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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   “哭,其实是最没用的一件事情。”
      那时候的她,受人欺负,孤立无援,且无数诉说。从前的同学,她觉得无法面对,早就断了联络,而且初中三年,她似乎并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而父母……即使说了,他们也帮不了她的。他们不会理解她的处境有多困难,他们更不会同意她耗费本该学习的时间去学什么跆拳道。他们只会担心,最多到学校找老师,但,找老师又有什么用?所以,受欺负、学跆拳道等等这些事情,她一直紧紧隐瞒。直到很多年后,才将其当作笑谈,告诉了父母,告诉了朋友。
      而那时的她,只能靠自己。
      在短时间内掌握跆拳道的技巧并将其运用自如到可以防身甚至反攻的地步,对体育不算好的她来说,可想而知,是多么困难。而且,每星期的一三六晚上,是学跆拳道的时间,周二和周四的晚上,又要去上补习班。身体的疲惫酸痛,心理的无助悲哀……一切的一切,重重负担,如一块块石头般压在她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那的确是一段相当艰难的日子。
      她想哭的,一次次呜咽涌上喉咙,泪水充满眼眶,但最终,还是全被忍住。最多,也只是让那些冰冷的眼泪无声的流。但这种超越了极限的时刻,终归还是少的,不过一两次。大多时候的她,选择忍耐,选择沉默,选择坚强。
      天,渐渐冷起来。回家的公车,寒冷彻骨。她坐在靠窗的座位,看外面几近漆黑的天色,看灯红酒绿热闹喧哗。一个人,却早忘却了孤身一人该有的危险和害怕,然后低下头,将脸隐匿于黑暗中。或累极而眠,或默背单词,或在脑海中重温刚学过的动作要领。
      “不要以为学习好就高人一等,你和我们其实又有什么不同?同样的冷漠、自私,而且还那样的虚伪和自以为是。而且……在说刚才那些话之前,你起码该具备为你言行付出代价的资本。”
      那个少年,冷冷的,在黑暗中看着她。
      少女握紧拳头。
      “不是没想过放弃,更是想过要放声大哭,可每次一想到他,心中就仿佛被什么东西扎着似的难受。不能哭,因为哭泣,只会助长软弱,和放弃的冲动。而如果放弃……我仿佛已经看到,那双透明的淡色眼眸中浮现的嘲弄。于是,我对自己说,不能放弃,不能输。”
      所以,不能哭。

      “不能哭呢……哭,有什么用呢?而我,又有多长时间没有哭过了呢?”
      宋亦晴洗过澡,围着浴巾,在渐渐散去的白色蒸汽中,面对镜子,仿佛看见朦胧的自己。五颜六色的头发,五颜六色的脸,还有,五颜六色的眼影……而从那些五颜六色包围的眼中,流下滴滴眼泪,混浊而肮脏。
      她轻轻皱了眉头。
      想大骂,想大哭,想将手中的梳子砸向镜子,砸向记忆中,那个丑陋不堪的自己。但她觉得没有力气,而且,没有意义。就像那天的哭泣一样。可是,她终究还是哭了。那么突然,突然到连她自己都震惊,甚至无措。
      “原来,我这么喜欢他吗……不过,还真是个笨蛋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张郦姗姗她们一定看见了,还有祈夏……伤脑筋啊,该怎么面对他们,丢死人了呢……”边想着,边无奈地用手拂向镜子,擦去浮在上面的那层水雾。
      镜中的面孔,终于清晰起来。那是一张很清秀的脸,湿漉漉的头发拢在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细细的眉毛,漂亮的眼睛,有些苍白的肤色。却同样是一张很陌生的脸。因为这张脸,总被各种各样的化妆品所覆盖,所以,当它以本来的样子示人时,连它的主人,都像是认不出来了。
      “原来我长的是这样啊。” 少女轻声地自言自语,怔怔看了半晌,才淡淡地叹口气,走出浴室。却在要进卧室的时候,被管家叫住:“小姐,苏少爷来了,正在客厅等你。”
      “什么?”宋亦晴回头,脸色和口气都差到极点,“你没跟他说我不在吗?”
