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任务 ...
-
日常按部就班的继续着，蓝毒已经开始习惯了属于这个时代的生活节奏，唯一让我有些愧疚的就是这里不比罗德岛那般方便，大部分时间她并不能随意的自由行动。
我昔日的干员在这里究竟限制成了什么程度，目前我还没有找到规律，唯一清楚的是她并不能常常维持着人类的形态，更多的时候是作为钴蓝箭毒蛙待在生态缸里休息，而哪怕恢复了人形其实也没有多少的自由，大多数时候仍然只能待在家里等我下班回家。
但是小姑娘对此表现出了十二分的顺从和期待，我回家的时候往往会第一声先迎上蓝毒欢喜的迎接声，她擅长烹饪甜点，最近似乎也开始学习烹制一些简单清淡的菜肴，除此之外我与她的互动并不算多，但这姑娘看起来已经相当满足的样子。
我还不至于分不清她是为了安慰我还是真的喜欢，也许因为毒物的身体之前给了她太多的桎梏，单单是每天等我下班回家和我说说话，她就已经能表露出过去也鲜少出现的明确的情绪变化。
我也曾试着询问罗德岛的事情，只是每每提到她的情绪明显就会变得消极许多，若我稍微强硬些蓝毒就会转移话题或者暗示我的死亡带给她的痛苦，如此一来我也不方便再询问其他人的情况……
“没关系的，博士。”
蓝毒抓着我的手，柔声安慰了一遍又一遍。
难得可以维持人形的晚上，我处理完日常工作后干脆放了一部慢节奏的电影以供消遣，看到一半的时候她冷不丁提起罗德岛的话题，只是还不等我继续问下去，小姑娘就自顾自地掀开我盖在膝盖上的毯子钻了进来，无声地把自己冰凉的身体软绵绵地挂在了我的怀里。
她的脑袋枕在我的颈侧，身上还带着黄油和砂糖混合高温烤制后的温暖甜香，一直心心念念的电影似乎变得毫无吸引力，蓝毒一心一意地专注于如何和我进一步紧密拥抱，神态看起来像是个满怀依恋又终于得到栖息之地的孩子。
“……您知道的，他们那么多人，他们都是没有您也可以的。”
很伤人的一句话，但是的确是事实。
她仰起头，对我露出柔软的微笑：“毕竟您看，只有我来找您了呀。”
罗德岛的干员大多拥有自己的故事和挂念的对象，我从恩希欧迪斯的身上学会了即使我们彼此拥有百分之二百的信赖，也不要相信天平两端的筹码是一样的——罗德岛的指挥官是倾斜战场的棋手，但也只能站在棋盘附近的位置。
真正重要的是魔王，是利益的链条，是层层叠叠的关系网中被反复交叉的部分，是罗德岛自身，而我可以被替换，可以被取代，可以在更重要的交易中作为被放弃的那一方。
在这种情况下，极少数会格外专注依恋我的干员我自然也会投以更多的关注和照拂，而这极少部分的干员之中，蓝毒恰好也是其中之一。
看着这个现在恢复人形就要黏糊糊挂在我身上生怕我离开的小粘人精，我也忍不住反思了一下自己当初的行为。
追求死亡的脚步过于急迫，对与他们的安排也许有些草率了也说不定。
“你在怪我吗？”
我摸摸蓝毒的脑袋，其实并没有多少抱怨或者指责的意思。
蓝毒沉默了很久，然后仰起头用那双色调柔软的浅蓝色眼睛看着我，又缓缓侧过去，聆听我的心跳。
“我永远不会怪您的，博士。”
她放轻语调，反复摩挲我颈侧的皮肤，那里藏着我跳动的颈动脉，剧毒的毒物将手放在那上面，脸上也缓缓露出一抹近乎可用怜爱来形容的微笑：“一定是好孤独、好痛苦、好难过……所以才会选择那样绝望的离开方式吧？没关系呀博士，蓝毒现在会在这里陪着您的，我是理解您的，您那么了解我，是能明白我的意思的吧？”
——正如他们拒绝触碰我的身体，您那么信赖依赖的对象们，也拒绝触碰您的心。
好可怜呐，好可怜呀。
我来陪着您，我来保护您。
这样您会开心一些吗？
蓝毒柔声细语的询问着，却不像是等待着回答的样子。
她看着年轻的博士缓缓垂下的眼睫，清亮的眸光渐渐变得茫然又混沌，语调放得更加轻柔。
