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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娇花朵朵开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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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幔轻舞,绮帐微动。那窗外是一片春意盎然,而窗内则是春色涌动。
很多事情呢,次数多了就形成习惯了。唯独豆腐这个东东,虽然经常被吃,而且还是被同一个人吃,但易婉堂无论如何都是习惯不起来的。肃朗月这个人,压迫性太强。只要有他在身边,无论他的目光和话语里暗藏了多少关切,他那过于凌厉的存在感还是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他说,他们两个是一对如胶似漆、夜夜燕好的夫妻。
他说,他一定要她相信她就是他三书六礼、太后指婚的正妃。
贝齿紧咬着花瓣一般的下唇,易婉堂绷直了身子,屈从在他的怀抱和恣意的温柔之中,头脑中的疑问却越来越多了。为什么他越是要她相信,她就越觉得难以相信呢?她一个靖月王爷的正妃,好端端的为什么会遇袭?而被刺伤了之后她的大脑又为什么会变成一片空白?他为什么要带她南下求医?而这一切为什么在她看来又好像是在躲避什么呢?还有那个白影,究竟是何许人也?是她多虑了,还是这一切之中真当真潜藏了什么玄机?
“堂儿,疼么?”他的手探入她已被解开的丝衫前襟,轻轻覆在伤口之上,声音里满是疼惜。他把火一般的热烈埋在胸中,印在她眼角眉间上的却都是薄如蝉翼、充满精心味道的吻。
她摇头。她确实没有感到疼痛,只是觉得浑身火烧一般的烫,那药膏带来的清凉感于他的吻落下的一瞬间就消散了。身体的感觉,骗不了人的。他手心传递而来的热度,犹如火上浇油一般,隔着那单薄的丝衫,撩动着本就乱如麻线的心弦。
“堂儿,你到底在怀疑什么?”他的唇埋在她的耳边,那问题一针见血,从她的眼底幽波中,他早就读透了她的一切情绪。他看着她长大成人,又怎么会不懂她?
“我……不知道……”她低眉道:“你……你在做什么?”
“为夫说了,要你相信。”他的吻并没有停止的迹象。
她就要喘不过气来了,一下子被人掠夺了所有呼吸,她的眼前倏地展现了一片黑暗。这场景,好熟悉。黑暗,深不见底的黑暗。曾经,某时某刻,她在如此深邃的黑洞里呆过。那时候,周身阵阵阴冷,没有如此的高热。那时候,有一个人始终在呼唤她,和此刻在她耳边低声蜜语的男人的声音好像,好像。她究竟错失了什么?她的人生为什么好像被掏空了一样?此时此刻的她就像是少了一部分,早已不完整。
她的脸颊如同蜜桃一般透着娇媚四溢的微红。他却只能用最小心翼翼的方式怜爱着她。他知道,她受不住。无论是因为她青涩的处子之身,还是因为她被伤痛所折磨的病体。看出了她眉心纠结了太多的困惑,他只能用吻来让她将它们忘记。然而,他知道,这法子事不过是个治标不治本的暂缓之计。
“我是谁?”她用极低的声音问出了一个早就问过却似乎一直没搞明白的问题。
“易婉堂,我的妻子。”他的吻流连于她如玉的锁骨,继续蜿蜒而下。
她微闭着双眸,紧咬着唇瓣,挤出一句话:“你骗我。”
他一愣,捧起她的脸,四目相对,他说:“你为什么这么想?”
“我不知道。”她痛苦地摇头,头疼得紧,想不起来,什么也想不起来。那话语虽然是从她的口中说出,却是在追随着心中的一个声音而道出的。她忽然想起了白影说过的话,他说,你要记住,你听到的看到的,未必是真实的。你该用自己的心去揣摩一切。不然,你会被那些虚无缥缈的幻像蒙住了双眼。而此时,她的心告诉她,有些事情不对劲。
他抱住她,将她彻底纳入怀中,双眉因为她的不安而拧紧。轻吻落在她清香的发丝之间,他缠绕着她的黑发,却似乎缠绕不住她难以捉摸的心。就在此时,只听“叩叩叩”三声,有人敲门。而那敲门之人竟然没得到屋中人的允许就擅自走了进来。肃朗月朝门口看去,他怀中的女人也探出脑袋往外看去,只见一个衣着颇似炼丹小道童的青衣小男孩走了进来。
“小姐有话要小的转告王爷。”细看之下,肃朗月才发现,那孩子生得一张胖乎乎的包子脸,虽说甚是可爱,但那张小脸上的表情却可谓是一成不变的。更确切地说,他孩子长了一张面瘫脸。
肃朗月帮一脸羞红的易婉堂系好衣饰的前襟,用薄被盖住了她的身体,转而问道:“应姑娘有什么话说?”
小童眨了眨眼,面无表情地像报菜名的客栈跑堂一样用稚嫩的童声喊道:“小姐说,刚才交给王爷的凤溪药膏,初用三日之内,伤处若有微凉,乃滞气攻外,勿惧。连用十日可见奇功。但须谨记,此方忌房事。”至此,小童又轻咳了一声,仿佛是怕对方听不明白似的,又重复了一遍:“但须谨记,此方忌房事。”
“房事”这俩字极为穿透力地堕入易婉堂的耳中,而且这话还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童说的,这就更让她想要找个地缝钻一下了。她把脸彻底埋在了肃朗月的胸膛之前,抿唇不语。而肃朗月虽然一脸的云淡风轻,深眸之中却埋了些许不宜察觉的郁闷。这应皎凌究竟在搞什么鬼?医嘱不在交药的时候一并说出,却偏在这天雷勾动地火的时刻派一个小孩儿过来提醒他们。果然,这应家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