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长冬[罪案]》袁梦ing

141、第九章 推理

　　“我想邀请你去坐我的野摩托，我要带你喝酒吃肉再唱歌……”

　　大老远地就听见钱胖子掐着嗓子、五音不全的歌声。

　　蔡童摇下车窗，回头看去。

　　春天还没到呢，那胖子就一副春风得意的浪骚样，走起路来扭来扭去，蹦来跳去。

　　兴致来了，竟停在原地摆起了pose。

　　别说，胖是胖，但范儿还是很足的。

　　蔡童不去打扰他，准备欣赏完他的舞蹈再下去找他。

　　钱胖子摆在那一动不动，好似在酝酿感情。

　　蔡童耐心地等待着他爆发式的舞蹈。

　　结果摆了半天，正准备一气呵成舞一段的时候，后面走上来一个刚买菜回来的阿姨。

　　“啊呀，小伙子你站在这里干嘛？挡路了知不知道？”

　　钱胖子酝酿好的感情瞬间破功。

　　他赔笑着给阿姨让路：“不好意思啊。”

　　“你们年轻人啊别总是发呆。发呆有用吗？生活不如意十有八九，遇到困难了要努力去克服困难。知道吗？”阿姨走之前不忘教育钱胖子一番。

　　钱胖子心里憋屈，可他也没傻到跟一个陌生人辩解什么。

　　他笑呵呵地说：“是是。”

　　阿姨又看了他一眼，挎着菜篮子从他面前走过去了。

　　菜篮子比较大，钱胖子的肚子比较大，两者不期而遇。

　　钱胖子只好主动避让，右脚后退了一步。

　　结果凉凉了。

　　后面竟然是个台阶，钱胖子一个踩空，咕噜咕噜地滚了下去。

　　买菜的阿姨和车里的蔡童全都吓傻了。

　　阿姨怕惹上麻烦赶紧挎着菜篮子溜了。蔡童直接从车里冲出去。

　　钱胖子滚了两个台阶就停下了，头磕破了，他坐在地上抱头呜呜痛哭。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哭声惨烈，引得附近的居民纷纷驻足。

　　蔡童赶了过来，想拉他起来却拉不动：“胖子，你能起来吗？要不要叫救护车？”

　　“股东你来了啊！”钱胖子看见蔡童来了，就如同看见救星一样两眼放光，“宝宝心里苦啊！”

　　蔡童嘲笑他：“谁叫你得瑟的？乐极生悲听过没？”

　　钱胖子一愣，恍然大悟：“噢，原来你一直在看戏啊！你看到我后面就是台阶也不告诉我！你是个坏人！”

　　蔡童无语了：“我也没看见好吗？如果看见了肯定提早跟你说的呀。”

　　“我不管，就是你害的我。我摔了一跤，头也破了，手也断了，脚也断了，还有点头晕恶心想吐。不行，你要送我去医院，你要负担我的医药费！”

　　“行吧，送你去医院。那你先起来啊！”

　　蔡童在周围好心人的帮助下把钱胖子弄进车里，然后送他去医院看病。

　　钱胖子决定趁这个机会好好地全面地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反正检查的费用由蔡童这个冤大头负担。

　　检查了一圈，花掉了两千多块钱。

　　额头、双手和双脚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右脚脚踝轻微骨裂，骨科医生当即给他打上了石膏。

　　至于其他的，除了血压有点高、轻微脂肪肝以外，其他都挺好。

　　看完病回家，蔡童一直陪着，回到家后蔡童只字不提医药费的事，钱只是小事，她今天来找钱胖子是有更为重要的事。

　　她直截了当：“胖子，把你那天晚上在正大地下车库里拍到的视频和照片拷给我。”

　　钱胖子：“哪天晚上啊？什么视频什么照片啊？听不懂你说什么。”

　　“胖子，你别给我装傻，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赶紧的，把你那天跟拍下来的东西传给我。”

　　钱胖子架起那条打了石膏的脚，背过身去不说话。

　　蔡童急了：“胖子！你能不能配合一点？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你如果真的拍下来了就拿出来，藏起来干嘛呢？你是想毁灭证据，让张荣兴背锅坐牢吗？”

　　钱胖子回过头来：“姓张的收了钱除掉凌锋，这是事实啊。”

　　“事实到底是什么，还需要深入调查。这个案子，不是表面上看着这么简单的。胖子，我知道张荣兴曾经是抓你的人，但那是他的职责所在，你犯了法就要受到法律的惩罚，这个逻辑没问题吧？”

