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verlord]鲜血与王座之上》苦苦瓜夫人

16、第十五章

　　第二天清早，双方互换使者。

　　迪米乌哥斯的到来收到了帝国的最高待遇欢迎，“四骑士”和皇帝本人都下场迎接，随行的士兵更是数不胜数，非常排面。

　　诺亚称了“病”，戴着面纱站在高高的皇宫高台上，看吉尔克尼夫带着一个青蛙头的恶魔进入皇宫。

　　她数了数“四骑士”的数量，只有两个。
　　诺亚问：“蕾娜丝呢？”

　　一旁的女仆面露难色：“这个……”
　　“蕾娜斯大人昨日察觉到敌方的危险后，还未至大坟墓便自行骑马离开了……目前应该已经不在帝国……”

　　诺亚：“剩下的那个呢？”
　　女仆：“‘不动'大人死于昨日的那场中庭大地裂……”
　　诺亚：“……”

　　……真菜啊。

　　昨天那么大的动静，诺亚自然也听见了。
　　说实话，那个魔法充其量也就是70级左右程度的技能，放YGGDRASIL里，甚至连玩家们的血皮都磨不了多少。那两个暗精灵NPC释放技能的时候，估计也没多认真。

　　但对于这些异世界土著来讲，这种玩闹程度，已经称得上“天崩地裂”。

　　实力的差距，已如鸿沟。

　　*

　　“帝国承认安兹·乌尔·恭魔导王领导的，名为‘纳萨力克’的组织是国家，并在此宣言与其结为同盟。
　　——巴哈斯帝国皇帝，吉尔克尼夫·卢恩·法罗德·艾尔·尼克斯。”

　　“原本，耶·兰提尔近郊便是恭魔导王的土地。里·耶斯提杰王国需将国土返还给本来的持有者。
　　帝国将会协助恭魔导王，攻打王国，夺回领土，将土地从不正当的支配中解放，此乃大义之举。……”

　　……

　　“真是令人心神振奋的发言啊，感谢您为魔导国进行的声明。”
　　迪米乌哥斯行礼道，“相信在皇帝陛下的好意下，魔导国和帝国同盟的关系将更加密切。”

　　“借您吉言。”
　　吉尔克尼夫抬手：“这边便是为使者准备的房间，迪米乌哥斯先生，请。”

　　迪米乌哥斯：“谢谢。”

　　等到又寒暄过一轮，那个人类皇帝终于知道从这里挖不出其他消息后，房间内的人退去，迪米乌哥斯终于迎来了一阵清闲。

　　迪米乌哥斯打量着房间，皱皱眉：“真是一股人类的臭味啊，如果真的要住的话，恐怕得好好打扫一下……”
　　“嘛，算了，‘因通讯不便交换使者’本身就是个噱头，本来也不打算真的住在这里。每天到点露个面就可以。”

　　他推了推眼镜，低声唤道：“影子恶魔！”

　　一个模糊不清的小黑影，从迪米乌哥斯的影子中飞了出来。

　　迪米乌哥斯：“去打探这间皇宫里的消息。”

　　影子恶魔飞走了。
　　迪米乌哥斯在房间内环视许久，最后厌弃地挑了个椅子，反复用魔法清洁了好几次，这才坐下。

　　影子恶魔收集情报的速度远超人类，不一会儿，它飞了回来，俯在迪米乌哥斯耳边，嘀咕嘀咕打听到和看到的所有消息。

　　这些消息里不乏一些机密的，比如帝国每个部队的兵力、四骑士的攻击模式和弱点、皇帝最近的面色不佳……
　　还有因“病”不见人的准王妃。这个消息是影子恶魔从女仆私下的谈话里听来的。

　　迪米乌哥斯对照着先前“夫路达·帕拉戴”提供给安兹的消息，一一对比，发现这老头提供的消息确实真实。

　　帝国第一魔法使，夫路达·帕拉戴，在帝都见到以“英雄莫莫”形态出现的安兹时，当即就被他身上的魔法气息震撼，如第一次见到诺亚一样，他流着泪跪在地上求安兹收他为师。
　　夫路达·帕拉戴为了能够成功拜师，为纳萨力克提供了不少帝国的机密情报。

