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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决心 ...

  •   那天下午,斯嘉丽到底也没有去成十二橡树庄园,而是情绪十分低落地回了塔拉。

      她觉得十分丢脸,也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居然还爱着那个浪子海盗!

      斯嘉丽本以为,她早就不爱瑞德了,现在两人就是正经的合作伙伴关系。但是今天这一出意外,叫她惊慌失措之下彻底认清了自己的真心,她依旧深深地眷恋着那个浪子,从未改变。

      可是,斯嘉丽在床上翻了个身,默念道:他不爱我。

      和上一世何其相似,在她确认自己心意的同时,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不在意。

      “斯嘉丽,那就是你的不幸了。”

      那嗓音如此平静,还带有些许怜悯温情,就像是在说早上好一样,可却如同噩梦一般,在斯嘉丽的心头盘旋了好些年,叫她如鲠在喉。

      不幸?我为什么要不幸!

      斯嘉丽翻身坐起来,一股莫名的火焰在绿眼珠里头跳动,散发着勃勃生机,也叫她的美更加肆无忌惮地展露出来。

      “我想,我要,我就能拥有!”

      既然上一世我能叫他为我神魂颠倒十几年,没理由这辈子就做不到了,斯嘉丽心想,我同样的聪明美丽,而且更加成熟稳重,不必再像上辈子那样为寡妇的身份所困扰,也不会再为钱财所折腰了。

      我一定能叫他再次爱上我!

      用我的全部爱意,换他毫无保留的爱情!

      这样的野心叫斯嘉丽悸动不已,也叫她的头脑更加清晰起来:“绝对绝对不能叫瑞德知道我的爱,最起码,在他没有表白之前,我不能说出这些蠢话来。”

      “我们是多么相似的两个人啊,都对那些爱自己的人那么残酷,把他们爱当做鞭子举在头顶。我爱他,但是不能让他知道,必得叫他也爱我,我们才能有美好的未来。”

      斯嘉丽自言自语起来:“更何况,瑞德·巴特勒那个混蛋,上辈子可是几次三番的勾引我,妄图叫我做他的情妇呢。呵,倘若今生他还敢说这样的话,妈妈肯定会教育他的,还有爸爸,爸爸绝不会允许他那样欺负我。”

      想起爱伦和杰拉尔德,斯嘉丽心中就有了底气,再不怕什么了。

      上辈子是她自己傻,待在亚特兰大不回家,白白叫那群人取笑斥责,却没有落到半分的好名声。后来爱伦和杰拉尔德去世之后,这世界上就再没有人会护着斯嘉丽,反而要叫她站出来遮风挡雨。

      养活塔拉的一家老小不说,还要额外养活威尔克斯一家三口,外加皮蒂帕特姨妈,查尔斯顿的波莉姨妈和尤拉莉姨妈。

      十三张嘴巴,像是一座大山压在斯嘉丽的身上,叫她除了没命的干活挣钱外,心里装不进其他任何事情。稀里糊涂的把自己卖掉,换了塔拉能继续留下,可却又因此失去了杰拉尔德,想想真是一团烂账,理不清。

      斯嘉丽想到这里,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来:好在,那都过去了。

      没钱的日子太难熬,斯嘉丽绝不会再叫自己陷入贫穷的境地里头。

      这辈子,钱她要,瑞德她也要。

      正在楼下沉思的瑞德·巴特勒,丝毫不知道自己被个绿眼睛的小妖精给盯上了。

      瑞德此时正在苦恼,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只觉得心烦意乱,甚至想要收拾东西,尽快离开塔拉离开克莱顿县。

      当然,也要离斯嘉丽远远的。

      “这可真的是太糟糕了,瑞德·巴特勒,你必须遏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他恶狠狠地警告自己,“女人都是麻烦的家伙,你最好赶快清醒过来,今天晚上就跟杰拉尔德告别,尽快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盘算打的不错,可惜杰拉尔德直到暮色四合才归家。

      他刚放下缰绳,就忍不住大喊:“斯嘉丽,斯嘉丽小宝贝,看看爸爸带了什么回来。”

      斯嘉丽闻言从楼上探出头来,看着门口那个体格健壮的印第安女奴,忍不住露出个大大的笑脸,是迪尔西!她忠实的仆人和随从,在战争期间,以及战后给了她无数支持和帮助的女人。

      提着裙摆飞快地跑下楼,斯嘉丽拉着杰拉尔德的手臂道:“哦爸爸,您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您真的把迪尔西买回来了?花了多少钱,威尔克斯伯伯没有生气吧?”

      杰拉尔德大笑起来:“既然我的斯嘉丽喜欢,为什么不买回来呢?再说波克也确实需要一个妻子呢。迪尔西很勤快,又忠厚老实,有了她的帮忙,黑妈妈也能轻松些。”

      “至于钱,约翰·威尔克斯先生死活不肯收钱,非要把迪尔西和普利西送给我。难道我是这样占朋友便宜的人吗?我当场就拒绝了他,非得付钱不成,我可不想叫旁人说我坏话。”

      斯嘉丽听到这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是的,你清高你骄傲。

      你从前像个冤大头,足足花了三千美金,只为了买两个黑奴!

      好在斯嘉丽早有打算,也和英迪亚通过气了,所以此刻心中只有好奇:“那么爸爸,你到底花了多少钱买了迪尔西呢?”

