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川吟》江上清酒

15、番外一

　　“哎，快，站好别动，是土灵大人来巡界了。”一个小土灵放好手里的泥巴，立正站好。“放心，我们都有在好好值守，没问题的。”坐着的那个小土灵，拍拍屁股上的草叶儿，也站了起来。
　　“话说，我们为什么要站起来？”
　　“……总觉得如果不站起来，土灵大人一来，我就不知道怎么坐着好了。”
　　“嗯… 有理。”
　　一身黑衣，发冠高束，土灵静静地扫过周围一圈儿，又转身朝别处去了。
　　“唉，咱们土灵大人哪里都好，就是三个月，才有可能听到她说一句话，”二人齐声：“近日换季，注意养分抽调事宜。”……
　　走走停停，巡视了大部分区域，土灵行了半日，想先找个地方歇一下。不远处一棵老树，浓密的枝叶罩着大地，像张开了一把大伞。土灵走过去，盘膝打坐。旁边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些许刺眼。仔细一看，竟是一片金色的柳叶。鬼使神差，土灵捏住叶稍，想将它捡起来。一下，两下。“嗯？怎么还粘在地上了？”手上一用力，一条金色的柳枝被拽了出来，在阳光下，金光闪闪。
　　“……什么东西？人类的…金子？”土灵疑惑地看着手里的枝叶，微微挑眉。那柳枝突然扭了两下，挣脱出手，摔在地上。
　　“哎呦！哪个笨蛋打扰我睡觉！”柳枝化为人形，红衣点缀着金色柳叶，不满的瞪着土灵。相对无言。土灵站起身来，转身欲走，却被那红衣拦下。“怎么，理亏了就要跑？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无意之举，抱歉。”
　　“欸，你站住！”红衣小跑追上，道：“你叫什么？报上名来！”
　　土灵低眉看着她，半晌，蹦出一句话。“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红衣转身背对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此地土灵。那就好办了。”
　　又扭头转回来，看着土灵的眼睛，“想知道我是谁，帮我一个忙，我就告诉你。”
　　“什么忙？”
　　“你帮不帮？”
　　“…帮。”
　　“那就好啦。我本是此地金灵，但是这里大范围金矿被开采，我的灵力收到破坏，所以现在只能依靠这柳枝存活了。”红衣叹气道，“你是不知道，前几天，我差一点儿就一命呜呼了。”“还好我运气不错，遇上了木灵大人。他把我封在柳枝里，让我能借助载体继续存在。但是因为受灵力的限制，所以我每化形一次，就需要休眠六个时辰。六个时辰啊，你懂我的意思吗？”
　　土灵点头。
　　“所以，我需要你帮我。”
　　“我能帮得了你吗？”土灵问，心里琢磨着这神奇的封灵术法。
　　“只有你能。”
　　“嗯？那我要怎么帮你？”
　　“和我订立灵契。”
　　“？”土灵微微回神，有些诧异的看着她，轻笑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
　　“因为你是土灵大人。”
　　“你刚才说，木灵救了你，那你直接和木灵大人订立灵契，岂不方便？”
　　红衣踱步转了一圈，道：“只有相生的自然灵，建立灵契，才能达到互息共存，从而解除休眠限制的效果。所以，只有你能帮我。”
　　“那这么说，水灵也是可以的。不是只有我的。”土灵大人认真的说。
　　呵呵…… 谁说不是呢，可是一南一北两个水灵，哪个是我能招惹的起的？要是随便找个小小灵订立灵契，我还不如直接倒头睡死呢。“哈… 您想想啊，我这么弱小，万一哪天一不小心挂了，还要连累水灵大人，那罪过不就大了……”
　　“你的意思是，连累我就没关系喽？”
　　红衣拉着土灵的衣角，“嘻嘻，早就听说土灵大人平易近人，和蔼可亲，肯定不会嫌弃我的嘛。有土灵大人在，我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挂掉呢。而且我这么聪明伶俐，可爱善良又讨人喜欢，订立个灵契而已嘛，你不亏的！我保证！”
　　土灵没有什么表情，看着那张笑脸，又看了看她拉着自己的手，然后径直走开了。“不帮。”
