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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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贺承枫的身子猛地一颤，背后炸开几蓬鲜艳的血花。
一部分子弹留在他的胸腔中，一部分穿透身体，又射进他身后的展板。
徐寻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贺承枫！！！”
他惊声呼喊，眼睁睁看着贺承枫身形因开枪的冲击力向后踉跄，直到弹夹射空，将他的胸腹打成筛子。
但，贺承枫持刀的手没松。
反而狠狠地翻转手腕，将被神经束缠住的刀直接竖直捅进了怪物脖颈！
怪物似没料到贺承枫都这样了还能还击。
贺承枫的整个右小臂都连同着军刀插进怪物脖子，血喷的他满身都是，其中当然也包括他自己的血。
怪物垂死挣扎，可它的全部内脏和神经都被搅烂，最终庞大身躯失去力气，轰然倒地。
将贺承枫压在身下。
贺承枫的身形被彻底掩盖，只余左手无力摊在地上，再没了动静。
徐寻歌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觉喉咙被狠狠勒住。
原本被各种零碎物件困住的两只怪物瞅准他关注贺承枫的时机，突围过来了！
不只是窒息，血液的流动都被阻隔，让眼前骤然发黑，大脑也丧失思考能力。
徐寻歌甚至都听到自己脊椎和气管不堪重负的咔咔声响。
另一只怪物挥动猎枪狠狠砸向他脑袋，徐寻歌挣扎着伸出手，用力推开女孩，猛然指向天花板！
猎枪长长的枪管瞬间弯曲成180度，对准了拿着它的怪物。
嘭！
伴随着枪声，子弹击中开枪者的瞬间，厚实坚固的天花板如同遭受某种无形力量的重击，轰然垮塌，沉重的钢筋混凝土决绝地砸在怪物们和徐寻歌身上！
啊，好熟悉的感觉……
骨骼断裂身体变形，几乎被砸成一张饼之时，徐寻歌竟然还有功夫感慨。
得益于巨蛛游历碎片的解析，他现在对疼痛的耐受力，很强。
眼前迅速染上血红，那是眼球在充血。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徐寻歌透过混凝土的缝隙，看到被他在关键时刻推开的女孩扑上来，两只小小的手握住他逐渐僵硬的手指。
她有一双浅灰色的眼睛。
【恭喜您已成功解析大海雀的游离碎片！】
【获得奖励：大海雀的蛋x2。】
【您已成功经历游离2/10，达成目标可解锁动物园相关设施。】
X08熟悉的声音终于再度出现在脑海当中。
“嗬——”
徐寻歌猛然倒抽口气，睁开胀痛的双眼。
他翻身起来，率先摸过自己的脑袋和四肢，确定它们都还完好无损地待在原来位置。
旁边的贺承枫同样眉头紧皱地爬起来。
徐寻歌缓缓放松些许，下意识地向后靠，想要喘.息片刻，却在后背触碰到展板的瞬间想起可能有黑泥，立刻直起身子，回头看去。
展板上画着图案，旁边还写着几行字，随着窗外闪电骤然划过，惨白的光亮让徐寻歌清晰看见内容。
【大海雀（灭绝）】
【1844年6月3日，三个猎人发现了一对正在孵蛋的大海雀，雄性马上被猎枪打死，试图保护蛋的雌性也被勒死了，仅剩的蛋在打斗过程中碎裂。】
【这是大海雀在地球上度过的最后一天。】
刚刚他们在游离中经历的，正是大海雀的过去。
但本应该直接将雄性射死的子弹被贺承枫一刀挡住，后面两个打算将雌性勒死的怪物也没能在徐寻歌手里讨到好，在徐寻歌即将落入和雌性大海雀相同命运之时，他直接来了一出同归于尽。
他和贺承枫死了。但幼崽，也就是那个凭空出现的灰眼睛女孩活了下来。
成为灭绝种族最后的希望。
贺承枫同样也注意到了展板。
“这是……”
“刚才的那些事，你也都记得吗？”徐寻歌问。
