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②③超级大肥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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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斗基一见吴允熙，瞬间心虚，立刻移开视线，装作没看到她，跟千瑞珍一起跑向教室。
吴允熙哪里能放过他。她还想趁这个时候，把马斗基骗裴露娜歌曲语种的事儿好好向千瑞珍讨个说法。
她紧跟马斗基，朝教师奔去。
裴露娜怕吴允熙受欺负，也跟了上去。
一大波人乌乌泱泱到教室。周丹泰可是给青雅花了不少钱，不能得罪周锡京。
站在千瑞珍的角度来说，她此刻更是应把周锡京当成夏恩星疼爱。
虽然她打心底讨厌周家人，恨不能让他们去死就是了。
马斗基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着待会儿怎么一左一右，将两个小丫头拎在手上。
然而，到了教室，预想中伴随着尖叫的扯头发撕打并没有发生。
确切的说，是周锡京被赵恩尚完虐。
上次三打一赵恩尚就不怕，现在只对付周锡京一个人，更是手到擒来。
只消一个转身，就掐着周锡京的脖子，把她抵到墙角。再用脚拦住她乱踢的腿，周锡京像只被茧缠住的蛹，丝毫不能动弹。
也不知道周锡京怎么想的，被虐了两次还没吸取教训，还上来讨打。
千瑞珍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周锡京这个蠢丫头，最近脑袋越来越不灵光，脾气也越来越冲动暴躁，一直被打。
可等她看清闵雪雅的脸，千瑞珍的笑僵在了脸上。
这不是安娜李么！
她亲自招进来的安娜李！
安娜李怎么会是闵雪雅！
这丫头到底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顺顺利利进入青雅的？
她不是补课老师么？
千瑞珍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这次考试，她的注意力全在裴露娜跟夏恩星身上，根本没注意偷偷混进来一个熟人。
“什么？安娜李？安娜李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锡京拼命朝他们瞪眼。马斗基赶快上前，把赵恩尚拉开。
赵恩尚只是想给周锡京点颜色瞧瞧，并不是真的想在这儿掐死她。所以马斗基过来的时候，她便松了手。
一松开钳制，周锡京呼吸几口新鲜空气，立马光速恢复战斗力。
她打不过赵恩尚，便找她认为的源头——把安娜李招进来的千瑞珍撒气。
她不管千瑞珍是不是艺术部长，也不管这样做会不会让她难堪。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一定要现在找一个出气筒。
周锡京瞪的眼睛发红，一个箭步冲到千瑞珍身前：“千老师！这就是你招进来的补课老师？补课老师成了我们的同学？你当初是怎么招聘的老师！你是闭着眼面试的吗！个人信息你不会看吗！还是说千老师你收了她的钱，故意让她来坑害我们是吗！所以夏恩星的文化考试成绩才会比我们高？这一切你都是知道的对吗！”
周锡京本就没有什么逻辑，生气时的脑子更是一片混乱，很多剧情赵恩尚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胡思乱想出来的。
千瑞珍瞳孔地震：“周锡京你怎么跟我说话！”
“你错怪千老师了。夏恩星文化成绩好，是因为她比你学的认真。一天到晚只知道欺凌弱小的人，从来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的人，还想要好成绩？凭什么？凭有人给你抄答案吗？”
