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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   皎洁的月光路过碎落在地上的木门,将倒在玄关上的黑发女孩半边脸照得苍白,映衬得那微微张着的唇愈加惨白。

      那张稚嫩的脸仿佛失却了灵魂的精致木偶,少女搂紧怀里的幼小身躯,疼痛中挣扎着睁大双眼,粉色如瑰宝的眼睛燃烧着惊恐与恨意,母亲的拼命保护只不过是让这个男人受一点伤。

      体温随着粘稠的液体流出体外,肺部好像漏了一个洞……灶门竹雄的口鼻呛咳出血沫,他的身下躺着一个孩子,他的弟弟——灶门茂。

      他的视线望向门口的身影,他的姐姐,以及一个从没见过的身影。

      黑色逐渐覆盖视野,恐惧与不安盖住彻骨的疼痛。

      红眼黑发的男人颇有些意外的掀起眼皮撇向手臂,那个女人竟然敢伤到他,让他流血——就为了这几个小孩。

      不过他很快就给予了惩罚,将那个女人的孩子全都杀死,黑血枳棘如同软刃刺穿人类的身体。

      人类皮肉被刺穿划破时喷溅的血液溅到他的伤口上,但是手臂的伤口很快就愈合,之前流出的血液和人类的血顺着重力沿着手臂肌肉滴落,有几滴落回人类女孩脖子的伤口处。

      不过是个还未成长的孩子,想要承受住这几滴血液可不是这么容易的,鬼舞辻无惨冷笑。

      他正要品尝这次的狩猎,骤然,一道寒光在他眼前闪过。

      还有刀光后的比雪还要白几分的青年。

      猩红的血液从被切开的脖子迸裂的伤口里喷溅而出。

      白血球蹙起眉毛,方才喷涌而出的滚烫鲜血溅落在他过分白皙的脸上,让他多了一抹生气。

      锐利的刀锋上滴着血,流淌成一条血线。

      与风声不融的刀刃破空声惊醒了震怒之中的鬼舞辻无惨,“你!”

      浑身惨白的白血球盯着眼前,目光中似乎有寒气闪过,某种无法言喻的气息缓缓地从他眼底渗出,瞳孔一瞬间猛然收缩,迸射出野兽一般赤|裸裸凶狠之色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紧盯鬼舞辻无惨。

      阴沉天气的昏暗黄昏火一般的光辉洒向大地,在进入黑夜前迸发出最后的火光,那火红的亮光落入青年的瞳孔深处,像是撒入的火星在一瞬间燃烧成炽热的火焰,在阳光下通透的浅色宝石被那火焰灼烧着泛出浅浅的红光,越发衬出那溅落在脸颊上的艳红血色。

      夕阳与鲜血将他晕染成刺目的红色。

      看起来瘦弱的男人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冲向白发青年,拳头与刀刃相撞,发出令人牙倒的酸楚声音,看似柔软的皮肤迎上锋利的刀刃,可是这次再也没有什么血液溅出,只有握住刀柄的虎口被震颤得发麻。

      无形的气浪从两人之间扩散,震得空中飘散的雪花都迫不得已的改变了落地的轨道。

      指甲划在刀身上发出刺耳的声音,迸溅出火星。

      点点火光映在地上粉红眸色少女的眼里,好像让那无神暗淡的眼睛里有了光亮。

      在或沉重或清脆的撞击声里,失血过多的少女缓缓闭上了双眼,只有那抹如雪一样身影在黑暗中愈发清晰。

      面容与无惨有七八分相似的俊秀青年发出不耐的嘶吼,双手紧握的长刀又一次砍向对面的恶鬼,鬼坚实的肌肉阻挡了刀刃的前进,白血球在生死之间磨练出的精湛剑技丝毫奈何不了眼前的“人”。

      视线中,遥远天边的太阳已经陷入了地平线,火烧云在天边沸腾起来,给整个大地都笼罩上一层燃烧的火光。

      鬼舞辻无惨尖锐的指甲泛着盈盈亮光,白皙嫩滑的手指比生活在金丝绸缎里的君姬保养得还要好,秀丽的面容扭曲至极,望着一幅保护人类姿态的白血球,愤怒充斥他的心脏,不可置信,怀疑,“你竟然背叛我?”

      呼出一口气就会变成白雾的气温不适合白血球的行动,在他模糊又深刻的记忆里,这样的天气十分少见,以至于现在握住短刀的手快要僵住,呼啸的寒风从耳边路过,衣角被孩子般的冷风恶劣地提起来,冰冷的麻木从脚腕延伸到脖颈,寒冷中仿佛带着一团火焰的炙热。

      浅色的睫毛将他细长的瞳孔掩住半截,略长的细软发丝遮挡住他的眼角,有着白色发丝的青年在寒风中站立,在黄昏的太阳下略显赤红的瞳孔注视着前方,眼底是满满的警惕之色。

      他面色凝重地盯着前方,他的身体略微向前,肩膀轻微地绷紧,略弓起的身体像是警惕而又凶猛的野兽。

      本能在叫嚣着,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大喊着让他去保护,如同刻入身体每一个细胞的本能,身后这个倒在地上的少女就是现在他要保护的人。

      在现身之后,身体里一直以来被束缚的癫狂终于得以解脱,眼看狰狞的笑意爬上白血球的脸庞,鬼舞辻无惨心上涌起不好的预感。

      可是已经晚了。

      张开嘴,露出同脸那么白的牙齿的白血球将刀一甩,猛地一扑,一手死死扣住鬼舞辻的下颌,一手紧紧抱住鬼舞辻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

      疼痛自颈动脉处发散,向来都是自己咬别人的脖子,从未被别人咬破喉咙的鬼舞辻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分明的血丝布满猩红的眼珠。

      刚刚还无法被刀刃轻易割开的肉皮就这样被撕咬吞咽,散发着腥臭味道的血液汩汩流出,被白血球全部饮咽。

      我……在被吃掉……?

