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周婉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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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景欢和江聿风，最近开启了语音模式。
虽然两人都没有言明两人的感觉，但都不约而同放任了这种情感滋生。
苏景欢这日摊在沙发上无所事事，正在微信轰炸各种朋友，苏煜就急匆匆地进来了。
苏景欢看他急匆匆的，雷达迅速支棱了起来，“爸，怎么了？”
苏煜看了眼苏景欢，抿了抿唇，快步走了过去，“糯米，苏市那边出了点儿事情，我担心你Daddy，想和你Daddy一起出差。你一个人在家里，可以吗？”
苏景欢想到苏煜的身体，蹙了蹙眉，“爸爸，你的身体允许吗？”
苏煜听到苏景欢的话，摸了摸他的脑袋，“没事儿。之前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只是低血压和低血糖才导致的晕厥。只要注意一点儿就没事儿。”
苏景欢点了点头，“那您快去收拾行李吧！我现在都好了，再过几天就能去复查了。”
苏煜笑了笑，伸手捏了捏苏景欢略微有些婴儿肥的脸颊，“行吧！这次的事情，你小叔叔处理好了。以后要多注意一点儿，爸爸年纪大了，经不起你这么吓唬了。”
苏景欢从沙发上爬起来，跟着苏煜一起收拾了行李，又看着Daddy的助理把爸爸接走，才又回了客厅，继续在沙发上躺尸。
想到江聿风，他又坐了起来。自己现在已经没什么事儿了，下下厨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儿！不如，就做好饭带去给江聿风好了！
还没等苏景欢开始做，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拿起手机一看，竟是苑助理。
接听了电话，苏景欢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苑望说话的速度很快，明显是在那边还在处理着其他的事情，“你能不能帮忙去聿风的公寓去看看？我已经两天没有联系上他了。但新公司这边出了事，我在这边处理，暂时回不去A市。”
苏景欢赶紧回话，“苑哥，你别急，我去看看。有了消息，我给你打电话。”
苏景欢也不做吃的了，想着那边也没有什么吃的，就把冰箱里的剩饭打了包，开门驾车就往江聿风的住处开。
苏景欢走进公寓的时候，都很震惊，这人是怎么做到，喝了成堆的酒，还能云淡风轻地和自己聊微信的呢？
江聿风看到苏景欢走进来的时候，甚至是怀疑自己已经酒精中毒，才会出现现在的幻觉。
“你终于来拯救我了吗？可是，我好像已经没救了。你看，我都已经出现幻觉了，看到你出现在我眼前了。”
苏景欢看着颓废的江聿风，心脏像是被谁用手捏了下，闷闷的疼痛感随着心脏的跳动，传到了四肢百骸，让自己的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肉，都像是被针刺过一般。
他摸着江聿风已经泛红的眼角，特意把声音放低了些，像是怕惊扰到原本就已经破碎不堪的灵魂，“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你睡一觉，睡醒了就都过去了。”
江聿风就着苏景欢的力气，从地板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回了卧室。苏景欢帮他褪了外衣，又洇湿了毛巾，帮他擦洗了脸，盖好被子，就坐了下来。
忽然，江聿风转了身，背对了苏景欢。苏景欢看到枕巾上略微洇湿的水渍，想了下，轻声叮嘱了一句，“我去煮醒酒汤，你好好睡一觉。”
他起身便走了出去。
他想，这个时候的江聿风，并不需要自己。他下了楼，先给苑助理打了个电话，说了下情况。
苑望听到江聿风还好的时候，长舒了一口气，他抹了把脸，很是狼狈地叹了口气，“苏老弟，聿风肯吃你做的饭菜，你能帮聿风挡刀子，那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
他停顿了很长时间，似乎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要怎么说出口，“我也不瞒着你，聿风他妈妈这事儿，没戏了。人，应该是找不到了。”
苏景欢愣了下，心脏传来的闷痛感更严重了些，“怎么会？他找了这么多年，找不到了吗？”
苑望那边传来了机械的声音，和他无法说出口的话。两边，就这么静悄悄地保持了数十秒的通话。
苑望长舒了一口气，“这两天你帮我看着他点儿吧。后面到底怎么处理，还是要他决定才行。”
苏景欢应了一声，挂断电话后，看了眼没有声音的二楼，抿了抿唇，开始收拾满地的狼藉。
江聿风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早上醒来，他对昨夜还是有印象的。大概是体质特殊的原因，他从未醉过，自然，也从未体会过所谓的“一醉解千愁”。
他赶紧洗了个澡，简单梳洗了一下，便赶紧下了楼。打开房门的一瞬间，一股香甜的粥味儿满屋飘香。