      杰拉尔德摸了摸胡子,轻声抱怨道:“三百美金,可真是贵重的两个女人啊。威尔克斯先生倒是没有报价,是英迪亚那个小姑娘说出的价格,她毕竟还小着呢,不知道一个黑奴值多少钱。”

      斯嘉丽的心放了下去,英迪亚可远不如约翰·威尔克斯先生心黑呢。

      她看了看还在嘟嘟囔囔的杰拉尔德,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个父亲在某些时候,可真是天真的可怕呢。不过迪尔西买回来就好了,那可真是个能干的仆人,不论是厨房里头的活计,还是下地里去摘棉花,和斯嘉丽一起去外头找食物,总是任劳任怨,半点都不勉强呢。

      想到这里,斯嘉丽就忍不住笑了出来,搂住杰拉尔德的手臂往回走:“爸爸,您可真好,波克肯定会感激您的。今天晚上我叫黑妈妈准备了烤鸡,炖牛肉和黄油饼干,都是您喜欢的。”

      瑞德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刚好见着斯嘉丽的笑容,忍不住迷了神。那是何等快活自在的笑啊,满含着希望愉悦,浑身都洋溢着纯粹信任的气息。

      瑞德敢保证,斯嘉丽全身心的依赖着她的父亲,那个看着粗苯矮壮的爱尔兰男人。

      爱伦也随即从办公室出来,装作没有看到楞在原地的瑞德,招呼那父女俩:“奥哈拉先生,斯嘉丽,迪尔西跟你们一起回来了吗?再过一会儿,就到晚饭的时间了,我担心他们赶不上呢。”

      杰拉尔德闻言笑着回道:“奥哈拉太太,她们坐在波克的马车上,我提前骑马回来的。估计再有一小会儿,应该就能到家了,绝对不会耽误晚饭的。”

      杰拉尔德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来马蹄哒哒哒的声音,波克宽厚的嗓门也随之靠近,径直往后头的牲口棚里去了。

      爱伦笑得温和:“看样子家里要来新人了呢,斯嘉丽,你高兴吗?”

      斯嘉丽左手揽着杰拉尔德,右手搂着爱伦的胳膊,连连点头道:“我当然高兴,妈妈,我听波克说迪尔西很能干呢,就叫她去给黑妈妈做帮手吧。黑妈妈每天可太辛苦了,也该叫她休息休息,少劳累一些。”

      爱伦摸了摸她的头,点头同意了:“当然,就按照你说的办吧,黑妈妈也会高兴的。”

      随即,一道尖利的女声响起:“俺可没有觉得多高兴呢,事实上,爱伦小姐,俺还非常能干,年轻着呢。”

      斯嘉丽和爱伦相视一笑,连忙上去安抚她:“当然当然,你是塔拉的支柱呢,若没有你在一旁看着,我们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对吧斯嘉丽?”

      斯嘉丽自然满口附和,连连夸赞,直把黑妈妈一张黢黑的脸,都夸得透出红晕来还不罢休。

      黑妈妈不好意思的咳了几声,这才大声说道:“得啦得啦,斯嘉丽小姐,可别再给俺灌迷魂汤了。请您安静一些吧,巴特勒先生还看着呢,这叽叽喳喳的样子,可不是一个上等淑女该有的啊。”

      众人闻言,这才注意到隐在前廊阴暗处的瑞德。

      他往外走了两步,露出那张黝黑的脸,露出一嘴白牙笑道:“请忽视我的存在,女士们,尽可以按照你们喜欢的方式做些什么。要知道一位礼貌的绅士,总是能够体谅女士们所有的难处,毕竟您三位是这样的优雅大方,都可称得上是上流社会的典范。”

      斯嘉丽闻言低头撇了撇嘴,真难得,这话从瑞德嘴里说出来,却没有带上嘲讽的口气呢。

      杰拉尔德很喜欢瑞德·巴特勒,哈哈笑着拉起他的手臂:“巴特勒先生,你可真是一位幽默的绅士,很懂得怎么和女士们交谈呢。我敢说,不论是在哪个地方,定然有许多姑娘爱慕着你吧。”

      听到这个问题,爱伦和斯嘉丽都忍不住竖起了耳朵,等着瑞德的回答。

      谁知道对方只礼貌的笑了笑:“奥哈拉先生,事实正好相反呢,像我这样的浪子是不在姑娘们的择偶范围内的,刚好我本人也实在没有结婚的打算。帆船、海浪和天空就是我追求的全部,有了它们,还怎么去拥抱一个年轻美丽的姑娘呢?”

      这是在变相拒绝斯嘉丽,她的脸庞黯淡下来,连爱伦都忍不住收了笑脸。

      只杰拉尔德对此一无所知,笑道:“在我看来,有个美丽的姑娘和事业并不冲突呢,你看看,若不是有奥哈拉夫人,塔拉庄园决计到不了今天这样温馨舒适的地步。巴特勒先生,你还是太过年轻,不知道家庭的好处啊。”

      “或许吧,虽然我已经三十多岁了。”瑞德自嘲了一声,随即正色道,“正想和您说呢,奥哈拉先生,奥哈拉太太,我想我在塔拉待了太久,是时候离开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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