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荣誉的尽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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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ds says to man,“I heal you therefore I hurt，love you therefore punish.”
「神对人说道:“我医治你所以伤害你，爱你所以惩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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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ber，现在能吹熄我心中烦躁的，除了西子，大概也只有你这纯粹的斗志了。”迪卢木多看着眼前的男装丽人，欣然接受了她的战书。
骑士王向前迈出一步，手中的圣剑随着风王结界的消破而显现出金色的光芒。
居然直接将一直隐匿剑身的结界都卸下了啊，看来saber对Lancer的认可还真是毋庸置疑。我趴在屋顶，密切关注眼前的事态发展。
金发之人示意爱丽丝菲尔向后避让，迅速调整了握剑的姿势，看着眼前的枪兵向前走去，迪卢木多亦向她靠近，两人的兵器简单的碰撞了一下便算是行过礼了。
骑士之间的礼节真的是十分具有仪式感啊。我砸了砸嘴，心中不禁感慨。
“锵——！”一红一金两道光线用力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由于没有了风王结界的加持，saber剑身的长度被迪卢木多快速解读，进攻与防守都有了一定的把握，一时之间竟处于优势。
阿尔托莉雅堪堪挡下迪卢木多的拦腰一枪，牙关一咬便不甘示弱的挥剑回击，双方的身形快到我捕捉不到，只能看见两道光影在不断闪烁，耳边的枪剑相击之声源源不绝。
“力道很轻……”迪卢木多像察觉到什么一样喃喃出声，在又一次接招之时闪到骑士王身侧，疑惑道:“saber，你不打算用左手么？”
saber闻言，放下了剑并撤开身形，轻笑一声，目光如炬的看着眼前的骑士:“你可别误会，Lancer。若我在此战中用了左手，愧意必定会让我的剑变得迟钝，若是要对付你那精湛的枪法，这种失策将是致命的。”
“saber……”
“所以，迪卢木多，”骑士王挥手斩出几道光影:“这是我为了能够尽全力打倒你，而用的最好的计策。”
这是何等澄澈的骑士之志，何等磊落的光明之行，我被亚瑟王高贵的品质震撼的久久不能回神，在这种尔虞我诈的战争之中，在这种充斥着欲望与妄念的戏剧之中，居然还会出现如此纯粹的心灵，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骑士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这才是不被沾染的高洁之花啊……
“沾染这种东西还能够纯洁盛开的，本王会破例把你列为不可多得的珍宝也不一定。”
心突然又刺痛起来，似乎是久违的酸涩情绪又在心房蔓延开来。
这可是，完完全全的被比下去了啊。
怪不得王会对她高看一眼了，连我都会为这种难得的意志而惊呼。我无奈的闭上眼，轻叹一口气，再次睁开时已经没有任何难言之情。
忽然就不怨王了。
“哈哈，”迪卢木多展颜一笑，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美的情话一般，手在唇上轻抚了一下，他金色的瞳眸里闪出我从未见过的光辉，眼角的泪痣衬托的他的脸庞明艳无比:“愿你的骑士之剑荣耀永存，我能遇到你真是一桩幸事！”
红色之枪被其主人极速挥动，迪卢木多郑重的对骑士王下达战书:“费奥纳骑士团的前锋枪兵，迪卢木多·奥迪那，与你一决高下！”
“我接受！”saber将手叠于剑上，声音洪亮，身姿凛然不可侵犯:“不列颠之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接受你的挑战！”
“来吧！”
Lancer与saber的最终之战，于此拉开序幕。
刚才听他们所言，两边的master好像在不远的某处进行谈判，可是骑士王与迪卢木多都在这打了这么久了，为何他们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索拉乌女士……我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位美丽女人的笑容，心仿佛被揪了一下，除了空地上两位战士刀剑之光，这片废墟的其余地方都隐匿于黑暗之中，像蛰伏着某只巨兽般隐隐约约的透露着些许危险的气息。
听闻肯尼斯是极为正统的魔术师，而这样的人在与saber的master的正面对战中居然落得重伤，可想而知那位名叫卫宫切嗣的御主有着怎样可怕的手段。
不安被愈加放大，我的心头莫名其妙的慌乱起来，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手中将那枚红宝石紧紧攥着，我的每一寸神经都紧绷着提防周围的环境，身边的每一丝空气似乎都在叫嚣着危机将至。
“Lancer！”两人交战的场地忽然传来亚瑟王难以置信的惊呼。
我心头一慌，颤抖着朝那边看去。
那原本应该在骑士手中尽情挥舞的红蔷薇，此时正静静的插在其主人的心口上，鲜血被枪身堵住无法喷涌而出，却还是不断从碎肉的缝隙中洒落。
Lancer……自裁了……
那个本应该潇洒如星的光辉骑士，正在一点一点的丧失他的生命力。
那个在月光下朝我露出笑容的温柔骑士，正在一点一点的离我而去。
