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雅集（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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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示完了肥沃富饶的土地和金石充足的矿山，烟柳画桥一同走回座位。
灵首脸上满是愉悦，笑着道，“接下来，请我们的水灵大人上来。”
江浔起身，踱步走到大堂中央。
挥手施灵，灵力化为淡蓝色的光点。灵幕上，一幅山水画缓缓展开。高耸的山峰，悬挂着飞流的白瀑，垂落山间。场景变换，先是波涛汹涌的大海，后为风平浪静的湖面。深厚的土层下，碧绿的枝叶间，都有潺潺流动的水分。
展示完毕，江浔行礼道，“水源一切正常。”
“很好，劳烦水灵大人了。”灵首道。
江浔颔首示意，回到了位子上。
清荷看出，这位灵首看浔仙人的眼神，与看其他人颇有些不同。莫非，是旧相识？
清荷托起下巴，细细打量着这位灵首，果然......
她真长得的很好看。
江浔坐下，见清荷在那发呆，道，“看什么呢？”
清荷扭头看向他，“没什么。”
“浔仙人，你们自然灵，都是这般好看吗？”
江浔顿了顿，“这个，也看具体的人吧。况且，每个人的审美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嗯，有道理。”清荷摸了摸小花妖的头，抬头间，恰好看到那灵首向这边望过来，清荷忙低下头。
“浔仙人，我怎么感觉她能看见我。”
“放心，她看不到的。”
纳仙向这边看了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各位，今日我们在此照例举行雅集，一是为了自然界的和平，二，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同大家商议。”
灵首继续道，“大家都知道，九天之上，有一位掌灵仙官，专门负责记录自然灵的信息。”
“今日，我们的监察官也在。”灵首看向月神，“监察官大人，本灵首方才所言，可为事实？”
月神凝视着她，微微点头示意。
这纳仙又要搞什么名堂......
“自古以来，我们自然灵各司其职，与九天素来交好，也从未与九天产生冲突。关于九天之事，我们也知之甚少。”
“但现下，作为灵首，纳仙想问问大家，九天居高临下，又设有掌灵仙官一职，对我们的一切了如指掌。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此语一出，自然众灵开始窃窃私语，“是啊，说的有理，这样不公平。”
“对，凭什么随意掌握我们的信息？”
“灵首说的有理...”
“大家安静。”灵首道，“本灵首这般考虑，也是为了大家着想。故而想要同各位商议一下，增设\"查访灵官\"一职，负责了解九天以及人间，妖界的动向。”
堂下一片安静。
一位自然灵起身行礼道，“灵首大人，本灵十分赞同您的提议。”
“虽然九天并未明面上如何，但掌灵仙官，对我们自然灵而言，的确是一个潜在的威胁。这也说明了，九天并未与我们平等相待。再加上妖界素来不太平，设立一个\"查访灵官\"，对自然界而言，乃是有利之事。”
“说的有理。”灵首点头道，“其它人呢？”
“本灵赞同。”
“我同意！”
“我也同意！”
月神微微皱眉，“抱歉，打断一下。”
纳仙颔首，表示同意。
“灵首大人，此事，可否容在下向九天回禀后，再做决断？”月神道。
“为何？”灵首轻笑，“这是我们自然界之事，监察官大人，雅集的内容，好像并不在您的职责范围之内吧？”
月神面色如常，“您说的对。既如此，在下闭口不言便是。”
“多谢大人。”纳仙招手对巨斧道，“巨斧大人，麻烦给监察官大人送碗茶去。”
“是。”
“不必麻烦了。灵首大人，集会要紧，多谢款待。”月神道。
“那好，我们继续。”
纳仙挥袖，袖口闪着灵光，“各位，同意设立\"查访灵官\"的，请起身。”
半晌，大堂中约莫一半的自然灵都站起身来。
清荷看向江浔，他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水灵大人？”灵首道。
“您有什么看法呢？”
江浔抬头，没有什么表情，“没有意见。”
纳仙转身问巨斧和绒姬，“二位？”
“我们自然双手赞成。”二人齐声道。
“既然如此，那么，\"查访灵官\"的提议成立，接下来，就是确定人选。”
“大家有没有推荐的人选？或是自荐？”灵首问道。
堂下一片安静。良久，一位小花灵缓缓站起身来，轻声细语道，“灵首大人，铃儿觉得，这\"查访灵官\"，江溟大人最为合适。”
“水灵江溟？”灵首道，“倒是个人选。各位，觉得如何？”
“江溟大人灵力高强，是个合适的人选。”
“这样的话，江浔大人其实也可以。”
“可是，江浔大人一心流连人间，怎有得空去查访九天呢？”
四下讨论声愈来愈大，一位小木灵起身道，“敢问，江溟大人自己是如何认为呢？”
众人环顾四周，不见有人应答。
“是这样，江溟大人今日有事，并没有到场。”灵首继续道，“既然是众望所归，那么本灵首便向江溟大人询问一声。”
“只是近日不便打扰，待本灵首询问之后，再将结果通过灵语告知各位。”
“这样啊...”