　　迪米乌哥斯一一听着，仔细对比着，最后确认过所有消息后，又把影子恶魔放了出去，让它继续监视着皇宫。

　　准王妃因“病”不外出的这条消息，被迪米乌哥斯记住但匆匆掠过——愚蠢的人类害怕异型使者的到来是正常的。
　　就算这个女人是夫路达·帕拉戴的女儿，终归也只能使用四阶魔法罢了。

　　做完所有工作，迪米乌哥斯又留了个传信的小恶魔在房间里，就召唤出传送门回纳萨力克了。

　　帝国接待贵宾的卧室，就这样空了出来。

　　*

　　诺亚完全不担心被迪米乌哥斯发现，她不想见迪米乌哥斯，只是嫌麻烦。

　　首先，她的独特技能“敲响世界之钟”逆流了时间，使“卡玛克·诺亚·帕拉戴”这个存在完全具有考据依据，任谁都看不出她是凭空出现的。

　　然后，诺亚在加入公会“安兹乌尔恭”期间，是以金黄太阳石虫的本体形态加入的。现在这副美丽的人形驱壳，则是退会后购买的。而且她退出安兹乌尔恭后，就再也没回去过。
　　迪米乌哥斯作为一个常年留在公会里的公会NPC，怎么可能认得出她的人形呢？

　　只要她不开“敲响世界之钟”，或者亮出自己的限定称号或限定武器，就没什么好暴露的。

　　说句实在话，飞鼠说不定第一眼都认不出诺亚的这个人形——因为他们两个不熟。
　　虽然飞鼠才是公会的会长，但诺亚和他的相性，不能说好，也不能说差……只能说互相说不上话。

　　诺亚还留在“安兹乌尔恭”期间，玩得最好的是带她入会的乌尔贝特，再就是佩罗罗奇诺和泡泡茶壶，还有公会智囊布妞萌。

　　当时她的网名是“斯维耶之舟”，取和本名诺亚同意的“诺亚之舟”的典故……这个网名还被大家笑话过“实名上网”，平常大家都叫她“船酱（ちゃん）”。

　　诺亚对飞鼠为数不多的了解，就是他非常热爱“安兹乌尔恭”这个公会，“安兹乌尔恭”几乎成为了他的精神寄托……是个又普通又可敬又可悲的男人。
　　再就是有点老好人？……对女性还挺礼貌……再没了。

　　如果是飞鼠的话，待在公会最后一秒等待游戏关服，是极大可能会发生的事——
　　YGGDRASIL都过气了这么多年了，不止安兹乌尔恭一个公会凉，是整个游戏都凉，其他公会也早就没有了人，也只有有特殊情况的诺亚，和拿YGGDRASIL当精神依靠的飞鼠才会上线了。

　　不知道世界上，还存不存在第三个玩家？

　　诺亚自顾自的思考着。

　　这时，侍官推开门，吉尔克尼夫捧着一束鲜花进来了。

　　他今天出席了重要场合，似乎特意装饰过自己。
　　黑白金相间的皇帝披肩，里面是柔软高级的雪白绸缎里衣，红色宝石点缀在服装的各个角落，极称鲜血帝的金发和如红宝石般的眼。
　　很庄重，也很帅气。

　　诺亚转头，眼前一亮：“吉尔！——”
　　她晕红着脸颊，开开心心地扑过去。

　　吉尔克尼夫把花放到一旁，伸手接住诺亚，熟练地捧起她的脸，想在她侧脸如往常般的亲一下——他已经把这种亲吻当作每次见到诺亚时必做的程序了，很习惯。

　　但诺亚躲过了他的侧面吻，直接亲在了他的嘴唇上，又亲了好几下在脸上，欢喜得不得了。

　　一旁待命的女仆，都因这对未婚夫妻的亲密动作而红了脸。
　　……皇帝陛下和准王妃，感情真好啊！

　　“吉尔，真好看。”
　　诺亚满意地来回看着吉尔克尼夫，不时亲一口。

　　“我的卡玛克才是世间最好看的。”

