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火弩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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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星期六，天阴沉沉的，空中时不时传来隆隆的雷声，狂风吹得窗子哗啦啦地响——关好的窗子，天亮后天气也没有好转，反而下起了大雨。维多利亚的伞一撑开就被刮走了，而且这还是在城堡的花园里，她可不敢想象魁地奇球场是一副什么光景。但是即使这么糟糕的天气也没有拦住全体学生打算倾巢而出去看格兰芬多对赫奇帕奇的比赛，维多利亚再一次充分认识到了霍格沃茨的娱乐活动有多么缺乏。
早上八点五十五，维多利亚和斯内普教授在校长室楼下汇合，斯内普教授看到维多利亚几乎湿透了，给她施了一个速干咒和取暖咒，维多利亚低声道谢，然后斯内普教授对着石头怪兽低声说了一句什么雪糕，他们顺着旋转的自动扶梯上楼。
布莱克迟到了。维多利亚开心极了，这下斯内普教授也不得不承认，布莱克作为靠山完全不可靠的嘛。
邓布利多提供了柠檬红茶，甜得要命，维多利亚尝了一口就放下了，百无聊赖地等待布莱克。过了大概一刻钟，布莱克和卢平终于出现了。
维多利亚低头翻了个白眼，起身向布莱克和卢平问好，礼物的外形一望即知，那是一把扫帚，可以说是毫无诚意了。维多利亚偏头看了看斯内普教授，他没有什么别的表情。或许斯内普教授也觉得这样不错，她要在魔法英国立足，目前看来就只有两个选项了，魔药和魁地奇。
布莱克管她叫维多利亚小姐，维多利亚这时忽然意识到，从“否认就是承认”到“默许并放任谣言传播”之间还有很大的区别，而斯内普教授对私生女传闻的态度正是后者。她纠正道，“是梅森小姐，布莱克先生。”
布莱克的表情变得有些玩味，然后他表达了他的感谢，最后拿出那把扫帚说，“我希望这把火弩箭足够表达我的谢意了。”
维多利亚的手已经伸了出去，一听到火弩箭大吃一惊——一把火弩箭价值一万五千加隆，还需要预约定制。哪怕用官方汇率来计算，也是七万五千英镑。这笔钱太多了！维多利亚本能地回头看向斯内普教授，斯内普教授沉着脸对她点点头，维多利亚稀里糊涂地接下了火弩箭。她甚至忘了要给布莱克还礼，道谢之后就愣愣地坐下。
斯内普教授似乎很不满意的样子，他草草结束了这场对话，带着维多利亚走了。
到校长室外，冷风一吹，维多利亚才明白过来刚才是怎么一回事：布莱克也不会允许他自己欠斯内普教授的私生女人情，所以用一个极度昂贵的礼物一次性还清了。对方也不打算和她有什么来往。
维多利亚抱着火弩箭，跟在斯内普教授身后。走着走着，斯内普教授忽然回头：“你还跟着我干什么？你不回宿舍去？不去玩玩你的新扫帚？”
“我们能回你办公室再谈吗，先生？”
“梅林在上，你正抱着一把崭新的火弩箭，什么问题能比火弩箭更重要？”
维多利亚挑挑眉。
斯内普教授瞪着她不说话，转身继续走。到了办公室，维多利亚顶着斯内普教授的瞪视从他胳膊下面溜了进去。
“说吧，你的问题是什么？”斯内普教授很没有好气。
“假如我想卖掉这把火弩箭的话，应该不会不太合适吧？你有没有可能，知道什么人有兴趣而且买得起呢？先生？”维多利亚卖力地挤出一片讨好的笑容。
“你为什么要卖掉火弩箭？你很缺钱吗？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你为什么会需要这么一大笔钱？你这是……你有什么麻烦了吗？”斯内普教授皱着眉头。
“哦，先生……”
“小姑娘，如果你需要这么一大笔钱的话，我向你保证，你最大的问题绝对不会是钱。这笔钱也绝对解决不了你的问题，你只会被人当成待宰的肥猪。”
“哦，不，先生，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没有人勒索我，我只是在考虑这件事情。毕竟，一般地，平均地，普遍来说，正常人都会比缺火弩箭更缺钱。”
斯内普教授皱着眉看着她，维多利亚摊开手，“真的，没有人找我麻烦。”
“那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存着备用。不行吗？”
“你还没有自己的扫帚吧。为什么不留着火弩箭？”
“我用不起火弩箭。”维多利亚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很小的空隙，“哪怕是掉这么一小点的枝子我也会心疼坏的。一点点划痕就会毁掉我至少一星期的好心情。这根本就不是我控制火弩箭，这是火弩箭在控制我。我可以卖了火弩箭，买一个便宜的扫帚，比如说横扫七星，和拉文克劳其他人一样。而且我是击球手，我本来就应该和我的搭档和追球手们用同样等级的扫帚，这样才便于我准确预判他们的速度。”
这倒是真的。西弗勒斯仍然皱着眉头，“你就只是想把钱存起来？那可是火弩箭。“
“那可是一万五千加隆。额，买得起火弩箭的人一般不会要二手，所以我最好不要拆封。当然毕竟是二手，我觉得可能应该可以卖一万两三千加隆吧。好大一笔钱呢。先生？”
