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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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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汤晓敏对爱情的观念有根本性的差异,所以我们谈恋爱谈了两年,还没结婚。汤晓敏是个认真的人,我是不介意同一个观念有差异的女人结婚,只是她不是长的太寒碜,性格不是太三八,由此可见,我是个要求不高的人。不少人说汤晓敏好看,我认为是他们没有见过她发火时的样子,她发起火来的时候,嗯,稍微不那么好看了一点点,总体而言,汤晓敏是个很漂亮的人,至于,我一个要求低的人为什么找一个好看的女朋友,我认为要求低,并不意味着我傻。
汤晓敏是个要求完美的人,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因为她对我设计的东西不满意。我是个设计师,一个什么都懒洋洋的人适合干艺术的事,虽然汤晓敏不认为我是,她一次见我就称呼我为蹩脚的工匠,我同意她称呼我为工匠,但建议她将短词的定语去掉比较礼貌,一个漂亮的女人有礼貌会更好看。她生气之余将我设计的东西称为垃圾,一堆难看的,没实用性的垃圾。她发起火来,逻辑就出现一点问题,我与她解释,既然是垃圾,自然是没用的,或者说是暂时没用的,她不用将“没实用性”这个定语再加上去,由此可以看出,她小学语文没学好;还有,没有谁还专门设计垃圾的,即使他再没事情干,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有空他可以去逛街泡妞。所以汤晓敏的逻辑还很有问题。虽然书上说女人的逻辑能力较低,但低到没常识,我认为这是很不应该的事。她与我在一起后,我时常纠正她的错误,但遗憾的是,她在我说完以后通常会说两个字:“狗屎”。由此可见她虽然长的漂亮,但并不虚心,而且,她认为她的无逻辑性是件很有逻辑的事,这很让人费解。
但我向来不以了解别人著称,再说,与女朋友相处,不了解没关系,不理解倒是大事。我恰恰犯了这个错误。
错误的根源在于汤晓敏问我为什么要结婚。现在想起来,我假若回答她说,我爱你,便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了。我说的是假如,也就是说,当时我没有说这句话,而且犯错误的时候,通常会一个接着一个,汤晓敏瞪着我问难道你不爱我吗?我居然结巴了。
至于结巴的毛病,是在我幼儿园的时候,学我们家旁边买水果的王二讲话而落下的。王二这小子,有前结巴的毛病,一句话前几个字反复三遍才能说的出。我学了以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句话前几个字反复五遍也不定能说的出。到最后,非得老妈一个大嘴巴抽过来,才能把一句说完,在她老人家抽第二百八十个嘴巴的时候,我彻底地恢复了正常,至汤晓敏瞪着我问之前,从没犯过。
我不知道一个毛病竟然可以像台湾特务一样隐藏这样久,我甚至怀疑王二这小子是□□民党反动派派过来隐藏在我身边,目的是让我学会结巴,在汤晓敏问我爱不爱她的时候,犯前结巴的毛病,让我与汤晓敏结不了婚,我结不了婚,就会心生怨恨,就会仇视社会,这下就达到他间谍的目的。幸亏我善存的一点理智提醒我,王二教我结巴的时候,汤晓敏还没出生,他不可能知道汤晓敏的父母什么时候干可以生下她的事,但我转念一想,说不定汤晓敏的父母与王二是一伙的,这样就有可能。想到这里,我想起汤晓敏的妈妈烧的鸡翅膀,就觉得自己不是人。一个王二,竟然让我怀疑自己不是人,这说明人在逆境中的思考方式是千奇百怪的。我一个朋友的父亲在胃癌晚期时,相信吃了一付童子尿做引子的中药就会生龙活虎,在他死去前的一星期里,家里弥漫着一股骚味,搞的家里像公共厕所。
有关结婚的事情是这样的。
在我们谈了二年零一个月又十八天的恋爱以后,我认为即然这么久相处两人都没分手,这表示虽然我们经常吵架,甚至偶而也会动手打架,但由于我本着不与妇女儿童动手的原则,再者说汤晓敏外表虽然比我瘦弱,但她练过女子防身术,即使动手也不一定打的过她,所以汤晓敏与我在一起应该非常有安全感,我猜她应该愿意与我结婚。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错误的,一个女人的头脑是一个男人所无法猜透的。当然,事先我并不知道,我并不是妇女心理研究专家,所以,这也是正常的。
