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死魂灵（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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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死魂灵（28）
血统究竟代表着什么？
贵族们声嘶力竭的呼喊着要保护纯血统，其中确实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想要以此维护自己的利益，因为他们就是纯血统的【代表】，但是他们究竟代表这谁、代表着哪一群人？
难道不就是他们自己？
当然不是。
依照各国在国际巫师协会签订的协约规定：【生理父亲和生理母亲皆为巫师者，产下的孩子则称为‘纯血统巫师’】。所以和英国绝大部分巫师心中的印象不同的是，纯血统巫师并非只局限在【贵族】中。实际上除去这一小部分贵族以外，大部分的【纯血统】是巫师界大街上随便一抓一大把的平民，也就是他们自己。
报纸上的宣传让英国巫师界的一部分人都忘记了自己就是‘纯血统’这个事实。而另一部分，实际上绝大部分巫师公民则是受控于千百年来留下的刻板印象——为了标榜自己血统的高贵、纯粹、和强大，巫师界的贵族们从不太与平民有接触，自打黄金时期开始，他们就一直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谈论自己的家族和自己的血统，这让很多巫师们误认为‘纯血统’就是贵族，贵族才是‘纯血统’。而对于这种印象，贵族并没有去纠正。相反，他们一向乐于将自己摆在社会阶层的最顶端。
所以，当邓布利多呼吁英国巫师界应该开放，不应该再为【贵族】们的决议买单的时候，他旗下的凤凰社巧妙的借势将【纯血统】和【贵族】这两个原本就容易被当成同义词但是意义不同的词汇在人群前混为一谈了。
当贵族们呼吁【纯血荣耀】时，英国巫师界的绝大部分巫师都对此持一种厌恶的姿态，认为这只是贵族在濒死的瞬间在疯狂的炒作自己的身价，他们怀着一种被压抑了千百年的仇恨忽然间在此刻爆发的心情，一股脑的对贵族们所有的提议不闻不问、恣意诋毁，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中间的【纯血统】其实说的就是自己。
哈利•波特，现在凤凰社的这面大旗，按照法律的规定，实际上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纯血】。但是很显然，至今为止没有人会在大众媒体上提到这一点。凤凰社不会去提他，因为让大众有一个‘哈利•波特也是混血，也和我一样’的感觉非常重要，实际上这就是他们之所以可以取胜的法宝。英国魔法部也不会去提及这件事情，因为在先前几十年【古典贵族】和【新兴阶层】不断的斗争中，这个政府试图坐山观虎斗渔翁得利两头讨巧但怎料到事与愿违，而现在到了这个样的节骨眼，在战争一触即发的时间段，维持住社会的持续，维持大部分人的正常生活才是它的当务之急，它是不会为了这件事情搅乱大环境。至于为什么贵族们也对此保持沉默，原因就比较复杂了，这里面掺杂了鄙夷、妒忌、无法开口、放不下身段、恶意的希望那些不听从自己号召的茫昧平民自食恶果等等情绪。更重要的一点是：现在咋咋呼呼的去和凤凰社抢夺哈利•波特的血统归属并不能为他们带来利益，相反，还会给大众一种‘抢夺他人胜利果实的卑鄙小人’的印象，他们深知自乱阵脚是兵家大忌，所以大家非常默契的对哈利•波特的血统归属问题保持了一致性的沉默。
但是贵族们知道哈利•波特并不是混血。所以当哈利•波特以混血自居，并站在混血的角度来批判他们的时候，他们出奇的愤怒了——具体情况请参照当德拉科•马尔福在发现哈利•波特竟然拒绝自己而跟一个麻瓜交朋友，并认为他自己和混血是一个阵营时的表现——贵族们相当干脆的将这个‘丢光了波特家所有脸面的废物’‘不愧是有麻瓜血统的杂种’‘没有一点理智的疯子’放置到了自己心底深处的对立面。