　　“可是姓张的是乔海那边的人，谁知道我当年那个案子他有没有徇私枉法呢？”钱胖子依然对自己当年坐牢的事耿耿于怀。

　　当年自己一时糊涂去入侵银行的系统，但是在入侵的过程中及时醒悟收手。在他看来，他有悔过的主观表现，不应该被判得那么重，甚至连取保候审都不给他办。

　　取保候审这一关，他是过不去了。

　　蔡童和韩冬都和他分析和解释过他当年那个案子，真的不想再重复说教了。

　　她学韩冬的样，发狠了：“算了，我也不逼你拿出来了。就算你那天晚上真的拍到了什么肯定也一早就毁掉了。你这么恨张荣兴，当然希望他去坐牢，也不管他到底是不是遭奸人所害。”

　　说着转身就走。

　　“你给我等等。”钱胖子喊住了她。

　　蔡童暗自笑笑，回过头去，紧皱眉头：“有事吗？”

　　“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把那天晚上的视频销毁了？”

　　“虽然我没看见，但是我可以从你的态度推断出来。你不就是想报仇吗，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轻易放弃？”

　　“你……你……你认为我是这种人？”钱胖子急眼了。

　　“难道不是吗？你就是个小心眼的男人。”

　　“你放屁！”钱胖子是真急了，不顾打着石膏的脚，蹭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东西都在我的电脑里呢！”

　　钱胖子瘸着腿上楼，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拿了下来。

　　“那天晚上拍的视频都存在这里面呢。”

　　蔡童故意说：“我不信。”

　　“不信我给你看。”

　　正中蔡童的下怀。

　　钱胖子一边开电脑一边说：“说实话我真的很想把那天晚上拍到的视频永久删除，我犹豫了很久很久，最后一刻，理智胜利了，视频全都保存了下来，想着有一天让那姓张的亲自来求我给他洗白。”

　　蔡童说：“你还不坏。”

　　“我本来就是好人好吧！”钱胖子委屈地说，鼠标点开了一个加密文件夹。

　　可是，文件夹打开的刹那，他傻眼了，蔡童也愣了一下。

　　文件夹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明明存在这个文件夹里了啊！”

　　蔡童：“胖子，你到底删没删？”

　　“我没删啊！有人动过我电脑了！”钱胖子急得直跳脚。

　　“你的电脑是加密的，文件夹又是加密的，不是你删的还是谁删的？”

　　“不是不是，我真的没删。我对天发誓，如果撒谎我就猪狗不如，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钱胖子食指指天，急得满头大汗。

　　蔡童懵了。

　　看钱胖子这副样子不像是在撒谎，那么问题来了，钱胖子如果没有撒谎，那么他电脑里的那天晚上跟拍到的视频怎么没有了呢？

　　这个问题无法解答，暂且搁置。蔡童现在最想知道的是那天晚上钱胖子到底拍到了什么。

　　都到这个时候了，钱胖子为了自证清白，把那天晚上偷看到的事全告诉了蔡童。

　　“我看到张荣兴和乔海走到角落里去说悄悄话。乔海强行拉扯，跟张荣兴勾肩搭背，可都被张荣兴拒绝了。可见，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那么好。”

　　“视频你拍了吗？”

　　“当然。可是现在视频都没了……”

　　“这个暂且不管。然后呢？红包是怎么回事？”

　　“红包啊？其实红包是乔海给张荣兴的，张荣兴一直在推脱、拒绝。后来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张荣兴很震惊，乔海就趁机把红包塞他手里走了。”

　　完全在意料之中。

　　蔡童又问：“然后张荣兴为了还红包所以驾车去追乔海的车对不对？”

　　“对。”

　　“那地下车库的灯灭了以后发生的事你拍下来了吗？”

　　“也拍了。我特地开了闪光灯，拍得可清晰呢。”

　　“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张荣兴为什么会撞上凌锋？”

　　“乔海的车在前面，张荣兴的车在后面，凌锋那个时候刚好站在车尾不知道在看什么。突然有个黑影刺溜一下蹿过，我也没看情到底是个啥东西，应该是只猫之类的小动物吧。”

　　“所以张荣兴出于本能，为避开这只小动物情急之下往左打方向盘，结果撞上了站在车尾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凌锋。”

　　“对，就是这样。”