当时我认为我们俩应该结婚的原因还有一点很重要的是,汤晓敏家离我家非常远,坐出租车得二十五分钟,一共是十七块五毛,我们俩一般一周见三至四次面,热恋期甚至天天见面,平均算起来,一周是四次,一年是四十八周,我送她回家再回来则是二趟,截至我求婚那天止,花在出租车上的钱为一万三千六百伍拾元。我认为再热爱城市的交通行业,也不必花这么多钱在上面。很显然,汤晓敏与交通行业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所以她不这样想。在她听完我的理由后,由她勃然大怒的神情可以看出,汤晓敏认为我对交通行业的贡献还远远不够。她甚至不听我说,一万三千六百伍拾元可以买一只比较好的钻石戒指,虽然我认为钻石不过是炭的同素异形体,虽然性质稳定,可在高温下一样会灰飞烟灭,即使这样,也总比花钱乘车浪费能源污染环境要好。我的错误在于误认为汤晓敏是普通老百姓,以为在钻石与浪费之间,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很显然,汤晓敏不是,在她瞪着我问为什么要结婚时,以我一向实事求是的性子,回答不出她想要的答案,而且在她提示了以后,我的回答是,当当当当当……然,我的结巴彻底惹恼了她,她认为我不诚心。
我的实事求是的性子认为我要与汤晓敏结婚的原因当然不在于我爱不爱她,结婚就像合伙作生意,得有互赢的局面出现才可以实现。当时我认为无论从生理或心理来说,我们俩都符合了开业的条件。而且我有信心将生意做的更好。汤晓敏则认为我要与她结婚而说出以上的理由简直不是人,幸亏她加了一个简直,假若我不是人,那她二年来与一个不是人的东西谈恋爱,不是她瞎了眼就是她有恋物狂,她的两眼视力达2.0,从十米开外就可以看到我的手上拿什么东西,所以推出的结论会是她是个恋物狂。至于我是不是人的问题,我认为自己比较有发言权,我活了二十九年,身高一米八十五,从头看到脚,我认为自己是个人。
这次求婚以汤晓敏让我去见JOE BLACK先生告终,另外她还送我两块乌青作盘缠。当然她的原话是:陈乔,你他妈的去死。我这样修饰她的话,是为不破坏她美丽的影像,我这样的为她着想,她居然认为我不爱她,这件事真令我费解。
我们俩进入了冷静期,应该说,是汤晓敏进入了以后,逼的我不得不进入。因为我是个十分讲义气的人,放她一个人冷静,无论如何对不起我们两年来的交情。当然,我时常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可以结束冷静期,你知道,一个人冷静太久了以后,用火烤都热不起来。说起火烤,我倒想起一个笑话,以前说给汤晓敏说,她总笑,边笑边骂,你这个痞子。我以为这是夸人的话。
笑话说一文明人被一群食人族抓住以后,食人族决定烤了他吃。于是就将他穿在一根棍子上,放在火上烤。在烤的同时他们做其他的事情。那文明人被烤了半天后,看到食人族都没什么动静,忍不住提醒:“老兄,这半边烤熟了,得翻过来烤烤。”
我打电话给汤晓敏说:“汤晓敏同志,我下半身都已冻成冰棍了,要不要调个个换上半身冷静冷静。”
汤晓敏的回答是……(以下删去二百字),我一直对她的语言学习能力深感佩服,我们俩以前出去玩,她到一个地方就去学当地的骂人的话,我一直鼓动她出一本<骂人大全>,假如没出版社肯出版的话,我愿意自费替她出版。肯定大买。当然这得在政策允许之下。咱们是文明守法的公民,不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的事。汤晓敏虽然有这个天份,但只在我面前表现,她对其他人礼貌的令人吃惊,要不是我对她家知根知底,一定会认为她有一个双胞胎姐妹。我十分地知道她没将咱当外人看,可在听她骂我的时候,我十二分地希望她待我如平常人一样。
在我几乎冻成一尾鱼的时候,我接到了得奖的通知。我向来以为一个人中负彩了以后,不太容易翻身,倒霉事会一个接一个地来。望着通知,我狠狠地捏了捏自己的手背,确定不是梦以后,很是诧异。我得到设计银奖,得奖的作品就是那件被汤晓敏喻为没实用性的难看的垃圾,评委的眼光确实与平常人有很大的区别,但或者,是汤晓敏不是平常人,我通常不敢这样想,因为得出汤晓敏不是平常人的结论,会推出不少令人吃惊的推理,譬如如果汤晓敏不是平常人,我怎么会与一个不是平常人的人谈恋爱,那么只能是,我,陈乔也不是平常人;假若我不是平常人,怎么会在无聊的单位待这样久,怎么每日做一些令我自己都不耻的设计;假若我不是平常人,怎么会向汤晓敏求婚失败,等等等等。
