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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交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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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客栈。
慕容卿白临窗而立,望着不远处广阔的嘉岚江,思绪却早已飘远。
临行前,国师曾言,他命定的贵人就在凤鸣国,此人不但可助他脱离险境,更可助他平定凤瑄国的天下,而此人最大的特征便是眉心的一点朱砂痣。但是,他已来了两日,这两日青玉在凤城四处打探,都没有任何线索。
茫茫人海,寻找一个眉心有朱砂痣的人谈何容易?不过,倘若凤鸣国的朝廷出面便容易很多,但若是如此势必会打草惊蛇,那些想置他于死地的人势必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
慕容卿白轻叹一声,回过身望着床榻上熟睡的青剑,心中不免愧疚万分,若非青剑的挺身而出,想必他早已死在银箫的掌下。脑海中闪过一个身影,那般倾城的容颜,卓绝的武功,只可惜是个杀手,倘若是个正义之士,定能成就一番大器。慕容卿白颇觉得有些惋惜,再次轻叹口气。
一阵细碎的敲门声,打断他的思绪。他走上前,将门打开一条细缝,敲门之人正是青玉,他十分错愕:“青玉,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是查到了什么线索?”
“主人,属下发现客栈附近有人监视。”青玉闪身而入。
“监视?”慕容卿白双眉登时蹙成一团,“这么快便被人盯上?”
青玉行至窗前,指着楼下的一处店铺道:“就在这附近,大约五六个人。”
慕容卿白顺着青玉的手指望去,却恰好望见一紫一白两个身影,紫色的他不认识,而那白色的却正是银箫。莫非银箫是为他而来?他心中暗忖,昨日银箫不曾杀他,莫非今日是要来取他性命的?
正思索间,门外已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青玉,你去看看。”慕容卿白道。
正说着,上官清尘与上官轻歌两人已推门而入。
“让凤瑄国的新君屈尊于此,实属我凤鸣国招待不周啊。”上官轻歌拱手笑道。
“你是何人?”慕容卿白听来人直接将自己的身份揭穿,面色不由顿冷,“你又怎知我的身份?”
上官轻歌淡笑不语,冲身后的上官清尘递个眼色,上官清尘便将那块太子令牌递上。
“你是凤鸣国的太子?”慕容卿白暗暗吃惊,这令牌他自然识得,那是御赐的身份象征。
“在下上官轻歌,不知新君远道而来,失了礼数,还望新君不要怪罪。”上官轻歌淡笑道。
慕容卿白心中暗忖,上官轻歌都已知道他来了凤城,想必知道他行踪的人不在少数,不过,这上官轻歌冒然来访,不知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尤其是银箫,身为江湖第一杀手,又怎会与宫中扯上关系?莫非也是为朝廷办事不成?
暗忖间,他的目光已扫向上官清尘。
上官清尘直直望着慕容卿白,双眉渐蹙。想不到他竟是凤瑄国的新君?怪不得昨日南宫雪逸不让她出手,原来是顾忌了他的身份。身为一国之君,竟能无欲无求,心中没有半点欲念,还真是从未听闻。
上官轻歌一眼便看出两人之间的玄机,不由微微一笑:“新君是否与我这侍卫是旧识?”
闻言,慕容卿白与上官清尘皆是一怔。
上官清尘面色顿冷,眸中瞬时闪起一点寒光。
他竟然是侍卫?慕容卿白颇为惊讶,想不到堂堂的江湖第一杀手竟然是太子身边的侍卫?
“昨日仅有一面之缘而已。”慕容卿白瞬间敛去面上的惊讶之色道。
昨日?一面之缘?上官轻歌不由环视四周,一眼便望见床榻上受伤沉睡的青剑,心中灵光一闪,莫非昨日上官清尘杀人之时,慕容卿白也在场?
正猜想间,只听外面一片嘈杂,紧接着便是急促的脚步声逼近。
“这里,就是这里了。”一道颤抖的声音传来,继而房门便被人一脚踹开,自门外涌进二十几名手持利刃的官兵。
为首一人指着屋内的众人道:“全部给我拿下。”
上官轻歌紫眸一眯,冷喝一声:“本宫在此,哪个敢动手?”
