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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疼爱 ...

  •   经过了五天的打磨,他们已经算是驾驭了这首歌,颜晚晚十分佛系,尽他们最大努力就行。

      而隔壁时凛每天都拉着他们组练习生练声,嗓子都快唱哑了,季衡和周逸两个人平时嘻嘻哈哈,练起舞来恨不得连脚的转向都给练习生们掰齐,席晋轩则是每天让他们背词找调,反正都没颜晚晚这一组悠闲。

      颜晚晚听说他们因为压力大总是肌肉紧绷,还特地向节目组要了几个小时,带着他们去她常去的私人按摩院放松放松。

      这里只有办了会员才能使用A级套房,店员给他们推荐项目的时候,颜晚晚看的眼花缭乱,直接点了个全套。

      因为颜晚晚不能做身上和腿上的,就只能做做脸,做了一个热玛吉后窝在软椅上看杂志。

      素颜不施粉黛的模样很清纯,五官端正精致,几乎挑不出什么瑕疵,比浓妆淡抹时多了松弛感和亲和力。

      手机时不时的响两声,她也懒得看,直到那几个小伙子按完出来之后,她才捞起来看看时间。
      原本是带他们来放松的,自己也跟着歇一歇,可她松弛下来之后情绪也跟着低落了不少。

      等把他们送到了基地之后,颜晚晚就让新来的司机把她送回家了,周聃这个点应该去买晚餐的食材了,她推着轮椅越过客厅挂礼服的移动衣架,径直走到浴室里放水泡澡。

      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打着石膏,穿着衣服就直接躺了进去。

      热水蔓过她的脖子,身上的毛衣变得沉重,她一动不动的看着天花板,静静地掉着眼泪。

      情绪反复无常是她的病症。

      上次本来和祝滢约饭,谁知道她突然就有了虞安许的消息,连夜订机票跑到纽约,空手而归之后又开始上班。
      像个没事人一样。

      笑着说,“会找到的,总有一天。”

      可她还是在哭,泪流满面。

      人好像都会在忽然一瞬间突然崩溃大哭。

      电话这头,颜晚晚却忽然失声痛哭起来,她总觉得太苦,总觉得生活太喜欢苛待她。

      自从找到姜蔚幸的墓,她就刻意的去逃避这件事,明明她也是废了好大功夫终于找到了,可反而不敢去面对了。

      她在等,等自己有勇气的那天。

      等自己敢坦然的站在姜蔚幸的墓碑前时,她一定能好起来吧。

      时凛每天都在联系国内外的心理诊疗室,动用时家的资源,那边自然不会放过他,逮着机会就问他到底要干什么。

      他一边翻看各个工作室的文件,一边冷声回复时家人不许插手。

      翻来覆去总找不到合适的,时凛烦躁的将文件摔在桌子上,长长的吐了一口郁气,原本想抽根烟,但还是压着火扔进了抽屉里。

      他点开通讯录直接打给了范辄,那边估计是在什么会议室,能听见女声汇报工作的声音,范辄压着声音问他怎么了。

      “给晚晚治疗的心理医生是谁,能把号码和地址发给我吗?”
      时凛看着落地窗外的夕阳西下,橙黄的暖光斜斜的落在他的脸上,光影交错间这张脸简直举世无双。

      “嗯?凛神你要他的消息干嘛?”范辄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一般这种消息我们对其他人完全保密,就算是凛神你也不太行。”

      “诶诶诶不对,你是怎么知道晚晚在看心理医生的?”

      范辄也不管正在开会了,站起身就火急火燎的往外走,走到安全通道里才敢放声和时凛通话。

      “这个不重要,我想帮她治病,我得调查调查他的资历怎么样,你能发给我吗?”
      时凛从转椅上站起,拿起一旁挂衣架上的风衣外套就往外走,他不能坐以待毙,他得带着颜晚晚去看病。

      范辄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想起之前颜晚晚发病前后那半死不活的模样,他就不由得冒出一股火气,说话的语气也跟着有点呛了。

      “不是我说什么难听话,凛神,你这样对她好到底为了什么,你喜欢晚晚吗?”范辄换了之手拿电话,走到楼梯口上下看了没人才继续说。

      “之前你一点也不犹豫出国的时候,她在国内人不人鬼不鬼的那副样子你从来没见过吧,我不说任何埋怨指责你的话,因为你要走是你的权利,因为当时颜晚晚就不在你的考虑范围里。”

      “可她把自己的人生都写满了你,她从来没要求你喜欢她,你对她有任何回报,那时你再是块木头都能知道她喜欢你吧,你当时的走对于她来说就是拒绝,你们这么些年没联系你现在又说要给她治病,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啊,她最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呢?”