……她的指挥官太久没有好好休息了，所以在晚上吃饭的时候，蓝毒在蛋糕里放了一点镇静催眠的毒素。
“您累了吗？”蓝毒拽起一点毯子，更进一步的裹紧了博士纤细柔软的身体，特意购置的宽大沙发此刻成为了绝佳休息的地点，蓝毒看着她沉沉睡去的面容，恋恋不舍地从毯子下面钻了出来，给她的指挥官调换了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
“好好休息吧，博士。”
我会保护你的。
作为你唯一的干员、唯一的守护者，我会保护你的。
***
这一觉我睡得很久，也很沉。
久违地没有噩梦，梦境恍惚中偶尔猩红闪烁的诡谲红光和仿佛沉闷翻滚的水声，我似乎隐约听见了罗德岛机械运作的声音，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这些比起梦见枪林弹雨下鲜红尸骨的凄厉惨状已经好上太多，所以我睁开眼睛，继续迎接我新的一天。
时间还早，不过是早上六点，我没有继续留恋被褥的习惯，简单洗漱之后，我却在自己的上身发现了一个意外的东西。
——一道疤痕。
一道不应存在于我现在身体上的疤痕。
此生我也曾经历过真实的战场，隐藏在漂亮飘逸的长裙下狰狞夸张的伤口疤痕不在少数，可突兀出现的锁骨之下位于心口上方的一道子弹留下的疤痕——我对此印象深刻，因为它不属于我此生的功勋，而是整合运动的某个人曾经拼命冲过防护线留在我身上的痕迹，我记不住他的模样和声音，只能记住临死前他暴怒对我的恶毒诅咒。
疤痕的触感告诉我，是真实的。
我现在觉得我有些不对劲。
就像是属于罗德岛时期的刻印于□□上的记忆……正在我如今的身上缓慢复苏一样的感觉。
“博士？”
蓝毒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您在里面很久了哦，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摸了摸锁骨旁边的疤痕，想起之前蓝毒迟疑的反应，并不打算询问她是否知晓这其中的关键之处。随手取了长袖的衬衫大致整理好后，我这才推开门，迎上了小姑娘忧心忡忡地眼神。
她手里捧着手机，眼神有些不安的慌张。
被她这么一看连我也有些紧张了，电话对面的声音是个完全不应该存在于我现在生活范围内的老熟人……怎么说呢，总而言之就是我二十岁那年果然还是有些浪；这个年纪在战场上锋芒太过又找死过头，被一些老狐狸盯上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我能成功离开前线“退休”成光启市平平无奇的小设计师，一部分原因是我的心理条件的确不适合继续前线，还有一部分原因则是我的导师在其中做了许多工作，这才让我成功过上了现在的生活。
但现在来看这里可能不是个适合养人的地方，毕竟我自认为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市民，秉持维护社会和平的心理才积极报了个警……
电话对面的老狐狸却有着别的盘算。
哎呀博士休假时期看起来精神状态也还可以嘛~
既然如此能者多劳就麻烦你直接调查一下吧~
不用担心危险问题啦您的安危我们一向是很认真的~实在不行带上您现在同居的那位小姐也可以~
老狐狸们巴拉巴拉，笑眯眯的悠哉调子摆明了就是没想听到我拒绝的回答。
该说什么呢。
我是没想过蓝毒的事情能瞒过上面的眼睛，但是就这么让我加班会不会太过分了点？
……
……可他们又说能给蓝毒安排身份证明。
嘤。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任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