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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第 249 章 ...

  •   乔玄毅跪在府外,旁地落满了星河。

      管家哀怨的打扫着破碎的夜明珠,自打主子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就在没出来过了。

      凄凉的眼眸盯上乔玄毅的后背。

      “公子,你害惨老夫了。”

      “再不帮你了。”

      乔玄毅笑笑,转眼从厨房拿了些许吃的,在管家眼皮子底下进了寝门。

      烛光亮起的那一刻,乔玄毅被枕头砸个正着,瞬间屋里重归寂静。

      “管家,让他出去。”

      沙哑的声音在暗处响起,很不待见他。

      乔玄毅晃晃蜡烛余烬的残烟,“你我之间的事情,总麻烦旁人作甚。”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这屋里漆黑的很,你想看见我,也难以见得。”

      乔玄毅凑近了些,“饿坏了身子,你应当知道,谁会更痛苦。”

      他端出来碗粥,静静的等着他用饭。

      乔玄毅很敏锐的察觉到他那一瞬间的害怕,将白粥收了起来。

      “怕光?”

      原本想打翻白粥的手掌,落在他的脸上,却被乔玄毅紧紧握住。

      才发觉他在颤栗,随即相拥着他。

      乔玄毅把被褥往他身上盖了盖,温暖体贴的怀抱,更像是避风港,承载着宁宸泽,一切难堪的心绪。

      许久,他肩颈湿润了一大片。乔玄毅小心的安慰下,他安静的啜泣着。

      待他累了,乔玄毅才喂些点心,伺候着他入睡。

      宁宸泽原以为这样,两人会冰释前嫌,谁也不再提,直到他被关在屋子里的那一刻,才明白,乔玄毅根本不会改。

      没多久,他发现醒来在寝房里,但是脚下只有一张凳子,唯一的亮处是他自己。

      “阿毅?”

      “你出来。”他颤抖着声线,看向四周漆黑,毫无动静。

      他身上很是空荡,只有丝绸般的薄纱带给他微凉的感觉。

      双手被白绸束缚于房梁,他微微晃动着,便能够到脚下的凳子。

      下一刻,犹如秋千般,脱离了矮凳。

      须臾,他便反应过来,就这么被吊着才是最好的。

      身体随着薄纱而晃动,身侧是空的,晃晃便会脱离其遮挡。

      他不在理会,像是倔强着不满暗处的人,而身后的一双手,轻轻的推着他。

      “珍宝阁送来的,想着你会喜欢。”

      宁宸泽一瞬间挣扎着,“乔玄毅!你放我下来!你个骗子!我杀了你!”

      黑暗处他看不清乔玄毅的脸,却看清他身上的衣裳,同他是相反的,令他隐匿。

      温热的手掌捂热他温凉的脚心,“黑白两极,据说是能留珍贵的东西。”

      他握住他的双脚,任凭他如何撕咬,挣扎,乔玄毅都不动如山。

      他躺在偌大的红木桌时,眼尾轻轻滑落下的泪水,在曼纱上凝聚成珠,闪烁着微妙的光泽,犹如漫天星海,点缀着黑夜。

      乔玄毅爱怜的看着他,唇落至耳边,低声道,“阿泽,最后一次。”

      “骗子!”