贺承枫嗯了一声，他看向徐寻歌，似乎很疑惑为什么要怎么问。
殊不知徐寻歌内心已经炸开花了。
【系统！为什么贺承枫也能进入到游离当中？难道普通人也可以做到吗！】
X08：【按理来说，只有拥有着高灵知性的现实扭曲者才能感知到游离的存在并被拉入其中——】
徐寻歌抢答：【他也是现实扭曲者！】
怪不得贺承枫会一同来到2号世界的自然博物馆。
原本徐寻歌还以为是两人距离太近，贺承枫被他牵连才误入其中。
徐寻歌立刻对贺承枫低声道：“有没有想过你也是现实扭曲者？”
自然博物馆内危机四伏，如果能让贺承枫尽快意识到他所拥有的能力，绝对是一大好事。
贺承枫：“什么？”
“我们刚才陷入的那种状态，叫做游离。”徐寻歌尽量言简意赅地向贺承枫解释，“游离可以理解为一段记忆，刚才的游离就是世界上最后一家大海雀的记忆。
“我们没有重蹈覆辙，成功保护了那个小女孩，所以解析成功了。沈鸣珂的死因可能也正是游离当中的迷失，她没能找到将其摆脱的正确办法，所以她以游离中海洋生物的身份，溺水窒息而亡。”
贺承枫：“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徐寻歌硬着头皮道：“从游离中出来时自动出现在我脑子里的。”
天底下的人，应该没有谁不会撒谎。
从小到大，谁还没偷偷玩过手机电脑却告诉回家了的父母自己一直都在好好学习啊。
徐寻歌自诩他伪装的应该也还算可以。
但面对贺承枫的目光，他总有种头皮发麻，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毫不留情揭穿的窘迫。
贺承枫肯定看出他在撒谎了。
但他只是点点头，低声道：“谢谢你告诉我，我之前没想过这种可能。”
徐寻歌暗自松了口气。
确实，他虽然没说实话，但绝对不存着故意害贺承枫的心思。
如果他未来也能成为气场如此强大的人就好了。
X08：【宿主你的心跳好快啊。】
徐寻歌：【这种事就不用专门提醒我了好吗！】
贺承枫尝试着像徐寻歌那般控制地面上的化石碎片，但小小的碎片一动不动。
徐寻歌咦了一声。
不应该啊。
贺承枫停顿了两秒钟。
然后他从军靴里，又抽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贺承枫指尖轻点在匕首上。
紧接着，碳素钢材质的匕首就在两人的注视下，扭曲着打了个蝴蝶结。
贺承枫低声道：“我明白了，我的能力方向应该更倾向于特化。”
说话的功夫，匕首又被他扭曲回了原本的样子。
徐寻歌大为震撼。
他尝试着对贺承枫的匕首发力，但也只能做到让其扭曲成乱七八糟的形状，根本没办法做到那么精准。
两人简单商量，又测试一番，得出了结论。
徐寻歌的现实扭曲能力泛用面更广，几乎能对任何东西起作用，但不够精准。
贺承枫的能力范围仅限于合金和金属，但非常精准，甚至都能在匕首尖尖上雕花。
贺承枫不断尝试着：“怪不得我一直觉得自己对各种武器的掌控似乎格外得强。”
徐寻歌：“之前你没发现吗？”
贺承枫摇头：“以前从来没有过，我一直都只是以为自己很擅长冷兵器作战，仅此而已。
“如今的现实扭曲者加上你我，一共才有四人，样本数量太小，但也能得出一些分析结果。”
“我怀疑现实扭曲者的能力能够传染。”
徐寻歌一愣：“传染？”
“嗯，我们所发现的第一位现实扭曲者，也就是那位护林员居住在西北山区，沈鸣珂曾去过那边采风，两个月后，她就表现出了轻度精神分裂的症状。”
“三个月前，你第一次在河边遇见沈鸣珂，同样也只见过她这一面，而我上周来到Z市，审查过沈鸣珂后，又接到保护你的任务。”
“按理来说，我应该在两三个月后才能出现和现实扭曲者相关的表现，但也许是和你的接触比较深入，不但被拽进了2号世界，还提前拥有了相关能力。”
徐寻歌点点头。