如果说，是【哈利•波特和V公爵是命定的敌人】的说法堵死了这个男孩通过高层贵族竞升自己地位并以此保护自己重振家族的道路；凤凰社的二次宣传和对他的教导则彻底的封死了这个男孩所有转移阵地的可能。所有的人都不喜欢【叛徒】。在贵族们的心里有这样一种潜意识里的想法，那就是即便他们不说，哈利•波特作为一个贵族孩子也应该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人。但现在这个男孩的表现则是彻彻底底的让他们感觉到厌恶。举个简单的例子来说，这就像A国人说自己国家A国的坏话，总比A国的敌对国B国人说A国的坏话更加的让A国人无法容忍一样——哪怕这个A国人从小是在B过长大。
这种想法本身来说就是一个悖论，但是人类的心理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奇特。
实际上，绝大部分的英国巫师之所以认为血统是个无关紧要道德问题，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血统究竟有什么样的用处。而他们之所以不知道血统究竟有怎样的作用，是因为这种知识千百年间总是被贵族们牢牢的抓在手里——尤指其中几个身家庞大姓氏渊源的家族——说句风凉话，贵族们其实是个自作孽不可活的典型。
那么，将问题转回到最初——究竟什么是纯血统？为什么贵族们会呼吁保护纯血统？血统究竟有什么样的用处？
让我们用V公爵来举例。
他是个残暴、冷酷、感情扭曲淡漠、同时罪恶感低下的男人，这一点无论是在凤凰社、魔法部、食死徒、或者在普通民众中都是公认的。但是与此同时，他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有着但凡是天才都有的那些聪慧、敏锐、尖刻、和疯狂。在他还相当年幼的时候，他就笃定自己与其他人是截然不同的存在，他自幼相信自己命中注定会成就伟大的事业，他也照此执着的向前行进。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的脚步，道德、法律、死亡、背叛、爱意、友谊——那些被认为的恶或者是善——都没有办法让他停顿哪怕是一分钟。他偏执又恶毒，执行计划时毫不迟疑，视所有阻挡自己道路的事务为敌人，哪怕是对他自己，他也毫不加以颜色。在他年轻的时候，V公爵就因为自己的出众实力和【蛇语者】的身份收服了一大批的追随者，但在他从学校毕业之后，这个人并没有立即开始自己的事业，而是花了很大一部分时间去纯化自己的血统。
是什么竟然让这样一个疯狂的天才竟然甘心放缓了自己的脚步？
【钥匙】。
一枚可以让他走上永生之路，成为真正的、魔法的、【神】的钥匙。
但很可惜的是，即便是他这样被邓布利多感叹为‘天才’的人，经过那么多次危险的魔法试验置换血液，V公爵还是无法彻底纯化自己的血统。【哑炮】母亲和【麻瓜】父亲的出身对于这个有着意图站在魔法巅峰野望的男人来说，是老天给他的最恶毒的戏弄和刻骨的耻辱。
那么，【钥匙】是什么？
其实它并没有多神秘，说白了就是一种用来纯化自身体内储存能量的引子而已。很多魔法物品上都有这种【钥匙】，小到炼金物品上的‘稳定字母’，大到霍格沃兹地基上镶嵌的‘龙骨结晶’，熟悉到每个巫师手中魔杖的仗芯，生僻到魁地奇中游走球制造时绘制在里面的法阵。
魔法理论认为：这世界上的各处都存在着到处游走的魔力，这种力量分为很多种类，并有各自的特性和喜好光顾的地点。但在【世界】大环境下，它们彼此是保持着惊人的平衡的。无论是巫师还是麻瓜，但凡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都会一视同仁的受到这种力量的牵引。人类之所以会分出巫师和麻瓜这两个不同的亚种，并非全部因为巫师的血液里混有其他魔法生物的基因，在人类还没有与魔法生物混种时，最古老的人类施法者就已经存在了。巫师和麻瓜的分界点其实在于他们吸收和储藏这种能量的方式不同。
