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Fall》顾阿朝

6、第六章

　　母亲的离开，让马尔福庄园都蒙上了一点淡淡的忧伤，纳西莎经常一个坐在床边发呆，这个暑假我也在纳西莎的邀请下，住在了马尔福庄园，那天之后，纳西莎与我独处的时候总会和我说一些她和母亲的旧事。
　　或许，那是我第一次走近母亲，而关于母亲对于马尔福所有的贬低也只是因为她单方面讨厌卢修斯罢了，最好的伙伴嫁给了最讨厌的人，我想，谁都会愤恨的吧。我试着问过纳西莎，为什么誓言里有一项是要亲手杀死我的父亲。
　　纳西莎的表情里有些惆怅，也是思考了许久，才想好该如何和我说。
　　“娜米，塞拉恨朗吉特的，应该恨的，她从未和你说过，为什么当时会与朗吉摆脱关系吧。”
　　我摇了摇头，我确实不知道。
　　“你父亲的懦弱，让她看的清眼前，不得不说，塞拉是睿智的，带着襁褓中的你，用着为你们这一支的布朗家留下血脉带着你离开。后来神秘人倒台，而你的父亲朗吉曾经想做伪证证明是你母亲迷惑了他，他才会去效劳神秘人。”
　　“是你们帮助了母亲？”我反问着纳西莎，我对那段过往一无所知，但是我可以知道，卢修斯可以带着马尔福家族逃离审判，他们也有办法将我的父亲朗吉特送入阿兹卡班。
　　“塞拉是想让他死在外面的，但是无疑，那是同归于尽的决定。”纳西莎想起往事，不免是有些伤怀的，叹着气。
　　但一切的一切，我都明白了。
　　卢修斯插手了这件事，将父亲送进了阿兹卡班，打乱了母亲的计划。
　　所以，对马尔福多年来的谩骂，都有了解释；而母亲对我多年来恶劣的态度，也在提醒着我，我从一开始，就在她的培养下，要成为杀掉自己的父亲的罪人。
　　是会觉得可笑的，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将我困死在了她的恨里，为伏地魔效劳无可厚非，我坚信着纯血至上；如果过往都是真的，朗吉特可恨吗？无疑是可恨的。
　　可是，我又爱我的母亲吗？我肯定，我不爱。
　　为了一个自己不爱的，去完成她的复仇，大概，我才是整个巫师界，最可笑的笑话罢。
　　而马尔福庄园的这段生活，让我最为诧异是马尔福，不，现在应该称之为德拉科。
　　德拉科也不知道和卢修斯说了什么，又或者是纳西莎的授意，在我住下一周后的晚饭时，卢修斯告诉我，我可以每天下午和德拉科一起进他的书房学习。
　　而德拉科不再被我称为马尔福的原因，大概就是，他没了从前趾高气扬的样子，或许是出于那天的同情，又或许是纳西莎和他说了些什么。但最终是什么原因，不重要了。
　　两个月的暑假，一个月都在书房一起学习，而他也总会让丹妮在为他准备牛奶的时候，给我捎带一杯；而我的让步也大概就是，愿意去院子里看一看这位斯莱特林的找球手的身手。
　　我知道，我有些变了，我也愿意承认，是德拉科的功劳。

　　而我和德拉科的变化，也无疑是砸在斯莱特林的一枚炸弹。
　　从我和德拉科一起出现在站台，高尔和克拉布的惊恐眼神就足以说明一切。
　　“高尔，克拉布，蕾娜以后就是我的朋友了，你们以后见到她客气点。”德拉科说着，也不搭理他们的反应，让我有些惊讶的是，很明显喜欢着德拉科的帕金森对于这件事，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蕾娜，西奥多来了。”德拉科用胳膊捣了捣我，视线落在我的身后，说道。
　　听到西奥多的名字，对于我来说，是心情都会变好的事情，德拉科的话说完，我就已经转过了身，西奥多长高了，即使隔得有些距离我也看到，他的五官变得更加精致了，而他还是那副清冷的模样。
　　还是那个自傲的西奥多。
　　西奥多与我的目光第一时间相接，而他却下一秒对着我露出了笑容，甚至与我挥了挥手；但是，他显然是看到了我身后的德拉科，他的笑容和手都顿住了片刻，加快了脚下的速度走到了我的身边。
　　“蕾娜，你和德拉科？”
　　一年级二年级都对我带着鄙夷的德拉科，突然变成了站在我身边带着笑容的德拉科，对于西奥多，也是足够有冲击力的一件事情了。
　　“我们是朋友，西奥多。”我回答着西奥多。
　　我见西奥多还想问点什么，但却没让他再说，拉住了西奥多的胳膊，看着德拉科说道，“你们上车吧，我们先去找车厢了。”
　　被我拉着走的西奥多，还带着迷惑的表情，我压低声音，向他说道，“西奥多，我们有一路的时间可以让你问清楚。”
　　看着西奥多迷惑的表情，心情竟然意外的有些好。
　　穿过过道，挤过拥挤的人群，我们还是去了那间已经去了整整两年的车厢。
　　拉着西奥多，我们仍然是面对面坐着，我望着车厢外时不时走过的人，我在等待西奥多开口。
　　窗外的景象开始变化，火车已经出发了，正当我想着西奥多要什么时候才能问我，西奥多便开口拉回了我的思绪。