      “这个……说是说了……但苏少爷坚持要等,说是要不等您从楼上下来,要不等您从外边回来。”管家唯唯喏喏,忽然听到身后一个不详的声音响起——“哈哈,我就说嘛,亦晴你果然在家!你难道就不知道你家张管家一说谎话就会脸红吗?”
      五十岁的老伯额头上流下冷汗,赶紧拿出一块白手绢细细擦拭,同时视线与水平线呈四十五度下垂。一面默念着人太老实不是我的错小姐千万不要怪我,一面侧过身去给小姐和苏少爷留下交谈……或者该说是对峙的空间。
      苏祈夏大喇喇地站在那里,交叉双臂,微扬起头,眯着眼睛好不得意。他承认在别人家不经主人允许就走来走去是不太符合从小一直接受的教育,但危急关头就另当别论了,危急关头!几乎天天跟他混在一起的宋亦晴凭空消失那么多天,他实在是觉得要多不对劲就有多不对劲。一天、两天、三天……他都忍了,可是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
      宋亦晴狠狠地盯着眼前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生,想都没想劈头就骂:“你神经病啊,私闯民宅还得意成那样!幼稚不幼稚啊你!还有,你来找我干什么,闲得没事儿干啊?”
      苏祈夏被吼的缩缩脖子,无限委屈:“大小姐,咱谁跟谁啊,还有私闯民宅一说,真让人心酸啊……小的不过是看您那么多天没上学,以为您病了所以特地来探望啊,您不知道,你不在我有多无聊。”
      “真假!”插起腰,毫不留情地讽刺,“你天天泡在你的女友堆里,还有工夫想到我?不会是你肚子里又有什么坏水,想让我和你一起搅和吧?”切,还“以为您病了所以特地来探望”,那怎么不早点来?
      这几天,她的心情实在是糟糕透了。提不起劲头去外面玩,甚至不想见任何人,只是窝在家里,看盘看电视听音乐睡觉,颓废到家。除了那天的事,让她郁闷的事还有一件。她那些朋友,张郦、许姗姗,还有号称铁哥们儿的苏祈夏,全当她死了一般理都不理她。行,就算她真死了,也该来吊丧吧。但……一天、两天、三天……她实在忍无可忍了!虽然,她并不想见他们,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可“他们来她不见”和“他们不来不理”这完全是两码事啊。
      “哪有啊,我就是单纯的来看你……还有就是,你明天来上学吧!我看你……”苏祈夏睁着一双无辜的桃花眼,百分之二百的真诚,如果对象不是宋亦晴,恐怕早被电晕了。说着说着,却突然住了口,像是愣在那里似的。
      “鬼才相信,你这个……喂?你怎么啦?傻啦,犯病啦,见鬼啦?!”宋亦晴纳闷,火气便也褪去了几分,走上前去狠狠拍了拍祈夏的肩膀,却渐渐发现某些人的视线一直随着自己的移动而移动。此刻,她站在他面前,而他,正无比专注地凝视着她。
      天那,他怎么了,莫非真中邪了?少女心想,觉得眼前这个严肃正经的苏祈夏实在不是一般的诡异,于是有些慌张地摇晃起他的胳膊:“你刚才说,你看我,看我什么啊?”
      少年有一张弧线优美的薄唇,色泽柔美而性感。
      半晌,这张唇轻启,向上勾去,随着角度一点点上扬,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便一点点浮现出来。而宋亦晴的心,也随着这一点点浮现的笑容,一点点凉下去。
      苏大少爷坏笑着,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我看你这么健康,穿这么少都不会冷,也不像有病的样子呀,所以,大小姐你明天还是来上学吧……”
      “去死吧你!!大色鬼!”一脚踹过去。
      “不该露的都没露,你激动什么啊,小心走光啊。哎呀,你害什么羞啊,咱还一起洗过鸳鸯浴呢,又一起泡过温泉,你现在不好意思是不是晚了点?”