麻瓜无论是吸收或者储存能量，都和【世界】的规则是一致的，所有的能量种类都处于一种美妙稳定的平衡状态。而巫师在吸收的能量、储存能量时，就可以依据遗传或者自己意念的作用而所偏差。当体内能量不稳定的时候，麻瓜会生病；失衡严重时，会死亡。而巫师的体质则因为父辈或者祖辈一代代的优化选择而变得可以在一定的程度上抗拒这种【规则】。一个巫师魔力大小的决定性因素就在于他体内能够耐受并储存多少某一元素，而一个巫师今后会成长为善于治愈魔法还是攻击魔法则在于他本人亲近的这种元素的属性。一个家族之所以会出现【家族法阵】就是因为这一个家族的人在体制上都比较亲近于某个元素，并对这种元素非常的有耐受性。古老的施法者之所以要和魔法生物混血，原因就在于他们试图将魔法生物天生的对某种元素的耐受性转移到自己的后代身上。
巫师们本身就是违背自然规律的存在。
拿马尔福家族为例，他们家族代代都对【自然元素】，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生命力】有着异乎寻常的亲近体质和耐受性，他们可以在自己的体内存储大量的这种元素用以治疗，而在攻击时，他们也可以利用自己对这种元素的亲近性来命令此元素迅速的从他的敌对者身上流失。马尔福家族之所以可以历经千年，维持荣耀，根本原因是因为他们存储了大量的、丰富的，普通巫师永生都无法见识、也无法学会的家族魔法。而马尔福家族的家主代代都是铂金色头发，这种遗传现象在概率论里来说是绝对无法成立的。况且铂金色头发虽然漂亮，但它其实是一种阴性基因引发的遗传缺陷，和马尔福家族代代不正常的苍白皮肤一样，代表着马尔福家族的人免疫力低下、骨骼脆弱、肌肉收缩无力，和可能出现的情绪失调问题。但是为了家族的荣耀和自己的实力，马尔福家族的家主会在自己的孩子尚且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开始用自己的鲜血为引子来【净化】胎儿体内其他的和家族本命魔法相互排斥的魔力因子。那鲜血，就是开启马尔福下一代可以顺利继承家族魔法，并将自然魔法发扬光大的【钥匙】。
公爵想要的就是这种东西，哪怕仅仅只是一滴血，也能让他从此超越人类极限的巅峰，成为另一种崭新的存在。他已经迈进到了真理的大门的前方，但是能够打开大门的钥匙却一直找寻不见。
他曾经耗费大量的时间找寻同为斯莱特林家族血脉的亲人，以往能从中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但命运女神在设定了他的【出身】问题之后，又跟他开了个极其恶毒的玩笑——斯莱特林的后裔只有冈特家族一脉，而冈特家族的最后一人，最后一个纯血的蛇语者，他的舅舅，正是被他自己亲手杀死的。
一路不通，那么另一条路呢？公爵想到另一个可行的方法——他的孩子——只要找到一个纯血统的女巫为他诞下子嗣，他就可以得到一个血统纯正的孩子，并将其培养成为钥匙。
可命运女神似乎是真的非常乐于捉弄他并看见这个男人扭曲的脸。当公爵开始准备子嗣问题时，一个不可逾越的鸿沟横在了他的面前——当他五年级时第一次将自己的灵魂撕碎，并将其中一部分装在魂器里以此来逃避开【马蒂厄规则】的死亡规定时，在这个掌管着世间万物生息的【规则】看来，这个人就是已经消失在自己管辖范围内的存在了，公爵之所以可以得到‘永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当他想要一个孩子的时候，问题也出现了，一个不存在的存在怎么可能会有后代？
——简言之，他不可能拥有子嗣。
但是公爵并非是个简单就对【规则】这种东西说放弃的人，自他年幼起，他就已经冲破过无数的规则，那么这一次，他笃定自己可以再一次的打破规则一次。
可事情的进展并没有他预期的这样进展。
公爵试过无数次的方法，魔药、法阵、秘术、无性繁殖、但凡是可能的方法他都尝试过了。他甚至曾将自己情妇的灵魂撕碎，试图用这种方法让那个同样逃脱了【马蒂厄规则】的女人为他生下孩子，但最后的结果还是失败了。那个出身名门的女人根本承受不住灵魂撕裂的痛楚，在公爵还没有将她的一片灵魂完全分离之时就像个被点燃了的纸片一般烧成了灰烬，被【马蒂厄规则】召唤到死亡的国度里去了。