为首之人稍显错愕,继而便自怀中掏出一卷明黄的布帛:“圣旨在此,下官奉命缉拿钱大人灭门血案的真凶,还请太子殿下多多担待。”言罢,一挥手,身后众人便蜂拥而上,欲绑了上官清尘等人。
谁知,还未沾得上官清尘的身,便听几声哀号,那几人已倒地而亡。
上官轻歌暗叫不妙,这前来捉拿他们的人显然是有备而来,最大的可能便是他五弟从中作梗,一个是别国的君主,一个是江湖的杀手,于外暗通别国,于内谋害朝廷命官,两相罪名加在一起,他必死无疑。
如今,上官清尘这一出手,更是火上浇油,思及此他急道:“住手!”
上官清尘冷哼一声,浑身杀意陡增,双掌暗然发力,巨大的掌风已然挥出,转瞬那数十名官兵被震出几尺开外,纷纷跌落在地上,再看时,已是口吐鲜血倒地而亡。
上官轻歌大惊:“你可真是糊涂,你可知你杀了他们的后果?”
“你以为放过他们,你的那些托辞便会保护你我周全?”上官清尘满脸不屑,“你真是痴心妄想。”
闻言,上官轻歌沉默不语。上官清尘一语中的,五弟他势要将自己置于死地,他的那些托辞又能扭转什么?
半晌,他才开口问道:“那依你之见,如今该怎么办?”
只见上官清尘自怀中取出那支银箫,缓缓吐出两个字:“灭口。”
慕容卿白与上官轻歌皆是震惊当场。
“伤及无辜……”慕容卿白摇摇头,十分不赞成这个办法。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上官轻歌眉头皱成一团,十分不满这个方法。
“妇人之仁。”上官清尘冷哼一声,“成就帝王霸业之时,谁又念及过无辜?”
话一出口,慕容卿白与上官轻歌均变了脸色,垂首不语。一将功成万骨枯,想必没有人比他二人更深知其中的滋味。
“无欲无求,心无欲念。”上官清尘淡然启音,“能不能挨得过我的箫音,全看你们自己了。”言罢,已将银箫贴在唇上。
悠扬的箫音缓缓泻出,正是那曲“清心咒”。空灵、飘渺的箫声似一道道夺命的横符,瞬间弥漫整个临江客栈。心无欲念的人听着是天籁,而心逊欲念的人听来却是夺命的魔音。
耳中不停传来凄厉的惨叫,并痛苦的呼救声,上官轻歌强捺自己的心神,紧紧盯着上官清尘。那翩然的白衣,那纷飞的墨丝,谁能想到面前这淡然出尘的男子竟是如此残冷无情?
此时此刻,时间的流逝对于每个人而言,都是一种煎熬。就在众人的意志即将崩溃之时,箫声嘎然而止。
上官清尘环望了众人一眼,颇为自嘲:“想不到素来冷血无情的银箫,今日竟救了你们的性命。”她将银箫揣入怀中,指着窗子道,“我们从这里走。”
闻言,众人点点头,慕容卿白与青玉两人架起床榻上的青剑,施展轻功跃窗而出。
上官清尘望着踯躅不前的上官轻歌道:“我竟然忘了太子殿下是不会武功之人。”言语间,她右臂环住上官轻歌的腰身,手掌紧扣他的腰带,自窗口纵身跃下。
淡淡的茶香沁入心脾,上官轻歌望着近在咫尺的俊容,白皙颀长的脖颈,如玉般细润的肌肤,娇艳欲滴的红唇,无一不刺激着他的神经。紫眸中划过一道狡黠的目光,薄唇轻抿,他伸出左臂,勾住上官清尘的腰身,眉头却微微一蹙,想不到这腰身竟然如此纤细,他的心中生出些许怜惜,手中力道不由重了几分,将自己与上官清尘贴得更近。
上官清尘忽觉腰间一紧,温热的呼吸已喷洒在她颈间,她心中一怒,回首欲叱责上官轻歌,却不料两人贴得太近,这一回首,红唇恰恰贴上了上官轻歌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