      “老变态,十几年前的事还拿出来说,不要脸!我还没说你呢,一见水就喊‘怕怕……妈妈……怕怕……’还吓得尿裤子,丢死人了!”
      “尿裤子?还说我?也不知道谁小学三年级还尿裤子呢1”
      “哼,反正不是我……笑什么笑,白痴!”
      “哈哈哈哈哈!”
      “白痴白痴,你再笑,我拿刀捅死你!……哼……”
      一旁当了许久观众的管家,在看见少女脸上久违的笑容后,终于缓缓舒展开面容,笑着摇了摇头,走下楼梯。
      “小姐,其实是个很寂寞的孩子。老爷和夫人一直忙于工作,身为独生女的小姐虽然衣食无忧,却缺少关爱。苏少爷,也是如此。他们,同病相怜,互相友爱。虽然总是吵架打闹,但他们对彼此来说,都是不可替代的存在。我看着小姐长大,后来,又看着小姐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可我的脑海中,始却终有那么一幅画面。就是小姐笑着的样子,快乐的,甚至幸福的。而这笑容,是只有在面对苏少爷时,才会完全展现的。即使,她自己,并不知道。”
      很多很多年后,不会说谎的张管家这样说。

      “好吧,上学就上学,如果你请我吃大餐的话!”
      即使是走在了去往饭店的路上,苏祈夏依旧不明白,刚才他和宋亦晴到底吵了什么,怎么就吵到了他请客这个话题上;他更不明白,为什么在莫名其妙糊里糊涂中,自己居然就答应了她这个明显是敲竹杠加勒索的行为?
      他插着兜,很拽地晃悠着走路,然后,便晃悠着叹气,一遍又一遍。
      宋亦晴一个白眼过去:“你就不会好好走路么?”
      少年不忿地哼了一声,同样一个白眼过去:“还说我,你就不会好好见人么?非要画这么浓的妆……”即使是作为青梅竹马的他,亦是很少见过她脂粉不施的样子。几十分钟前,她从浴室出来,回头看他那一刹那……某人很不甘愿地在心里承认,其实,是让他小小的惊艳了一番。可,等她穿上衣服,打扮完毕,便又恢复了一直以来妖魔鬼怪似的造型。哎,真是遗憾。
      “我啊,对你的审美品位,一直不敢认同。”想着想着,就说了出来,觉得后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啊!!疼死了,你真掐啊,那么狠!”
      “知道疼就给我闭嘴,我愿意。”
      “切……”
      审美品位啊。宋亦晴的目光,移向远方。夕阳很美,天空的尽头是绚丽的紫、红、蓝、灰。她喜欢那样的颜色,喜欢了十几年。她知道,以苏少爷的智商和情商,那审美品位四个字中,是不会含有迟仁曦的。但自从他们见面,祈夏只字不提那天她哭泣的事,总让她觉得很奇怪,很不安。而且,他不提,她便无从解释,像是有个东西吊在胸口一样,实在不舒服。
      开始漫无边际地聊天,说到蔚迟月,似乎她的钱包丢了。说到学校的美女,苏少爷的新目标。说到班主任,谣传和某女生有暧昧关系。说到许姗姗交到了男朋友,七班的一个男生……
      她心不在焉。
      而他呢?
      不知什么时候,宋亦晴走在了祈夏的前面,等她察觉到而停下脚步的时候,他们已差不多隔了快两米的距离。“喂,你干什么呢。”她回头看他,便见他站在哪里,还是插着兜的姿势,但脸上的表情,在夕阳下,变得模糊而看不真切。
      “亦晴,你是不是喜欢……”
      来了,终于来了。她默默地在心里说,然后,像是忽然泄了气一样,没有出声打断,而是等着祈夏将话说完。但,很久很久,他都没有说出那个名字。很久很久之后,他跑了几步大力揽上她的肩,笑着说:“你是不是喜欢吃猪脑啊?哈哈,那天我听你家管家说的……你可真够恶心的,那种东西都敢吃!不过!今天,我就豁出去了,我陪你吃那玩意儿,好不?”
