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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欺骗 ...

  •   欺骗1

      元魂大陆

      千绝地腹地瘴气弥漫,厚重的瘴气如同浓雾一般遮掩了景物的轮廓。已然九重境的王胜在这厚重剧毒的瘴气里如入无人之境,王胜神色森冷,果真是人善被人欺啊,等他出了这千绝地,五大家族里的那些人,一个都跑不掉。

      突然这瘴气中的点点浓紫吸引了王胜的注意,这气息,千幻毒蚺?宋命?王胜冷笑一声,好啊,我还没去找你呢,你到自己送上门来。

      六星的千幻毒蚺的蚺身足有成年男子腰身粗细,蜿蜒盘踞层层叠叠之下将蚺身之内的情形遮的严严实实。

      千幻毒蚺在九重境的压迫下缓慢爬行挪动,渐渐露出被它保护在身体中央的人影,果然是你啊,宋、命!

      只是此时宋命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他靠在石壁边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外伤,但手上、袍角、甚至脸上都沾了尘土,眉间皱起一道深深的痕迹,一双勾得人心痒痒的漂亮眼睛紧紧闭着,骗人时无往不利的唇失了血色,平时就白的脸此刻白得吓人。

      王胜皱眉,快步上前,这又是在打什么鬼主意?穿着皮靴的脚凌厉地踢向宋命的小腿,在接触的柔韧皮肉的那一刻,又猛然收了势,最后的力道不比扒拉一只小猫重多少。

      鞋尖踩着宋命的腿,皮靴在银灰色的长裤上轻轻地碾动,宋命似乎察觉到什么,眼睫轻动,王胜像被电到了一样瞬间收腿,果然又是在装!王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自己的鞋印子拍掉,斗气笼罩周身,身影消失在瘴气里。

      几息间便撤离了十里路的王胜平复了飞速跳动的心脏,果然又不知道在算计着些什么,还好老子跑得快,王胜施施然地往前走。

      一步、两步、三步。

      可是,宋命那家伙的状态看起来真的挺糟糕的,不是真出了什么事吧?

      四步、五步、六步。

      他好像没醒吧,要不,回去看看?

      七步、八步、九步。

      毒蚺也被我吓走了,千绝地这么多妖兽,作为社会主义接班人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十步,回头。

      我就看一眼,只要没死就走,绝不回头。

      欺骗2

      有虐哈!有虐啊!最后肯定会圆回来的!但现在是有点虐的,宝宝们酌情观看哈!!!

      欺骗和之前的文都不一样,是真的虐的!我不是甜文作者了嘤嘤嘤嘤,不知道为什么一构思胜命1.0vs1.0我脑子里就都是虐梗,我放弃挣扎了。

      但最后肯定是he的!是he!这点绝对不会变!

      ——————————————————————————————————————

      冬日的夜晚总是格外寒冷,但篝火带来的温暖驱散了严寒,干枯的松枝在火焰里被燃烧,发出噼剥噼剥的声音。

      宋命睁开眼看见的就是这一团暖橙色的火焰,宋命攥紧了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盖上的毯子,有些疑惑,片刻后又了然,声音喑哑得宛如自语:“王兄。”

      背对着他的男人有着一头看着就刺毛拉碴的短发,听到宋命的声音,那人的背脊僵硬了一瞬,拿着树枝捅了捅篝火,火焰陡然涨大一圈:“水在你手边,喝了再说,声音小的和蚊子一样,鬼都听不清。”

      宋命堪称乖巧的拿起手边的水壶,打开喝了一口,水的温度正好,冲散了嘴里的血腥味,王胜此刻也终于转身看向宋命。

      暖黄色的火光映在宋命的脸上,艳丽到了极致的眉眼乖乖地垂着,蔷薇色的唇含着水壶上的吸管安安静静地喝着水,唇上染上水光,也恢复了血色,拿着军绿色水壶的手白的似乎可以被火光透过,因为用力而凸起的指节映在火光里,被染成暖玉的色泽。

      多凶恶的一张美人皮啊,偏偏长了一身琉璃骨。

      王胜眯着眼,背着光的姿势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语气却很不屑:“你这八重境的实力在不说横着走也足以自保,怎么搞得这么狼狈?终日算计他人,终于被人替天行道了?”

