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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⑦⑩不专业厨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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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兮摸了摸耳朵,“我说了,你不要生气。”
“那你别说。”
“欸,你听我说,你和一般的魔鬼不太一样。”
萨尔面无表情,“你见过别的魔鬼?”
奈兮连连摇头,“但是吉尔男爵追随的魔鬼就不是个好东西。”
瞬间,萨尔的脸上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变化,颇为赏识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魔鬼让他成了一个变态,还活在世上祸害别人。”奈兮垂下头,转了转眼睛。
她并不是这么想的,不过是在赌一把。
上次抽卡的那天在病房里,她故意喋喋不休,让萨尔放松了警惕,主动说出了一些地狱之谷的事情。当时她就生出一种感觉,那几个魔王之间是不和的,它们随时愿意给同僚的背上插上一刀,仿佛那是地狱的常态模式。
而且萨尔说了几个魔王,唯独跳过了一个,它连名字都没有提及的家伙。
而吉尔男爵,自作聪明的演出了一场戏,却在一句话中露出了马脚,让她生出了疑心。
当时在他们的面前,吉尔说的是,“我知道你们是来考验我的,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向地狱的皇帝臣服,我要向它进献人牲……”
他话语间没有含糊,准确地说出了地狱的皇帝,他是从哪里知道的?难道是黑魔法书籍里看见过,就这么张口就来?
奈兮不是这么认为的,她有个更大胆的猜测。
萨尔作为地狱里堂堂的第七魔王,跑来这里扮演人类,难道它的手下是吃素的,还是说这个任务的级别太高,它必须要亲自出马。
同事关系恶劣,难道上下级关系会好到哪里?奈兮觉得,可以利用这种不和试探一下。
压着怦怦乱跳的心脏,她露出一个微笑,“我觉得你对我还不错。”
萨尔嘁了一声,似乎觉得这个回答很无聊,“我还有事,不和你废话。”
“可是白也……“她坚持着。
萨尔用鸟爪一样的手指勾起斗篷,遮住脸,弯下腰,身材倏地又缩回原先的模样。
“我只能告诉你,在使用同源的黑魔法时,谁更强大,强者就会吞噬弱者的体力,哪怕施咒者不在现场,你让他好自为之。“
奈兮扯着斗篷,不让它走,“那他怎么样才能恢复?”
萨尔突然笑了,那张套着陌生人的脸的笑容看起来很假,“你可以帮他的。”
“怎么做?”她警觉地,这笑容十分不怀好意。
“用你的血。”
奈兮的脸色顿时僵住,“你开玩笑的吧。”
萨尔摇摇头,“不是有个医生跟着你们吗?他难道看不出是失血症?”
“贫血?”惊讶地张大了嘴。
“当然不是那么简单,不过你要是输血给他,应该会比他自己醒过来快一些。”
说着,魔王意兴阑珊,拍开她的小手,“你应该听我的,什么都不要做,结果总是那样的,根本不会改变。”
奈兮看看它,眉头紧锁,“所以你不会阻止我们?”
“为什么要阻止?到了最后,你一定会后悔,做了那么多,还不如什么都不要做。“
萨尔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身影转瞬就消失在田埂的尽头。
等奈兮回到农舍,路彦泽担心的要命,看她一进门,就赶紧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松了口气。
闷闷地,“你下次再这样不说清楚就跟着别人跑了,我就去和你哥告状。”
奈兮听着,感觉他话里有话,“你什么意思?”
“白也醒了。”
“什么?”奈兮一愣,“你给他输血了?”
“输血?为什么要输血,他自己醒了……”
“好了……”第三个声音从门帘后传了过来,“一会儿我们就回去。”
奈兮和路彦泽不约而同地盯着门,那道熟悉的人影掀开布帘,走了出来,脸色白得像涂了面粉,连右眼睑上的血红小痣都淡了些,但嘴唇上总算见着点血色。
“白也……”她一下说不出话来,闷闷地。
“不好意思,我耽误了时间。”白也的手扶着门框,骨节分明的手指白得透明。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奈兮镇定下来。
“必须在傍晚前回到中转站,然后拿回背包立刻就走。”一醒来就发现路彦泽出现在这里,但让他照看的黑魔法笔记本不在。
这个城堡暗藏着古怪的力量,这一片时空也不太正常,所以他只能借助中间站,就像撑杆跳远,缓冲一下黑魔法的反噬。
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昏倒,白也现在没心情寻找答案。
“你是不是还觉得虚弱?”奈兮一针见血。
眼神顿时深邃,白也低下头,“我需要多一点时间。”
“我可以输血给你,陆彦泽懂医术,他可以帮忙的。”
白也倏地蹙起眉,“你从哪里听来的这种说法?”