赵恩尚抱着胳膊，慢悠悠道。她开始有意无意挑起夏恩星和周锡京的矛盾。
“你闭嘴！我没跟你讲话！”周锡京怒不可遏。她今天被安娜李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狠狠羞辱，脸都丢尽了！
她重新跟千瑞珍对线：“我怎么跟你讲话？我这么跟你讲话，有什么问题吗！千老师，你到底从哪里招的安娜李——哦不，现在该叫闵雪雅了！用未成年学生当家教，你疯了吗！”
千瑞珍只觉得自己的脸面被周锡京按在地上摩擦。她还未从安娜李就是闵雪雅的事实中走出，就被周锡京劈头盖脸一顿狂吼。周锡京脑袋又抽什么疯，明知道现在是在学校，一点面子也不给她。
“你们给我到办公室里来！剩下的同学继续上课！”
千瑞珍受不了被人用看小丑一般的目光注视，一把拽住周锡京，要把她拖出教室。
周锡京也不想继续在教室丢脸，顺驴下坡，象征性反抗两下，就跟千瑞珍出去了。
马斗基要来拉赵恩尚。赵恩尚冷冷地看他一眼，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不让他碰，跟在千瑞珍后面。
她们补课班的事儿和吴允熙没关系，她也不关心。她眼疾手快，一把揪住落单的马斗基。裴露娜跟她配合默契，关上了教室的门。
“露娜妈妈，你这是要做什么？”
马斗基见是祸躲不过，开始装傻充愣。
“马老师，你必须当着全部学生的面，为你的所作所为，向我们露娜道歉。”吴允熙义正言辞。
“道歉？我为什么要跟你们道歉？我做错了什么，裴露娜学生？”
裴露娜不敢想象，自己曾经敬重的老师变成这样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子。她觉得她的世界观有一块碎了。
她直接拿出手机，点击录音播放。
马斗基叫她改歌曲语种的原声音频在教室里播放。
原来，裴露娜为了获取证据，第二天又去向马斗基确认是否更换语种，并录下这段音频。
马斗基脸绿了。
“这是教育诈骗。如果我把这份录音交到法院，马斗基你这辈子的教学生涯就算走到头了。”
听了录音，座位上的学生一片哗然。甚至家中有权势的学生当场就要联系家长，把马斗基这种道德败坏的老师开掉。
马斗基瞬间慌了神。音频里千真万确是他自己的声音，他不能否认。
他尿频似的摆手：“露娜妈妈，这，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是你，千真万确就是你，故意来给我们露娜当老师，故意骗她让她考差！”
“裴露娜学生不是没有考差么，她还是入学的第一名呢……”
“那是因为我们露娜从来没有放弃过练习！难道这就能掩盖你欺骗她的事实么？既然你不愿意道歉，那我们只好法庭上见了——教育界不需要你这样的败类。
马斗基急了。他不是千瑞珍，千瑞珍背靠青雅，进警/局也有人能把她捞出来。他只是个没身份没背景的普通人，一旦上了法庭，这个污点会跟他一辈子。
他一着急，就口不择言，把千瑞珍这个幕后主使漏了出来：“露娜妈妈！别去法庭！我是被迫的啊！你想想裴露娜不入学对我有什么好处，对我奉献全部生命的音乐界有什么好处？她不入青雅，是美声界的一大损失啊！都是千瑞珍艺术部长——”
说到这儿，马斗基赶紧捂住了嘴。
吴允熙心下了然，果然是千瑞珍！
“千瑞珍？那个女人让你做了什么？她是不是让你主动来教我们露娜，让她唱错歌曲无法通过入学考试，事成之后让你到青雅来当老师？不然你一个普通初中的声乐老师，有什么资格到青雅来？”
马斗基撇着嘴，一声不吭，算是默认。如果仔细看的话，能发现他微微点了点头。
裴露娜则在一旁，把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录了下来。
此时，一直坐在后排没有说话的夏恩星突然抱着头尖叫一声，中了邪似的发抖：“不会的，不可能的，妈妈不会做这种事的……夏恩星，打起精神……”
她不说话不要紧，一说话，就暴露在吴允熙裴露娜两人的攻势下。