      黎明将至,乔玄毅看着宁宸泽远去的方向,暗自叹气。

      明明说去去就回,可管家不放心,盯梢一会就猜到他是要离家出走。

      管家急的团团转,乔玄毅也踏上飞马,沿途打听他的消息。

      在那之前,他将黑盒小心的收藏起来,曼纱千年不腐,这些珍珠,能留至直到他逝去。

      他走了很久的路,一直听到他的消息,却始终找不到人。

      很快,他在一处风水宝地,逗留下来。

      这里适合盖间屋子,是他们二人的小家。

      索性,他不在寻找,砍伐木材有半月,就在房后,隐隐绰绰看到了他的身影。

      宁宸泽一直未走,不过是托人给他假的消息,让他原地打转罢了。

      但不肯现身,乔玄毅知道他气性未消,便打消了察觉到他的念头。

      当做从来没发现一样。

      日出而息,日落而作,临睡前,他留剩半桶水,砍了点柴火,木桌留了些饭。

      待屋里呼噜声响彻黑夜,门前的脚步声才隐隐停留下。

      宁宸泽继续昨夜的活,半桶水倒进泥沙里搅和,捡柴火放整齐,事了已是后半夜。

      饭菜简陋,只是些被掰碎的糙饼,半碟青菜,他将就着下肚,满腹的不甘,也只是将筷子并齐放在瓷碗上。

      让人一看,就知晓是他来过,而不是旁人或是爬石墙的猛兽。

      屋子里一月有余就盖的七七八八,乔玄毅睡在床榻时,没多久就醒了过来。

      他走到几里外的竹林处,宁宸泽就睡在牛车里,乔玄毅静静的看着他一会,就将他从稻草堆里抱出来。

      很快,屋里点起了一只蜡烛。

      柔和的橘光下,是宁宸泽安静的面容,和刹那的神情闪躲。

      乔玄毅掀开他的衣裳,井然有序的从头到脚查看着,细数下来只有后肩多了些红痕,是稻草扎了进去。

      他清理掉后涂上了药膏,伸手又在他脑袋里梳理着乌黑的长发,确认没有什么难受之处,才放心捆了起来。

      扭头,发现宁宸泽在看他。

      乔玄毅在他的注视下,吹灭了蜡烛,很快,唇上多了一抹柔润。

      他细细的抚慰着他,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能安心入睡。

      衣服一侧被他紧紧的抓着。

      乔玄毅顿了顿,宽厚的手掌揽着他入睡,顺着腰侧下滑。

      他听到宁宸泽的呼吸颤乱了几分。

      “睡吧。”

      温柔如水的声音落在他耳边,“我会陪着你。”

      黑夜里,他也会细微的看到宁宸泽的脸,不知不觉的在皱眉,轻生一股愁意。

      在他闭眼的那瞬间,温柔的吻落在他的脸颊处,须臾离开留下淡淡的眷恋。

      乔玄毅知道那件事让他心中留下阴影,可也舍弃不掉对他的喜爱。

      他也正是因为在这些喜爱上,花了点心思,费尽心机达成自己,不见人的目的。

      宁宸泽待他好,他总归是知道的。只愿此生不负他欢喜。

      他在怀中睡得安静,夜自然愈发沉寂,黎明将至。

      乔玄毅收拾好房屋,堆砌石墙,养了些鸡鸭鹅兔,耕种几亩田地,每日做饭,做些清扫的事情。

      平平淡淡的日子让他感到踏实,就像今日太阳正甚,他坐在田地上,安安静静的看着小虫子在啃咬着他新种的小绿叶。

      他思愁苦虑着,该拿它怎么办的时候,身后轻轻传来一声异响。

      他扭头看了眼,爬起身来。

      “好端端的,怎么要发脾气?”他牵住他的手掌,细看下有些微红,揉了揉,待红劲慢慢退去,轻放置木桌上。

      宁宸泽并未他看,神情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只是转身进了屋子。

      乔玄毅疑惑的看了看,也跟了进去。

      宁宸泽似乎不愿意同他讲话,一连两日,都是这般冷冷清清的。

      他苦思冥想,也套不出他什么。正午酣睡香甜的时候,一个男人出现在了他面前。

      乔玄毅耷拉着眼皮子,打着哈欠,“你是说,宁宸泽同你好了,你要带他离开?”

      他打量着眼前的男子,皮白肉嫩,浑身胭脂味,清清瘦瘦的,不是太高的个子。

      “你同他可有什么信物?”

      男子拍拍胸脯,从兜里拿出一沓书信,“这些都是我送给他的情诗,他都喜欢。”

      “不认字。”

      乔玄毅握住他的脚,将他翻了过来,随口道着,“他可有送你什么信物?”

      男子身体被倒着,脸色涨的通红,很快摇了摇头,“没有。”

      “是他说要跟我走的,他已经不爱你了,你又何必死守着不放。”

      “他给了你多少银子,让你说这些话?”

      男子一诧,“十…十两。”

      他憋的喘不过过气来,无奈道出。

      “是他威胁我的。废了我一条手臂,照做之后,才会给我解药。”

      乔玄毅捏了捏他臂膀,“好了,是吓唬你的。”

      男子扭了扭手臂,立马就不麻了,连忙道谢,“有劳有劳。”

      乔玄毅咳咳嗓子,微微心虚的看着他,摊开手掌,“呃,十两。”

      宁宸泽在踏山头的时候,突然一股劲风袭向他。

      在扭身躲开的那瞬间,绿意盎然的山林,刹那间化为漫天的桃红。

      花瓣齐舞,翩翩飘荡在天空,渐渐笼罩着这座大山。

      他情怯的接住这些桃花瓣,与掌心处的花纹熠熠生辉,美轮美奂。

      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扭头相看,乔玄毅却只是让他看掌心。

      他随意的洒向些许东西,他定睛看了看,那些落下的花骨朵,顿时轻盈的飞舞着,煽动着小小的翅膀,缓缓飞向天边。

      花瓣垂落飞舞,蝴蝶轻盈相伴,动人心弦的气味在风中流转,他的青丝也随之,飘扬,似乎心之所向。

      “喜欢?”

