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归来》我是乔乔啊

26、甘之如饴

　　其实在与秦宁见面之前，蓝星尘已和蓝玉有过一番交谈。

　　蓝星尘年少时也是风度翩翩如陌上公子，也是一个情种。在一起夜猎途中与蓝玉的母亲相识，因志趣相投便暗生了情愫。

　　据白家子弟回忆，蓝玉母亲的面容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连第一次被蓝星尘带回云霄也是用一块面巾遮着脸，谁人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只是那次进门并不顺利。蓝星尘与她在祠堂里足足跪了3天，蓝玉的祖父才让她进门。

　　后来她一直闭门不出，与蓝星尘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也算甜蜜。

　　再后来蓝星尘做了蓝氏的新家主，蓝玉母亲也怀上了她，本是喜上加喜的好事，可突然有一天蓝星尘发了好大的脾气，搬出他居住的卧室，睡在了书房。

　　自那以后，蓝星尘脸上再也没出现过笑容，一副冷若冰霜，寒冷至极模样。没人知道原因，也没人敢问。他好似喜欢把自己关在净室里，每次的清修少则半月，多则三个月，蓝氏大小事情便一并交予蓝玉的叔叔蓝星海打理。

　　没过多久蓝玉就出生了，蓝星尘也并不觉有多高兴，仅在生产之日去看过蓝玉母亲。

　　秦宁满月没多久，就传出蓝玉母亲病死。从此以后，蓝星尘更是冷漠。家规从之前的一千条多至三千条。那句不与奸邪者同行，不与魔道者同世的教诲特意用金漆涂抹，甚是醒目。

　　蓝玉从来没有自己的母亲，小的时候还能撒娇问一下蓝星尘，但都被狠狠责骂回去，渐渐地他也不敢再向蓝星尘提起。

　　偶尔想母亲的时候就把那块玉佩拿出来凝望，可见那块玉佩寄托了蓝玉对母亲深深的爱可见那块玉佩对他何其重要。

　　他能把生命中的至宝交予秦宁，可见他爱他至深。

　　蓝玉在蓝星尘的影响下，渐渐也不苟言笑，后来的性格也是严苛和沉稳的。所以蓝玉第一次见到秦宁时，对他产生了深深的好奇。那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行事风格，看似不着边际，但实则生动有趣。

　　蓝玉有些心动，所以才有了后来的接触，才有了后来的了解与相爱。

　　也幸好蓝玉主动了一些，不然他的一生可能就像自己父亲一样，暗淡无光了吧。

　　蓝氏父子很少一起交流，蓝星尘放心自己的儿子，蓝玉亦不想打扰自己的父亲。所以前几日的交流也是不得不。

　　原来白岐石除了想通过联姻控制秦氏外，他还把主意打到了蓝玉头上。

　　白岐石还有一个小女儿白墨怜，与白墨言是双生子，他想把这个小女儿嫁给蓝玉。

　　白墨怜长得倒是乖巧可人，在修仙之事上甚是有造诣，不过为人狠辣了一些，与白墨言完全是两种性格。

　　在追爱这点上，白家姐妹二人都是极其的主动，不过白墨怜的原则是，我得不到就要毁掉。

　　当白岐石把这一想法说与蓝星尘听时，蓝星尘是拒绝的。自从18年前决战仙山后，这是他第二次来仙山。

　　那场大战，他杀红了眼，可当一切回归平静的时候，才觉实在是荒谬，冥冥中自己好像被人牵着鼻子在走。所以他不喜白氏，不喜白岐石，更不愿与白氏牵连上任何关系。

　　所以当白岐石提出联姻时，他直接就拒绝了。

　　尽管白岐石当时只是一笑了之，笑称儿孙自有儿孙福，可能他们没缘分而已。还劝解白岐石莫要把此事放在心上，就当长辈间的玩笑。

　　但蓝星尘素来知道白岐石是一个小气爱记仇的人，蓝氏还有众多弟子在仙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还是要把此事告之到自己儿子，做好全身而退的准备。

　　蓝玉悄悄去找了秦宁，见卧室没人，才寻到湖泊处。他也觉出这次回仙山，好似有什么东西便了，他要与秦宁说说。

　　哪知道秦家居然有一样的遭遇，蓝玉心里很是担心。既然秦宁父亲能在大儿子的婚事上妥协，那么如果有一天秦宁遭遇同一问题，岂不是也要妥协。

　　心生怯意，所以才问明秦宁的心意。果然那人同自己的想法一致，宁折不弯。蓝玉是有多害怕失去秦宁，明明深爱着他，连第一次表白都要秦宁说出。

　　蓝玉在蓝星尘卧室门前徘徊良久，一则想问明18年之前那件事，二则有事相求。

　　“玉儿，是你吗？进来吧。“

　　房门突然打开，蓝星尘端坐在案桌旁打坐。蓝玉缓缓而进，在父亲对面坐下。他与自己的父亲有一种疏离感，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蓝星尘知晓自己的这个儿子，一向独立，也不轻易与人打交道。早些年他也没觉什么不对，可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的清冷孤傲，连对他亦如此。