“你是夏恩星吧？考试那天，你失误了，没错吧？你哭着从考试教室出来，说全都完了，为什么你还能上青雅艺高？难道不是因为你外公是青雅的理事吗？夏恩星，你看着我，你说话啊！”
裴露娜摇着夏恩星的肩膀，逼她承认。
如果千瑞珍没有用这么阴险的手段给她使绊子，恶心她，让她顺顺利利上青雅艺高，她是不会对夏恩星抱有这么多恶意的。
但是他们仗着背靠资本，联手破坏应试公正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分，她觉得受益者夏恩星也同有罪。
夏恩星已经紧张害怕到极点。她听不清裴露娜的声音，只觉得两耳嗡嗡嗡，吵得她头疼。眼前的人物也变成了模糊的幻影。
她再次尖叫，推开裴露娜，朝教室外狂奔。
吴允熙死死缠住马斗基，不让他脱身。马斗基只好叫跟夏恩星关系比较好的刘珍妮和李民赫去追。
裴露娜找到自己的座位，背着书包一屁股坐下，开始两耳不闻窗外事地拿出书本预习。
不远处的周锡勋，往她这边深深地看了一眼。
***
“够了吧，你放手！”一到办公室关上门，周锡京就气愤地甩开了千瑞珍的手。
赵恩尚一个人面对她们两个，也不怵，反正她一拳一个没在怕的。
千瑞珍保持了大人应有的冷静。
“安娜李，哦不，闵雪雅学生，你对我们施加了多大的欺骗，你清楚吗？”
赵恩尚无所谓道：“我不清楚。”
“你应聘补习老师的资料是伪造的吧？我自己是从事教育工作的，没人比我更清楚招聘未成年学生是多么大的错误。你最好把这一切好好解释，然后退学，否则我们法庭上见。”
“法庭？千老师要以什么名义把我告上法庭？”
千瑞珍不清楚她是真傻还是装傻，耐着性子解释：“当然是伪造文书罪！你在UCLA上过学的经历也是你自己瞎编的吧？只要闹到法庭，我能把你告进监狱一辈子也出不来。道歉退学，还是在监狱中老死，这个问题，我认为应该不难想清楚。”
孰不知，她手中白纸黑字的铁证早就被调换。
现在的赵恩尚就是UCLA退学学生，十六岁，无任何不良行为记录，完完全全的守法公民。
“我不知道老师你说的伪造文书是什么。突然要叫我退学，我也十分莫名其妙。”
赵恩尚无所畏惧，大大方方地盯着千瑞珍的眼睛，反而把她盯得有些心虚。
“哦对，刚刚的开学典礼，我去礼堂去的迟了。所以我看到马斗基老师从千部长你的办公室出来，然后转身进了女卫生间——之后以第一名成绩入学的裴露娜同学就不见了，最终被发现是被锁在了卫生间隔间。千瑞珍老师，这些话，我要告诉裴露娜的妈妈么？”
看到方才吴允熙气势汹汹找马斗基的劲儿，赵恩尚就知道她已经猜到千瑞珍在幕后主使，并且很可能掌握了一定证据。
再把这条加上，又够吴允熙跟千瑞珍闹很长时间的了。
她已经联系了在美国认识的黑/客，请他帮忙调出马斗基进出办公室和女卫生间的监控，这会儿差不多应该发送到吴允熙手机上了。
对于裴露娜被关一事，赵恩尚亲眼看到，也亲耳听到了她的呼救。
但她不想给她开门。
她始终没有忘记，裴露娜的妈妈，吴允熙，对闵雪雅做了什么。
而这个第一的位子，本就不属于裴露娜。
千瑞珍听了，直接往后退了一步。
周锡京也不可置信地看着千瑞珍。“原来是千老师搞的鬼？”
千瑞珍强装镇定。她打算马上联系保安室删掉监控，没有物证，说什么都是白瞎。
“没有的事！”她把话头扯回刚才的话题上：“死到临头还嘴硬！一定要把你亲手编造的简历放到你面前，你才肯服软吗？早知道安娜李你是这种人，我是绝对不会聘用你的！”
对于安娜李文书造假一事，千瑞珍还是十分有自信的。
她直接打开办公室的电脑，找到简历网站，调出赵恩尚的简历。
然而，页面刚一加载出来，千瑞珍嘴角的笑就凝固了。
怎么会这样？
十六岁？不能务工？学生在读？
她不甘心，刷新了一遍网站，依然是同样的结果。
这不可能！
千瑞珍立刻给都秘书打了电话，让他回赫拉宫殿，到她的书房里把纸质简历拿来。
***
半小时后，赫拉宫殿人在千瑞珍办公室齐聚一堂。
他们刚刚从自己孩子口中听说这件事，自然是气的不行。正巧开完开学典礼没来得及回家，就纷纷到千瑞珍这儿追问缘由。