我可以想像汤晓敏听到这个消息的反应,丫的你也能得奖,正应了老天没眼这句话。汤晓敏通常会在我日益膨胀的信心上戳一个洞,放光我的信心。她比我中学的班主任还让我佩服。
关于那个班主任的事情,我记得她穿黑色绸制衬衫,非常合体,抬手往黑板写字的时候,衣服随着往上抽,露出一段白色的腰,她还没生过孩子,所以腰还很细,很结实,我通常望着她的腰出神,想像摸上去是种什么感觉,这种对老师意淫的态度使得我非常的恼火,所以我决定不做她那门课的作业,以示对自己的惩罚。在过了十二年后我在路上看到她,她已经成了一个可爱的中年妇女,穿一件米色的连衣裙,头发松松地像刚刚与人打完架,脸像一个发的太过的馒头,微微还有一些当年的轮廓,她疲倦的眼神直视着我,从我身边走过,她没认出我来,我想她不会再在课堂上露出白色的腰了,我喜欢她现在的样子。
随着通知的到达,还有一份入选<当代设计大全>的说明,要求写自传。
我苦思冥想写完以后,原文如下:
陈乔,男,二十九周岁,七周岁时在直沟门小学就读,无担任任何职务,但参加过市运动会的小学生体操表演,得团体第三名。十三周岁时在市第十一中学就读,担任过一年的劳动委员,由于与同学就劳动委员的职责问题究竟是自己扫地还是监看他人扫地产生不同意见而辞职,十五周岁时直升第十一中学高中部,三年后考入省艺术学校美术系,毕业后在光明家俱有限公司担任设计师。家庭成员有父亲母亲。
假如当时汤晓敏答应我的求婚,我的家庭成员便还要加上她。按规定,配偶还要排在父母亲前面。我将信寄出去,顺便去财务处领备用金,准备第二日起程去广州领我的银奖。王娜娜问我,去的话有奖金拿吗,广州那儿很热啊,你带什么衣服去呢,听说那儿的姑娘都穿吊带露背装。我耐心地说,人家姑娘穿什么与我没多大关系,她就是不穿衣服,身材好我就多看两眼,身材不好,我就不看。至于衣服,我决定不穿衣服,反正那儿热,穿了多浪费布料。王娜娜瞪大眼睛,她原本眼睛就不小,一瞪,眼珠子仿佛要碰着我的鼻子了,我下意识地往后微仰。王娜娜是财务处的出纳,刚从中专毕业。我去报销时,时常会望着她不停动的嘴发呆,简直搞不懂为什么这东西可以动的这样快,也没见她喝水休息,我竭力控制自己想要触摸她的嘴的愿望,我想那两旁的肌肉一定特别发达,摸上去一定硬绷绷的。
王娜娜边将保险柜里的现金拿出来,数三千给我,一边嘴不停听说广州人什么都吃,什么牛鞭穿山甲猫头鹰,你去那儿可怎么办呢。
我望着她的手,担心她会数错钱,她伸出舌头舔舔食指,然后接着数。我忽然觉得嘴里干涸的要命。她抬头望望我,啊,你可怎么办呢,你也吃吗?
我不吃。我接过钱来,就是饿死我也不吃。这儿是三千吗?
她拿了个信封给我,嗯,三千,没错的。其实你吃的少一点应该也没事。
我专心再数了一遍钱,旧钞票脏的有些软,边角的地方有些湿。我数好装进信封里,悲愤地说,不吃,坚决不吃,我管不住别人,还管不住丫这张嘴吗。
我将钱放在裤子后口袋里,顿时丰满许多。站在街角,太阳照着路边的脏垃圾,阳光照在绿头苍蝇上,闪闪发亮。我决定去找汤晓敏,她不仁,我可不能不义。我得告诉她,哥哥发了,哥哥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了。
汤晓敏坐在酒店里,一扬手,先叫了怀白酒下肚,然后叹口气,同我说,简直不知道自己过的这叫什么生活。她穿戴整齐,每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上公司去骂人。我安慰她,骂人总比被骂好,要不要再来杯酒?她点点头。汤晓敏酒量好的出奇,半斤白酒不在话下。任何人看到她喝酒的样子都会喜欢她。
我在她喝第三杯酒的时候,告诉她我要去广州的事情。
她点点头,世道是变了,所以你的东西能得奖。她头靠着椅子,无比疲惫,我望着她胭脂半褪的脸,突然觉得自己从没这样爱过她。是的,无可否认,我爱汤晓敏。
几时回来呢。她问。
三四天吧。我想一想,假如没有其他诱惑的话。汤晓敏笑出声来,就你,还诱惑呢,你小子还指着广州人民挽留你么。
我发现我还是喜欢汤晓敏嘲笑我的样子,这样子的她看起来很精神。
汤晓敏终于也有猜错的一天。在我到达广州的第三天,一位热情好客的广州人民真的挽留我了。