“随你吧。反正布莱克那头也没什么可指望的了，人家送你火弩箭的意思就是一次还清所有的人情。”
“我知道。”维多利亚笑着点头。
她居然敢笑！她居然笑得出来！一个布莱克不肯为她所用，她就盯着一万多点加隆的钱！西弗勒斯气得几乎想打人，他冷冷地说，“这次就算了，反正布莱克指望不上。以后你眼光放长远一点，赚钱的机会多着呢，不要因小失大。”
维多利亚又做出一副鹌鹑状乖巧地点点头，“那先生，你知道什么人有兴趣而且买得起吗？我会分你介绍费的。”
“我，西弗勒斯·斯内普，你的魔药教授，不从学生手里拿钱。”他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声音低沉，眼睛简直要冒火。
维多利亚委委屈屈地看了他一眼，“对不起，先生，我不认为你是那种人。只是，这是惯例。我不能占你的便宜。”
西弗勒斯忽然泄了气，你冲她发的什么火呢？事情搞成这样，本来就是你连累了她。他坐回去，尽可能平静地说，“我会问的。”
“那我能放在你这里吗？这么搬来搬去的也不安全。”
“嗯。”
“先生，我还有一个问题。”
“那就快问。”
“只是纯粹出于我的好奇心，有一点点涉及隐私，哦，不是你的隐私……”
“有话快说。”
“那个，卢平和布莱克，他们是不是一对啊？”
西弗勒斯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不，不是！绝对不是！我觉得应该不是！不可能是！不是！你的小脑袋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啊？额……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他忽然又疑惑起来，维多利亚应该不是胡思乱想的八卦女孩，难道真的……
“嗯，今天，校长那儿，很明显我和布莱克都是被人指点过的。我，你。布莱克，卢平。所以，卢平凭什么像你指点我一样指点布莱克呢？”
“他们是朋友。”不过，西弗勒斯想，卢平当级长的时候也对波特和布莱克毫无影响力。
“朋友和朋友是不一样的。我们希望友谊是平等的，但是它不是。永远都有更强势的一方，被喜欢更多的哪一方，被追求的那一方，更任性的那一方，有权力犯更多错误的那一方。那个人不是卢平，而是布莱克。但是今天，卢平在指点布莱克。”
这种观点可真够斯莱特林的。西弗勒斯不太确定要怎么教导这个姑娘——他从不觉得这种观点有什么问题，直到现在。
“当我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维多利亚说。
“你现在就是个小女孩。”西弗勒斯毫不客气地截断了她。
“当我六七岁的时候，我还是挺烦人的，至少其他人是这么说我的。”维多利亚没有和斯内普教授争论细节。
西弗勒斯在心里轻哼了一下，说得好像她现在就不烦人一样。
“总之，我妈妈教过我读人脸。这个是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话，”她挑起眉毛内部的半截，睁大眼睛。“这是愧疚，这是轻蔑。这是生气。这是不耐烦。今天卢平和布莱克不停地地互相使眼色，翻译成人话差不多就是，卢平说你欠我的，布莱克说我道歉了啊，你还想怎么样。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先生？这种态度肯定不是在说波特夫妻……抱歉，先生。额，差不多就这些。”
西弗勒斯一听就明白了。布莱克当然欠卢平的，尖叫棚屋。随即他就听到了维多利亚的声音，“你知道。你也知道他们在谈什么事情。你也牵涉其中，对吧，先生？”他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维多利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角落里什么也没有。但是……顺着他的视线，穿过墙，继续延长，那个方向是尖叫棚屋。
“尖叫棚屋。”
西弗勒斯到底是听到维多利亚说出了这四个字。那时候莉莉还很讨厌波特，可是她没有怀疑波特的一个字，直接就信了是波特救了他。而维多利亚，只有维多利亚，只凭着布莱克和卢平的一番眉眼官司，就猜到了真相。那么容易。那么难。
“先生？”维多利亚的语气中满是关心。
在维多利亚面前，他是特殊的。只有在维多利亚面前，他是特殊的。
他心情激荡，好一会没有说话。半晌之后，他平静地说，“他们不是一对。”
“先生，那不重要。”
他轻轻地笑了。是啊，那不重要。
后来西弗勒斯才想起来，他早就告诉过维多利亚尖叫棚屋的事情了。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维多利亚相信他。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火弩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