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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
你知道你在做梦。
这几年里,你常常做梦,醒来还如在梦中。但梦毕竟是梦,彻头彻尾完全是梦。你总觉得会做恶梦的人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因为可以醒来在那些岁月。
你每每醒来却发现,你只是做了一个想从恶梦中醒来的美梦。
母亲熟悉又陌生的温柔眉眼注视着你。
“眠,我的孩子。”
“来,看看庭院,你种的花非常漂亮哦。”
“今天,你又为我献上了一朵新的花呢。”
“谢谢你,温柔的孩子。”
“无论是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你的心情吧。”
“别人的事就哭着说,自己的事就笑着说。”
“放心吧,无论是多么丢脸的事,我都不会讨厌你。”
用仿佛现在就将崩溃的身体,用仿佛明天就要消失的声音,她,你的母亲,你所知范围内最为孱弱的生物,守护着你行将破碎的心。
她用苍白的手靠近你的脸颊,你只是注视着她的面庞,一片模糊。你这才发现,你已经几乎记不清你的母亲的脸了,记不清她的声音了。
太久了。
除了孤寂和死亡,没有什么是永远的。
这是你用自己惨痛的一生,得到的无比认可的经验。
“但愿有朝一日,你内心的哀痛能得到缓和———”
你睁开了眼睛。
-
斑很开心,自从不久前你终于同意了他结盟的要求。
“我和千手凉间约好了,最后的战斗,无论谁获胜,战争就此结束了。”
“没问题!”斑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他畅想着和平的未来,等村子建立起来,就不会有战争了,大家都会过上一个幸福的生活,没人会死去了。
他自顾自想着,而你只是盯着你弟弟年轻的面庞,他充满着希望的面庞。可能是因为前面有你顶着吧,他在如此压力下仍然留有一丝年轻人的热情。
你觉得这样挺好的,但是你今后可能看不到了。这让你有些可惜,但是更多的还是平静。
你要从这个痛苦的世界解放了。
-
你和凉间相对而立,各自身后站着自己的族人。泉奈和斑站在人群的正前方,而凉间的弟弟们也是全部到齐。
这是最后了。
“千手凉间,来战吧。”你久违的,感受到了一点快乐,这次战斗不再是为了杀死谁,而是为了未来,为了族人,为了...自己。
这让你感到了一点快乐,最少人生的最后你为自己努力了一把。
你们交战的地点在一大片树林里。眼前的一切是如此令你着迷,你在路中间停了下来,看着路面痕迹伸展向前,路面映着柏树的阴影。你左手边的树木,小路温柔的曲线,澄净的天空,所有这一切呈现的方式——这个地方是多么美丽啊!
我能死在这个地方,是多么的幸福啊!
耀眼的火光和滔天的洪水袭卷了整个树林。赌上身为忍者的生命与荣耀,以父辈孙辈的名字起誓,你想要胜利,将胜利献给你的族人们,你的弟弟们,你死去的亲人们。
———这是为你们举办的,最盛大的葬礼。
-
你和凉间的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天,周围一片全部夷平,空地被扩大了几倍,甚至出现了巨大的裂缝。
当你撑着最后一口气刀举在凉间脖间时,你很难形容你是什么心情。
“你明明可以...!为什么...”你喘着粗气,瞪大眼睛质问已经倒在地下的凉间,他笑了起来,你从来没有看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模样。
“果然我还是对你下不了手啊,眠。”
“对我来说太残忍了吧,哈哈。”他咳出了一口血,最后一击,他没有躲过去,径直撞上了你的刀刃。
你知道他可以躲开的。
“...”
“杀了我吧,眠。”他说,“一切都结束了。”
那么我呢?对我难道不残忍吗?
你咬紧了下唇,你的伤势也很重,你们这场战斗都是为了取对方的性命,嘴巴里充斥着铁锈味,你却丝毫不在意。
起手。
你看到他的唇微动。
挥刀。
他说,
——我不后悔吻你。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不想再叫你的名字了,他就这样死去了,他死得很轻松,因为你在旁边是不会感觉到的。倘若他的死会使你感到痛苦,那他就不会死了。但是他就这样死了,死在了你的刀下,死在了你的面前。
所有的声音都在离你远去,你什么也听不见,也什么都看不到,千手的人在向你奔来,他们叫着他们族长的名字,宇智波的人在向你奔来,他们叫着你的名字。
你只是看着凉间的尸体,你的朋友、你的仇人、你的敌人….你的爱人。
你砍下了他的头颅。
很高兴,很开心。
很痛苦,很悲伤。
——你是宇智波田岛的长女,斑和泉奈的长姐,宇智波一族的族长,既然作为强者,就具有守护、统领弱者的责任和义务。
这是规则,同时也是你的尊严。
你无数次想过自我解脱,但是你不行,你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你不能。
你是长女,是长姐,是族长。
现在,所有曾经给你安慰的人都死了,你还剩下什么呢?
你的眼球有些僵硬的转动,你看到了焦急望着你的斑和———泉奈。
泉奈啊。
你的幼弟。
你爱他吗?你不太确定。但是你害怕接近他,害怕他再一次离你而去,害怕母亲的牺牲没有带来应有的结果,于是你就想让他变得更强,更强一点,但是只是把他推得越来越远。
你对着他们招招手。
他们来到了你的身旁,斑扶着你,他对这样从未有过的肢体接触表现得很僵硬,但是他还是搀扶着你,声音有一丝颤抖,
“你还好吗...?”
“不…医疗呢,医疗在哪!”
“来人啊!快过来!她…”
“斑,”你打断了他难得一见的慌乱,“你是一个坚定的人,从小就是,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你只留给了他这句话。
你转头看向泉奈,他脸色发白,你猜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你,这样虚弱的样子。
“泉奈。”你呼唤他。
“...姐姐?”
你让他伸手,他有些疑惑,还是照做了,你在他们震惊的注视下,扣下了自己的双眼。
很疼,疼得快死了。但是你却不觉得怎么样,反正你要死了。
乐极固然生悲,悲苦到了尽头,也会涌起了意想不到的快乐。
你将带血的眼球的放在了他的手心。
“泉奈,这是我的礼物,要好好活下去啊。”
“你在干什么...!”
“就这样!”你甩开了斑的手,踉跄地往前走了两步,你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在注意你,眼前一片漆黑,但你不在意。
“百年、千年仇恨,从今以后,就这样结束了!”
“从今以后!是和平的未来!”
没人说话。
你举起了那把陪伴了你一辈子的刀,捅向了自己的胸膛。
你是战争的参与者,是痛苦的终结者,是遗留在过去之人,是开启未来之人。
你是——宇智波眠。
-
当弟弟们冲向战场时,千手柱间没有动,他只是立在原地,久久地注视那个男人的尸体。
他的大哥,他最尊敬的人。
他想起了不久前大哥和他的对话。
“我要死了,柱间。”大哥笑着和他说出这句话。
“不要阻止我,这是我能给你们最后的礼物了。”
“人生的最后,”他说,“也是想要任性一把啊。”
“想要和喜欢的女人告白。”
千手柱间闭上了眼睛。
参考了fgo
还有两章完结,说不定会写个番外,想看什么可以提一下。
凉间和眠写的我真的很真情实感,挺可惜的,错过就是错过了。大抵还是责任压垮了他们。
斑还没有解开心结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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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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