　　“那问题就来了。第一，出车祸的地方我去实地查看过。当时出车祸的那个位置的右边是一道墙，张荣兴即使受到了惊吓完全可以往右边打方向盘，而且他的视野范围内是可以看到位于左前方正在车尾不知道干什么的凌锋，那他为什么还会往左打方向盘呢？除非当时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张荣兴的视野。”

　　钱胖子：“这个我没留意。说实话当时事出突然谁会注意那么多？”

　　“第二个问题，如果这是一场以乔海为首精心策划的杀人案件，那么怎么解释疑似野猫的小动物恰如其分地出现在张荣兴的车子前面成功地吓了张荣兴一跳，逼得张荣兴做出应激反应并成功撞上凌锋？”

　　钱胖子开始抓头了：“这……可能是专门训练过的宠物？”

　　“有可能，但是很牵强。”

　　“股东，你怎么分析都不对，甚至自相矛盾啊。”

　　“我知道，很多地方想不通。本来你全程跟拍的视频能帮助找到答案，偏偏重要证据没了。麻烦大了，这个案子要成悬案了。”

　　“没这么夸张吧？”

　　“还有第三个问题，我一直很好奇，当时凌锋是去取车的，他不在车里坐着，站在车尾干什么呢？”

　　钱胖子绞尽脑汁地回想：“当时凌锋好像不是站着，是蹲着。”

　　“蹲着？他在看什么呢？”蔡童寻思了起来。

　　钱胖子突然眼睛一亮，几乎同一时间蔡童也看了过来。

　　“胖子，你也想到了是吧？”

　　“走，下楼去看看。”

　　蔡童今天开的这辆车就是出车祸时凌锋蹲在车尾的那辆。车被蹭掉了一点漆，但大问题没有。

　　现在这车蔡童在开，彭太太的出行全靠她了。

　　出了凌锋这档子事，彭太太更坚定了留在丹江市、查明真相的决心了。

　　车子停在楼下的车位上。

　　蔡童和钱胖子走过去的时候，葛小伍突然从车子的那一面蹿出来，把他们吓了一跳。

　　钱胖子捂着胸口：“小子，你干嘛呢？吓死你爷爷了。”

　　葛小伍提了提手中的大包小包，说：“我买了点日用品回来，家里没了。”

　　蔡童问：“你刚在车子后面干嘛呢？”

　　葛小伍说：“刚刚我鞋带散了，就地系了一下鞋带。”

　　蔡童低头看了一眼他的那双鞋子，不再说什么了。

　　钱胖子说：“小伍，你先回家做饭吧，饿死我了。”

　　“好嘞，我这就去。”葛小伍提着东西笑呵呵地回去了。

　　蔡童一直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口，陷入沉思。

　　钱胖子伸手在她面前晃两下：“股东，你在想什么？”

　　蔡童收回视线：“没什么。对了胖子，小伍平时在家里忙吗？”

　　“就做做饭做做家务，应该不忙的吧。”

　　“那你知道他平时做完家务后都做了什么吗？”

　　“股东，你怎么这么问？你是怀疑小伍什么吗？”

　　“没有。我只是想起来随口问问而已。想当初他跟着我一块闯过地下赌场呢。”

　　“噢。小伍在外面做什么我是不清楚的，我和阿冬给他的任务就是把家里管好。”

　　“好的，知道了。”蔡童说，“我们抓紧时间干正事吧。”

　　俩人绕着这辆车子走了两圈，钱胖子看着车底、摸着下巴，说：“股东，要不还是你来吧。”

　　蔡童看了一眼钱胖子肥胖滚圆的身材，无奈地说了句“好的”，就趴到地上去了。

　　“胖子，给我个手电筒。”

　　钱胖子乖乖地把自己打开了手电筒的手机给了她。

　　蔡童用手电筒往车子底下一照，慢慢地一点点地寻找起蛛丝马迹来。

　　她的视力从小到大都是不错的，都说读书费眼睛，但她读了那么多年的书视力也没下降，一点都没遗传到她爸爸的高度近视。

　　“我好像看到底盘上粘了些什么东西。”

　　钱胖子弯下腰往车底瞧：“在哪？在哪？”

　　“靠近车尾的那个地方。”蔡童说着从车底下慢慢地爬出来。

　　快出来的时候有点心急了，猛地一抬头，磕到了保险杠，疼得她呜呜叫。

　　钱胖子：“没事吧？不要紧吧？”