      “……什么啊,你请我吃大餐,就吃那么低级的东西啊,没诚意!”
      看着他脸上如常的灿烂又带些玩世不恭的笑容,宋亦晴想,刚才那,一定是错觉。
      一定。
      然后,她告诉自己,那天的泪,他没看见。
      即使后来,在她和他分别的许多年后,记忆中,少年的面容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张严肃又认真的脸,那是一种从不曾出现在他脸上的表情。而在那严肃和认真中,是否还沉淀着淡淡的忧伤呢。她不知道。
      “就算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宋亦晴在苏祈夏来找她的第二天,终于去上学。
      学校门口,她碰见张郦,后者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挽起她的手臂,只淡淡说了句:“你这次翘课也实在翘得太厉害了!”然后,便是漫无边际的闲谈。
      她松了口气。
      这样,闭口不问,应该是一种体贴吧,虽然她并不知道,张郦究竟是怎么想的。那么,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吧,事实上,她也宁愿,那天的一切,未曾发生过。
      “对了,忘了跟你说,好像从前几天开始优等生只要是英语课就都会缺席呢!真是古怪啊,也不知道为什么……”
      宋亦晴挑高了眉毛:“哦?怎么会这样,很诡异啊。”浓妆的脸,夸张的表情,她是宋亦晴,一如以往的宋亦晴。
      “谁知道啊!”
      一边说着,一边走进教室,然后,她们就看见教室的后边,蔚迟月右手举着刻刀,冷冷地睨着面前的两个女生。气氛沉凝而紧张,简直可谓剑拔弩张。班里异常安静,出席的二十多人,没有一个人说话,各种各样视线的焦点无一不在她们,或者说是,在她身上。
      “天,出什么事儿了,都弄到要杀人的地步啦?”张郦对宋亦晴耳语道。而宋亦晴则是抱起双臂,目光在触及蔚迟月课桌上暂新的刮痕、散落在地面的课本后,脸上浮起一种了然和饶有兴趣的神情。她向教师的后边走去,不要期望她能成为什么调解员,她可是惟恐天下不乱的宋亦晴。
      她在战场中央停下脚步,懒懒地坐上身后的一张课桌,轻轻地笑了笑,带着嘲讽地,她看向并排站在那里,装作若无其是样子的两个女生,说:“怎么?搞小动作被撞见了?哼,有胆子做就没胆子承认啊?”
      早说过,她最不齿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
      蔚迟月转过脸来看她,冷然的脸上,隐隐的厌恶愤怒后带些疑惑。
      疑惑?宋亦晴觉得好笑,你疑惑什么,以为我在帮你?
      “优等生,你把刀举那么高干什么?要杀人啊,呵呵……课桌被划了,很委屈吧,很生气吧,那就划回去啊。我告诉你,她们俩的坐位一个在这儿,一个在那儿。”宋亦晴挑衅地指着,“不敢?还是……要维持你优等生的光荣形象呢?很累啊……真可悲,谁让你是好学生呢,受了欺负只能默默忍受,如果你反抗,就会和我们一样了呀。”
      蔚迟月没有说话,只是瞪着她,她愤怒的眼眸是那么亮,而这样的光亮,居然让她有着瞬间的迟疑。
      甩了甩头,她又看向那两个女生,王加和赵一洁。她们俩同样是科华初中部升过来的,从前也算是认识,但她一直就看她们不顺眼。大概……大概是因为,这两个女生公开说自己喜欢仁曦,总像苍蝇一样围着仁曦转吧!