都秘书小跑进来，把从千瑞珍书房拿来的纸质资料交给她。
千瑞珍暗自感叹自己的聪明，留了纸质的资料。
闵雪雅能修改网站信息，还能自动修改纸质信息不成？
可惜，现实告诉她，真的可以。
一模一样的牛皮纸袋，一模一样的封口，一模一样的加厚A4纸，内容却完全变了。
“十六岁……学生在读……能否务工，否……”
千瑞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其他人见她表情骤变，暗叫不好，一堆脑袋凑过来，再离开时都变成了屎色。
沈秀莲除外。
她怕赵恩尚一个人受欺负，特意跟来看看。
情况比想象中要好很多。她本以为赵恩尚属于瘦弱那一挂的，没想到还挺刚，不仅一点亏不吃，有时甚至还能倒打一耙，怼的千瑞珍哑口无言。
“这……怎会如此？”
赵恩尚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这样打脸打一群的场面，她很喜欢。
“你们明明知道我是未成年学生，但是看上我UCLA数学系的学历，依然选择让我来做家庭补课教室。为了不让我说出去，通过支付天价补课费的方式来封口。现在我凭实力考入青雅艺高，你们怕我把补课的事说出去，还想强制退学。”
赵恩尚胜券在握，不紧不慢地说。
在场的所有人同时黑了脸。
这个丫头竟然如此狡猾！
骗了他们所有人，还转来威胁他们。
千瑞珍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面试时，闵雪雅交给她的资料绝对不是这一份！上面明明写着她已经成年、已经放弃学业，是可以务工的海归！
怎么现在就变成了刚刚年满十六岁，学生在读，不可务工呢？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差错。
赵恩尚朝他们露出一个微笑，“你们不会不满意这种解释吧？”
废话！怎么可能满意！
姜玛丽和高尚雅已经摩拳擦掌，准备把赵恩尚揪过来一顿胖揍。
千瑞珍把资料往桌子上一摔：“这份资料是被换过的！这期间，有谁进过我的房间，偷拿过我的资料？”
她先把目光锁定在了赵恩尚身上。
虽然孩子们的补习地点设在顶楼，但是在场的只有赵恩尚一个是外人，她不能先从内部怀疑起。
她也想不出，赫拉宫殿里有谁会同赵恩尚为伍。
一直没有说话的沈秀莲开口了。
她的目光温柔中含着刀，看向千瑞珍的时候，宛如吐芯子的毒蛇。
千瑞珍一直认为她如表面看上去那般温柔，不曾想，竟会这么狠辣。
一时间，千瑞珍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
“我们是信任千老师，才把自己的孩子交给她。这件事，我认为千老师应该给我们父母、孩子
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周丹泰伸手搂住了沈秀莲。
看着那只手，千瑞珍嫉妒的要疯了。
她不是嫉妒沈秀莲抢了周丹泰——反正她对周丹泰也没什么爱，而是嫉妒沈秀莲，即便周丹泰不爱她，依然在有外人在的时候选择站在她身边。
反观夏允哲，一句话不说，只知道看自己老婆的笑话。
沈秀莲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赫拉宫殿每个女人都羡慕的对象。孩子优秀，优雅漂亮，娘家有钱，又嫁了好老公。所以她说的话，尽管语气柔柔，依然起到了不小的煽动效果。
姜玛丽和高尚雅又纷纷附和，要千瑞珍给个说法。
千瑞珍一时间成为众矢之的。
偏偏夏恩星一直没缓过来，这会儿还在哭。细细的哭声锥子般扎着千瑞珍的耳膜，让她的理智一点点崩坏。
她大吼道：“你哭什么！”
夏允哲赶紧拦在夏恩星前面：“恩星受到惊吓，你怎么还吼她！”
夏恩星被夏允哲护在身后，忽然止住哭泣，看向千瑞珍的眼神充满怨毒。
如果没有千瑞珍，如果千瑞珍没有让马斗基去骗裴露娜……她今天就不会这么丢人。现在全班人都知道她是走后门进的青雅，也知道千瑞珍利用自己艺术部长的身份公报私仇，她以后该怎么活下去！