“那好。我们等着灵首的消息。”
“此事可容后再议。”纳仙灵首道，“那么接下来，还是讨论回我们自然界的和平问题，近日......”
后面具体讨论了些什么，清荷已经记不太清了，她只听到了周围的人小声讨论，若非流连人间，浔仙人是可以做这个什么官的。
我还是给浔仙人添麻烦了吗？
见清荷走神，江浔轻声道，“一会儿雅集结束，我带你去二层楼阁，看看这里的藏书名画。”
清荷闻声回过神儿来，“哦，好。”
烟柳看向画桥，“乔儿，藏书名画都看腻了，我们去珊瑚城吧。”
画桥转过头来看着她，半晌，才道，“也好。”
......
走上思雅阁的石晶阁梯，脚下的每一步，都踩着浅浅的水涡，脚步一过，便泛起圈圈涟漪。
清荷望向窗外，透过阁窗，能看到水中游曳的鱼儿，逍遥灵活。一尾淡青色的小鱼经过窗边，停了半刻，向着这边吐了几个彩色的泡泡。
“这是蝶梦清，一种即将化形的灵鱼，它向我们吐泡泡就是打招呼。”江浔轻笑着道。
“这样啊...”清荷莞尔一笑，随后鼓起嘴巴，竟吐了一个泡泡回去。
江浔无奈笑着摇摇头，继续向楼上走。
二层的阁里，入眼满是书画文墨。
“思雅阁从前的主人，颇为喜爱人间书画。为了纪念他，二层便从未改动过。”江浔说着，缓缓停步于一幅翠竹图前。
“浔仙人，映江剑柄上的纹路，同大堂顶上的雕画，似是出自一人之手？”清荷问道，走到江浔旁边，看那幅画上的竹子。
江浔转头看她，“如何看出来的？”
“我看到大堂的雕画时，就觉得有些熟悉。”清荷道。
“直到到了这里，”清荷走到一幅山水画前，“才想起，映江剑柄上的山水纹，同那雕画的笔力很像。”
“浔仙人，映江剑柄上的，该不会是你画上去的？”
江浔笑道，“是。思雅阁顶的雕画，也是当时老人家和我一起雕上去的。”
“老人家？”
“嗯。就是方才说的，从前修筑思雅阁的人。”
清荷仔细观赏着那些画，在叶氏山庄的密室中，也见过不少如此般的诗词画作。
“这样啊...可是，为何这里的画都像是出自世间名家？难道你们自然灵作画，也是如此？”
江浔摇摇头，“这里的书画，本就是来自人间。老人家酷爱人间诗词书画，才收藏了置于此处。”
“哇，那这些画作若是带回到临安，岂不是价值千金？现下好些行当，私底下都是以重金求购名家亲笔。”清荷歪头道。
江浔回道：“这些画都是灵力拓印，真正的亲笔，还流传在人间。”
“老人家虽有爱好，但不忍名作失传，便亲自拓印了这些。”
“浔仙人，既然思雅阁用作了雅集，那这位老人家，现居何处啊？”
江浔道：“自从九百年前，他老人家到九天玄境寻宝未归，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我们前后去找了许多次，但都是无果而终。”
江浔眉宇间透着些许伤感，“很大的可能，是在玄境中遇难消散了。”
清荷轻轻低下了头，“抱歉，浔仙人...”
“无妨，到里面看看吧。那边还有许多先代名作。”
“...好。”
停在一幅画前，清荷道，“浔仙人，那个什么官，很重要吗？”
“\"查访灵官\"？”
“嗯。”
江浔明白了清荷的意思，“其实，这个无论谁来做，都是在同九天叫板。”
“月先生被夹在中间，况且，我自是不愿，成了九天的眼中钉。”
“哦。”清荷应了一声。
看来，浔仙人并不是因为人间的原因才未能当选。如此一来，清荷松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雅集（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