      宋命放下水壶,轻咳两声,纳戒一闪,一颗丹药便被取出,吞入口中,宋命的语调一如既往的慢悠悠,磨人得很:“多谢王兄费心,不过小伤,不碍事。”

      王胜一眼就看透了宋命的把戏,脸色完完全全地沉下来:“你在撒谎,和我说实话。”

      宋命眨眼,唇角带笑,勾人得不行:“说了实话,王兄便和我回宋家吗?嫣儿还在宋家等王兄呢。”

      王胜气势迫人:“我还是那句话,宋嫣的麻烦我会解决,劝你少管。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在说你的事。”

      “呵”宋命轻轻笑一声,“宋家上林分家家主的伤势也算宋家隐秘了,自然不可对外人言。”

      “是吗?”王胜一把抓住了宋命的脉门,宋命翻转手腕,两人在短短几息之间交手十数招,王胜心中烦躁,宋命这手看着细细长长,骨节分明的,怎么动起手来软得和没有骨头一样,真是条滑不溜手的蛇,轻不得重不得。

      宋命眼中碧绿的竖瞳映着篝火的颜色,却没有篝火的温暖,他抓住王胜走神的间隙收了手,语调森冷:“既如此,我也劝王兄闲事少管。”

      闲事?现在是闲事了?!你追着我跑一口一个知己的样子是被你自己吃了吗?!王胜看着宋命,眼里似乎也冒出狼眼一样的幽幽绿光来,他已然动了真火:“宋命,你到底怎么了?!”

      宋命三两下将毯子叠好,将毯子递给王胜:“王兄说得没错,天命从不会站在我这一边。”

      王胜没接,他现在莫名的心慌,心情烦躁得很:“我让你说人话!”

      宋命将毯子放在石壁上,和王胜擦肩而过,声音低不可闻:“我或许注定死在黎明前,王兄珍重......”

      王胜被这轻轻的一句话定在原地,许久才抬头,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宋命背着光,向黑暗里走去:“王兄警醒些,此刻之后,我不会再留手了。”

      因为啊......我没有时间慢慢来了.......果然是谋至极者运不如你啊,王兄。

      宋命的身影被浓重的黑暗吞没,王胜想都没想直接追了上去,宋命的身影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黑暗里的背影单薄而纤细,背脊却挺直如翠竹,宁折不弯、气势惊人,明明是被黑暗吞没,却像是他在吞噬这黑暗。

      王胜陡然停住了脚步:“狼牙,开启医疗模式,进行人体扫描。”

      机械的电子音响起“是,扫描启动,识别人体。”

      “姓名:宋命;身高:186cm;体重:68kg;胸围:.......”

      王胜不耐烦地打断:“别说这些没用的,我要知道他的身体状态。”

      机械音停顿片刻,继续播报:“身体状态:身中剧毒;预计剩余寿命:721天;推荐治疗方案:无。”

      王胜僵在光暗交界处,脸上的火光明明灭灭,他无意识地张嘴又合上,如此反复多次,终于吐出两个字:“........什......么?”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怎么可以有改革者死于黎明前的脑洞!我就不该去听什么五四版的错位时空,嘤嘤嘤嘤嘤!会he的!会的!嘤嘤嘤嘤!命命!我的命命!可是这样的命命好有魅力啊啊啊啊啊啊!

      欺骗3

      还是刀,还在虐!哇!嘤嘤嘤!我的命命啊!

      笑命还是兄弟情,戴笑走第四集人设,和赌棍说拜拜。

      ——————————————————————————————————

      上林城宋家

      夜已经很深了,王胜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缀在宋命身后,跟着他进了宋家。

      他看见宋命没有惊动门房悄然回到了主院,看见宋命的心腹熟练地给宋命煎药,看见宋命坐在书桌前自如且迅速地处理累积的事务。

      王胜蹲在树枝上,眼神定定地看着宋命,脸上一片空白,不知道在想什么。

      上林城早在宋命的掌控之下,宋命也很乐于培养下属,如今需要他亲自处理的事务并不多,乌鸦来来往往,很快书桌之上便空了。

      一节玉竹突兀地出现在宋命手上,王胜皱眉,这不是戴笑的东西吗?

      黑紫色的斗气注入,玉竹被染成深深地碧色,玉竹中居然传出戴笑的声音:“怎么样了?”

      宋命的神情少见地有些脆弱,他眨眨眼:“千绝地里没有。”

      戴笑沉默片刻,语气坚定:“我知道了,别怕,交给我。”

      宋命本就浓墨重彩的眼尾突兀地加了一笔鲜红的色泽:“不用找净水金莲了,找璃龙养魂珮。”

      只有声音都能感受到戴笑的错愕与不敢置信:“你......确定?”

      “嗯。”宋命低低地应了一声,“抱歉,我可能要食言了。”

      “别说这种屁话,还没到留遗言的时候”戴笑少见地焦躁,情绪外露进声音,“还有两年,我一定带着璃龙养魂珮去见你。”

      戴笑哥哥啊.......

      宋命声音喑哑,吐出的话却冰冷而无情:“是一年,只有一年。”

      什么叫只有一年?!王胜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戴笑沉默了许久,久到王胜都以为这传音链接已经断开了,才听到戴笑的声音:“我知道了,璃龙养魂珮是传说中的神物,最后一次出现据说是在星渊鬼域,戴家影部我带走,暗部留给你,信物也在你手上,想做什么就去做,其他的交给我,一年......足够了,信我。”

      宋命闭上眼,蓄了许久的泪终于从眼角滚落,泪光映着烛光:“我不怕,只是有些遗憾.......”

