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和绿茶校草成了CP》肜公子

6、第 6 章

　　九哥也有些兴奋过头了，忙叫秋济同去自己选空位先坐。秋学霸很是谦虚礼让，知道自己个子高怕挡了别人，便径直走到了最右面最后一排。
　　九哥有些尴尬，那位置算是所有空着的位置里面最差的一个，他本有心给宝贝学霸换个好点儿的，无奈自己刚刚开口让人家随便坐，又没好意思偏袒得太明显，索性闭嘴。
　　回过神来，他意识到自己适才确实太失态了，黑板上用彩色粉笔版画版好了“欢迎新同学”的部分，本来新同学姓名地方空着的，计划让他们来一人就自己上去填上自己的名字，顺便来个自我介绍，结果第一个走进来的让他惊喜过度，居然把既定好的流程忘得一干二净。
　　不得已，他只好捡起粉笔亲自给秋济同填上名字，太过激动，粉笔叫他拗断了两次。
　　秋济同将书包塞进桌斗，挺直脊背坐得端端正正，目不斜视，但不影响他用眼角余光瞥见他斜侧方前面一个位置的那人隔了过道，转过身来专注地盯着他的脸使劲看，那模样甚至有些猥琐，像是老痴汉盯着粉粉嫩嫩的小姑娘似的，那目光像是恨不得把他扒干净。
　　齐斐盯着他足盯了有2-3分钟，久到秋济同忽然一惊，想起什么来，心道，他不会是认出我来了吧？2年前，那个在幽暗巷子里面，因为不肯借作业给林奇峰抄，被林奇峰带人给堵了打的倒霉蛋……
　　齐斐这久到离谱的注视，不仅让秋济同觉得异样，齐斐身侧他的同桌何建军一样觉得异样，不由问道：“斐哥，你老盯着人家看干什么？”
　　齐斐最后又恋恋不舍地将人来回上下扫视了几眼才收回目光，喃喃自语般说道：“原来学霸就长这样啊。”
　　秋济同：“……”
　　何建军：“不然你以为长啥样？”
　　齐斐：“我觉着……至少头要比正常人大。”
　　何建军惊奇道：“为什么？”
　　齐斐一本正经给他普及知识：“因为脑容量大呀！”
　　秋济同和他身侧的何建军一齐一愣，半晌，何建军捂着嘴差点儿没忍住在课堂上就爆笑出声。
　　齐斐还拍着他强调：“是真的！你别笑！你知道鸵鸟吧？你知道鸵鸟为啥那么傻么？遇见危险只会把头塞沙里面就以为自己躲起来了？它身躯那么大，脑子就汤勺那么小，哪里够用？！”
　　“哈哈哈哈哈哈哈……”何建军终于忍不住捂着肚子笑出声来。
　　秋济同心道：傻逼！你自己看着就挺像鸵鸟。
　　……
　　期末分班之后，便迎来了暑假。
　　这个暑假齐斐过得一如既往的“充实”，不是在外面玩就是在去玩的路上，反正家里面齐父不是出差就是在去出差的路上，齐母不是打麻将就是在去打麻将的路上，也没人管他。
　　至于暑假作业这种事，多的是愿意为齐少爷冲锋陷阵的，好处给足了，连他那狂放不羁的笔迹都能贴心地去极力模仿。
　　秋济同一样过得很“充实”。期中考试之后没到一个月，堂伯父就告诉他已经和姑姑联系上了，期末考试前两天，他的社交账号便忽然多了一个陌生的好友申请，点开以后，对方的备注只有三个字：秋惜文。
　　七月中旬，瞒着祖母，堂伯父带着他驱车去火车站接人。
　　这个陌生的姑姑离了家十几年后重新踏上故土，这也是秋济同第一次见到她。短发，瘦高，清冷挂的长相，飒爽利落。甫一见面两人都怔了怔，姑姑和他，竟然长相有五六分相似。
　　互相同陌生人一般打了个招呼，就各自沉默了下来。还好还有堂伯父在，三个人才得以保持住五分钟内讲三句话左右的节奏。
　　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秋惜文随身只带了一个背包，显然并没有多留的打算，遵循最起码的社交礼仪，堂伯父笑着接过替她放上车，三人驱车准备一起去吃顿午饭。
　　选的地儿是N城市中心鼎兴广场附近商铺，一家还算上档次的西餐厅，既有稍微高端一些的如牛排意面，也有合年青人口味的薯条汉堡，菜品味道都不错，在当地颇受欢迎。
　　点完餐，堂伯父起身去洗手间，桌前便只剩下了秋惜文和秋济同，沉默了一会儿，尽管秋济同从未开口问过，秋惜文还是解释道：“那时候……我在国外。”
　　秋济同看着她，一时没明白。
　　秋惜文回望他，眼神有些复杂，似乎带了一点儿愧疚、伤感和遗憾，又补充道：“你爷爷和你爸爸过世的时候……我在国外。我大学毕业后工作了几年，后来又去留学了，回来才知道的。”
　　秋济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好久，只能点点头。
　　两人的对话又终止了，秋济同低头拨弄着手边的不锈钢餐刀，压抑的气氛几乎让他难以喘息。
　　这边的沉默寂静，让周边略显嘈杂的背景音都放大了许多，秋济同忽然注意到，那背景音中，有一个熟悉的声线。他循声望去，扭头便将目光定格在左前侧离了两三张小圆桌距离的一个年青背影上。