      “明知故问。”

      笑意在胸膛流转,“我倒是没想过,家里还能给你闷出坏脾气来,一声不吭的走,又不吭不响的找了男子来气我?”

      宁宸泽回眸凝望他,“你可有生气?”

      眉眼流转,像是知道他不会生气,特地的跟他耍赖蒙混过关。

      乔玄毅随口拈来,“我啊,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我竟然不知你会执意离我而去,这般决绝,定是我做错了什么,才会让你爱上旁人,为此我心痛难忍,前来挽留你。”

      宁宸泽看了他许久,轻轻靠在他肩膀上,安安静静的道,“我没有。”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乔玄毅唇角扬起,笑了笑。

      “若是在家里呆着闷,可与我商量,这般慌慌忙忙的跑出来,何时来的及准备?”

      “又数落我!”宁宸泽推他,瞪圆了眼睛。

      “给你留的消息是半个时辰后,在那之前,你想的是什么便是什么。”

      “每日同那些鸡鸭鹅兔同吃同睡,你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些田地里东西,晨起从我身旁过,日落进屋而越过我,你心里可还有过我,同你养的那些牲畜还有什么区别?”

      乔玄毅这才明白,错在哪里了。

      他从怀里掏出个荷包,“知道你秉性难改,大抵会出趟远门,我无奈发卖,都留给你路上用。”

      “前面要改道马车,要是看上东西,就不必顾虑我,买下来就是。我还得备些东西,这一路不至于匆匆忙忙。”

      宁宸泽有点惊诧,接过银两,“你凡事面面俱到,倒成了我的不是?”

      乔玄毅莞尔,捏着他柔软的脸颊,“但你难受了。”

      说罢,他帮他把帷帽戴好,“前方野林,蚊虫多,你策马飞快,若撞红了眼睛,怕又要懊恼半天。”

      宁宸泽顿了顿,“你的麻烦来了。”

      他看向他后方,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夷相梨?”

      “追上我就告诉你。”

      乔玄毅看他轻扯唇角,很快就没了踪影,他与后来的青年人,寒暄两句,送上钱财,改日登门赔罪,就急匆匆策马奔去。

      一盏茶的功夫,他看到前方有人停留,“怎么不走了。”

      宁宸泽并未看他,“马儿得吃草。”

      乔玄毅笑了笑,知道他有心等,上前接过他手掌,“前方路远,还是包扎下的好。”

      他用素帕缠紧了他的手掌,放下心来道,“我先走了,后见。”

      宁宸泽见状,扭过缰绳,连忙追赶,却发现手中空空如也,赫然没了马鞭。

      “乔玄毅你卑鄙,阴险!!”

      远处传来笑声,回荡着野林,宁宸泽急急忙忙扯下备用的马鞭,才匆匆赶去。

      偌大的山林中,极速的两条线,在隐隐相汇。

      京城中一处阁楼,乔三儿几日未出门,面色憔悴,收到的信封柜子都装不下。

      最新的一封附带着一枝梨花,还残留着浅浅的香味,很是漂亮。

      他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一双手不知何时攀附上他腰侧,收紧。

      “你要看到几时?”

      慵懒的声响低低的附在他耳边,想要揽他入床榻。

      乔三儿唉声叹气着,愁眉苦脸道,“我想写封遗书,给大哥。”

      他身后之人轻笑着,“是了。”

      “这店我守了四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现在说撂挑子就撂挑子,几日不见得开张,这日后吃什么喝什么!”

      玲雅道,“妈妈不是在帮你吗?”

      “她在旁院叫了些姐妹,开起了青楼,你又不是不知晓。”

      “这般生气,回头我帮你。”

      乔三儿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堵上了嘴,湿热而滚烫的舌尖略过所有。

      他推了推,“我写遗书,你让开。”

      玲雅牵起他的手掌,严丝合缝,“我帮你看看,免得在大哥面前说我坏话。”

      乔三儿叹口气,他盯着窗棂处的那一抹天光,日后将是不见天日,万劫不复之日。

      “只有你是凶手。”

      玲雅扒在他身上,看着他许久,静静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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