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me,fair friend,you never can be old, 朋友,我看你永不衰老, For as you were when first your eye I eyed, 从我第一次与你对视 Such seems your beauty still. 你至今貌美如初。 ~~~ 艾利克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正背对着他在扒拉那丛野蔷薇。那蔷薇半死不活的,连附近那些四处捣蛋的鼻涕怪们都不会费劲去破坏。 她伸手小心地掐着靠里的花枝,一点点将其拖出来再掰断。 一只开得正好的红蔷薇。 当她捏着花转过身来,艾利克只觉得她完全没必要折腾自己。夕阳下她红发的色泽远比手里的蔷薇更美丽。 但他并不会因此就好声好气地说话。“这是我的花。把它还我你这个偷花贼。” “晚上好。我是罗莎琳德·默里。你是谁?”罗莎琳德没有生气,但也没有吓得把花还给他。 声音还挺好听,艾利克分神想着。“我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不屑于认识一个不请自来的小偷。” “我很抱歉但是我不觉得这是你的东西。”罗莎琳德撇嘴。“它甚至离你家外篱笆还有段距离,你是每天给它浇水了吗?” 这种毫不在意的态度让艾利克有些恼火。“那你就拿着这垃圾吧。” 说完退回屋内,将门重重一关。艾利克一口气冲上楼,躲到三楼积灰很厚的窗帘后面偷偷看那女孩走了没有。 她没走。 罗莎琳德有些犹豫地看着关上的门。石屋外的篱笆很旧了,经过风吹雨打,上面烂出很多小洞。 艾利克眼看着罗莎琳德在门外站了好一会,最后将蔷薇插在篱笆上就要往山下走。他开口就被灰尘呛住了,咳了两声缓过气来。 艾利克恼羞成怒地推开窗子往下喊:“拿走你的丑花!不要往我家的篱笆上放东西!” 罗莎琳德惊讶地抬头望向他。 “我说,那花我给你了,把它拿走!”艾利克红着脸说完又将窗帘拉上。过了好一会儿,他感觉那女孩应该已经走了,就再次拨开一点点缝隙往下看。 她将手搭在篱笆上等着什么,见他露头了就冲他挥手,然后拿走篱笆上的蔷薇,蹦蹦跳跳地往山下去了。 “真是个疯女孩。”艾利克嘴里嘟囔着。 但他又站在三楼一动不动,望着石壁边的蔷薇丛看了很久,直到老格斯上来拧着他的耳朵把他往楼下拽。 “你到底有什么毛病!去把你的脏脸和衣服都给我洗干净!”老格斯揪着他丢到一楼地上,还狠狠地往他肚子上踹了两脚。“你再像你那个早死妈一样疯疯癫癫的,我一辈子都不会让你去教堂学校丢人!” 老格斯是他什么也不懂的麻瓜爷爷。 艾利克曾有个好家庭,但他的好日子在四岁生日之后戛然而止。 那天爸爸在麻瓜公司升职了,他开心地跑回家,在餐厅吃苹果派的艾利克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接着冲向开着房门的书房。 他太兴奋了以至于没有注意到珊迪在做什么,当他从身后抱起妻子想给她一个惊喜的时候。欢快的喜剧下一秒就变成了悲剧。 珊迪手中的粉末全倒在了锅里,坩埚爆炸了。 而艾利克坐在餐厅里目睹了一切,但是什么都发生得太突然了。等到父母所有东西都被打包扔出他们在麻瓜社会租的公寓,也将他一起丢到一个小镇边上的石塔里——母亲珊迪以前做研究的地方。 被老格斯踢打了两年之后,艾利克才从那场爆炸中回过神来。 艾利克脱下上衣丢到水盆里搓洗起来,有时候他会想,也许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错。如果不是他那天不愿意出门玩,非要坐在那里吃苹果派,妈妈会把门缩上并施个静音咒。 然后这一切的恶梦都不会发生。 但是现在他越来越记不清他们的样子了,连带着想起那场爆炸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洗完自己的衣服后,艾利克将格斯满是烟臭味的衣服也全洗完了。如果他不老老实实主动干活,格斯的拳头会教他什么是勤劳。 艾利克晾干衣服后,小心翼翼地回到塔顶。楼上老格斯根本不怎么来,但是老格斯不许艾利克打扫,觉得打扫时的灰尘会伤害到他糟糕透顶的肺。 艾利克光着上身躺在楼顶的小床上,当季的衣服只有四套——都是格斯去教堂领的别人捐出来的衣服。如果运气好的话,他想着明早能穿上最干净的那件衣服去教堂学校。 他真的得去学校识字了,再久一点艾利克真的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还能记住小时候妈妈教给他玩的那些小咒语。 入梦以后,他原本以为自己又要看到爆炸的那晚。可是他发现自己站在石塔的门外,回头,门下站着面目有些模糊的父母。石塔上缠绕着他叫不上名字的花,他虽然看不清他们的脸,但他知道他们是笑着的。 “嘿!”罗莎琳德站在崖边那丛野蔷薇旁笑,梦里那丛蔷薇开满了鲜红的花朵。 “我很抱歉,默里。我今天不是故意要冲你说那些话的。”在梦里艾利克很轻松地说出了道歉的话。 他看着罗莎琳德的蜜色眼睛。“我叫艾利克·斯洛杨,很高兴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