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和白月光在一起了》楚十一

46、小书童

　　“原来秦公子会做饭。”楚时睁开眼时，喃喃自语道。
　　梦境如走马观花迅速地在他的脑海中过了一遍，他一时之间甚至有些不清楚自己是在梦里还是何处。

　　这个梦，太长了。
　　长得像真的发生过。

　　也许真的发生过，只不过那是属于秦子明和月十一的前世今生。
　　原来秦子明也曾在某一世名唤秦亦。

　　秦亦，秦无名，秦子明……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楚时怎么都理不清，越想越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炸了。

　　立于窗前看着雪景的秦子明听见声音回过头，几步走到塌前，伸手碰了碰楚时的额头：“你醒了，可还有哪里不适？”
　　秦子明一开口，楚时就知道眼前这人是真的秦子明，而非秦无名。

　　秦无名说话不会这样文绉绉的。
　　楚时假意咳嗽了两声，其实他浑身上下舒爽得很。

　　“我去叫郎中。”秦子明说着就要出门。
　　楚时一把拉住他：“我没事。我只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梦到你了。”

　　秦子明脚步一顿，淡淡道：“梦见我什么了？”
　　“梦见你成亲了。”

　　秦子明顺着他的话问：“和谁？”
　　楚时笑嘻嘻的：“和我。”
　　秦子明：“……”

　　“是不是很奇怪的梦？”楚时脸上虽笑着，心中却隐隐担忧，毕竟现在梦境摇摇欲坠，在所有人都不再做梦的时期，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突然做这么长的梦。

　　那么这场梦，一定是想传达一些什么信息。
　　但是任凭楚时如何仔细回忆，都没发现什么端倪。

　　秦子明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坚持找大夫：“我去找郎中。”
　　这回楚时没再拦他，而是靠在床上静静地思考着。

　　梦里最后的那个神秘人是不是就是他和秦无名要找的人？
　　如果是，这股邪祟力量果真不容小觑。
　　不知道秦无名如今怎么样了……

　　郎中很快就来了，一番问闻望切过后，郎中摸着胡须，慢悠悠道：“楚公子的身体已无大碍，我开服安神的药，吃上两日就可。”
　　楚时：“……”

　　怎么身体无大碍还要吃药呢？
　　这中药是那么好喝的吗？

　　想到中药的味道，他顿时变成苦瓜脸：“大夫，可不可以不喝？”
　　他没病！他好得很！

　　郎中还没开口，秦子明先拒绝了他：“不可以。”
　　楚时：“……”

　　“有劳大夫了。”秦子明将郎中引出门。
　　“公子客气了，这是老夫应该的。”

　　二人不知又说了些什么，秦子明才重新回到屋里。
　　“擢选怎么样了？”楚时这才想起此事。

　　“暂停了。”
　　“嗯？”这可不行，楚时还等着秦子明收徒呢，“什么时候重新开始？”

　　“明天。”
　　秦子明有一点倒是和秦无名挺像的，两个人都惜字如金。

　　楚时如是想着。
　　只要没有取消擢选就有机会。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唐晚和上官越先三顾秦家，表诚心。之后再展示二人的才华，让秦子明对他们有所改观……如果还不够，那再坚持不懈地六顾秦家，九顾秦家，总有一天他会点头的吧。

　　如果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把秦子明绑起来打一顿，威胁他……
　　算了，这只不过是想想而已。

　　只是事情发展的方向实在出乎楚时的预料。
　　说曹操到曹操就到，唐晚带着宁安来了。

　　“小书童，你没事吧？”唐晚一进门就嚷嚷道。
　　“已经没有大碍。多谢唐公子挂怀。”楚时道。

　　“真的没事吗？”唐晚自顾自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怎么会突然晕倒呢？大夫怎么说？”
　　“大夫开了几服安神的药，放心吧，真没事。”楚时又一次保证道。

　　“宁安，把东西放下。”唐晚吩咐道。
　　“是，小姐。”

　　“这些人参、灵芝、鹿茸什么的，给你补补身体！”唐晚吃着小点心，仿佛送出去的不是名贵药材，而是一些瓜果蔬菜。
　　楚时看着那些硕大的灵芝与人参，不由觉得鼻子一热。

　　这些玩意儿要是真的进了他的肚子里，他非流鼻血不可吧？
　　唐家就唐家，财大气粗，连送的药材都如此难得。

　　“谢过唐公子娘。”楚时有自己的原则，“不过这些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二人此时的互动落在秦子明眼里却变了味。
　　不知为何，他觉得有些刺眼。

　　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悉了？这么名贵的药材说送就送，堂堂唐家大少爷还亲自来慰问……
　　他状似无意地轻咳了两声，脸不红心不跳道：“唐公子，月兄该休息了。”
　　楚时：“……”

　　他不想休息，他想出去吃吃吃。
　　唐晚倒是理解地点了点头：“那小书童你好好休息啦。宁安，我们走。”