      入口的血肉如同腐烂许久的腐肉,连血液都苦涩得难以下咽。

      手臂上的力气不断加大,像钳子一样的双臂死死的卡着无惨的脖子,就在白血球准备一鼓作气再咬一口,将眼前堪堪包裹住白骨的红色组织彻底咬断时,无惨的喉咙里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吼叫。

      根根分明的肌肉纤维再次延伸舒展,破碎的血管重新构建,细微的血液欢畅流动的声音冲击着白血球的耳膜。

      白血球猛烈爆发出的力气勒得无惨喘不过气,如果他是人类只怕他现在已经死了。

      撕咬的伤口眼见马上就要彻底愈合,白血球气愤地举起拳头。准备把他的脑袋砸进土里。在他看到那苍白的皮肤被红色浸染之前,这个有着红色兽瞳的男人将他的头偏向了另一个方向,这让白血球只是碰到了他的一缕头发。

      瞬间,无惨把腿曲起,一下顶向了白血球的腹部,把他踹到了身后粗壮的树干上,光秃秃的树木一阵颤动,落下积雪。

      白血球发出低声的类似野兽告诫敌人的声音,浅紫色的眼睛折射出太阳在天空中的最后一缕光。

      随着树木的一声呻/吟,白血球猛地向前冲去,他紧握着拳头,再次扑向眯起狭长眼睛的鬼舞辻无惨。

      然而,这次无惨的反应很快,包裹在黑色西装下的手臂在他的脸前以防御姿势迅速抬起,张开的手指弯曲。

      白血球的眼睛微微睁大,但已经来不及停止前进的冲击了,他的整个人狠狠地撞到宛若铁棍一样硬的胳膊上,胳膊一下向内弯折,肌肉从骨头上撕裂下来,血液从伤口处四溅,露出里面断裂如尖般的白骨。同时无惨的另一只手迅速钳住白血球的脖颈,将他悬在空中提起。

      风掠过白血球的脸庞,一阵剧烈的疼痛就钻进了他的身体,接着就是可怕的肋骨断裂的声音,1111号发出一声痛苦的气音。

      白血球咬紧牙关,那个苍白的拳头已经插进了他的腹腔,尖锐的指甲入得极深,骨节分明的纤细手指蜷缩在他的内脏之间,正缓慢地抚摸着不断收缩蠕动着名叫胃的器官。

      1111号的喉咙里不受控制的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恶鬼从他的身体上撕下了那个器官,鲜血瞬间从嘴角溢出。

      白血球的声音尖细而空洞,血从他腹腔的洞里渗出来。他半睁着眼睛注视着面前眼神都在透露着愉悦的男人,他的耳朵能听到鬼低沉而愉快的笑声。

      “你让我真的很生气,知道吗?”

      说话间吐出的气息在耳边喷洒,低音悦耳的声音在白血球听来犹如钢锯弹奏的音乐。

      热气腾腾的血喷洒在雪地上,剧烈的疼痛让白血球几乎把自己的舌头咬烂。

      尽管这种严重的伤口足以杀死任何一个人,但这个总是游走在生死之间的猎人还是找到了机会对他的猎物采取行动。

      趁着敌人认为自己再无反抗之力,如同宣告胜利一样在自己耳边低语,白血球迅速地一脚踹上眼前之人的膝盖骨,本该向前弯曲的膝盖霎时向后弯折。

      然而,这不能令鬼王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会惹怒他。

      更多的剧烈疼痛从两肋迸发,被掐着脖子的白血球只能发出气音的痛苦呻/吟。

      只知道痛苦,一切都模糊不清。血流得到处都是,在雪上,在衣服上,在他的身体上,在他的脸上。内脏和骨头暴露在外,汗水如瀑流下,眼睛几乎睁不开。

      无惨的脸上透出兴奋地潮红,他承认他从耳边痛苦的声音中得到了愉悦,他手里的猎物感受到了手指在自己的肉里挖掘时无法忍受的痛苦,这一认知令他欲罢不能。

      “不听从我的人,就该是这个下场。”

      就在无惨准备修复好自己的身体好好的惩戒一下这个不听话的“下属”时,却发现自己被白血球咬过的地方恢复得出奇的慢,简直和最初变成鬼时的速度一样。

      怎么会!

      无惨不可置信地看向白血球,“你做了什么!”

      所有的鬼都受他的控制,唯有他!不受他的控制却突然出现保护他。无惨对自己的身体了如指掌,眼前这个人是从自己的身体中异化出现,既然是我的,为什么不一直保护我!

      白血球胸口和颈部涌出来的鲜血染红了身下的雪地,冒着热气的血液浇化了厚雪,冷却后剩下了被晕染开的浅红痕迹。无机质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这个以前的宿主,自有意识起白血球就在为机体的生存拼命战斗,而如今,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完整意识。

      黑夜彻底降临,呼啸的寒风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过了许久,阳光再度降临,天地相接的地方露出鱼肚白,淡淡的弯月依稀挂在天空一角,随着阳光一起而来的,是一位有着暗红色发色和瞳色的少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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