　　“不要紧。”蔡童捂着头站起来，随便拍了一下身上的尘土，说，“这样不行，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得送到修车行去，让他们帮忙。”

　　“可以的。”

　　二人二话不说开着这辆车就近找了个修车行，蔡童借口车子有点小问题底盘好像有东西磕着了要求修车。

　　修车工人很熟练地一番操作，车子被机械臂抓了起来，蔡童和钱胖子站在下面往上看。

　　靠近车尾的地方有一片很明显的抓痕。

　　修车工人说：“你这车停哪里了？怎么被猫抓成这样？”

　　蔡童问：“你说什么？你说这些抓痕是猫抓的？”

　　“一看就是啊，不是猫就是老虎豹子。老虎豹子的可能性不大，那就只有野猫了。不过有点奇怪，怎么被猫抓成这样了呢？看上去更像是……像是……”

　　“猫挣扎求生留下的，对吗？”蔡童接着说。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蔡童又问：“师傅，麻烦你再帮我看看那片猫抓痕的地方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行，我再仔细检查检查。”

　　修车工人带上工具，很认真仔细地检查起来。

　　过了一会，他从细小的卡缝里取下一小截断绳。

　　蔡童立马迎了上去，从修车工人手中接过这一小截断绳。

　　这截断绳上打了个活结，活结上还挂着一小块早已被风干的皮肉。皮肉上还有黄色的毛发。

　　好像很多事都想得通了。

　　蔡童对钱胖子说：“应该是这样的。那天晚上，有人对我们的车动了手脚，往我们的车底塞了一只野猫，野猫挣扎中抓坏了底盘留下了抓痕。阿锋取车的时候听到车底下猫抓的声音，就弯下腰去查看。查看过程中不小心把猫放了出来，然后悲剧发生了。”

　　钱胖子想了想，说：“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可是时间也掐得太准了吧？凌锋刚把猫解救出来，张荣兴的车就来了，还碰上了这只逃窜的猫，然后撞上了凌锋？太巧了吧？”

　　“这就是一个精心布局和巧合完美结合的经典案例。”

　　“是啊。这么多小事，无论哪件事出现一丁点偏差，都无法得到这样的结果。”

　　“等等。”蔡童忽然茅塞顿开，“我们一开始就错了。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就是阿锋，而不是彭太太。所以他们所有的计划都是针对阿锋去的，所以整个杀人计划才会策划得这么精细。天啊，天晓得他们为了那一刻试验过了多少次！”

　　“太恐怖了吧？布局这么久就为了除掉凌锋？”钱胖子有些难以置信地说。

　　“胖子你别忘了阿锋一直在调查乔雪的真实身份。他们不敢对彭太太动手，毕竟彭太太是金州首富，地位举足轻重，不是轻易得罪得起的。可是阿锋不一样，他只是个无权无势的保镖，除掉他相当于除掉了彭太太的左右手，而且还能在一定程度上警告彭太太不要轻举妄动。我想他们的意图就是这样的。”

　　过了一会，蔡童又说：“胖子，陪我再去几个地方。”

　　钱胖子瘸着腿陪蔡童找到了小乐的妈妈。

　　被问及那天晚上，小乐的妈妈说：“俺担心小乐他出事，所以打了电话给他，知道他没出事我才放心。哎，可我听说他坐的那个车后来还是出事了，撞死人了。不知道这个事会不会连累俺家小乐。”

　　蔡童问：“你为什么会认为你儿子会出事呢？”

　　小乐妈妈说：“有个男的给俺打了电话，告诉俺小乐现在正在做一个很危险的工作，可能会丢性命。俺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俺和他爸可怎么办噢！”

　　“能不能把打你电话的那个男人的号码给我？”

　　蔡童从小乐妈妈手中拿到那个打电话人的号码，转身就给对方去了个电话。

　　可对方是个女的，那女的斩钉截铁地表示这个号码是她在用，已经用了好几年了，没给别人用过。

　　钱胖子说：“应该是某些黑客盗取了她的电话号码给小乐妈打了那个电话。”

　　蔡童说：“本来小乐是唯一的目击证人。就因为那个电话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环环相扣，布局精妙，让人防不胜防啊！”钱胖子有些毛骨悚然了。

　　“这下你还会不会认为张荣兴是收人钱财给人消灾的帮凶了？”

　　“乔海、乔雪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整他？”

