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何浅轻

3、第三章

　　许莱莱跟对方道歉又赔偿精神损失费，这才把事情了断。可那句扯淡的闲话，算是给她惹来麻烦，真是一波未平一波起。
　　虽说一山不容二虎？可对方仅凭马仔只言片语便没找许莱莱谈判，依旧暗中观察着。
　　许莱莱正式上岗的那几天，小八路很平静，车依旧显得很拥挤，可都没有人在拥挤和摩擦过后高喊我钱包呢？我钱包丢了！
　　这么好的市场利润，不是谁都能很理性的收手，尝到甜头的人都是一发不可收拾，古来皆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渐渐的，许莱莱就只是名乘务员。她在原单位的档案本身就是被隐藏的，从未想过那个线人竟是彻头彻尾的侦察兵。这样也好，再见面即便觉得似曾相识，她都可以装作不认识。假若对方执意跟她抡起过去的一点一滴，那只好让精神病院的医生处理。那是最绝最奏效的应急措施。
　　这些额外的考虑若真没有想到，许莱莱算是引火上身。她想到谁都没想到能撞上陈涛他妈妈。那比天崩地裂还惨绝人寰。她可以不必考虑身份被拆穿，但必须忍受在众人之下遭受侮辱。如果不是对陈涛还有感情，她根本不必在乎。她只要记得这是工作不能大张声势。

　　陈涛妈妈站在她面前，左右打量着，知道被故意忽略才更不舒心，“你觉得你配得上我们阿涛吗？你一个售票员，有娘生没娘养的野孩子，怎么跑到青城来了？知道我们阿涛还单身着，打算旧情复燃啊，你也不看看你这身打扮，低位，下贱。”
　　许莱莱咬着唇，强忍着。可是陈涛妈妈似乎没有罢休的意思，从车头到车尾没停止她的唠叨，没停止对许莱莱的言语攻击。
　　“真是不识好歹！”
　　许莱莱听着不重听的话，想着陈涛对他的好，看着她母亲咬牙切齿的认为陈涛是被她耽误的人生，想着多年以后陈涛因为她依旧单身着，依旧想要破镜重圆。
　　当负荷超出承受能力，许莱莱要爆发可不是谁能抵挡的，她就是没爹没妈，还有什么顾虑，生与死早就置之度外。
　　她横拍挡板，“您岁数大了，我尊重您，别以为我怕你，你说对了我有娘生没娘养，我一个人在这世上，无所谓，你要是没完没了也别怪我心狠手辣，我活够了，大不了带上你儿子，看谁难受，也算成全我俩没白相爱一场。”
　　陈涛妈妈贵气的身子，当即气的犯病，许莱莱就站在她的位置不管不顾，说实话这样刁蛮的人犯病也没人敢管，万一再被讹上好心办坏事。
　　这趟车司机也不是陈涛，到是还挺负责任，“小许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咱顺道给她送上急救，怎么说是被你气死的传出去也不好。”
　　许莱莱这才打急救电话。反正她这次更明白，她跟陈涛是彻底崩裂，因为他那好高骛远的妈，总认为她优秀的儿子应该找门当户对的。
　　其实到时候老太太必然后悔，门当户对的孩子娇生惯养，能夸你个婆婆嘛。只是现在的人都不太理智，非要幻想与现实碰撞导致满身伤痕才会悔过，可没有后悔药。

　　老太太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陈涛望着车里的许莱莱。他不怪她，是谁都很难选择一而再再而三的尊严攻击，何况她缺少太多的关爱，他妈妈千不该万不该在她的伤口上划伤撒盐。
　　许莱莱总觉得她来青城就是个错误，不过她不能就这样窝囊的回去，她还要给队伍争这个荣耀。
　　又跑一圈，中途休息时许莱莱就跑去吃汉堡，在违反纪律的情况下跟所长联系，“我想回家了。”
　　许莱莱可是倔强的人，非特殊情况绝对制止不了她的选择。这种退缩的念头不会因为工作，只能因为挫败的情感。
　　许莱莱第一年到江城不久，男方母亲就来大闹，导致许莱莱下基层。那事也闹的不可开交，男方托关系调到青城。此事过去有些年头，谁也没想到他们还会有交集。
　　这也许就是宿命，就是劫难。
　　所长沉默半响，他推举许莱莱时并没想到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何况他也遭忘记这些，他只是想将许莱莱推到更好地路上，看来他也错了。错在太过自信。“莱莱，不行咱就回来。”
　　许莱莱的泪闸门没封住滴答在汉堡上，她这样回去就彻彻底底的结束。她不想，是突然怀旧的情绪染上心头。
　　“莱莱，别难为自己，没有放不下的事儿，回来咱踏踏实实的，再也不沾那狗屁青城，让他们自己解决去。”所长很仗义的说。
　　“有您这话，我也得干好喽。”
　　“行，回来就给你庆功。”
　　许莱莱擦擦眼泪，看着落地窗外流动的人群，这就是青城给她留下别样的印象。匆匆而过，不期而遇。
　　她留恋的那个和她不可能重合的人就是在这片徒弟上扎根，生活的。看样子他现在活的并不洒脱。

　　陈涛在医院守护着还要听她的危言耸听，他也是气愤，便把他的心里话一口气的说出来，“妈，是我追的她，是我喜欢她，是我爱她，我爱她所以我不在乎她的家庭，没有的将来我们会共同努力去创造。现在我不允许你说她，她没有错，从部队不许谈恋爱她就替我承担着所有可能降临的处分，给我树立独立的思想，支持我在羁绊面前要勇敢。后来为什么她要到基层，她是让我留在市局发展，不是谁都能进市局的！没有她哪里有我的今天。您还去做这种事，太让我失望了。”
　　陈涛急的要跳脚，摔门而去。他的心情五味杂陈，好不容易再见到许莱莱，他放在心里的好多话都想对她说，看样子是没戏了。
　　这么多年他都坚持的等待，希望她们还能在一起。他也明白那些期望不过是奢侈品。慢慢的他只希望他们还能成为朋友，希望她有什么烦心事跟他说说。这下到好，都被搅黄。

　　许莱莱眼里，她不会在纪律面前犯下同样的错误。
　　许莱莱现在很烦，那些污言秽语萦绕着，像咒语中的紧箍咒，痛的她只能趴在桌上。不知道的人真以为她犯病了。
　　许莱莱已经懒得回复他发来的信息，分开后，除去忙碌她养成封闭自我的习惯，她需要安静的一个人呆着。
　　因为他们不是恋人，不必用任何强烈的或委婉的回应，置之不理都很合乎情理。可她越这样陈涛越不安。还越发的要让事态严重。
　　许莱莱不是没脾气的，她抓着电话想要大声呵斥可接通态度全变，心平气和的说，“有意思吗？”
　　“莱莱，我替我妈跟你道歉，对不起伤害了你，还有以前都是我不好，不跟他们解释，让他们一直误会你……”他哽咽了，倒吸气，“莱莱，我爱你。”
　　许莱莱挂断电话，现在是工作时间，私事要在工作结束再处理。她在青城的所有寄托就是漂漂亮亮的打胜仗凯旋而归。
　　很快她从烦闷中走出。
　　她在靠近车站的路边商贩买来一枚暗藏玄机的水钻戒指，在无意间的砍价中简单沟通情况后，到车站等下一班。
　　一名优秀的侦查员，最需要的是在备战状态拥有超乎寻常的心理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