贺承枫分析确实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至于他们猝不及防陷入游离的原因……
徐寻歌蹲下身，捏起一撮闪亮粉末，凑到鼻端嗅了嗅。
淡淡的腥臭气息，很熟悉。
刚才和房角石的战斗以及蝴蝶翅膀掀起的飓风，卷起这些落在地上的厚厚粉末，当然也被他和贺承枫吸入了一些。
“这东西应该能引起幻觉，结果我们恰好来到大海雀展板附近，触发了游离，才在当前的场景中直接经历。”
徐寻歌轻声道，其实很多说法他也不确定，需要更多探索和试验才能得出真正准确的结论。
至于蝴蝶，听到动静后它来到分展馆附近搜查，却没能发现藏身在最深处，陷入游离当中的两人，只得讪讪离去。
这样也能够理解，为什么黑泥会被粉末困住了。
这可是自然博物馆主人留下的东西。
趁着暂时安全，徐寻歌和贺承枫迅速钻进房角石撞出来的洞。
进入到卫生间里。
同时徐寻歌赶紧用之前在2楼分展馆里捡来猴子尸体兑换商店里【杜兰特的发丝】。
他当时拼命捡了好多，干脆一口气全都兑换了，看到物品架上被放上了六瓶新货物，徐寻歌心满意足。
而且还有大海雀游离解析成功获得的蛋。
这枚蛋和之前的蜘蛛卵囊都是活物，徐寻歌打算等从自然博物馆出去之后，好好琢磨一下它们的用途。
徐寻歌正想着，贺承枫的手突然按在他后脑，将他猛地向下一按——
徐寻歌被迫低头，一股冷风嗖然从他头顶掠过，原本砍向徐寻歌后颈的利器削断了几根碎发，噌的一声钉在了前方墙上！
徐寻歌浑身骤然浮出一层冷汗。
他立刻回头，只见头戴白色面具穿着围裙的人型生物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他身后。
那人右手握着把覆着厚厚血迹的剔骨刀，原本拿在左手的剁骨刀，此时陷在墙中。
皮质围裙凝固着层层血污显得格外厚重，浓郁的血腥味道令人作呕，白色面具造型敷衍，只有眼孔位置有两个洞，像是手指抠出来的。
贺承枫已然挡在徐寻歌和怪人之间。
年轻督查抬起手，墙上的剁骨刀颤动着，猛地被凭空拔出，径直落进了他的手中！
徐寻歌还没来得及感慨贺承枫对现实扭曲者身份的适应速度。
就听到X08在脑海里兴奋道：【我就说吧，他肯定很擅长在厕所里打架！】
徐寻歌：【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怪人挥动剔骨刀，以屠宰的姿势直冲贺承枫脖颈和心口而去！
他真正的目标是徐寻歌，但也得率先把眼前这个碍眼的家伙解决掉。
从面具上抠出的洞中流露出的眼神毫无感情，仿佛只是在见证两只猪猡临死前的挣扎。
只可惜，真正的猪猡另有其人。
刀，扎破厚实的皮质围裙，准确无误地刺入心脏当中，鲜血随着每一次跳动飚溅出来。
怪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笑声，嘲讽着贺承枫的不自量力，它猛然抬手握住了插在胸口的刀，就要将其生生拔出！
血割破它的手掌，怪人却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痛。
它死死盯着面前的贺承枫，善于反抗的猎物激起了它真正的兴趣！
纵然贺承枫早就控制着刀尖，让金属扭曲成复杂形状将它的心脏捣得稀烂。
贺承枫握刀的手腕一转，无数细小钢丝从怪人身体内部刺出，将其扎成了喷血花洒。
可怪人仍仿佛不受任何影响，它扬起左手，狠狠抓向贺承枫脑袋！
然而身首异处的另有其人。
生锈的菜刀从后方砍过，精准地砍在两块颈椎之间，断开筋膜和肌肉，割开气管和咽喉，最终覆着一层滚烫鲜血，将铁锈痕迹染红。
怪人的动作停顿在半空。
然后，它的头颅掉落，露出身后手持生锈菜刀的徐寻歌。
菜刀砍在还鲜活的□□上，是和切菜砍瓜完全不一样的触感。
颈部喷涌而出的鲜血让徐寻歌下意识后退两步。