　　“你答应了的，只要我告诉你，你就帮我的！”
　　“……不帮。”
　　“那我就一只跟着你，直到你答应为止！”金灵足下轻跺，柳叶叮铃铃的响。
　　“请便。”
　　“欸，你别走啊，等等我……”
　　第一天。
　　“土灵大人，你怎么有这么多的书啊。”金灵看着屋里占了一面墙的书柜和满满当当的书，惊叹道。
　　“看的话自己拿就行。”
　　“不不不，不用了……”
　　土灵倒了两杯茶，拿了卷书，坐在了桌案前。
　　金灵打了个哈欠，“土灵大人，我去休眠了哦，等我醒了，给你讲讲我的梦，我最近每次休眠都会做梦。”
　　“……”
　　土灵一袭黑衣，坐于案前，静静地看着书卷上一串串的符号。窗棂上，一枝金柳挂在上面，随风轻摇着叶儿扬。
　　第二天。
　　“土灵大人，巡视回来啦。”
　　“嗯。”土灵放下斗篷，坐下喝了口茶。
　　“我给你讲讲我做的梦吧。”
　　土灵不语，静静地看着她。
　　“我梦到了一件特别好玩的事，我们订立了灵契，然后你和我一起去了清提山，山上开满了各种各样的野花，还有我最喜欢的血凤凰，特别漂亮……”
　　土灵轻笑，“想得倒美。”
　　第三天。
　　土灵正在窗前练字，叮铃铃的声音逐渐放大。
　　“土灵大人，你现在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土灵抬头看她，“我没有名字。”
　　“哈？怎么会呢？”
　　“你知道我是土灵就好。”
　　“嗯……那我叫你画桥好不好？人间有个成语，叫烟柳画桥，这样正好是我们俩的名字，怎么样？”
　　“不怎么样。”
　　“嘁，我就要叫。画桥，画桥？”“画桥，小乔，乔儿？”
　　“你好吵。”土灵放下笔，默了默，“就这个吧。”
　　“啊？你说什么？你答应了。哈哈，就说我很聪明嘛，连大闷罐子都搞定了哈哈。”
　　“你刚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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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天。
　　“土灵大人，衣服给你放好了。我去休眠了。”
　　“……嗯。”
　　第五天。
　　烟柳伏在案前，案上摆着一卷书。
　　一炷香后。
　　烟柳趴在案上，脸下压着一卷书。
　　“……”画桥放下书看着她，淡淡道：“看来，这样不仅找不到解决休眠问题的办法，还会延长她休眠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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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不知道多少天。
　　“你去哪了？”画桥放下书道。
　　“喔，我出去买了点吃食。怎么，想我了？”
　　“谁想你啊。”“就是看你半天没回，别是在路上睡过去了，再被人捡去卖了。”
　　“还知道担心我？哈哈，你放心，我虽然化形时间有限，但我心里有数的。”
　　“……”画桥把书卷放回书柜里。“我答应你了。”
　　“？”烟柳往嘴里塞了块桂花糕，“呐宁我森么？”
　　“不愿意算了，吃你的吧。”画桥转身走出竹屋。
　　“隆契么？！里那应了？”烟柳忙灌了口茶水，放下茶壶，“不不不别走，我愿意我愿意。”
　　屋外。
　　“天地为证，引灵为契。”
　　“金灵烟柳。”
　　“土灵画桥。”
　　“于此时此间订立灵契，互息共存，荣辱与共。”
　　“永不背弃。”
　　两道灵光在空中交织又分离，分别缀于二人腕间。
　　“好了。”画桥转身回屋。
　　烟柳在后面跟上，“乔儿，明日你陪我去一趟清提山吧。我感觉好久都没回去了，想回去看看。”
　　“好。”
　　“我可以给你摘好多好多血凤凰，放在点心里，一定很美味。”
　　画桥轻笑，“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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