      “我知道,我明白的。”听声音戴笑已经完全恢复了冷静,“我赌,你死不了,敢和我赌吗?”

      宋命含着泪笑了:“和你赌,希望这次你能赢。”

      “我会赢的,”戴笑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坚定,“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

      玉竹的光芒终于消退了,王胜坐在树枝上,无措地攥紧了拳头,所以,你自己清楚,戴笑也早就知道,就瞒着我?

      一个让王胜万万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粉衣蓝裙,娇俏可人,宋嫣?她怎么在这里?王胜的拳头狠狠地砸向树干,好啊!连宋嫣也知道!连宋嫣也瞒着我!你们可真不愧是兄妹,真不愧是一家人!!!

      宋嫣看见宋命的瞬间就红了眼眶:“我看见主院的灯亮了,就过来看看。”

      她接过心腹端着的药碗,泪珠不断落下:“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哥........”宋嫣捧着药碗不住地摇头:“哥、我不要、我不要!”

      宋命神色早已恢复正常,看不出一丝破绽,他语气无奈:“不是让你回主家吗?”

      宋嫣哭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地摇头,宋命叹息着招手:“过来。”

      宋嫣将碗放在书桌上,宋命摸着宋嫣的长发:“不恨我算计你了?”

      宋嫣哽咽着,手抓着宋命的衣襟,用力的指节发白,好像这样就能抓住什么:“气你,恨你,但不想你死......你不要死,你不能死。”

      宋命摸着宋嫣的长发,一如幼时一般:“既然没有回主家,那就待在我身边学着处理宋家事务吧,嫣儿你得长大了,以后你要自己保护你自己。”

      “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但我想我的确该和你说声抱歉。嫣儿,抱歉,但你得强大起来,别让我的心血白费,好吗?”宋命眼眸垂着,看着宋嫣的神色晦暗难明。

      宋嫣的脸埋在宋命怀里,泣不成声,宋命拿起药碗。

      “狼牙,扫描药物成分。”王胜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但直觉让他锁定了那碗看起来和山泉水没有丝毫区别的汤药。

      “药剂性状:液体、无色无味;药剂成分:绿线蛇草花、忍冬金银莲、赤焰瑙阳草......”电子音在王胜耳边响起,“药效判定:燃烧精血,麻痹伤痛,吞噬生机,镇定□□;药性判定:剧毒。”

      .......果然如此啊,宋命......果然如此啊!宋命!!!

      王胜抬手狠狠抹了把自己的脸,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砰的一声断了。他纵身一跃,出手如电,夺过宋命手上的药碗,药液尽数撒在青石板上,药碗也砸的稀碎,发出清脆的响声,刺耳极了。

      “王胜?!”宋嫣下意识地松开宋命,惊讶地看向王胜,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无措地站在一旁。

      “宋命,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王胜一双眼睛里尽是血丝,视线锁定宋命,俊朗坚毅的五官凶狠地皱在一起,神情却茫然极了“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能试的方法全都试过了,王兄也没有法子,”宋命的指尖点点耳朵,“王兄给的联络器没有收回,我也听得见。”

      “所以这药我必须要喝。我还有太多事要做,虚弱地缠绵病榻不可能是我的选择”宋命看一眼地上支离破碎的药碗,眼神宛若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没有丝毫波澜,“这碗洒了,那便劳烦王兄去为我熬一碗来。”

      “你从不认命的.......”王胜攥住了宋命的手腕,手指感受到一下一下的脉搏才冷静了些许,他喃喃道,“告诉我......怎么才能救你?”

      “璃龙养魂珮,那是给亡魂用的,净水金莲吗?我去找,我会找到的,我一定会找到!”王胜说着转身就要走。

      宋命摇头:“喝了这药,净水金莲就没用了。”

      “那就不喝!”王胜在宋命面前一直都是胸有成竹的,这是他第一次失控。

      “要是不喝,一周后毒性全面爆发,到时候宋某就真得只能等死了。”宋命抬眼,眼中居然有着淡淡的笑意,仰着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王胜,“我有自己的路要走,既然无法同路,那就送我一程吧,王兄.......”

      “不......”王胜双眼通红,手上用了死力气,把宋命的手腕攥地生疼。

      “那便让宋玄去,王兄请回吧。”宋命动了动手腕,无法抽离,浓密的眼睫垂下,莫名让人觉得有几分委屈,王胜的心脏跟着宋命的眼睫在颤,“我没有时间和王兄玩游戏了。”

      一柱香后。

      上林宋家家主熬药用的碳自然上好的无烟碳,王胜蹲在药炉边,却觉得这碳的烟好生呛人,。

      扇火的芭蕉扇越扇越快,王胜的眼眶也越来越红,突然,他抬手,泄愤似的将扇子狠狠一丢,扇柄砸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扇子在地上跳了几下,不动了。

      宋命,你居然拿自己要挟我......你他妈的!你、他、妈、的、最好是有后手!