　　翌日。
　　已经大好的楚时不顾秦子明的阻拦出现在擢选会现场。

　　唐晚一看到他就跳到他面前来，眉目染上喜色：“小书童，你大好啦？都能出门了。”
　　“嗯，我没事了。”楚时笑呵呵的。

　　这可是他央了秦子明好久才得来的待遇，否则他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赵英贤见到楚时，神色立即变得不屑起来：“哟，病秧子能起床了？”

　　楚时并不想理会他，但还是忍不住嗤了一句：“哟，手下败将来了？”
　　“你！”赵英贤伸出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楚时的脸，咬牙切齿道，“你给我等着，今天我不是头筹我叫你爷爷！”

　　“好，我等着。”
　　好家伙。看来他要直接越级当爷爷了。

　　唐晚和上官越的画和字他还是相当看好的，不说绝对头筹，但定然比赵英贤的要好。
　　所有参与者根据主题当场作画和写字，完成后将作品进行打乱，而后匿名挂在各位评选师面前，逐一对其进行评分。

　　评比结束揭示作者时，果然不出楚时所料，赵英贤别说头筹了，就是三等都没拿到。画作组的头筹是柳是成，唐晚居其后。

　　书写组的头筹倒是出人意料，是上官越。
　　赵英贤不服道：“怎么还有唐家人参选？！”

　　他的话音一落，立刻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是呀，这上官家与唐家也一向交好，这恐怕不能服众吧……”

　　“可不是，多少有失公平。”

　　“唐家人自己举办擢选大赛，派自己人参加，这……”
　　“不过话说回来，这两位公子实乃惊才绝绝。在下好生佩服！”
　　“作品的确令人惊艳，才子啊！”
　　…………

　　“才什么子？！我呸！”赵英贤半分读书人的儒雅都不见，言语粗鄙，“这擢选会本就是唐府办的，我看肯定是有人收了好处！唐公子生得这般好看，该不是出卖色相了吧！”

　　他的话一说完便被人拎起衣领直直撞在墙上：“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出手之人正是上官越。

　　他丝毫没有控制力道，疼得赵英贤哇哇大哭：“你这个莽夫，放开老子！不然老子就……就报官！”
　　“不报官是孙子！”上官越猛地放开他，他一个不小心直接摔倒在地。

　　“上官公子，是我这个做爷爷的没管好孙子，我这就领回家教训。您消消气，消消气。”楚时看热闹不嫌事大，踹了踹赵英贤，“孙子，起来，跟爷爷回家领家法。”

　　赵英贤一张脸气得都红了，几下从地上爬起来，话都说不利索：“你们……你们欺人太甚！”
　　走之前甚至放话：“你们给我等着！”

　　在场的人没人当真，只当赵英贤是受了羞辱说气话。
　　楚时旁敲侧击：“秦公子，想不到唐公子和上官公子有如此才华。”
　　秦子明的神情依旧淡淡的：“还行。”
　　楚时：“……”

　　而秦子明接下来的话让楚时，包括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惊讶得合不拢嘴。
　　他说：“我秦子明，今日决定收一名学生。”

　　楚时一听顿时乐了：“收谁，收谁？”
　　说完才反应过来他只收一个，又不满道：“为什么只收一个？收一对不香吗？”

　　秦子明没有理会他，等在场的哗然稍微静下去后，他才继续道：“他就是我的小书童，月十一月公子。”
　　楚时：“……”

　　在楚时呆若木鸡的当口，秦子明再度扔下一枚重磅炸弹：“并且，我秦子明此生绝不再收第二名学生。”
　　全场再次一片哗然。

　　楚时更是愣在当场。
　　不是，事情发展的方向不对，完全反了。

　　“秦公子，你是不是弄错什么了？想要拜师的不是我，是……”楚时忙开口。
　　“嗯？”秦子明简单利落的一个字就将楚时后面想要说的话堵了回去。

　　同时，旁人的议论声也渐渐多了起来。
　　“月公子可真有福分！多少人想做秦先生的学生都求之不得呢！”

　　“就是！竟然能让秦先生主动破戒收学生！”
　　“看来我这辈子是没机会做秦先生的学生了。唉。”
　　楚时：“……”

　　哦，敢情他要是拒绝秦子明的好意反而成了不知好歹咯？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道德绑架？
　　只要他没有道德，谁也别想绑架他。

　　下一秒，楚时在秦子明强大的气场下，弱弱地叫了声：“老师。”
　　道德什么的先放一边，保住饭碗是头等大事。

　　擢选会过后，柳是成的作品被唐老爷以高价买下，其声名更是因此打了出去。
　　整个楚城，但凡识几个字的都知道柳是成这位新进的才子。

　　柳是成一时风头无两。
　　找他买画的人络绎不绝。

　　楚时也能够在秦家安安心心地住下来了，虽说这个落脚之地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
　　他决定自力更生，上山找些木材，做些新家具。

　　平平无奇动手小天才是时候出手了。
　　他在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幻想中沉入香甜的梦乡。

　　第二日一早，他边打哈欠边打开大门，想去寻些干柴。
　　门外站着的人直接把他的瞌睡吓醒了。
　　他惊讶地看着那一车又一车的物品，困惑不已：“两位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