虽然广州很热,虽然男人女人都很精瘦,虽然我与主办方的领导站在一起,简直像一扛大包的。而且街上也没有尽穿吊带露背装的小姐。但总体而言,广州是个好地方,太阳照多了以后,充分洗去了我性格里阴郁的部分。怪不得医生看忧郁症的病人时,通常会叫他们去热带去晒晒太阳。
我同张老板说,你确定你公司不是招保安啊护卫么。张老板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说,陈先三,真会缸笑。
张老板要我留在广州,在他们公司做设计师,年薪是现在的工资的二倍。我简直有终于遇着伯乐的感觉。我怎么就这样迟才遇到他呢。假如早点碰到他,我今日的成就怎么会只有这样一点点。
为了以示本人不是那么一点点甜头就乐上天的男人,我同张老板说考虑两天。
我打电话给汤晓敏,告诉她这件事情。她疑惑不解地说,这人是不是晒太阳晒糊涂了。否则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我猜她根本没看到重点,我说,晓敏,我得留在广州。她停了一下,声音无表情地说,你与我讲这个做什么?爱留不留是你的事情。然后就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我在汤晓敏还没发更大的火之前,飞回了北京。
我在她家等她,汤晓敏再泼辣,也不可能在她爸爸妈妈面前揍我。我前次求婚失败,纯粹是因为爱情剧看得太多,居然相信在一个浪漫环境里,一个女人不可能拒绝一个男人的求婚。
汤晓敏回家看到我果然很吃惊,我边吃饭边对她妈妈说,妈妈烧的鸡翅膀真是人间美味。晓敏回来了吗,一起吃。
汤晓敏气胀了脸,一手就拖着我回她房间,我边走边歉意地对汤妈妈说,我们是久未见面了,所以晓敏着急了些。
你丫的活得不耐烦了是不,你不是有热情好客的广州人民殷切地盼着你留下么,回来做什么。汤晓敏关上门对我吼。我诚恳地说,不不不,咱可不能翅膀硬了就忘了娘,生我养我的可是北京人民,我不能一人跑那享福,留北京人民在水深火热中煎熬着。再说了,我就是抛得下全北京人民,我也抛不下你呀。我看着汤晓敏慢慢气红的脸,深知再说下去,真惹急了她,这女人什么都干的出来,到时就是天王老子在,也保不定我不被打。
我拿出戒指认真地说,晓敏,咱们结婚吧。
汤晓敏坐在床沿上不说话。我叹口气,坐在她旁边,你得考虑多久啊,趁我还有力气挣多点钱的时候嫁给我吧,否则,老了老了,走都走不动道了。她转头认真看着我,陈乔,给我个理由,嫁给你的理由。我差点没骂出声来,这年头,怎么做什么都要理由,嫁人要理由,吃东西要理由,是不是上厕所也要理由,我他妈的膀胱胀的慌。为什么就不能由着性子做事,我只是想吃东西而吃东西,想上厕所就上厕所,你管我当时饿不饿,憋不憋的慌,关你鸟事。
我疑惑地问汤晓敏,你想要怎么样,结不结,你说了算,可别来这一套,我人笨些,听不懂。
汤晓敏拿着戒指往手上套来套去了会,皱皱眉说,这戒指你哪儿买的,怎么这样难看。亏你还是一设计师呢,挑好看的不会,一挑,准是那店里最难看的。要全是你这样的设计师,人还活什么劲啊。
汤晓敏说她发现自己的人生本就是没劲的一件事,现在也不怕再多一件,所以她决定与我结婚。她望着我说,说不定负负得正,两件没劲的事情凑一块儿可能会产生点火花吧。
我自然没告诉她,这种想法在我看来纯粹是瞎扯蛋。
我与汤晓敏在领了结婚证后,就到广州去了。现在汤晓敏不怎么骂我,因为见面少了,而且,打长途电话是多么贵的一件事,我们通常的第一句话是,手续办的怎么样了。汤晓敏想调到广州分公司,因为即使我们结婚了,花在交通业上的钱也是最多的,以前是坐汽车,现在进步到坐飞机,我一拉汤晓敏的手,她就同我讨论那个拉手得花多少钱,拥抱得花多少钱,接吻花多少钱,上床花多少钱,我常常望着汤晓敏的脸就产生幻觉,仿佛那是一捆人民币。我郁闷地与汤晓敏说,你再不调过来,我花在看医生方面的钱肯定要超过飞机票。汤晓敏说,那广州的阳光也治不好你么。我说我开始怀疑你与交通业的人有亲戚关系,铁定是他们的托吧,我还没说为什么,汤晓敏打断我的话直接说,我明天就是拿刀也得逼经理签同意书。
至于汤晓敏是不是拿刀上班,我不得而知,只是在一个星期后,我终于如愿地拉着她的手在广州的街头瞎逛。阳光照在我的鼻子上,我微微闭了眼,鼻尖的温暖如同我新婚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