　　“蕾娜，你有些不一样了。”他看着我说道。
　　“嗯？”西奥多的话，总是可以看见深处的我，那一个只有我知道，有些不一样的蕾娜。
　　“你从刚刚开始拉着我上车开始，都是笑着的，那是我过去一年以来都很少见到的。”西奥多认真地看着我说。
　　“西奥多，你这么说很没良心，我可没有少对你笑过。”笑容收敛，我有些不满。
　　我明明和西奥多平时一起的时候，笑容不说多，但也是绝对不算少的。还是说，他从来没有注意过我的笑容吗？想到这，心里竟有些怪异。
　　“不一样，蕾娜，你相信我，现在的你，笑容是发自内心的。”西奥多身子往前凑了凑，伸手抓住了我放在腿上的手，将它握住，紧盯着我的眼睛，说着。
　　一瞬间，心脏短暂的停滞，再来，已然乱了节奏。
　　近距离的，安静的，看着西奥多的脸，一个暑假不见，他远比刚刚远远地看到的要更好看，白皙的皮肤，高挺的鼻梁，淡粉色的嘴唇，最后视线才落在了西奥多的眼睛上，那双浅灰色的眸，我清晰地看见，与我对视的时候，西奥多瞳孔的收缩。
　　西奥多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红色，松开了我的手。
　　“蕾娜，说说你和德拉科吧。”他的视线不再看向我，而是低下看着他那两只不知道放在何处才算自然的手。
　　而我的脸也因为刚刚与西奥多的那番对视而有些发烫，用手轻轻地拍了拍脸颊来降温，我只能祈祷它没像西奥多的脸一样的红，暴露自己的心思。
　　“我和德拉科就是朋友。”并没有让西奥多等太久，缓过来一些就对我和德拉科的关系进行了解释。
　　我的解释是多少带着些暖昧的，与德拉科向来不和的我，却突然成为了朋友。
　　“朋友？”西奥多像是自问自答一般喃喃自语着，不经意间，还皱起了眉头，而我就这样看着西奥多，看着他的反应倒也算一件有趣的事情。
　　“西奥多，你在吃醋？”看着西奥多不知道在进行怎么样的头脑风暴，脱口而出便是一句调侃，而事实也证明，不经过大脑思考掂量的话，不能说出口。
　　一句话，愣住了我和西奥多。
　　西奥多没有出口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带着些惊讶的目光看着我，眼眸里带着些我难以读懂的情绪；而我看着西奥多的目光，着实也不算清白，我思考着自己说出这句话的动机，或许我是希望看到西奥多对我带有吃醋又或者嫉妒这种情绪吗？
　　“蕾娜，我......”西奥多的话还未说完，我的注意力就被窗外的变化吸引走。
　　窗外的风景从一开始的明亮变得昏暗，列车外是一片空旷，一阵强烈的不安包围着我。
　　或许是这种不安带来的心理压力，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受到了环境的影响，脸色一定很差。
　　“蕾娜，你还好吗？”西奥多一脸担忧地问着我。
　　我点了点头，但是视线没有办法从窗外挪开一分一毫，直觉告诉我，危险即将来临。
　　西奥多没有再说话，我们之间的聊天就这样戛然而止，西奥多没有像从前一样拿出书本来看，而是一直看着我。
　　注意到西奥多的目光，将注意力从窗外挪开，看向西奥多，开口说道，“西奥多，我没事，不用一直看着我。”
　　“你的脸色很不好。”西奥多严肃地说着，我也知道我再怎么劝西奥多不要将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也无用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那风声就如同野兽嘶吼一般，行李箱因为列车的行进而晃动着，而这声音现在在我听来，格外刺耳。而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陷入黑暗，列车行进的速度也越来越慢，直到停下，而所有的灯也在同时熄灭。
　　“蕾娜，我在，别怕。”西奥多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安抚着我。
　　那时在密室里，面对着伏地魔和蛇怪，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恐惧，手伸进巫师袍的兜里，紧紧握住了自己的魔杖。
　　车窗上的雨水结成冰，阵阵寒意包围着我，我想，这是十几年来，我面对的最大恐惧了吧。
　　而甚至连这种恐惧与压迫，来自哪里，我都不知道。
　　我在黑暗中瞧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朝着这移动过来，它连续几个车厢都没有停留，但却稳当地停在了我和西奥多的车厢外面。
　　车门被缓慢打开，那个高大的身影走进，我只能感觉到，阴冷与窒息感包围着我，脑海里全部都是来自母亲的谩骂。