两日粒米未进的胃，在这些味道的吸引下，蠢蠢欲动。
苏景欢看到出现在厨房门口的江聿风，一双眼睛笑得弯弯的，似是不曾发生过什么一般，“桌子上有柠檬水，你先喝一点儿。我把小笼包出锅，就好了。”
江聿风端起桌子上的蜂蜜柠檬水，喝了一口。温热的水顺着喉管走到胃里，让不舒服的胃得到了几分安抚。
一杯水下去，苏景欢也已经把早饭端上了桌。
江聿风看着有些莫名丰盛的早饭，心底的暖意不住地上涌。奶黄包，小笼包，牛奶燕麦粥，茶叶蛋，茴香小油条，虾仁蒸饺，白灼西蓝花······
不知道眼前这人，几点就开始起来忙碌这一桌子饭菜了。
江聿风给苏景欢夹了个蒸饺，“辛苦了。”
苏景欢笑了笑，一双眼睛清澈澄明，似是什么都懂，又似是什么都不懂。
给江聿风盛了一碗粥，“你这两天喝了太多酒，日后要养养胃才行。先喝些粥垫垫，再吃主食。”
两人闲聊几句，一顿早饭就吃完了。
苏景欢正在收拾桌子，江聿风靠在椅子上，仰着头，手臂抬起来，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平静的声音里，夹杂了苦闷，“我应该，找不到她了。”
苏景欢轻声应了一声，打开了水龙头，轻轻地刷着盘子碗。
原来，他从文件里看到的，竟只是江聿风过去的一角。
原来，他这么些年，受到的委屈、胁迫、难堪，竟源自于谎言。
他们跟踪IP地址，确实找到了视频的发源地。
陈跃带人过去的时候，满怀信心，觉得可以救出周阿姨了。可是，他们到的时候，大吃一惊。
里面没有周婉茹的身影。
只有一堆的设备和两个男人。陈跃仔细盘问之后才知道，原来，江聿风每次看到的视频，都来自于AI换脸。
从来就没有周婉茹，从来没有过。
这个消息，不知道应该感到庆幸，还是应该感到悲伤。
苏景欢听着这一切，怔忪地看着水流从干净的碗里逐渐流进了水盆，再继续它下一个行程。脑子里，却空空如也。
他想说什么，可又觉得无话可说。说什么，才能抚平他心里的伤疤呢？说什么，才能让他不要去介意那十几年呢？
那不是他经历的事情，他没有资格也不愿意让他放下。他想，若是自己的话，怕不会有什么自制力，会用最残忍的方式，解决掉这些垃圾吧。
故事结束于江聿风的一声叹息，似乎是把心底的愤懑都自这一声叹息，从心底拔除。
他的声音有些喑哑，“你能陪我去看看我妈吗？”
苏景欢关上了水龙头，一双眼睛也泛着红色，“好。”
他们一起去了墓地，开车不过是二十分钟。
苏景欢打着伞，陪着江聿风站在一个坟墓前。墓碑上的照片被人取了下来，只留了名字和身份。而身份，写的是江聿风之母——周婉茹之墓。
江聿风的脸依旧是面无表情。
苏景欢却像是感受到了悲伤。这是一种难以言明的悲伤。似是很久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今看到结果，努力许久，也没能改变的无力感。
苏景欢看着江聿风缓缓弯下腰，把手里的雏菊花束放在了墓碑前，又从口袋中取出一张手帕，缓缓把墓碑擦拭干净。
那是一种珍重的态度。
苏景欢抬起头，看了看远方暗黑的天空，风雨已至，故人已逝。
江聿风叹了口气，缓缓站了起来，讽刺地轻笑一声，“这是个空墓，是我母亲的墓地。糯米，我找了她很久了。”
苏景欢握着伞柄的手逐渐用力。
“小时候总是想，长大了，就能按照自己想的去生活，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可是，你看，我还是做不到。我好像，从未拥有过什么，一直在失去，一直走在别人的生命里，做过客。”
苏景欢看他低垂了眉眼，甚至已经忘记了眼泪的含义，忘记了宣泄痛苦和苦闷，不停地否认自己，不停地苛责自己，终于忍不住了，上前拥住了他。
他声音哽咽，却有着穿透江聿风生命的力量，“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很好，你已经很优秀了。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你有我啊！”
江聿风紧紧抱住了苏景欢，像是抱住了生命中最后的一块浮木。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若是······若是再放弃眼前这个人，自己的人生，大概也没有什么盼头了。
苏景欢不想流眼泪的，但是，泪珠忍不住地往下掉。
江聿风和母亲说了许久，最后和她告了别，“周女士，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了，请祝福我。还有，对不起。”
两人回到了车上，苏景欢欲言又止。
江聿风轻笑一声，大概是知道母亲没有受过自己知道的那些苦楚，心底竟是轻松许多，像是终于可以放下最重的石头了，“想说什么？”
苏景欢笑了笑，“你的母亲不会怪你的。这世上，母亲都是希望孩子可以幸福的。”、
江聿风忽然笑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放肆地笑着。
到了公寓，江聿风联系了苑望和陈跃，做了接下来的部署。
他要他们都付出代价。应该去踩缝纫机的垃圾，怎么配生活在阳光下？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周婉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