      “你也许现在喜欢上她了,你爱上她了,你心疼她生病了,你想带她去治病,可你到底想不想和他在一起,你只想抓住她不放手,你到底有能力给她一个结果吗?”

      “她这人鸡汤听多了总觉得什么困难都得自己坚强咬着牙挺过去,就连我们这些年陪着她经历大风大浪的人都不愿依靠一下,她却能全心全意的相信你,你知道吗?她每天都眼巴巴的期待着你这个木头给她发消息,盼着有一天你能主动一点。”

      “在心里喜欢她,她感受不到的。”

      “我都不知道你是救过她命还是怎么的,颜晚晚怎么就那么那么喜欢你呢,我不说虚话,这个世界上她最最想依靠,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可你为她做过什么,也许我不该绑架你回应她什么。”

      “但是时凛,你疼疼她吧。”

      “如果你喜欢她,就想她一样也无条件的最最喜欢她,最信任她吧,她需要的是没有上限的爱,不是做你觉得对她好的事。”

      “你们干这一行都知道谈恋爱粉丝会有多接受不了,往后你的职业生涯也可能会发生不可逆转的偏差,你能坚定的陪着她到最后吗?你能保护着她不受伤吗?你知道她有多喜欢在舞台上吗?”

      “无论怎样,别再让她失望了。”

      范辄也真的说不下去了。

      眼眶又热又酸涩,他匆匆挂了电话,把疗养院和井睿赫的办公室号码发给了时凛,然后掏出一根烟倚在窗边抽完才离开。

      时凛就站在客厅里听着范辄“痛骂”他,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之前告诉自己不要再等待了,可他好像对颜晚晚依旧在原地踏步,他是爱她,可他还是没有开始努力。

      没有给她发消息,也没有主动去找她,也总是和她说不上几句话,片刻的暧昧都来之不易。

      时凛好像一直都在等着颜晚晚接纳他,却忘了要她跨出一步有多难。

      他听了颜晚晚的话,等她自己去治病,却从来没有说无论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这句话,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喜欢。

      他也忐忑,忐忑颜晚晚的心意。
      但这是他心里的谎。

      他后知后觉她的爱,在心中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爱她,他怀疑的从来都是自己的感情。

      他不想自己是因为歉意和亏欠才觉得他爱颜晚晚,她如果收到这样的爱一定会难过的,她只要纯粹的爱。

      她一直坚定不移的,无条件的爱他包容他,他却从来没能让颜晚晚感受到他有多爱她。

      时凛才顿悟,他比不上颜晚晚对他的爱。

      这么些年,她都一直喜欢他。

      可他真是个混蛋,那么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她的喜欢,却从来没有作出回应,没有让胆小自卑的她也感受到他也爱着她。

      是他错了。

      人生啊,最难懂的就是情情爱爱,总是拐了好多个弯也找不到真切无悔的答案。

      时凛再也耽误不得,换上衣服就开车去那家疗养院,本来带着口罩帽子进去,被门口保安拦住,他只好给井睿赫打电话。

      接通之后那边先一步开口,“时先生,你直接说自己是3605室的客人,保安就放你进来了。”

      时凛照做后畅通无阻的到了3605室,还没敲门,井睿赫就先一步开门请他进来了。

      他两手随性的插在白大褂里,招呼着时凛坐下,桌子上已经倒好了两杯热茶,茶汤金黄清透,飘着一股淡香。

      两个人对立着坐下,时凛摘下口罩帽子没有说话,低下头去看桌子上摆着的一摞文件,他一眼看见上面标着颜晚晚的名字。
      “你是晚晚的主治医生吗?”

      “是,我从她刚开始有症状,就一直为她治疗了,最近她住院之后我也就没再联系她,你来找我是想知道点什么吗?”井睿赫端起茶杯吹了吹氤氲的热气,神情淡定自若。

      “她的病到底有多严重。”
      时凛努力克制着自己及近失控的心情,心中已经被酸涩的悔意团团包围,沉重到要让他窒息了。

      “我该怎么说呢,她这个人就很有意思,和其他病人不一样的点就在于,她时常是一点事也没有的,但情绪反复无常,会突然发病,也伴随着一些暴行,我们断定她有躁郁症。”
      井睿赫拿起最上面的那份文件翻开,给她指了指其中一栏的记录,“你看,她刚确诊的时候基本上每一天都在发狂来发泄自己,就像从前挤压的所有愤怒都爆发出来了,直到自己没有力气再发疯,休养几天之后她情绪稳定下来,可以坚持几个月不发病。”

      “所以当我发现药物治疗没有什么太大功效之后,我尝试着用催眠疗法来找出她抑郁的根源,由于她防备心强我还费了一点时间,她真的是过的蛮辛苦的,太敏感太爱多想了。”
      正说着井睿赫都流露出怜惜的表情,时凛沉默的翻看看每一页的病情记录,第一本的一半还没看完他就有些狼狈的垂下头。

      手指紧紧的捏住纸页的边缘,因为过于用力指尖都泛着白,但他还是强迫着自己看下去,去看没有他陪伴的那些年,颜晚晚到底过的有多不好。

      “姜蔚幸这个人你认识吗?”

