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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心里有座坟,葬着未亡人。
五月的天,清清爽爽,草长莺飞。
一名青衣男子,一手执着剪子,一手抚着一株矮松,咯咯嚓嚓,细细捣腾。仔细看去,男子面若冠玉清冷俊秀,却是盲了一双眼,饶是如此,修剪青松的动作依然自然洒脱。
身后坐着一名女子,红衣轻纱,两指掐着酒壶脖子,媚眼如丝:“黑瞎子,你眼都盲了还在这儿侍弄花草,能整出个啥来?”
男子回首,莞尔轻笑,声若淙淙涓流拂过心口:“我眼虽瞎了,心却明透的很,有些人眼没瞎心却是盲的,事情看的太多反而容易混淆视听,不若一个瞎子来的干净利落,你说对吗?妩姬?”侧身让开,一颗修剪精致的青松赫然印入眼前,妩姬抿着唇笑,复杂的盯着穆韩逍。
穆韩逍把玩着手中的银质剪子,嘴上碎碎念着:“风临竹,末州人氏,年方十九,系为落魄贵族风家独子。三十年前韩、风、楚、黄四大家族鼎立,风家更是个中翘楚,可惜当年风家长女风晚入宫为妃卷入了一桩逆谋案,牵扯到风家,风家因此衰落险些损了根基。现今风家开始重振家族,希望全部寄托在这位风临竹身上,担子可真不小啊。”
妩姬柔言媚笑:“你与我说这些作甚?”
穆韩逍行云流水行到她身前,指尖没见着用力就将她手中酒壶夺了去,声音如云如水:“你是个七窍玲珑心,早看的通透的很,何须我点明了?”
妩姬笑得愈发灿烂,衬得不含笑意的眼眸愈加冷厉:“只有一个解决法子,你想这个想了很久了吧。”
穆韩逍温言轻笑:“妩姬真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妩姬又何尝不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只是不忍下决心罢了。”
伸手轻轻触上她娟秀的柳眉:“你只不过放不下那个曾为你画眉的男子,你也是个明白人,那样的人,这样的你,怎可能执你之手为你画一辈子黛眉?”
妩姬一手掐住他的指尖,冷声道:“你在激我?”
穆韩逍也不觉痛,仍旧温温的笑着:“激你谈不上,只是提醒你,拖不得了,该是时候放手了。”
妩姬一手夺过酒壶,抿了口烈酒,酒入喉头穿肠过,阵阵烧灼。她眼若利刃看着穆韩逍:“师兄,如若哪日我打的过你了,第一件事便是杀了你。”
穆韩逍笑得风轻云淡:“师妹,我一直都在这等着你啊。”
翌日,妩姬推开偏院大门。暖阳铺陈院设,中央坐着一名书生装扮的青年男子,长袍曳地,温润如玉,儒雅谦和,书生瞧见妩姬,笑若春花初绽:“听云,你来了。”
妩姬行到书生面前,不若往昔那般与他笑闹攀谈,只是默默看着他,似要将他五官烙印在脑中。
书生看着她神色顿了顿,继而苦涩笑开:“这一天终是要来了吗?”
妩姬僵了僵,勉力点头。书生轻抚妩姬面颊,温热的指尖触上冰冷的脸面,眉间一片坦然:“听云,我早已决定与你一起,为何不依?”
妩姬伸指轻碰他指尖,笑得几分无奈:“临竹,与我一起,终日与杀戮为伴,颠沛流离,你与我不同,我无亲无故没有顾虑,你却背负了一个家族的兴衰荣辱。”
风临竹不甚在意笑笑,语气不改温柔却混着坚韧的笃定:“我既决定与你一起,便是周详考虑过了,那些琐事任它去吧,听云,我只想与你一起。”
妩姬轻轻摇了摇头,缓缓捧住他的脸庞,风临竹黝黑的双瞳印出女子哀凉的笑容:“临竹,我无法与你一起,就算我真依了你与你一道,路上的艰险不消说,何况,我本就命不长久,天要亡我,任谁都无能为力,最终受害的只会是你。”
风临竹还欲再问,却见她眼中泛起涟漪,勾着他,卷着他,神志逐渐剥离:“你要收我记忆了吗?”
妩姬不语,凝神直直看着他,风临竹温雅一笑,入往昔般飘然洒脱:“听云......我不会忘记你的。”
不会忘记吗?噬忆,噬忆,便是吃人的记忆,你的记忆皆被我吞食消化,无根可寻,何来不会忘记?再者,我是个被诅咒的人,你与我一起,终将沦为万劫不复的境地。
风临竹在她眼中缓缓睡去,再次醒来将不会记得一个叫疏听云的女子,疏听云早该死了,许多年前的雨夜就已死了,她是妩姬,一个妩媚带罪的女子。
光映出错错黑影,风夹着春末凉气,五月的天,清清爽爽,草长莺飞。
奈何,景依旧,事已非。
开新坑..乌龙的开新坑..敲锣打鼓..好不欢乐啊!
有人说看着累,把格式调了下,伪更了,抱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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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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