　　雅正端方没什么不好，只是小小年纪就老气横秋，没有半点少年活泼模样，他又有些担心。他的心已死，下半辈子可以在青灯下度过，可蓝玉年纪轻轻，也要无欲无求的过吗？

　　种因得因，种果得果，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所以蓝星尘有些害怕与儿子独处，满满的自责与愧疚，他除了对他极其严苛，教了他一身本事外，好似一点父亲关爱都没有。

　　蓝玉来时他就已发现，见蓝玉迟迟不离去，便知有紧要事情相说，因为他知蓝玉也不喜与自己独处。

　　“何事？“蓝星尘打破安静，他依然闭目养神。

　　“父亲，我想听18年前那次对魔道的围剿。“

　　蓝星尘全身不自觉轻颤了一下，18年了，他从不与人说起，那是他心中的疼与悔。这么多年习惯把自己关在净室里，也是对自己的惩罚。

　　见父亲迟迟不会话，蓝玉又重复了一遍，这次为了心爱的人，他义无反顾。

　　蓝星尘有些意外，换做以往，蓝玉肯定不会再坚持。他轻启眼眸，透过朦胧的灯光看向蓝玉，冷静、肃然，与往昔无异，但眉心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和坚持。

　　见父亲有了一丝情绪上的波动，蓝玉低下头，再次恳请道：“父亲，请您讲讲。”

　　尘封多年的记忆被打开，蓝星尘有说不出的难过，但他也料到了，迟早会有这一天，只是触及他内心伤疤的是自己的儿子。

　　回忆一点一点涌上心头，蓝星尘便在蓝玉面前讲出了那段往事。

　　18年前，蓝星尘收到白岐石发来的信息，信中提到不日温烈就会去到仙山，他已已有计策能把温烈引上仙山，但恐以白氏一家之力无法对付温烈，便相邀助攻。

　　在接到白岐石发来的信息之前，温烈已坠入魔道的消息早已人人皆知，相传他练出了灵石，可控一切控制之人。

　　作为修仙之人，做匡扶正义之事义不容辞，于是蓝星尘带了一众弟子赶往仙山。

　　在与温烈的交手中，蓝星尘发现异常，那温烈灵力虽在众人之上，但似乎魔怔了一样，不受控。

　　后来白岐石抓住温烈的妻子相逼，温烈便束手就擒，温烈被困于白氏的罩仙笼中，后来也传出温夫人惨死的消息。

　　当杜绝后患，大家提议铲除温氏族人，但蓝星尘觉太过血腥和暴力，便未同行，只是随秦白两家用结节石封住了白氏的古潭洞，镇压温烈此次出行带来的魔道中人。

　　蓝星尘说的同秦宁告之的相差无几，不过蓝玉有疑问：“后来怎么处置的温烈呢？”

　　蓝星尘摇了摇头，道：“这事后来是白家在处理，说是困于罩仙笼，已被挫骨扬灰。”

　　“那那颗灵石找到了吗？它的威力真的如传闻的那般？”

　　蓝星尘依然摇头。随着温烈的死，好似一切都消失了。

　　“父亲，你有没有后悔过？”

　　蓝玉的问题让蓝星尘很是意外，他当然有后悔，特别是看见温烈夫人被白岐山跪压在温烈面前那副惨面，是何等的血腥。

　　她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又怀有身孕的妇人而已，何能用此残忍手法对之。

　　“那温烈是真的坠入魔道了吗？你们杀之到底是为了锄奸扶弱还是为了得到那颗灵石？”

　　这个也是困扰蓝星尘多年的问题，他之所以去仙山，就是为了杀魔道之人，可后来回想起，也隐隐觉出异样。

　　在打斗的过程中，白岐山的表现最为明显，就是要逼出温烈体内的灵石，当温烈被困后，白氏也不再让其他人假手温烈之事。

　　“那如果得到那颗灵石又当如何？”

　　“那自然是销毁。”

　　“父亲的想法如此，那其他人的想法呢？”

　　蓝玉说话甚少这样咄咄逼人，估计好久未与儿子见面，连他变了也未察觉。可是他说的话很有道理，这些年来，蓝星尘就觉自己成为了白氏的侩子手，而白氏真正的目的无从所知。

　　“父亲是否也觉出魔道重生疑点重重？”

　　“嗯。”亦是蓝星尘所想。

　　“父亲又觉我们该如何做？”蓝玉对自己的父亲还是有所期待，既然蓝氏家规写了要锄奸扶弱，现在有不平事发生，蓝氏定当依照家规行事。

　　蓝星尘没有回答，他也没有想好下一步该如何做。

　　“白岐山将在过几日的比试中会提出，在仙门百家中选出领导者，带领大家铲除魔道余孽。”

　　“你是如何知道的？”这让蓝星尘太意外了，18年之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但当时大家并不齐心，也就不了了之，没想到白岐上等了18年都没放弃。

　　蓝玉为了让父亲不记恨上秦家，便委婉地把白氏逼婚的事情讲与父亲听。

　　这一夜，两父子谈了许久也谈了许多，蓝星尘恍惚间便觉，自己的儿子已长大，如果哪一天他不在了，应该可以扛起整个蓝家的吧。

　　最后蓝玉提出，要看蓝氏家传的医书，蓝星尘并没有拒绝。蓝家的医书他都是随身携带，迟早都要交到蓝玉手中。

　　接下来的好几晚，蓝玉都是挑灯夜读，为心爱之人付出，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