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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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勤机器人用力地向远处伸出脚，却因为被里奥挟持，金属片构成的下肢只能滑稽的空转。
咖啡在杯中晃悠。
里奥在深褐色的液体洒出之前从机器人手中夺过杯子。
屏气凝神，等待着伊安对拉塞尔的问题的回答。
“为了莱恩？”良久，伊安开了口，他的语气听上去既像反问，又像嘲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又能为他做什么？”
“你自己知道。”拉塞尔说。
伊安审视着拉塞尔沉着笃定的神色。
在莱恩生前，拉塞尔和他的交集并不算多，其中大部分又只是因为伊安，拉塞尔和莱恩才产生了联系。
可是这几天里拉塞尔不断问着莱恩的事，或者说，他在问伊安与莱恩之间的事。
但……没人知道伊安与莱恩这两个搭档兼死对头上过床，也没人知道埃莉奥丝是莱恩的血脉亲子。
不对，拉塞尔不会关心这些事，他甚至也没道理关心伊安和里奥能否顺利搭档共同驾驶【海蓝之心】。
拉塞尔供职于深洋之穹警备部门，一个远星际的特有部门。
远星际的人类聚居点基本为军事或军事相关设施，军方警备部门力量会与区域内太空城警方共同执法。
在伊安逃离远星际前，拉塞尔是深洋之穹机动警备队队长，曾和【海蓝之心】所在的机甲小队一同执行外勤任务。
如今他升任红湖太空城代理执政官，步步高升。
对于一位管辖着红湖太空城的行政长官来说，拉塞尔还太过年轻，军衔也不够高。
但红湖城上一任掌管格雷格·谢利上将死在四年前，必须要有一个人来填补职位空缺。
阿兰·拉塞尔现在是代理执政官，或许再过几年，当他的军衔升至将级，进入深洋之穹穹顶委员会，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成为正式执政官，掌握数百万人的生死。
一切都要感谢格雷格·谢利的死。
而在传言之中，这位前银河联邦上将、穹顶委员会联席委员、红湖城执政官，正是死于莱恩·Y·海德里安之手。
没人知道莱恩的作案动机。
探案人员无法推测像海德里安少校这样前途大好的机甲师为什么要谋杀一位和他无冤无仇的联邦上将。
伊安也无法推测，无法获知这个问题的答案。
因为杀死格雷格·谢利的人根本不是莱恩。
伊安非常清楚地确定这一点。
“那么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伊安反问拉塞尔。
拉塞尔：“我没有太多选项可以排除，但我推测，你回到深洋之穹不是为了荣誉，也不是为了奉献。”
“第一次听你不知所云，顾左右而言他，阿兰。”伊安道。
“海德里安少校是一个敏感的话题。”拉塞尔面对伊安的指责，表情不变，“尤其对你我来说。我原本只担心飞船系统可能留下录音录像痕迹，但现在，我们还多了一个访客。请进吧。”
伊安挑眉，顺着拉塞尔的目光，转头看向身后墙壁的拐角处。
地面上，墙壁平直的投影边缘，冒出了一小节尖角凸起，似乎是一节头发的影子。
影子轻轻晃了晃，它的主人没有接受拉塞尔的邀请。
伊安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凭借手指长的一段影子就认出了来者是谁。
“里奥，过来吧。”
影子又晃了晃。
半秒钟后，一手勒着后勤机器人的脖子，一手端着咖啡杯的金发年轻人走出墙壁的阴影，出现在两人面前。
果然是里奥。
机甲战备队的成员们只被教导如何面对虫族，在躲避人类对手这件事上，比起出身警备队的阿兰·拉塞尔，里奥稍逊一筹。
他的脸上拉起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尴尬笑容：“路过看见这个机器人坏掉了，我来帮它送餐。”
杯子里的咖啡已经凉透了，机器人反复蹬着两条金属腿，在里奥手底下疯狂挣扎。
它的屏幕上闪着警报红光，几个大字明晃晃——遭遇活体攻击！
里奥扩大笑容的弧度，表情看上去更僵硬了。
他松开钳制机器人的手臂，端着咖啡凉咖啡走向拉塞尔和伊安所在的圆桌。
“少尉，你对机器人真友善……”
哗啦——
咖啡杯在距拉塞尔三步远的距离翻到，咖啡液在半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全部洒在拉塞尔身上。
拉塞尔只穿着一件白衬衫，没有穿那件黑色军装外套，深褐色的污渍瞬间遍布衣襟。
啪。
伊安伸手借助了从半空掉落的咖啡杯，由于杯口在翻落时朝下，最后一点咖啡在这时不小心倒在拉塞尔的军靴上。
拉塞尔：⊙?⊙
里奥：⊙ω⊙
伊安：……
他眨了眨眼，从衣兜里摸出一张帕子递给拉塞尔：“抱歉。”
拉塞尔无比沉默地接过帕子擦水，他看了眼杵在旁边的里奥。
里奥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十分无辜地看着拉塞尔和伊安：“抱歉，咳，手滑。”
拉塞尔没说话，擦着擦着，他忽然举起帕子一看。
一朵粉红色的小花绣在帕子边缘。
“这是？”不知道拉塞尔是言简意赅还是无力吐槽。
伊安咳了一声：“拿错了，对不起，这是我女儿的帕子。
里奥侧目。
拉塞尔捏着帕子，再次扶额沉默。
伊安和里奥趁机在旁暗度陈仓，默契地把杯子、碟子和茶勺收好，又擦干净溅到桌面的水渍。
忽然听到拉塞尔说：“我刚才有一瞬间以为出现在这里的是莱恩的幽灵。”
里奥的动作一下子卡住。
拉塞尔抬起眼帘，淡薄的灰色眼注视里奥：“只有他和伊安敢这样开玩笑找乐子。”
说完，也不管里奥的表情在刹那间变得多么五彩缤纷，拉塞尔顶着一身咖啡渍，起身离开了休息室。
直到伊安的声音在空寂的休息室响起。
“里奥，你不喜欢拉塞尔大校？”
里奥张着嘴，嗫嚅两声：“也没有，他毕竟算我上级……”
“正常人不会半夜追到这儿来，只为了泼上级一杯咖啡。”
里奥立刻反驳：“我不是为了泼他咖啡来的。”
伊安轻轻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我觉得是他不喜欢我。”
“为什么？”
“我不知道。难道是因为我长得像海德里安少尉，他不喜欢海德里安少尉吗？”里奥慢慢蹲下，靠在伊安的椅子边，仰头望着伊安。
“因为他不喜欢你，所以你半夜追出来，泼他一杯咖啡？”
“不是。”里奥再次矢口反驳，用力抓住伊安的手为自己辩白，“我只是……我和他被安排在一间房间，我看到他半夜出去，往你的房间走，就忍不住跟上来。”
里奥的声音理直气壮，似乎恨不得在伊安的房门口打个地铺，专门监视都有谁从伊安房间经过。
伊安怔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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