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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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永远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题记
爱过就会有痛，痛过才了解什么是爱，多少花开花落季节的等待，换来的却只有无尽的思念与徘徊。花季的等待是家庭的反对，花季的等待是世俗的愚光，难道只是因为我们是老师的好学生，父母的乖孩子，我不甘心，不甘心，多年的等待只有天涯两相隔，我反抗，反抗命运的不公平，世界上幸福的人儿那么多又为何偏偏不能算我一个。
今夜，灯火阑珊，繁星依旧，在这万家灯火中，歌和酒渲染着古老节日的奔放。桃花虽依旧，人面已全非。今夜的山坡依然有她陪我，然而与以往不同的是，我们之间有着一层新翻的土地，与崭新的棺木。
再也听不见她的歌唱，再也听不见她的昵喃，再也听不见她的欢笑，再也看不见她如花的面庞，有的只是冷冰冰的土地，红柒柒的棺木，阴森森的林风与半轮残破的明月。
这是我和她的故事的结局，一个不被祝福的结局，一个伤心血雨的结局，一个只有一个人苟延残喘的结局，一个渴望维美而却又破碎的结局。
我和她的故事起始于一个露宿野营，当时，我正走在一片树林中的林荫道上漫步，她也正好一样。就这样，我便和她结识了，在谈话中，我得知她也是与我住在同一村社，我和她的一些想法也不谋而合，她是一个性格内向的女姟，说话中的一言一语都充满诗意。
就这样，我便和她相知了，以后的每天早晨，我都会去林荫道中去等她。
当清晨的第一缕曙光越过地平线，当未晞白露依旧摇曳在丁香花上，我和她已到小山坡上。这个小山坡脱尽尘埃，清澈秀逸，有时荡漾着无限温柔，有时淡描着依稀梦景，而又有时轻喟一声奈何，但这始终是个宁静和谐的世界。灵魂能够得到憩息，让我和她能够轻轻抚叹，抒遗往日的善感，完全沉浸在这田园牧歌般的诗化生活中，善笑的藤娘，袒怀着任酥的柿掌绸缪，百尽尺的槐翁，在微风中俯身将海棠抱搂，黄狗依偎在槐根，守候着它熟睡的珀儿。它的小友小雀儿新制的乐章艳曲，无休睸嗢，油蛉的低唱，蟋蟀的琵琶，松涛的沙沙，睢鸠的关关，她的呢喃，我的心欢，清风抚掠，朝阳纤纤，墨泼的山形，衬出清柔瞑色的密绸绸，三分的鹅黄，七分的桔绿，那妙意只可在春梦边缘捕捉。而她只能是：“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般清新脱俗，温文尔雅。
夕阳无限好，只是尽黄昏，柔柔的晚风轻轻吹过，天色也慢慢暗了下来，此景已非彼景，太阳缓缓地落下西山头，弄得西边满是残红。在晚霞的映照下，西边故垒已披上红色婚纱，一切都是喜庆的。通过婆娑的槐树投下来斑斑点点的红色闪光，小雀儿唱着欢乐乐章返回巢中，燕儿也双双回返，纤细的枝条随风摇曳，平静的湖面，半江瑟瑟半江红，依偎的鸳鸯凫水而回。
夜幕已经拉下，我拾了一些柴火点燃了，春节没过多久，家家依然兴高采烈，灯红酒绿，一盏、两盏，一颗、两颗，天上的星星明了，地上的灯火亮了，那样的美，那样的多，一轮皎月也从东方升起，拥入群星怀抱，远处璀璨的霓红灯与路灯也亮了，那样多姿，那样多彩。
她说话了，“多美的晚灯，多美的夜景，多美的明星，多美的月亮，多美的一切的一切”“是啊！”我接着说：“还有多美的你”她笑了笑。灯光多美啊，是那般的美，那般的温暖，一盏灯火，一个家庭。现在的我虽拥有灯火，但同时也被灯火所拥有。灯火可以幸福，可以连接天涯两隔心相依的人；灯火是那般自由，那般洒脱，任意旋转，跳跃。但同时，灯火也是孤寂的，没有人明白它，它始终逃不过它的端点，永远跟随着，任由着，摆布着。什么时候我才可以真正拥有灯火，拥有只属于我自己的那盏灯火，守护那盏只属于我的灯火。从她的话语中，我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内心世界，她的外强内弱，她的冷寂孤独，我将所有的树枝插在地上，全部点燃，对她说：“会的，会有这么一天的，灯火是你的梦想，也就是我的梦想，我会陪你去点燃那盏灯火的”。她接着我的话语“其实我也想，当一颗星星，一颗不会破灭的星星，一颗向往拥有明月般光芒的星星，将自己的光芒投射到各个角落，让每一个人都拥有光的希望。”
夜晚，露气很重，我将衣服给她披上，灯火的夜晚，在她的眼中消逝了，只存在于她的内心。
清晨的鸡啼打破了山坡的宁静，温暖的曙光也让人赖床不起，直到她把我摇醒之后，我们便走下山坡。
和她走的林荫道不知为何总是充满生机与幸福，道路两旁的鲜花竞相开放,簇拥在我与她的脚下，细嫩的青荇织成地毯，两侧的新竹俯下身来，清新的露水零零洒洒，沾湿了我和她的发梢。五彩的蝶儿迎风翩翩舞动婀娜的身躯。前方引路，阳光殷勤地洒在路上，小雀儿愉悦地在枝头呤唱，她也哼起了那首《蝴蝶泉边》。
一样的清晨，一样的山坡，而不同的是夜晚。