　　“不是整他，是利用他向调查组发出警告。”

　　“胆子这么大？”

　　“毕竟在丹江这块土地上一手遮天，杀人、绑架、陷害、篡改身份，还有什么事是他们做不出来的？”蔡童说，“胖子，再去个地方吧。”

　　“得嘞。”

　　俩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丹江市实验小学，找到了那天晚上在正大商场里玩消防栓结果搞得全部电梯停用的熊孩子。

　　小男孩读四年级，个头已经蛮高了。

　　面对蔡童的提问，小男孩也是直言不讳。

　　“我不是故意弄坏消防栓的，是有个哥哥跟我说火灾了要马上打开消防栓救火，叫我一起帮忙。”

　　“那个哥哥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

　　小男孩抓抓头：“他很高，留着大胡子，戴了墨镜。”

　　“那你还能认出他来吗？”

　　“不知道，应该可以吧。”

　　离开学校回到车上，钱胖子说：“不用说了，那个男人乔装过的，小孩子不可能认得出来。”

　　蔡童系上安全带：“没错，但是我们至少证实了一点，这一切确实是有人精心策划布局的。”

　　钱胖子：“股东，你打算怎么做？”

　　“如果你拍的视频还在那么这个事就好办了，可是现在视频不见了，这事就棘手了。光凭我们的猜测和推理，没有一点证据，是没办法为张荣兴洗脱罪名的。”

　　“怪我！”钱胖子懊恼至极，猛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还是想想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吧。”

　　“其他还有什么办法？”

　　“不知道。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没搞清楚。当时张荣兴明明可以往右打方向盘为什么非要往左呢？”

　　“这应该不是问题只是个巧合吧？”

　　“是吗？”

　　……

　　一名小民警敲开了刑侦队队长秦煜的办公室大门，将一个密封的信件交给秦煜。

　　秦煜打开信封，从里面取出一只U盘。

　　他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把这只U盘插上，打开了文件夹里的视频。

　　视频很长，他看一会再往后拖一下，看到有意思的地方时，停下来耐心地观看。

　　视频中，张荣兴的车行驶在地库中，突然前方一个小小的黑影飞速跑过，车里的张荣兴吓了一跳。与此同时，右前方突然投来一道刺眼的强光。张荣兴闭了闭双眼，方向盘往左一打……

　　砰的一声巨响。

　　秦煜笑笑，拔出U盘，关了电脑。

　　而这一切都被刚刚来送信件的小民警看在眼里。

　　小民警急忙跑进厕所，掏出一部老年机：“组长……”

　　秦煜去看守所看望了正在等待检察院公诉和法院判决的张荣兴。

　　曾经共事的两个人，如今却是一个高高在上，另一个身陷囹圄。

　　人生无常。

　　秦煜说：“老弟，我以前就好心提醒过你，别和调查组那些人走得太近，没好处的。这下好了，你看你出了事后他们有关心过你看望过你帮过你吗？”

　　张荣兴顶着一张憔悴的脸，说：“你说得没错，我早该听你的。”

　　秦煜马上说：“现在还不晚。”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还有机会出来。现在只是侦查阶段，还没到公诉阶段，一切都还有转机。”

　　张荣兴将身子往前倾了倾：“请秦队长给我指条明路。”

　　“老弟，调查组的组长究竟是谁啊？”

　　张荣兴一愣，冷笑：“我不知道。”

　　“老弟，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替他们隐瞒什么呀？他们不会管你的，在他们眼里，你就是颗弃子，没用的弃子。只有我们才是你的盟友和后盾。”

　　“我真的不知道调查组的组长是谁。他从没来过调查组，除了两个副组长跟他联系过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老弟，看来你还需要好好反思反思。”

　　秦煜以为张荣兴在逗他玩，就终止了和他的会面。

　　张荣兴被提走后，秦煜找到看守所所长，提出了给张荣兴更换监舍的建议。

　　看守所所长同意了。

　　于是，张荣兴临时被带去了新的监舍。

　　这个监舍有意思了。

　　宝融集团太子爷乔宇默乔公子以及犯下多起罪案的杀手黄祈飞都在这个监舍。

　　他的出现引起了监舍里不小的骚动。

　　乔宇默和黄祈飞都向他投来了仇恨的眼神。

　　张荣兴笑笑，欣然接受这一切。

　　他有种预感，他的人生，将在这个监舍里完成颠覆性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