她已经丢脸丢成这样了，千瑞珍竟然还在抓着闵雪雅补课的事情不放！
夏恩星唰地站起来，梗着脖子朝千瑞珍吼回去：“是我！我换了安娜老师的资料！你想怎样？！你想把我也送进监狱吗！”
“恩星啊！”
千瑞珍和夏允哲异口同声。
其他人也惊掉了眼珠子。
好家伙，找了半天，最大的叛徒居然是自己的亲女儿。
千瑞珍冲过来推开夏允哲，抓住夏恩星的衣领用力晃。情急之下，她忘记控制自己手部的力量，衣领一点点勒紧了夏恩星的脖子。
夏恩星的脸慢慢涨成猪肝色，但她丝毫没有回避千瑞珍审视的目光，“怎么了？妈妈你很吃惊吗？你今天让我在所有同学面前丢脸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想过我也会生妈妈你的气呢。”
“恩星啊你清醒一点！真的是你换了闵雪雅的资料？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闵雪雅威胁你了是不是？她是不是威胁你了？告诉妈妈，妈妈会保护你的！”
如果没有这几个孩子，她倒也不怕，大不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不是不能容忍闵雪雅上青雅艺高。可偏偏姜玛丽李奎镇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居，她必须在他们面前保持地位。
这几个孩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尤其是周锡京，被打过多次的她简直把赵恩尚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她直接从世界上消失，绝不会让这件事这么轻松地过去。
千瑞珍完全有理由相信，她一日不把闵雪雅赶出去，周锡京就能找她一日的麻烦。
此时夏恩星已经快被她勒的喘不过气。
她怨毒地想，如果你真的能保护我，为什么现在又要掐我的脖子？
她自然不会把她是为了知道周锡勋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才答应帮忙换资料的事情说出来，那岂不是要着了周锡京的道儿，以后日日受她摆布。
可怜夏恩星即不想恨赵恩尚，也不想放弃周锡勋，全把责任归到她亲妈千瑞珍头上。
“妈妈你自己做错的事情，为什么要我来承担……咳咳……”说着，白眼一翻，眼看着就要晕过去。
夏允哲从千瑞珍手里抢回夏恩星，带她到隔壁休息室喝水，等夏恩星刚一恢复，他就带她回家了。
留千瑞珍一人应付所有人的怒气。
大家心里都清楚，应当是闵雪雅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偷梁换柱，但他们拿不出具体证据，万一真闹大了，还是他们理亏。
虽然他们各有各的办法逃脱法律制裁，但这件事儿在心里堵着也挺憋屈。
没想到，赫拉宫殿难得聚众吃哑巴亏，居然是栽在一个黄毛丫头身上。
要是千瑞珍挑人的时候能长点眼就好了。
***
一场闹剧不欢而散。
千瑞珍暂时拿赵恩尚没办法，抛下句日后再说，借口会没开完，溜之大吉。
周锡京给气笑了。
说来说去，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这个叫闵雪雅的简直是她的克星，走哪儿都跟她不对付。一想到还要跟这种人朝夕相处在同一间教室，她就气的牙痒痒。
更可恶的是，周丹泰似乎不想管这件事。也是，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利益得失，他最近的心思又都放在公司上面，更不可能顾及她这个女儿。
当着周丹泰的面，她不敢造次。
不过她可没打算这么不了了之。
第二天上午，她就拉着周锡勋李民赫，准备了一大桶红色油漆，在二楼候着。