　　“我恨布朗，我恨布朗！”
　　她在尖叫着，恐怖席卷了我所有的感官，而那心底为数不多的快乐，却也好像在消散一般。
　　我看到了，我在坠入无尽的深渊，走不出来，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拉我一把，而等待我的，就好似只有地狱的审判一般。
　　直到一阵温暖包围住了我，我才觉得自己喘上了一口气。
　　“蕾娜，蕾娜。”声音由远及近，是一个温柔的男声，在呼唤着我。
　　“你是谁？”我的意识在问着。
　　而那声音的主人没有回复，只是重复着，一遍又一遍地唤着我。
　　“蕾娜，醒醒。蕾娜。”
　　意识回笼，我找寻到了答案，是西奥多，是西奥多在呼唤着我。
　　睁开双眼，是西奥多的脸庞，我枕在他的腿上，我看着他脸上的惊慌与着急，我仿佛又瞧见了二年级那个西奥多，那个冷静自持的西奥多，再次为了我，抛去了属于他作为诺特少爷该有的模样。
　　或许是恐惧仍留在心里，无法忘却，我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顺着侧脸滑下，声音颤抖地唤着他，“西奥多，我在。”
　　西奥多有些慌乱，手指拂过我的脸颊，为我擦去眼泪，而我却用着全部的力气坐起身，然后抱住了西奥多。
　　西奥多没有任何犹豫地回抱住我，情绪面对着打开的阀门，全部倾泻。
　　“蕾娜，不要憋着，哭出声。”他轻拍着我的背。
　　待情绪缓过来了一些，我退出了西奥多的怀抱，才能问他其他的事情。
　　“西奥多，那是什么东西？”我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那是摄魂怪，阿兹卡班的守卫，不知道为什么会跑到列车上来。”西奥多说着，从兜里拿出方帕，轻轻擦着我的脸。
　　“那你有被伤害吗？”我看着西奥多问道。
　　他浅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就是觉得快乐被带走了而已。是一个三年级的同学帮忙赶走了摄魂怪，不过说来也奇怪，我从来没见过她。”西奥多的话比平时要多了不少，显而易见，是想用多说点话的方式安抚我的情绪。
　　“没事就好。”而知道西奥多没有事后，我也才放下了那颗还有些不安的心。
　　“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就那样昏过去了，怎么都叫不醒。”
　　直到到了霍格沃茨，而摄魂怪却已经出现在了霍格沃茨，西奥多捂住了我的眼睛，不让我再看到那些。
　　大礼堂里，跟着西奥多和德拉科他们坐在一起，西奥多一如既往的安静，德拉科则是一副幸灾乐祸地一直在与身边的人提“哈利波特昏倒”的趣闻，而我记得，德拉科在下马车的时候好像就有找过波特的麻烦。
　　“嘿，蕾娜，你怎么了？看起来不太好？”德拉科也不知为什么突然注意到了我，拿起了一杯南瓜汁摆在了我的面前。
　　我则是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可不想德拉科拉着我再问东问西。
　　弗利维教授带着一群新生走进了礼堂，显然是要开始分院仪式，但在看到队伍的最后的时候，四个学院纷纷开始了讨论。
　　只因为，新生的最后，跟着一个黑色长卷发、浅蓝色眼睛的女孩，而她看起来，差不多是三四年级的模样，优秀的五官更是吸引着不少男生的注意，时不时传来的惊呼就可以说明这一切。
　　“霍格沃茨今年有转学生吗？”德拉科问着，而高尔和克拉布摇了摇头。
　　“长得倒挺好看。”德拉科盯着那个女孩看了半天，最后只说出了这句话。
　　或许，我应该说，德拉科的关注点，挺正常的。
　　“蕾娜，帮助我们的，就是她。”西奥多不声不响地凑到了我的身边，轻声说道。
　　而这，也引起了我对她的好奇。而她却将外界的声音屏蔽，视线只留在了格兰芬多的长桌。
　　一个接着一个学生进行着分院，直到最后才轮到了那个女陔。
　　“西娅·卡菲尔。”弗利维念着她的名字。
　　“我没听错吧，卡菲尔？”德拉科再次发出惊叹，而这次我主动开口发起了疑问。
　　“德拉科，你为什么这么惊讶？卡菲尔是？”
　　“卡菲尔，法国的纯血大家族，地位显赫，竟然会从布斯巴顿转学过来吗？”德拉科回答着，也同时念叨着自己的疑问。
　　分院帽大声地宣布着她的分院结果。
　　“格兰芬多！”
　　而格兰芬多的长桌传来的只有热情的掌声与欢呼，我看着她走去，但是仍然在找寻什么，直到被一位四年级的格兰芬多女生拉着坐下，模样亲密，说了些什么，才收回了自己寻找的视线。
　　我的心里有了一个疑问，她在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