      王胜唰地站起来,人高马大的,三两步就将扔在一边的芭蕉扇捡了回来,王胜眨眼,一滴水珠落在了芭蕉扇边,又随着他的离开干涸在青石砖上,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王胜坐回药炉边曲着腿,芭蕉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木炭无声地燃着,一墙之隔的书房里,烛火跃动,那人抬手剪灯芯的影子映在了纱窗上。

      欺骗4

      还是虐,有刀,大刀,但会he的!

      哇哇哭

      记:3、4之间应该还要有一段命命和老王并肩与五大家和皇族battle的帅气场面,but现在脑子空空,先把脑子里有的先写了。

      ——————————————————————————

      又是一年冬日,凌寒傲雪的红梅枝干都被冻得发硬发脆,但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暖阳当空,万里无云。

      “该回去了。”王胜将宋命身上的裘衣拢得更紧,保证不会有一丝寒风偷偷溜进来,但这片天地早已被王胜的斗气笼罩,不见半丝寒风。

      可就算如此,王胜的手触碰着眼前之人的颈侧,冰凉一片,九星炎狼裘都捂不暖。王胜垂下眼,神情愈发冷硬,他再次重复道:“该回去了。”

      宋命却好似察觉不到王胜此刻的复杂心绪一般,勾起的唇角带着发自内心的喜悦,他抬起手,阳光下的手骨节嶙峋,白得毫无生机:“难得有这么好的太阳,王兄再陪我走走吧。”

      王胜抬眼看向宋命,这一年来,他瘦了很多很多。一张脸如今不过巴掌大,窝在赤色的狼裘毛领中,白的仿若透明。

      一双眼睛倒是依旧亮得惊人,只是整个眼眶都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像从皮肤里渗出的点点血迹,这不是人,而是一只即将踏入坟墓的艳鬼。

      王胜看宋命的眼神似悲似喜,狼一样锐利的眼睛里有着浓重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情意,一转眼又好似什么都没有,他定定地看着宋命,他说:“好。”

      宋命拉起王胜的手,嶙峋的骨节刺得王胜心脏发疼:“王兄,收了你这罩子吧,让我再好好看看这世间。”

      王胜陡然用力,握紧了宋命的手,宋命的手很凉很凉,其实早在一个月前,这双手就怎么都捂不暖了,王胜的眼睛被呼啸的北风吹红,他说:“好。”

      今天的风其实不算大,微微拂动干枯的树梢罢了。但宋命还是觉得骨子里都是是凉透的,一点子暖星都没有,他刚张口便呛了一口冷风,当即便咳地惊天动地,嶙峋的指尖抓着王胜的衣襟便已用尽了所有力气,嘴里的铁锈味让他恶心得想吐。

      一粒如同水晶糖般的丹药被一只带着枪茧的手喂入口中,入口即化,破碎漏风的肺部终于缓了过来,宋命的呼吸尽数喷洒在王胜的颈侧,浓重的血腥味萦绕在两人的一呼一吸之中,久久不散。

      王胜一把打横抱起宋命,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抱着宋命,原来......他已经这么轻了。

      王胜拉起宋命裘衣的兜帽,把他遮的严严实实:“就这么看。”

      宋命的脸埋在王胜的颈侧,只露出一双眼睛,王胜颈动脉的跳动热烈而滚烫,一声一声地响在宋命耳畔,这蓬勃的生机啊,真让人艳羡。

      宋命笑了,榨干了最后一点精血燃烧出的生机艳丽得不可方物,让这满天红梅都失了颜色。他伸手环住王胜的肩颈,衣袖下探出的手腕骨节突兀,是一节被冻坏了的梅枝,一触即碎:“宋某终究是差了几分气运啊,不过无妨,在下有王兄。”

      王胜皱眉,他想说,你不必再用这种话来试探我,答应你的我不会食言。但最后他只是搂紧了宋命,说:“嗯,想去哪里?我带你去。”

      宋命更开心了,他趴在王胜肩上低低地笑出声来,灵动的神态一如初见时那只生机勃勃的小狐狸:“多谢王兄送我这一程,去登天楼吧。”

      王胜没有说话,朝着登天楼大步走去,天空中的暖阳躲进了突然出现的云层之中。

      鲜红的血不断涌出,染红了军绿色的作战服:“抱歉,王兄以后的路,你要一个人走了。”

      “闭嘴!”王胜的步伐越来越快,只余不断闪过的残影。

      宋命的手无声地从王胜肩上滑落,声音含混不清,几不可闻:“王胜,我好疼啊......”