刘珍妮没来。她全部精力都在那个入学首席裴露娜身上，刚一下课就去找人家不愉快了。
赵恩尚上完卫生间，准备穿过一楼大厅，从楼梯上二楼去教室。
她嗅到了隐藏在周遭环境的危险。
余光一瞥，她就看到了端着一只大水桶站在二楼的京勋赫小分队。
她装作没看到，继续朝前走，听到头顶有水桶和栏杆碰撞的声音，才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红色油漆水一滴也没有沾到她身上。
反而她身后传来一声巨大的尖叫。
“啊！”
夏恩星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劈头盖脸淋了透心凉。
她跟在赵恩尚后面，想问她到底为什么要骗她，也想顺便再问问接下来她该怎么做才能吸引周锡勋的注意。
上次赵恩尚给她指点一二，她照着改了一些，果然周锡勋没有之前这么讨厌她了。夏恩星可高兴坏了。
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叫住赵恩尚，一大桶红色油漆水就下来了。
“周锡京！你干什么！你有病吗！”
好巧不巧，因为夏恩星给赵恩尚换简历的事，周锡京也看不惯她。
所以她一点也不觉得那桶油漆水可惜，抱着胳膊，一挑眉，笑得十分开心：“哦，对不起。”
夏恩星没从这句对不起中听出任何一点抱歉的意思。
看周锡京的表情，夏恩星觉得这桶水就是在故意泼她。
她简直要气炸了。
她恶狠狠地瞪了周锡京一眼，踩着高跟鞋蹬蹬蹬上楼。
在她上楼的期间，周锡勋小声对周锡京说：“她妈妈在这学校里。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周锡京满不在乎：“这有什么。难道不是她该得的？跟闵雪雅那个贱人为伍，这桶水算是便宜她了。这件事错的源头是千老师，她根本没立场来怪我们。”
两句话的功夫夏恩星已经走到楼上。
“周锡京！”
“哎呀，真是对不起。不过恩星呐，你穿红色，挺好看的。”周锡京两根修长洁白的手指捏住夏恩星衣领唯一干净的地方，轻轻抚平。
夏恩星气的脸都扭曲了：“你这个人真是变态，不光不道歉，还敢这么对我！”
“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你还想怎样！”周锡京光速变脸，收起笑，不满地吼。
“不是故意的？”夏恩星向前一步，一巴掌打在周锡京脸上，表情狰狞：“我打你也不是故意的，怎样？你高兴了吗？”
周锡京不可置信地看着夏恩星。
她居然打她？而且是打脸？
周锡京转手就还了夏恩星一巴掌。
夏恩星一手捂脸，一手去扯周锡京的头发。
结果半空被周锡勋拦住。
周锡勋捏住她的手腕，眼神里满是冰冷。他低声道：“这是我妹妹。”
“锡勋呐，你不能这么对我。”夏恩星仰头看着周锡勋，眼神中盛满委屈。
周锡勋把她的手一点点放下。“你去卫生间洗一洗，我帮你去取衣服。”
夏恩星的眼睛瞬间回春。
她不敢跟周锡勋对视，眼睛转到别处：“好。我走廊尽头的卫生间等你。”
“嗯。我马上就给你送来。”
在气头上的夏恩星，因为周锡勋一个小小的示好，再次沦为怀春少女。
她踩着充满水的高跟鞋，别别扭扭走出淑女的姿势。
赵恩尚捂着嘴偷笑。
傻子也能看出来，周锡勋绝对没安好心。他要是真想帮夏恩星，就不会在看到夏恩星也在受灾范围的时候还让周锡京往下倒油漆水，也不会纵容周锡京打她。
夏恩星被淋也淋了，打也打了，他这时候出来装什么大尾巴狼。
这对兄妹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心倒是一样的黑。
恐怕也只有夏恩星那个蠢货，傻乎乎地上周锡勋的当了。
赵恩尚经过时，斜睨了周锡京一眼。周锡京脸红了一大块，仔细看能看出红艳艳的巴掌印。夏恩星那一下可是下了狠手。
收到她的眼神，周锡京又是气不打一处来。“谁允许你用那种眼神看我！”