奈兮接二连三地数次提到输血,路彦泽终于坐不住了,“奈兮,你哥他应该不是贫血,他就是冷白皮,加上性子冷漠……”
白也一醒过来就冲他挥拳的动作干净利索,害他一时内疚,还以为是自己丢下的那几颗石头把白也砸出了脑震荡。
“那,那你要歇多久?”奈兮不再坚持,她也不太信任萨尔给的主意。
“吃点饭就可以走了……”
听见吃饭二字,路彦泽应声跳了起来,自告奋勇地出去找米什莱太太化缘,留下他们兄妹俩开启私密聊天。
“戒指……”白也问。
奈兮转身,蹲在柜脚拿出藏在那里的背包,掏出一个用湿衣服裹成的小球,拆开给白也看,里面包着的钻戒安然无恙。
这几次下水,衣服换得勤,她怕放在身上不小心丢了,专门塞进了包里。
白也垂下眼,看上去还是一副没有睡够的样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奈兮说道,“你再休息一下,我去看看陆哥那边,饭好了就来叫你。”
听不见白也的回答,抬头,看着他又缓缓地合上眼,就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白也听着远去的脚步声,眸光一闪,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贫血的症状,从井道跳下去的瞬间,他的灵魂好像挣脱了身体的控制。
那感觉,仿佛意识漂浮在□□之上。
所以他看得见奈兮的一举一动,也听得见她和自己说话,但就是身体没办法做出任何反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意识越来越淡泊,陷入了茫然的状态。
直到看着奈兮和一个身份可疑的家伙独自离开,忽然感觉到自己往下一沉,意识重新坠落回身体,人才醒了过来。
那个井道里的黑魔法力量之强是绝对的,他完全不能与之抗衡,而且反过来还吞噬掉自己的一部分意识。
如果那时候不是因为奈兮回应了他,令他及时收手,停止了念动咒语……
白也打了个寒噤,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更让他感受到畏惧的,是在那段短暂的茫然中,人的本能试图唤起生命中曾经美好的回忆,却发现只有一片灰色的空白。
“我到底是谁,难道就这么死去吗?”
这个强烈不甘的念头,在最后推了他一把,从冥空回到了□□里。
一股带着热气的香味从门外飘了进来,白也错愕地一抬头,一碗红红黄黄的浓羹送到了他的鼻子下面,看起来很像西红柿蛋汤。
“白也,路彦泽做的。”奈兮呵呵直乐,“哦,他尝过了,没毒。”
路彦泽领了任务,一抬脚,就瞥见餐桌上敞着一大块绿油油臭烘烘的奶酪,马上换了思路。征得农舍主人的同意,借了她家的厨房,自己来料理食物。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第一步就是准备食材。
翻腾半天在鸡舍里摸出了两个刚下的蛋,还被母鸡啄了一口。只好走近田边,摸索着在地里拔了一根胡萝卜,一颗甜菜,一个洋葱,这里的蔬菜比在超市里买的小了许多。
重新回到厨房里,用平底锅炒了炒,加了点生姜,下了点粗盐,最后一股脑丢在炖锅里。
咕嘟咕嘟冒了泡,他又把鸡蛋搅碎了打进锅里,炖出一锅蔬菜蛋花汤。
煮菜的时候,农夫米什莱先生已经从集市上回来了,他从妻子那里听说是这几个孩子救了他们的宝宝,赶忙把集市上买来的三条八目鳗拿了出来,说是要款待大家。
路彦泽半推半就地接了下来,一拿到手,嘶了口冷气。
这种鱼长得过于可怕,看不见上下鱼唇,一嘴层层叠叠的利齿,青色带绿,光不溜丢。他只好闭着眼,当成是普通鳗鱼给烤了,目前还在试验口味,不敢拿给白也,让奈兮把杂菜蛋汤端给他填肚子。
白也没拒绝,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看着碗底的洋葱末,表情复杂,沉思了片刻。
奈兮伸着脖子看了一眼空碗,表情僵在脸上。她好像记得白也不吃洋葱,也不吃韭菜……似乎香味比较强烈的他都不喜欢。
“来来,试试我的烤鳗鱼。”路彦泽哼着小曲儿,欢快地端着个大盘子从院子走了进来。
八目鳗的长相实在不忍直视,闭眼烤糊了一条之后,他直接给切了段,加了红酒大葱和黑胡椒,一锅乱炖,黑乎乎的,舀了一大勺给农夫夫妻俩尝了,获得一致的赞美。
甚至米什莱太太还专门记下了他的厨方,这让路彦泽顿时来了自信,端来一大盆酱炖鳗鱼来给白也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