那天，和往常一样，和她看过荡漾着无限温柔，轻描着依稀梦景而有时又轻喟一声奈何的山坡，到了夜晚，一切都不一样了，这便是与她最后一次共同度过一夜。
依然是灯火阑珊，繁星璀璨，依然和她同坐在蒲火旁，而她的态度却不同了，说话很少，而且一直不敢正眼看我。看她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终于忍不住问她有什么事，她低着头像是犯了什么错似的，很小很小声地说：“我想去国外三年”当时我的心振了一下，回答道：“我会等着你的，什么时候走？”“明天”“好，那我明天去送你，明天就要走了，今晚早点回去吧！”
第二天，她乘车走了，我亲自送她的。
回来时路过林荫道，于是便走了过去，整条路依旧，什么也没有改变，只要花儿与青荇有点略显苍老，新竹与露珠坚硬了许多，打在我的脸上，可以感到痛的感觉，蝶儿依旧飞舞，但动作稍为笨拙了，小雀的歌声也更加的深沉了，来到山坡上，小蛙坐在残兰之前，听隔树的蚓鸣，黄狗依然偎在槐根，独自看着自己的珀儿，一片化不尽的云烟笼罩在老槐树顶，掠枝前作圆形的舞旋，不知是蝙蝠还是蜻蜓。
黄昏时，晚风轻轻吹过，略有一丝寒意，天色也蓦然暗下，夕阳在暮色中烧，一切还是那般红，那般红。老槐投下巨大的身影，落在我的身上，笼罩着我看不见夕阳，天空中，寒鸦也零乱的飞回巢中，而我也失落地看着远方。
夜幕已经拉下，我抬一堆柴火点燃，独自在观赏灯火海洋与繁星倦展。
记忆只是往事的一部分，而在这逝去如飞的岁月中，在这人熙人攘的岁月里，往事是可以被忘记，而这三年中，她依是我最美最美的记忆。如果她能常伴我的左右像那清风一样，我也想望我的诗句清水般地流倘，我也想望我的心，池鱼似的悠悠。
三年终于过去了，她今天就将回来了，早早地我便来到车站等待她，守候她。
当火车的汽笛响起，当浓浓的烟雾冲上云霄，我便知道她来了，我们等候结束了，终止了，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人头的攒动，我等待的心越来越着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听见这句话，我蓦然回首，她和以前一样，一样的美，一样的可爱，一样的水灵。
当她放下行李，向我跑来，我的思维迅速跳跃，我的脑袋飞快旋转，思索对她，想要说的话。
本思绪还在飞扬，而蓦然变得苍茫，在飞扬中模糊，消隐，在刹车中苍茫追忆。
她那么美，那么美，在血泊中依然那么美，乌黑的长发染上血红在风中飘扬，如花的面庞依旧灿烂，罪恶的血浆依然盖不住她的呢喃。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同样的诗句，同样的声音，同样的两个人，是它引我心伤，是它逼我泪零，面对无可挽回的现在，我倚暖了她的身躯，而她的身躯也凉透了我的心。
天空惊雷响起，电闪随行，忽而雨骤，这零飞的寒雨，凝成冰，击打着，冲撞着它——我破碎的心。这天这地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哀鸣，追求，追逐，暗然与虚无。
不一样的清晨，不一样的山坡，更不同的夜晚。
那天，和往常一样，路过林荫道，两道的鲜花已经败落了，只剩下枯萎的枝干；青荇也已老黄，随着行人的脚步碾为尘土；未凋的青叶已惆怅地辞树，不知是秋风的无情，还是秋竹的不挽留；苦涩的泪水似流星般划过脸颊，流到我的心中，是那样的凉，透心中最后一点火燃也熄灭了，五彩的蝶儿依旧狂舞，但不料被蝶网缠住，它苦苦的挣扎；小雀儿站在树上，无力的哀鸣着。
深秋的山坡，是那般愁感，暴雨时，雨槌下捣落残红无数，善笑的藤娘，已枯萎缠盘在槐翁身上。而那百尺的槐翁已无力去拥抱海棠了，于是海棠枯萎了，败落了。黄狗独自躺在槐根呻吟，小雀无助的落在枝头，蟋蟀跳动着紧促的弦索，乱弹着宫商角徽，头顶松涛阵阵，沙沙的，从树林中吹来，带着丁香花味，带走了我的灵魂。
夜幕已缓缓拉下，天上的星星明了，地上的灯火亮了，多么和谐的夜啊，还有那莹火，多情的殷勤的萤火，挨着草根，暗沉沉地飞，黄昏飞到夜半，夜半飞到天明，今夜空中是那般空净，只有明星，只有明月，一轮残缺的月，活着难，太难就死也不自由，而她永远是我头顶那最闪亮的明星，那为我多放光明的明星。隔着夜，通着爱的灵犀一点，满天闪光的星星，是我为他彻夜点的烛火，每一盏火都是我的一份思念，伴随着她，相信她永远也不会孤独。深夜，月儿已乘云帆归去，西墙已变，而远苍的藤露乐音，一阵阵被冷风吹过，是谁的悲思，是谁的手指，掸奏一阵凄风，一阵惨雨，在这夜昏昏时，睡深深时，在光明道上，疯了似的跳，疯了似的笑，完了，吹糊有点燃的明星，在她坟墓的那一边等。
上帝，你一天不还她的生命与自由，休问我闲暇的诗情，她在便是我的信心，她的一切成为我的一切的信仰，因此，除了在她的心里，我已没有了闲暇的命。
一盏，两盏，灯火慢慢熄灭，一颗，两颗，明星渐渐消逝，而那天边唯一的明星，是我与她永恒不变的——永远的灯火。
秋梦随风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