      军绿色的身影停在了最后一级台阶上,一步之差,已是天堑。

      “特别标记对象,宋命,生命体征消失,确认死亡,标记自动取消,5、4......”

      “终止操作。”

      “指令错误,3、2、1,标记取消。”

      雪落下了,一片一片,在空中打着旋,是飘飘忽忽的纸钱,寻着艳丽的红梅,折颈断骨,终于这天地间只剩下一片干干净净的白。

      风雪压弯了孤狼的脊梁,膝盖撞在坚硬的青金石阶上,蜷缩的姿势让他可以将怀中之人抱得更紧、更紧,一滴滴泪砸在他怀中之人的脸上,一时间竟分不清是谁在哭。

      “宋命,再骗我一回,我求你了.......真的求你......”

      欺骗5

      还是虐,老王加油呀,快了快了

      ————————————————

      元魂大陆如今已经太平了五十年,元魂实力固然有强有弱,但却不再被人为地划分为三六九等,每种元魂的特性不同,自然也会有不同的用武之地。混乱的秩序被重新归置,不说能面面俱到,处处公平,但至少只要想活下去,都能有一条活路。

      晰晰燎火光,氲氲腊酒香。

      今天是除夕了,是大节。在落块砖都能砸中个六品官的繁华皇城,自然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在今日,没有官民之分,没有宵禁之令,百姓见官不拜,弱者遇强不叩。

      披甲士身披金甲威武不凡,守卫在各个哨楼,街道上偶尔也有巡查的衙役走过,行人却不见丝毫恐惧之色,反而多有礼让感激之语,稚童的欢声笑语响彻了街巷坊市,熙熙攘攘,一派祥和之景,与五十年前相比,当真是可赞一声盛世了。

      除夕宫宴,帝王高坐,百官齐聚,侍女婢子穿梭侍奉,身姿蹁跹又井然有序。

      “谨以此杯贺陛下践祚五十载,国泰民安,海晏河清!”

      众臣齐齐举杯遥祝高台之上的帝王,王胜抬手,举杯,一饮而尽:“众卿同饮。”

      “谢陛下!”众臣饮毕落座。

      突然御座之上传来一声轻叹:“要下雪了。”

      众臣静默一瞬,不少青年官员站起身来,端着酒杯:“瑞雪兆丰年,贺陛下。”

      御座之上的帝王意味不明地笑一声,挥退侍婢,斟满酒杯,站起身:“这一杯,贺宋命。”

      说罢,香醇的酒液尽数倾倒在丹陛之上,王胜也不顾众臣的反应,径直走出了大殿,曳地的帝王礼袍拖行在地上,腰间的红木折扇随着黑金色的龙袍一步步走远。

      青年官员的酒愣在半空中,不知该如何时候。

      史家族长史任收敛了神色,端起酒杯,长叹一声:“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这一杯,敬宋命。”

      知晓内情的众人也默默举杯:“敬宋命。”

      宋嫣也举起了酒杯,如今的她端庄大气地落座与左首,仿若九天神女,神色肃穆:“敬吾兄。”

      她将酒杯倾倒,抬头看向窗外,漠然的神色与当年上林宋家的娇俏小姑娘毫无相似之处,若是你能看到如今的我,是否会满意,是否会说一声,嫣儿,做得不错?

      宋嫣仰头,头上流苏微动,挺直的背脊中有着那人如松如竹的气韵,美人的唇角牵动,却没有笑意,不论你满意与否,我尽力了,宋命,哥......

      戴笑并未举杯,他拎着酒壶,踏着满室酒香,不知去了哪里。

      将众人情状尽收眼底的高瑶低下头,看着案桌上的麦穗纹样,葬在那个雪天的怎么会只有一人?

      黑金色的衣袍一步一步地登顶,停在最后一级台阶上。

      王胜席地而坐,玉质的冠冕撞在摘星楼的龙形雕塑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下雪了!下雪了!”孩童欣喜的欢呼声随着北风吹进王胜的耳朵。

      雪花飘飘洒洒,瑞雪兆丰年。

      十四重境巅峰的实力足以让他清晰地看见这场大雪下无数喜悦的脸,听见无数声或稚气或沉稳的欢呼,毫不费力。

      王胜摩挲着红木的扇骨,宋命,你看呐,这由你奠基的盛世里,不见你,空余我。

      所以啊,我这一生,最恨冬雪。

      欺骗6

      还是有点虐,但老王崛起了!准备甜了!

      ————————————————————

      叽呀叽呀,是靴子踩在雪地上的声音。

      王胜抬眼看向来人,脸色沉了下来:“滚。”

      戴笑未在一年内找到璃龙养魂珮并将它带回,自那以后,他与王胜的每次见面都剑拔弩张,若不是为了这天下,这宋命的天下,他怕是早就死在了王胜手中,戴笑对王胜的话充耳不闻,气定神闲地说道:“宋命有东西留给你。”

      王胜身形一闪便来到戴笑身前:“给我。”

      “他最近才醒,灵魂状态脆的很,把你这身气势收了。”戴笑颐气指使地吩咐道。

      王胜的手掐住了戴笑的脖颈,双眼通红:“你、什么意思?!”