      “认识,她是晚晚的好朋友。”当初和颜晚晚一起选秀但是最终落选的一个女孩,他对点头之交的人基本没什么概念,是因为她和颜晚晚是好朋友才记住的。

      井睿赫忽而发出短促的一笑,抬手揉了揉紧绷的眉心,“时凛啊,你到底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女孩,就在两年前过世了,就在你出国后,颜晚晚一个人扛下来了,任何人都没说。”
      井睿赫的声音沉静,却像一块巨石投进了时凛的心谭,掀起巨大的波涛,久久不能平复。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这混蛋到底让颜晚晚一个人扛了多少。

      怎么也数不清了。

      “为什么会这样,我到底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时凛放下手中的文件,再也无法维持镇定的情绪。

      颜晚晚十七岁参加选秀,十八岁出道,直到现在二十二岁,她四年间摸爬滚打走到了现在。

      他陪她走到了二十岁,就出国了。

      在她最需要他,最脆弱的时候离开了。

      “这女孩和晚晚一起参加选秀但是错失了出道位,但是因为第七名孟襄因为个人原因退团了,她就拿到了那个位置,两个人一起工作两年,她一直是团内人气最低的,再加上出道位的争议,心里压力也是很大的,我也见过她。”

      “后来呢,这个限定团合体了三个月就算是半解散了,各有各的通告要赶,只有这姑娘没工作,消失了一整年没联系过晚晚,两年前的一天晚上她突然找到晚晚家里,两个人说了好久的话,直到她说困了,晚晚就带着她去睡觉。”

      “她在颜晚晚睡着后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自杀,第二天晚晚醒来的时候,那女孩早就没呼吸了。”
      井睿赫说到这里都倒吸一口冷气,“这女孩的家人后来把她火葬后,从此杳无音信,颜晚晚甚至都不知道那女孩的墓碑在哪里,找了好久才找到她的家人,她的家人却把错都归咎给颜晚晚。”

      “因为那女孩的手机备忘录里都是对种种不公平的控诉,也包括对晚晚的不满和咒骂,晚晚看了之后自动的就把那女孩的死归咎在自己身上,一直活在愧疚里。”

      “晚晚找到姜蔚幸的墓了吗?”

      “找到了,就在晚晚出车祸之前吧,范辄费了好大功夫呢。”

      说到这里,时凛面前的那杯茶已经没了热气,他的内心又渐渐趋于平静,缓缓的继续问道。

      “她的病到底怎么治才最有效?”

      井睿赫用手掌托着腮帮子,直视他的眼睛肯定道,“你啊,你能治好她。”

      “我吗?”
      猜测落实,时凛从开始想要帮颜晚晚治病之后,潜意识总觉得她最需要的其实是他本身,原本还不能百分百肯定,现在倒是有八九分的笃定了。

      “虽然我不太想承认自己的无能,但确实你是我能思考到的最佳方案,就是你来爱她,填补她心内的空缺和伤,陪着她走过未来的路。”
      井睿赫摊了摊手,“颜晚晚最最爱你,这是我们都知道的事情。”

      “从现在开始,毫无保留的去爱她,对她好,坚定不移的告诉她你爱她,用她很缺的爱情来填补她心中的伤痛和裂隙,听起来简单,但这是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践行的事。”井睿赫看着面前神情无比严肃沉重的男人,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时凛啊,你真的能做到吗?”

      他知道,时凛一定能的。

      “我在所不辞。”
      时凛的语气坚定果断,甚至没有深深的思考过,他只会权衡利弊,他也该抛弃那些所谓对颜晚晚好的算计。
      全心全意的,单纯的去爱着她。

      一步都不能再等。
      一步也不能犹豫。

      他不在的时候,颜晚晚堕入了负面情绪的深海之中,那就由他把她带出来,由他来保护她。

      时凛再也无法在乎任何后果。

      那感觉真的恍若隔世。

      这样简单又冲动的念头在他十七岁的时候用都用不完,后来变成了大人,渐渐地就再也无法那么纯粹了。

      所以他就很久没发歌了。

      他不愿让自己的杂念导致自己的作品不纯粹。

      那年的时凛一腔热血的闯入歌坛。

      到如今他终于重拾起从前的决心。
      而这份决心来自对颜晚晚不再犹豫的爱。

      爱让他犹豫更让他所向披靡。

      之后的每一步,他都要在她身边。

      天涯海角,在所不辞。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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