏之力的玛丽苏女王,只要我不开心了,就会用紫色的眼睛把天空变成红色,然后……”
“下雨了,我们得快点走了。”穆宁雪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她的话,话语里充满浓浓的暗示。
池慕清抿了抿唇,抬眼望向不断垂落水珠的天空,银色星子在身边浮现,没过多久便形成一副华美的星图,随之出现的,是恰好包裹住两个人的透明结界,雨滴顺着轮廓滑落,从内里往外看,就像是站在玻璃前观看外面的景象。
穆宁雪看向她的次数逐渐变得频繁起来,很显然,她并不理解明明可以直接回去,却硬要支撑起一个繁琐的结界来抵挡雨落的行为,但对池慕清,她的包容总是一望无际,所以就算是不明白,她也还是听话地顶着这个结界同池慕清一起漫步在雨中。
她虽不会问,但疑惑却习惯性地被行为映照出来,于是在不知第几次瞥向池慕清时,眼前的人忽然停住了脚步,回过头一脸探究地望向了自己,“好奇怪,你为什么不问我?”
“问什么?”
“就是问我为什么要做这么奇怪的事情呀。”
“你喜欢就好,我并不会有什么意见。”
虽然她觉得如果想要欣赏雨景,或许在窗台上欣赏会更为合适,可正如这句话所表达的那样,既然池慕清喜欢,其实不管是淋雨,或是奇奇怪怪的结界,都不会有什么关系。
“你……”
池慕清有点哑口无言,她料到穆宁雪会选择迁就她,但是至少也会问一两句,没曾想她还真一个字不吭,陪自己做这种看起来很中二,又很无聊的事。
可是这样的话,她的计划不就直接在开头泡汤了。
“算了,其实我是想给你看个东西。”
池慕清意念一动,周围空间在此刻扭曲了一瞬,被阻隔在外的水珠倾洒而下,但穆宁雪依旧没有感觉到身上有任何被淋湿的迹象,反而是眼前一颗晶莹剔透的东西吸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伸出手,想要去触碰这颗水元素饱满的圆球,但指尖刚触上的那一刻,圆球突然分裂出许许多多相似的形状,它们在雨水的不断滋润下凝聚成一幅幅不同的图案,一只体型不算太大的“鲸鱼”从穆宁雪的眼前划过,它高高跃起,转而又跳入了“海中”,变得无影无踪,而四周接二连三出现不同种类的海底生物,它们模样千奇百怪,有的就连池慕清自己也叫不出名字,只是凭借记忆随意的在捏造,当然,时不时还会加进一点自己的独创角色。
而它们唯一的特点便是围绕着最中心的那个人不断环游,直到雨逐渐变小,阵雨过后的潮湿气息铺面而来,这场名为罗曼蒂克的海底盛宴才在穆宁雪发亮的眼眸中依依不舍地结束,池慕清朝她眨了眨眼,用一向惯用的笑容说道,“这就是我小时候与你说过的大海。”
那时候她还没有完全了解过这个魔法世界,对于海的印象依旧是美丽与辽阔,深邃又迷人,所以在与小穆宁雪的聊天里,总是会不自觉地谈论很多,或许那时被当成是一个天马行空的幻想,并不会当真,再加上如今海妖肆虐的现实世界,没有人会把小时候随意编出的一些故事深深记在心里。
除了穆宁雪。
那些富有期待的童话故事她并不会忘记,她记得就在那棵树下,池慕清认真地同她说起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和平不被妖魔侵害,所依仗的也从来不是什么魔法天赋,而是并不用出生入死的其他东西。
每当聊久了时,池慕清就会拍着脑袋自言自语,她总是不能理解她那时说的很多话,却对她话语里塑造出来的世界充满了向往,如果真有一个不需要面对妖魔,面对随时就会丧命的世界,那么是不是就不会拥有所谓斗争,有所谓杀戮,有位高者利用强权无尽剥夺,有天赋自傲者踩踏欺凌弱小呢?
可池慕清却又告诉她那个世界其实并不是很好,她将毁天灭地的魔法天赋说得是那样单薄,将轻描淡写的一纸履历说得又太过沉重,她说善与恶并存于世,她说命运是一条潺潺不息的河流,每个人都只是被冲着往前走,最后落到的终点自有安排。
她说的话总是让人听不懂,过去是,现在也是。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也同池慕清一样,认同了命运,因为命运将她们带到了此刻,让她看到了那个世界,虽然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我知道,你曾经与我讲过的那些,我都记得。”穆宁雪朝她走近了些,那双无比认真的眼睛落在池慕清的心头,“我很喜欢。”
不是那个曾经向往的世界,也不是刚才精彩绝伦的景色。
是你。
池慕清往后退了退,挨得太近容易被发现耳廓沾满的通红,明明在一起那么久,明明什么事情都知根知底,心意贯通了,可在某些时候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容易害羞,不知道怎么面对,其实就连坦白这些过去,她也还是没什么改变,扭扭捏捏的不愿直说,只想要通过并不明显的暗示。
哪知道她竟然都能明白。
“我,我们回去吧,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和你说。”
她慌乱转过头,步子迈的极快往回走,但走到一半又转身去看穆宁雪有没有跟上,这副矛盾的样子无论看多少遍,都让人不觉得腻。
“本来还挺讨厌下雨的天空。”快要到达时,池慕清忽然自言自语了一句,声音很小,却让人难以忽视。
“嗯?”
“没什么,想到了一句歌词而已。”池慕清牵起她的手,或许是碰过水的缘故,指尖带着些许凉意,但她却置若罔闻般牵得更紧。
其实后面还有一句,但注定要被含蓄的放在心里,当做自己的秘密,池慕清眼神微微瞥向身侧,在心里接住了下文。
本来讨厌下雨的天空。
直到听见有人说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