      命门受制的戴笑勾起嘴角,笑得自得:“我要找到东西,怎么可能找不到?”

      “不过就是怕你这家伙情根深种得不管不顾,抛了这天下迫不及待地去唤醒他,这才瞒到如今。”

      王胜根本听不进戴笑说了什么,他伸出的手都在抖:“东西给我!”

      淡黄色环形玉珮上的龙形纹路栩栩如生,金色的光芒若隐若现,蕴含其中,玄奥非常,玉佩落到王胜手中,金色光芒陡然大亮。

      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人出现在王胜面前,宋命的身影有些虚幻,但眉眼间风华更胜往昔,唇角带着一丝笑意:“王兄。”

      “宋命.....”王胜双眼通红,忍不住想拥住他,可伸出的手却毫无阻碍的穿过了宋命的身体。

      “王兄可是糊涂了?在下如今可是灵魂状态,自然是没有实体的。”宋命叹息一声,虚虚地环抱住王胜。

      虚幻的拥抱没有温度,却轻而易举地让王胜冷静下来,他垂下眼,黑龙的龙息悄然探入璃龙养魂珮,被握在掌心的环形玉佩明明灭灭,隐秘的玉佩空间终于显露在王胜的感知之中。那沉睡其中的魂灵让王胜无比安心,王胜抬眼,看向眼前的幻影,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五十年了啊,小骗子,又骗我,等你醒来再和你算账。

      金光渐渐微弱,幻影一闪,人影虚幻不少。

      “王兄,我要休息了,之后的事便拜托王兄了。”

      王胜虚空地摸了摸宋命的脸颊,分外不舍,即使是幻影,也是他的小骗子留给他的:“嗯。”

      “王兄,再会。”人影消失了。

      “再会。”王胜摩挲着璃龙养魂珮,终于有心情配合小骗子的演出。

      会再见的,马上就会再见的。

      幸好蛟类也是龙属,幸好早在五十年前你的魂灵就已经浸透了我的气息,幸好黑龙传承里就有这块璃龙养魂珮的关窍。

      但凡差上一星半点,今日便真的只有这一段幻影了,薄情的小骗子啊,你什么都不知道,走的时候有没有怕?

      幸好我的气运终究是匀了几分给你,幸好这天命始终待我不薄。王胜片刻都等不了了,握紧玉佩,转身就走,余光扫到戴笑,至于你,呵,自生自灭吧。

      戴笑定定地看着王胜离去,在原地站了半晌,也转身离开。

      宋家禁地。

      戴笑在宋家的禁地里如入无人之境,一路畅通无阻,他走得不紧不慢,每一步都距离却极远,似是使用了什么缩地成寸的手段,终于他在一块墓碑前停下,墓碑用的是上好的凌星石。

      上林第二十六代家主宋命之墓,妹宋嫣,立。

      戴笑一撩衣袍,随意地坐下。

      一杯酒倾倒在墓碑前,酒香四溢。

      连你的身体都要藏在自己的元魂空间里,王胜简直就是个变态偏执狂,他倒是爽了,我们所有人就只能对着个衣冠冢祭奠你。

      戴笑卸了力气,靠在墓碑上,五十年前算五十年后,连停顿都丝毫不差,宋命,你对他可真是了若指掌。

      戴笑对着墓碑絮絮叨叨:“宋命啊,你说,王胜那样机敏的一个人,这种烂借口都信,是真没发现,还是发现了是美梦却不愿醒?”

      “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找的东西,居然只能留下一段影像,我可真是输了个彻底。”戴笑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饮尽,“可你连个梦都不肯给我织,宋命啊,你真是好狠的心。”

      “能让你临死还记得给我留个保命符,倒也不算亏,陪我再喝几杯吧。”酒壶砰上墓碑,发出清脆的响声。

      云卷云舒,日升月落。

      一片一片的白落在戴笑肩头,喝得迷迷糊糊的戴笑努力睁开眼,下雪了?

      戴笑眯着眼捏起一片白,这片白有着淡淡的清香,是梨花啊......

      也好,什么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不适合我们,梨花就行,梨花就好。

      戴笑伏在冰凉的墓碑上,雪白的梨花盖了他满头满身,原来已经到春暖花开的季节了啊,宋命.......

      ————————————————————————

      可怜的笑笑,老王啥都不会告诉他的。

      笑笑:快乐是老王的,我啥都没有,还白白被记恨五十年。

      命命:我也不知道啊,我真以为自己要死了。

      老王:关键时刻还是要靠老子!