“迪卢木多——！！！”夜空中划过尖利的叫声，我被这一幕刺激的几乎要发疯，目呲欲裂的站起身来跳下屋顶，粗粝的沙石将我的手掌摩擦出血，胳膊与腿因与地面的碰撞而剧痛无比，可我却不以为然，我的眼中只有在汩汩流血的骑士。
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去，我踉踉跄跄的扑到他面前，看到他因大出血而苍白的脸颊和嘴唇，心疼与无助让我绝望的一下子跪坐在地上，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
“迪卢木多……迪卢木多……迪卢木多……”我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想要触碰那把贯穿他的长枪，却又像害怕他下一秒就会消散一样缩回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肯尼斯——！！！”不远处忽然传来轮椅滑动的声音，我此时的表情一定无比狰狞，不然怎会连在生死线上已经走过一遭的肯尼斯在接触到我眼神的一刹那都颤抖了一下。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你不要他的话，让给我啊，为什么要这么对他！”我拼命朝他吼，喊到破音也不肯停止对他的质问。
我的骑士啊……我的骑士啊……
只是想与亚瑟王有一场堂堂正正的对决罢了，只是想领悟这最澄澈的战意罢了，连这等简单的夙愿都，连这等微小的请求都……
“「使用剩下的所有令咒，命令从者自尽」确实满足条件了。”那位名叫卫宫切嗣的男人将一纸契约丢在地上，他的身边是坐着轮椅怀抱未婚妻，目光呆滞的肯尼斯。
他为了他的妻子索拉乌，放弃了他梦寐以求的圣杯战争，抛弃了身为魔术师的自尊。
“混账，一群混账……”迪卢木多终于支撑不住的倒地:“就这么……就这么想赢吗？”
“不惜使用这种手段，也想要圣杯么……连我唯一的心愿，都要狠狠践踏……你们这群混账，就一点都不感到羞耻吗！”
“无法原谅，无法原谅……”骑士双目血红，滔天的愤怒与不甘让他的眼中有血泪滑出。
“迪卢木多……”我看着他蜷曲的身姿，哪里还有一点光辉骑士的影子。
这般英武的骑士，居然因为人类肮脏的私欲……
“宣告！”我咬着牙，露出那只没有被令咒覆盖的手背，对着奄奄一息的迪卢木多哽咽着开口。
“汝之身托吾麾下，吾之命运附汝剑上，”
“西子……”迪卢木多费力的开口，似乎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没用的……”
“闭嘴！遵从圣杯的召唤，吾以吾王之力，代行王之权能，汝立时回答在此起誓！”
汩汩的魔力在我血液中翻腾，身体似乎掉进岩浆之中灼烧无比，我痛的下意识想停止并缩成一团，却被意志生生遏制住逃避的行为。
求求了，发挥一点作用吧，救救我的骑士，不要让他这般可怜的死掉。
我的手背忽然一阵刺痛，与王订立契约时的回忆让我无可抑制的激动起来。
成功了，就要成功了，只要迪卢木多回应我，只要……
光芒忽然消失了，连带着痛感与灼烧感也一并离去。
魔力来源被切断了，仪式也随之停止。
我愣了一下，随即看向那只只有一道令咒的手背。
王在阻止我与迪卢木多订立契约。
王在……
“吉尔伽美什——！”在以往活过的日子中，我从未有如此一刻像现在这样绝望而无措。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英雄王！”我朝天空怒吼，数不尽的憋屈与愤怒在此刻达到顶峰:“你想要做什么，算我求你，算我求你好不好，王，让我救救迪卢木多，让我救救他……让我救救他啊……”
我跪倒在地放声大哭，身体中却并无半分魔力波动传来。
就算是我求他，他也依旧不为所动。
谁来帮帮我……谁来……
“没关系的，西子。”迪卢木多细若游丝的声音传来，那双曾经会轻柔的将我的碎发别到耳后的宽厚大手此时费力的放到我头上，拍了拍:“没关系的，活下去吧，西子，连带着我的那份意志一起，勇敢的人类女孩，英灵迪卢木多会一直记得你的身姿……”
“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如果你愿意的话，仅以哀叹呼唤我吧……”
“我一定会……”
“咔哒”
“差点忘了你也是个会惹麻烦的人。”
子弹上膛的声音响起，卫宫切嗣手中的枪口已经对准我。
“拿你的死刺激一下archer似乎也不错。”
我心如死灰的抬头看他。
拿我，刺激王吗？
“哈哈哈哈哈哈……”我几乎疯魔一般嘲讽的哈哈大笑，近乎脱力。
可笑，你能撼动他什么，他那般的君王之心，你妄想撼动他什么？
我居然还曾对他心软啊……
开枪吧，卫宫切嗣。
我累了。
全无惧意的看着拿枪的男人，我无所谓的露出微笑。
手却被一双沾了温热液体的大手握住。
“活下去，英灵迪卢木多第二次请求你，活下去，这是我最后的夙愿。”
“再见，西子。”
那双金色的眼睛最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忽然用仅剩的气力将我手中的红宝石捏碎。
“……迪卢木多！”我来不及惊呼便感觉身体被大力拉扯向一个方向，转眼间便掉进了一片黑暗之中。
与其说是黑暗，不如说是没开灯吧。
此时的我正跪坐在一条长桌上，还来不及收回面上的惊恐与无助，甚至连泪都没有擦干，像个供人欣赏的玩偶一样被摆在桌面上。
这并不是我的房间。
“杂种，你还知道回来。”
端坐在长桌尽头的主座之上的人是谁呢？
明明是我再熟悉不过的红眸，明明是我曾为之仰慕的金发之人。
可这一切真的十分陌生。
所有的情绪似乎都消失了，我的眼中除了他再无其余任何事物，我的心中……
除了恨再无其他的情绪。
“吉尔伽美什……”
这会不会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荣誉的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