　　吉尔克尼夫有意和她再多培养下感情，自然由着她亲自己。
　　——而且比起安兹乌尔恭那里奇奇怪怪的异型，卡玛克的皮囊很漂亮，亲了不亏。

　　自从去了一趟纳萨力克，吉尔克尼夫的心理防线低了很多。
　　如果可以，他还是很想除去这个女怪物，但现在，在除去这个女怪物前，他希望她越爱他越好。

　　诺亚则心想，还不知道这个帝国能撑多久。趁着离开帝国前、趁着吉尔克尼夫这个小宠物还没坏之前，自然是要先多亲两口。

　　两人目若无人地在房间门口亲密了一会儿，虽然各自心怀鬼胎，但表现得却宛如最亲密的爱人般黏糊。

　　黏糊了一阵，二人驱散了女仆。

　　吉尔克尼夫讲了一些帝国和纳萨力克签订的协议，包括答应协助攻打王国、占领耶兰提尔、达成同盟……和很多的细节。

　　按理来说，皇帝是不会和妃子提及这么详细的政事的，但两人默契地没提起这个话题。

　　之后，吉尔克尼夫又说起迪米乌哥斯。

　　吉尔克尼夫：“那个青蛙头的恶魔……晚餐为他准备常规的小羊排可以吗？不需要单独为他准备人肉，或者蝇虫？”
　　“床品和生活用品一类，已经按照最高礼遇等级吩咐下去了，这样的恶魔招待时还有什么特别注意的地方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严肃而自然，是认真在询问这个话题。
　　招待使者是外交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很多国家都是因招待使者怠慢，从而招惹来了战争之祸。这不是吉尔克尼夫想要的结果。

　　“嗯，普通对待人类那样就可以了。”
　　诺亚像没有骨头一样，软软贴进吉尔克尼夫怀里，手指还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他衣服上的红宝石装饰品。

　　“而且，那个迪米乌哥斯应该会高阶的转移魔法……晚上在不在皇宫内睡还不一定呢，”

　　她说话时的语气很漫不经心，就好像完全不把那个恶魔放在眼里一样。
　　这让吉尔克尼夫心里不知是该松一口气，还是再度提高对她实力评价的警惕。

　　——如果这个女怪物太过强大，连安兹乌尔恭及其部下都杀不死她，那就说明未来几百年内，帝国可能都要活在她的阴影下了。

　　吉尔克尼夫又说了些有关战争的话题。

　　这场对王国的战争，帝国出动了六个兵团，近全国四分之三的战力。光是从这个方面，就可以看出帝国对纳萨力克的“重视”。
　　只要有这些兵力在，以帝国军队强大的实力，打个耶兰提尔小城市完全绰绰有余，根本不需要安兹乌尔恭出手。

　　但是，出于同盟的礼仪和试探，帝国还是发出了这样的邀请——

　　“你说，你们邀请安兹乌尔恭在开打前使用他最强的魔法，成为这场战争的开幕一击……？”
　　诺亚表情古怪地问。

　　她难得露出这样的表情，于是吉尔克尼夫回答：

　　“是。主要还是试探安兹乌尔恭力量的上限在哪里。”吉尔克尼夫说。
　　“古代的十三英雄们一击可击退近千人，目前大臣们猜测安兹乌尔恭一击或许可击退至少三千人……”

　　诺亚：“那你的猜测呢？”

　　虽然吉尔克尼夫见识过诺亚的超位魔法“敲响世界之钟”，那虽然也是涉及神的领域的魔法，但当时诺亚并没有用它造成任何伤亡，所以他还不知道，魔法的上限到底在何处。

　　吉尔克尼夫垂眸，思索着：“大概……一击一万人吧。”
　　“卡玛克，你的猜测呢？”

　　这已经是一个很惊人的数值。
　　对普通人类来看，能达到一招杀死一万人，这已经是“神”了。

　　诺亚差点笑出声来。
　　真的是差一点点，要不是拿出当初诓骗吉尔克尼夫的演技来，差点就没憋住了。

　　她努力维持着表情温柔自然。

　　吉尔克尼夫没有得到诺亚的回复，但却获得了几个她的吻，还有“可爱”的称赞。

　　……难道猜测有错？
　　吉尔克尼夫皱眉。

　　吉尔克尼夫：“那，三万？”

　　诺亚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又亲了他几口，开始拉扯吉尔克尼夫的衣角。
　　这身衣服太好看了，她太喜欢了。

　　吉尔克尼夫还在思考刚才的话题，却发现未婚妻的手越来越不对劲，紧接着，不知怎么，他们突然瞬移到了床铺里——

　　“——等等，卡玛克，明天还有……”
　　“明天的事明天再想，今天就先让我们来做些快乐的事情（心）~”
　　“等等——……！！！”

　　安兹乌尔恭一击到底能击杀多少人——这个问题在吉尔克尼夫的心里，短暂的变成了一个谜。

作者有话说

　　甜蜜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