      欺骗7

      六个月后。

      戴家家主戴笑的书桌上,突兀地出现了一些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一份金线织就的禅位圣旨,九龙衔珠的玉玺,一张字迹张狂到张牙舞爪的纸,上书七个大字。

      守好宋命的天下

      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王胜!”戴笑一巴掌拍在红木的书桌上,霎那间沉重的书桌化为齑粉,“你在又发什么疯?!”

      出乎戴笑预料的是,这天下又风平浪静的过了三个月,无事发生,除了这天下多了个行踪不定疑似失踪的太上皇,但戴笑的心始终悬着,他心中有着隐秘地期盼,但又不敢去期待。

      戴笑摸着身下的龙椅,就这样吧,我坐在这里,守着宋命的天下。

      我输了,希望你能赢,王胜。

      北部荒原。

      黑云像墨块一样跌下来,天似乎破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风雨雷电从破洞出倾倒而下,明明是白日,却黑得更胜午夜,浓重的湿气挤压了空气,让人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在这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这荒原中心始终有一片莹莹蓝光,微弱却坚定的闪烁着,那是一座浑然天成的宫殿,其上的繁复阵纹看上一眼便眼花缭乱,狂风骤雨全数被隔绝在外。

      宋命的尸身被从元魂空间中取出,尸身保存得很好,除了过于消瘦,唇紫近黑,没有呼吸以外就似睡着了一般。而取出的那一刻,炽热的火焰吞噬了他,一切被毒素侵染的骨肉都被这足已焚天的烈焰,烧得干干净净,只余一滴鲜红的心脉之血。

      十四星的深海玉鲸骨、活死人肉白骨的净水金莲,千金难求的安魂涤灵泉......

      无数的灵丹妙药,天材地宝熔炼而成一个人形,一个王胜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人,心血落于那人的眉心,凝出一道红痕,艳得璀璨夺目。

      还有那最为重要的,璃龙养魂珮。

      王胜取出龙珮,黑龙龙息萦绕其中,龙佩之中沉睡的魂灵已经变得凝实许多,眉目清晰,王胜不舍地摩挲了两下,将温润的带着体温的玉佩送进那炽热的烈火。

      王胜决然地划开自己的手腕,金红色的血液蓬勃而出,如以往的二百七十多个日夜一般,玉佩被染成金红,但这次玉佩并未很快恢复原色,血一直在流,玉佩的颜色越来越深,终于玉佩之中的魂灵也睁开了眼。

      璃龙养魂珮化作一道金红色的流光,融入那眉间红痕之中。

      王胜的手从手腕上抹过,血液停止了流淌,补血益气的丹药被粗暴的塞进嘴里,头晕目眩的感觉终于褪去些许,王胜靠在巨大的熔炉边,眼睛直直地看着火焰,一声不发。

      这火焰燃了九九八十一日,外面的雷电也足足劈了九九八十一日。

      终于火熄雷停,天朗气清。

      死而复生的人睁开了眼,他看着王胜的眼神有一些茫然也有一些疑惑。

      这是怎么做到的?如今已经过去多久?璃龙养魂珮当真有如此神效?万千思绪在心中纷飞,如同记忆中最后的那场大雪。

      但看着眼前堪称气血两亏的王胜,宋命的所有疑问都化作一声轻叹,浓密眼睫下的眼睛里清晰地映着王胜的身影:“这些年,辛苦王兄了。”

      宋命爬起来,但刚刚复活的身体并不听使唤,但还未等他踉跄片刻便被揽入一个怀抱,结实的手臂抱得死紧。

      他的脸被一只长着枪茧的手掐着抬起来,吻上来到唇凶狠至极,像一头饿极的狼,吞吃着属于自己的猎物,许久,两人的唇分开,宋命这十四星妖骨熔炼而成的身体都觉得嘴唇发麻,王胜却又忍不住凑上来,含着那泛着水光的唇,轻轻地啃噬。

      “幸不辱命,我的小骗子。”

      番外一 那些年与来日方长

      宋命睁开眼,初醒的眼里带着些迷蒙的水光,一颗刺毛拉茬的脑袋埋在他的肩颈,支愣的短发又粗又硬,戳得人痒得厉害。

      修长的手陷入这一头乱糟糟的短发之中,指尖揉过发根,手掌被毛发包裹的触感很是奇特,宋命莫名的很是舒心,揉了一把又一把。

      “干嘛,薅狗一样。”王胜闭着眼,声音却很清醒。

      “不可以吗?”宋命故作疑惑地问,指尖却还夹着王胜的发根,一点一点地慢慢往外拉扯。

      王胜毫不犹豫:“随便薅。”

      宋命眼睛一弯,手又落了回去,指尖描摹着王胜的眉骨,突然腰间被一双结实的手臂收紧,肩上还被人不轻不重的啃了一口。

      王胜依旧没睁开他的眼睛,手却缓缓上移,给宋命炼体他自然是用了最好的材料,这身皮肉真是如同暖玉一般,触手生温:“现在不是哭着求我停的时候了?一醒来就开始作妖,我的家主大人,你这是又可以了?”