　　那一桌坐着3个小伙子，年纪不大，两个侧对他，一个背对他。侧面两个都不认识，背对的那个人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背后竖着一排荧光黄的英文字母印花，视觉冲击力极强，染着一头红棕色短发，正低着头，发尾有一撮长了些，倔强地微微翘着，颈椎一排凸起，显得人很清瘦，雪白的皮肤被发尾映称得几乎要发光。
　　3人显然已经用餐完毕，桌上堆着吃剩的残羹冷炙，手边一人一杯外带的奶茶，手里各自捧着手机，耳中都塞着耳机，聚精会神的，似乎是在打游戏。
　　“都说了跟紧跟紧……别单溜行么，辰崽子？”
　　“有药么？哥？分两个呗？”
　　“滚，我就一瓶，跟你宇哥要去！”
　　“别！我也没有！”
　　秋济同盯着那人的背影足足盯了有好几分钟，直到堂伯父回来，开始陆陆续续上菜了也没回过神来。
　　那人完全背对着他自然不会看到，他身侧两个朋友却瞥见了，秋济同看见其中一人推了推他的肩示意，朝他身后的自己指了指。那人疑惑回头，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
　　秋济同一惊，本想收回目光，刚垂了眼眸，又觉得这样有些欲盖弥彰，便重新又抬了眼帘。少年坐在窗边的位置，七月正午的阳光却都不及他忽然对他露出的那个傻兮兮的微笑。
　　秋济同一时心跳如狂。
　　齐斐大大方方地对他挥挥手。
　　秋济同这时再也顾不上别的，赶忙移开视线，盯着桌面刚上的一盘牛扒，侍者正将蘑菇酱小心浇上。眼睛盯着桌面，耳朵却自然而然竖起来去听那边动静。
　　他听见其中一个陌生少年朝齐斐问道：“谁啊？你们班的？”
　　齐斐笑答道：“常年蝉联年级第一的学霸秋济同同学啊！不认识吗？”
　　两边少年一齐发出惊呼：“原来是他呀！哇，这不是你们班‘国宝’了现在！”
　　齐斐回答的语气竟有些得意：“那是！”
　　秋济同这边身侧两位家长也发现了这一幕，堂伯父关切问道：“济同，那是你同学吗？”
　　秋济同没答，听见齐斐那边两人笑问道：“斐哥，你不去跟‘国宝’打个招呼套下近乎吗？以后叫人家考试多关照关照你？”秋济同的脸有些发烫，深怕齐斐当真走过来，一时心跳得更快了。
　　齐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其中一个同伴忽然叫道：“啊！我被人偷袭了！我敲！救我！”那三人的注意力便又同回到了游戏上。
　　片刻之后，齐斐颓然地将手机往桌子上一扔，作势要去掐左侧那人的脖子，愤恨控诉：“你他妈，叫我去救你然后你俩趁乱跑了不带我？！是兄弟吗？你良心不会痛吗？丢我一个人被对面4个大汉轮？”
　　两个同伴只管勾着头桀桀地笑：“斐哥你咋这么实心眼儿呢！”
　　齐斐：“团结友爱的精神呢？队友情呢？你们两个混蛋！”
　　三人笑闹一阵，忽然窗外传来电瓶车喇叭声，齐斐抬头一看何建军在门口，忙抓上手机和奶茶朝门外奔去：“来了来了！”又呼唤同伴，“走了！”
　　两个同伴也跟着起了身，一个将奶茶最后吸了一大口，吸得“呼哧呼哧”作响，丢下空杯子几步追了出去：“等我！”
　　秋济同一边切自己的牛排，一边瞥了一眼那边只剩下还没翻桌的餐具和几个奶茶纸杯的空桌子，莫名心里也变得有一丝空落落。他细细嚼着自己的牛排，和着食物将心里的些微酸涩感一并吞下。
　　……
　　齐斐这日心满意足又是玩到了傍晚才往回走。到了家门口那条巷子口竟意外地发现陈阿姨神色有些焦急地等在半道徘徊。
　　齐斐莫名其妙地走过去问道：“陈阿姨？你在这干吗呢？”
　　陈阿姨神色有些尴尬，把齐斐拖着往家的反方向走开几步才对他压低声音说：“你妈妈叫我在这等等你。”又把手里一直抓着的几张大钞塞给他道，“她让你再出去玩一会儿再回来。”
　　齐斐更莫名其妙了：“咋啦？”
　　陈阿姨含糊说道：“就是家里来人了，不太适合小孩子在场，让你别去捣乱呢。”
　　齐斐“嘁”了一声表达不屑，接过钱：“那行吧，晚饭我也不在家吃了。”
　　话是这么说的，齐斐走了一段实在耐不住好奇心，转身从另外一条道往回转。齐家的别墅小区后面临水，院墙外是一段河堤，齐斐以前小时候经常从这里翻墙偷溜出去玩，完美避过正门。隔了这么些年他故技重施，现下身高长高了许多，更是身手矫健，轻而易举就翻了进来。
　　甫一进院子就听见前院传来嘈杂的人声，似乎家里来的人还不少？齐斐有些惊讶，站在堆在墙边的废弃破花盆上趴在后院与前院隔间的院墙上朝前看，就看见前面果然站了一院子人，足有二三十个，几乎要腾挪不开，看打扮竟像是农民工。
　　前院的气氛十分紧张，齐父涨红了脸在同那些人理论什么，齐母被齐父拦在身后，显得格外荏苒无助。
　　齐斐心头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