      她是瞧不起她们,但她更不愿意承认,这瞧不起中,还有些许羡慕的成分。
      不够坦率,又在某种程度上异常自负的自己,和他有过的最近的距离,就是那天吃午饭的时候了。但,即使是那样近,他还是没有好好看她呢。
      “我说你们两个,老干这种委琐的事你们也不觉得恶心?真是丢尽科华的脸了!以后对别人有意见,直接去单挑,少偷偷摸摸的,虽然不关我事,但看了都觉得碍眼!”
      下一秒,赵一洁,那个有着纯真可爱脸蛋的女孩子忽然开口了,她的眼眶开始红了,表情更是难以言喻的委屈,她看了亦晴一眼,而这一眼,让她永志难忘。
      带着哭腔的嗓音响起,可爱的女孩子说:“对不起,亦晴,本来我不想说的……但你怎么能这样呢?明明是你让我们划她的桌子,仍她的课本,而且……还让我们拿她的钱包……你还说,如果不这么做,就不让我们在这里呆下去。其实,划桌子这些事我们都能忍的,但钱包……这个性质就完全不同了啊!求求你,快把钱包还给她吧,我们不想背处分被退学啊!”
      宋亦晴盯着眼前那张哭得凄惨可怜的面容,听着身后响起的几声刺耳又清晰的惊讶的抽气声,一时反应不过来,怔在那里。
      刚才那一眼,是无比冰冷的一眼。
      那是第一次,她知道了,被冤枉的滋味。
      后来,祈夏知道了,说她在被怨望的同时,亦被背叛了。但她,那时的震惊与痛苦,并不在此。只有当一方信任对方,彼此能称为朋友时,才能够成背叛,酿成背叛而成的,刻骨铭心的痛。但她和张一洁本不是朋友,所以,也不存在背叛一说。但被冤枉了……
      很长时间过去,即使误会冰释,即使事过境迁,她却还能一次又一次地回想起,那日,蔚迟月冰冷到极点的目光,张郦和许姗姗详装平静之后的怀疑,和班里同学的,或看好戏似的新奇,或不可思议后的鄙夷,或事不关己的漠然。
      那么多熟悉的面孔,却没有一张,含着信任的脸。
      祈夏,不在。
      原来她,就会如此,孤立无助。
      虽然最后,张郦和许姗姗站出来未她说话,她自己也恢复镇静,一一辩解,但那时的痛,始终,留在她的心底。

      背着书包,在车站等公共汽车的时候,蔚迟月忽然想起早上发生的那场争执。
      她早就觉得钱包的丢失会和那个有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女生……是叫宋亦晴吧,有关。周光愚不知什么时候进的教室,听见了张一洁的话,随后便带走了她们两人。差不多一节课之后,她们回来,可她的钱包,仍没有下落。
      “她坚持钱包不是她指使别人拿的,她也没有让别人做那些事情。所以,再等等吧。”那个班主任,这样说。
      有没有搞错,有哪个小偷会承认自己偷东西,有哪个坏人会把坏字写在脸上。有那么一刹那,她是多么想举起自己未愈的手说:“如果我说,这是她的杰作……你还是如此相信她吗?”
      但她没有。
      她再也不想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了,因为早已决定,一切靠自己。以后的路,还很长,也会很艰难,也许还会受到更多的欺负,但那个叫周光愚的班主任,她再也不会试图找他帮忙。
      仰起头,她看见夕阳,很美的色彩,慵懒的,华美的。
      “既然被你发现了,我们就把话直说了。你以后少接近迟仁曦,他才不可能喜欢上你!”
      于是她明白了,她受的欺负,她的钱包被偷,都是因为那个叫迟仁曦的男生。宋亦晴那天哭着跑走,大概也是因为被她喜欢的人碰了钉子吧。不过,也实在是无稽到了极点,他和她,怎么就扯上了喜欢这个词呢。那些女生都是白痴吗,就为着这可笑的谣言来找她麻烦?
      她,最讨厌的人,就是他了。
      “他原来是叫迟仁曦么……”
      在与那个少年相遇近两周之时,蔚迟月才第一次知道了他的名字。她最讨厌的人,是叫,迟仁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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