      王胜的手常年持枪,手掌上茧子划过皮肤,那熟悉的触感让宋命不禁颤栗起来。他伸手推了推王胜的胸膛,但王胜抱得太紧,没推动,鼓起的胸肌还在宋命的掌心跳了一下。

      王胜睁开眼,那眼神好像一头虽然吃饱了,但不介意再吞两口肉的狼。宋命忽然就觉得自己开始腰酸背痛并伴随心慌,他似是服软的喊了一声:“王兄,我不是宋家家主......”

      “谁说是宋家。”王胜哼笑一声,停了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怀中人的后颈,闭上眼:“这些年大陆发生的一些事我都有记,在你纳戒里,自己看,再陪我躺一会。”

      虽然在床上看书不符合宋命的习惯,但识时务者为俊杰。宋命默默地调整了姿势,意识沉入纳戒,在琳琅满目的天材地宝中,一本普普通通的黑皮笔记本被好好地放在桌上,封面上什么都没有,但那质感样式,一看就是王胜的东西。

      黑色的封面被意识体翻开,是王胜的笔迹,第一面只有四个字。

      又下雪了。

      宋命的心无端地一颤,他继续往后翻,一页一页。

      宋嫣……真的挺厉害的,你没有看错人,就是小姑娘变得不爱笑了。

      梅花又开了,宋命我想你了。

      你喜欢喝的茶真苦。

      用毛笔写字,真难,我得把铅笔搞出来。

      薄薄本子上的笔迹由墨迹变成了铅痕,字迹依旧凌乱张狂。

      我又突破了,千绝地深处好像有什么异动,我去看看,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宋命,我回来了,没什么大问题。

      暗渊出了个什么什么花,据说能起死回生,我去一趟。

      什么破花,屁用没有。

      意识体的手捏紧了页脚,王胜......

      我好像喜欢上了用毛笔写字,但上有所好,下必行效,铅笔推广好处很多,所以我就在和你说话的时候用毛笔吧。

      笔迹又变回了墨迹,字迹的边缘有一点点晕开,字倒是比之前的要好看很多。

      戴笑做家主了。

      史家家主换人了,叫史任,勉勉强强吧。

      唐家还是那个小胖子。

      夏家家主换了位女士叫夏葬,宋命,你们元魂大陆的人是不是多少这个名字都有些不吉利?

      我又突破了,璃龙养魂珮原来有这么多限制的吗?也是,能起死回生不可能一蹴而就,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戴笑又来了,他让我把你下葬,我让他滚。

      宋嫣也来了,她什么都没说,所以还是小姑娘看着顺眼。

      一页又一页,意识体的眉眼随着本体一起沉下来,是浓雾一般的轻轻哀伤。

      宋命,答应你的我总会做的。

      我登基了,第一次当皇帝,还是开国皇帝,每天总有很多事要做。我想到你的次数越来越少了,高瑶的法子挺不错的。两年了,我好像已经习惯了没有你的日子,很快我就能不想你,不爱你了。

      以后我就和你说些正事吧,你肯定爱听那些。

      制度走的是三省六部,多亏你把他们都搞怕了,不然只能走分封,就是便宜了我这个摘桃子的。

      全大陆第一所元魂学院今天开始招生了。教育是根本,天生我材必有用,元魂又不是只能战斗,以后元魂等级定终身的情况不会再有了,你要是能看到,应该会开心吧。

      今天礼部尚书催我立后,我问他,是不是在咒我早死?真想让他也滚蛋,算了,不说这个,说正事。

      笔记已经被翻了近半,每一页的字都不多,但每一个字都压在了宋命心上,他几乎有些喘不过气。

      宋命几乎是机械般的翻着书页,终于,最后一页了,张狂的墨汁竟透出些许灰败的暮气。

      五十二年整,又下雪了,宋命,我该怎么办........我好像还是很爱你啊......

      意识体合上笔记,理科消失在纳戒中。

      宋命掐着王胜的下巴狠狠地吻上他的唇,尖尖的虎牙划过王胜舌尖,王胜一巴掌拍在宋命屁股上,这手感是在太好,王胜又狠狠地揉了一把:“怎么,当真是我军火没交够饿着你了?”

      嗯,居然没反击?

      王胜立即清醒了,一双微红的眼就撞进了他的视线,王胜的指尖摸过宋命微红的眼角,心中那轻微的怨怼即刻散了个干净:“我实在没办法告诉你,这些年我过得很好,但我们来日方长,这就足矣。”

      王胜吻上宋命眉间的红痕,虔诚得近乎朝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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