所有的道路都被堵死了，公爵当时真的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他恐怕真的永远都不能再向前行进了。
直到那个自称为是【莉莉丝•夏尔巴】的女人出现。
这个有着【每隔一周就要换一种发色发型眼睛颜色，并将自己装扮成完全不同类型人】怪癖的女人或许在魔法创新或者智商上完全追不上他，但是本人的魔法实力却并不比他低多少。更美妙的是，她拥有几乎是在【马蒂厄规则】边缘徘徊的‘吞噬血统’。两者相加，这女人简直就是完美的，为他子嗣所准备的母亲。公爵并不清楚她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他对这个女人的调查多次都是无功而返,只是隐约知道这个女人跟美国魔法界的上层贵族联系颇深。但此刻，他不想再在这种问题上浪费时间了，无论那女人想要什么，在她将自己的孩子生下来之后，得到了钥匙的Dark Lord都可以满足她。于是最后一次为【钥匙】的努力开始了。这是一场豪赌，因为他必须要每天切割下自己的灵魂来滋养这个还呆在自己母亲肚子里的贪得无厌的小胚胎，否则这个一直被【规则】强力排斥的【异物】就会失去保护并马上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他和莉莉丝都不知道究竟要多长时间，这个胚胎才能真正的成长为一个婴儿，即使是婴儿顺利降生，也不知道究竟需要多少年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钥匙】——至少，要等到这个孩子拥有不小于他父亲太多的魔力才行。每一天，公爵都要小心的转过多条道路来到莉莉丝居住的府邸，然后两人呆在狭小拥挤画满了魔法阵的密室里齐心协力的将父亲那一方的灵魂转化成营养让母亲加工后供应给肚子里的孩子。
公爵从未让莉莉丝•夏尔巴在任何人前露过面，他对这个女人的保护甚至比对自己的保护更加严密。即便是他最宠幸的食死徒也只是隐约的知道他们追随者的主人拥有一个非常神秘的、很可能会生下孩子的情妇，而至于她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年龄是多少、哪个国家的人、住在什么地方、则一概不知。
可即便是这样，公爵也失算了。
莉莉丝•夏尔巴出走了。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是如何从布满了预警系统的府邸中出走的，也想不明白她究竟为什么出走。为了这个孩子，他和莉莉丝都付出太多的东西，这个美艳的女人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拼命的超负荷的使用自己血继魔法，以至于当时她的身体状况差到了极限，几乎就跟死神隔着一条细棉线，别说跑，连站立都成为了一项艰巨的任务。而且身为怀孕的一方，莉莉丝自身的魔力消耗量每天都非常的巨大，原本和他相差不了多少的魔力现如今连用一个简单的漂浮咒都不行。公爵不信任他人，因此莉莉丝的饮食起居全部是他一个人来照顾——这让他们两个人都受了不少的罪，要知道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后又生活奢侈至极的公爵可从来没有照顾人的前科。
公爵认为他和莉莉丝就算不是夫妻——他本人也对这个单词持呲之以鼻的态度——但总算的上是一个阵营相处默契的搭档。所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莉莉丝•夏尔巴会不声不响的消失。
那个女人偷走了他的钥匙。
这是公爵第一次真正的品尝到【被背叛】是什么样的滋味。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死魂灵（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