贺承枫松开手，将那把已经被他扭曲出花来的剁骨刀永远留在怪人胸口。
“卫生间另一侧是什么地方？”
贺承枫厚实的靴底踩住滚动的头颅，让它停下，低声问。
“餐厅。”徐寻歌用左手握住自己发抖的右臂，声线也不再平稳，“我记得里面有通往四楼的货运电梯。”
纵然徐寻歌很清楚这怪人死有余辜，可这毕竟是他第一次杀死那么像人的东西。
而且还是冲击力最强的斩首。
“它应该就是从餐厅里过来的，看装扮像厨师或者屠夫。”贺承枫蹲下身，搜查怪人的尸体。
他在围裙口袋里发现了一张沾染了血迹的员工卡，照片旋涡状扭曲着，让面容如同吸盘，旁边的文字更是扭曲，完全不像世界上现存的任何一种文字。
除此之外，怪人身上就没别的东西了。
贺承枫尝试着拿下头颅脸上的白色面具，发现这玩意已经和怪人的脸皮融为一体了。
贺承枫掏出匕首，沿着面具边缘划了一圈，将它连带着面皮一起割了下来。
然后他举着面具，看向徐寻歌，才意识到青年正面色惨白地靠在隔间挡板上，一言不发。
贺承枫原本要将面具交给徐寻歌的动作顿了下。
“回去之后会有专业的心理辅导。”贺承枫道，“你不用有负担，如果不动手，死的就是我们。”
“我知道。”徐寻歌深吸口气，“就是有点还没习惯，缓一会儿就好了。”
贺承枫直接将从围裙口袋里搜出的员工卡递给徐寻歌，帮他转移注意力。
徐寻歌接过来看了眼，感觉字体有几分熟悉。
他苦苦思索了几秒钟，突然意识到这不就是商店里那本菜谱上的文字吗！
徐寻歌赶紧去到系统空间里看了一眼，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这是2号世界里的文字吗？
不对，他们在展板上所看到的介绍，都是熟悉的中文，只有这张员工卡有问题。
等之后再研究吧。
徐寻歌将它收起，注意到贺承枫手里拎着的面具。
他额角一跳，心中突然浮上股不太美妙的猜测。
贺承枫又扒下了怪人身上染血的围裙，向徐寻歌发出邀请：
“要试试吗？”
.
暴雨依旧下个不停，似要将整个世界彻底淹没。
偶尔划过的闪电照亮锈迹斑斑的屠刀，皮质围裙还在不断向下滴血，原本白色面具也被染红，两个不规则孔洞中投出的视线残忍而漠然。
他抓住猎物脚踝，步伐沉重，昏迷不醒的男人被他拖拽着，留下一串蜿蜒血迹，从卫生间穿过墙壁破损处，进入到后厨当中。
整个后厨和明厨亮灶这四个字没有半毛钱关系，上百根铁钩挂在天花板上，每一根都凝固着陈年血迹，偶尔有一些风干的骸骨挂在钩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灯光昏暗到只能勉强看清周围一小圈空间，仿佛生怕会从门缝里透出丝丝缕缕的光线，引来真正的恐怖之物。
唯一值得称道的，大概只有这里没有老鼠和蟑螂。
同样带着白色面具的厨师正在冰柜中翻找着，暴躁地扔出几颗发芽的土豆，喃喃道：
“肉呢？肉呢！怎么没有肉了！”
土豆滚到徐寻歌脚下。
他松开手，贺承枫的腿砸在地上，发出闷闷声响：“来了，新鲜的肉。”
肉！
对方迅速转身，看到地上的贺承枫，面具的开孔后冒出兴奋精光，贪婪的目光把男人从头到脚打量数遍。
要不是面具没给嘴开孔，绝对要张开大嘴，先撕咬几口，把瘾过足。
“好久没有这样优质的货了。”
“废了老大劲才抓到。”
徐寻歌示意厨师帮忙把人扛到处置台上，面具内侧血淋淋的皮肉贴在他脸上，说话时嘴张得大了难免会有恶心的东西落入口中，他只能强忍着恶心，含糊吐字。
贺承枫被扔到冰冷的台面上，瓷砖湿滑黏腻，不知道上一次宰杀过什么东西。
菜刀划过，伴随着布料撕扯的刺啦声响，徐寻歌粗暴地撕烂了他的衣服。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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