赵恩尚轻飘飘道：“总是生气，怕是肝火旺盛。这周末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吧。”
周锡京被她这句整懵了：“这什么意思？”
“是说你有病呢。”李民赫小声说。
周锡京：“……”妈的！
她要冲过去揪赵恩尚的头发，被李民赫一把拉住了。
“你忘了你根本打不过她了吗？你哥不在，我们俩加起来都打不过她好吧？您可长点儿记性吧周锡京。”
“怂货！”周锡京骂李民赫。她把空桶丢给他收拾，倒是避开赵恩尚，从另一个方向回教室了。
***
教室里，周锡勋用钥匙打开夏恩星的柜子，取出里面的干净的备用校服。
他手里握着一管红色染料。
是周锡京刚刚塞给他的。
见水没泼到最想泼的赵恩尚，周锡京灵机一动，把没用完的颜料递给周锡勋，示意他故意对夏恩星示好，然后趁机把颜料挤在衣服里。再借口男生不方便进女卫生间，让赵恩尚帮忙拿进去。
到时候夏恩星一定会以为这是赵恩尚做的。他们小团体就能再次团结起来，同仇敌忾了。
周锡勋捧着衣服，拧颜料的手顿住了。
不知为何，他有些下不去手。
他们的小团体虽然貌合神离，有过小打小闹，但从没有开过这么过分的玩笑。夏恩星已经湿了一套衣服，再毁一套，她就只能穿沾满红颜料的衣服回家。
而且，最近夏恩星似乎没有之前那么讨厌。
犹豫了好久，眼看着快上课了，周锡勋闭上眼，把颜料全都挤到夏恩星的校服里。
然后他重新把校服叠好，走到赵恩尚座位前，说：“赵恩尚同学，不管我们之前有什么恩怨，但是我不方便进女卫生间，请你帮忙把这件衣服给夏恩星。”
他的小动作早就被赵恩尚看在眼里。
赵恩尚冷笑一声。想让她背锅？明明都是同龄人，这群小孩的思想怎么这么幼稚。
她接过校服，直接展开扔到周锡勋脸上。
有颜料的那一面正巧糊了周锡勋满脸。弄得他像被人从头上砍了一刀似的。
“这样的衣服，狗都不穿。你自己穿吧。”
说罢，赵恩尚拿出自己的备用校服，转身向卫生间走去。
***
“我说了多少遍了！不许动恩星！周锡京这次有多过分？！她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泼恩星油漆！周丹泰，你能不能管教一下你的女儿！你要是不来，我就亲自来了。”
千瑞珍气急败坏。
“小孩子开玩笑，不用当真。而且，锡京她不是说了么，本来是想给闵雪雅那丫头点颜色瞧瞧，谁知被她躲过了，正好淋到恩星了。她也给恩星道歉了不是么？”
“道歉？你管打巴掌叫道歉？果然丹泰xi喜欢的道歉方式也别具一格呢，我都想做点对不起你的事情了呢。”
千瑞珍阴阳怪气。
夏恩星是她的底线。周丹泰竟然敢碰！他也配！
她已经授意教务处主任，把周锡京的平时分扣光了。
这事儿她没告诉周丹泰。等到她从周丹泰那里拿了她想要的，再当作“赠礼”送给他，制造一个小惊喜。
“好了，回头我再教育教育她。不能让孩子们毁了我们的美好夜晚，不是么。难得天没黑就见面，我可不想看千理事长这么美的脸生气。”
不愧是周丹泰。总知道说什么话能讨女人欢心。
反正她也暗戳戳替夏恩星报复过了。几分钟后，千瑞珍朝周丹泰露出久违的笑容。
周丹泰顺手将她搂进怀里。
“闵雪雅可不简单。必须得将她除掉。”
“可是我们完全没有证据！恩星这次也是真的离谱，怎么能帮她偷东西！”说到这儿，千瑞珍又有些憋火。
赵恩尚不是主要问题，夏恩星才是。
她朝夕相处十几年的老公向着自己初恋，最疼爱的女儿居然也背着她胳膊肘往外拐，真不愧是亲妇女。
难道她活该就是要被背叛的命么？
“没有证据，伪造不就好了。堂堂千理事长，做一份假简历，岂不是手到擒来。”
千瑞珍沉默了一会儿。
显然，她对这个提议非常满意。
“对了，上次你送我的礼物，我非常喜欢。谢了。”
“一点小心意而已。周锡京这几天在学校不会消停，你看着点儿，别闹出人命了。”
“我自己的学校，我自己心里清楚。”
千瑞珍有些反感。周丹泰的语气让她不舒服。
那自然而然的安排，就跟青雅艺高是他家的一样。
***
耳边传来令人羞耻的缠绵声。
沈秀莲摘下耳机，强忍住胃里的恶心。
周丹泰千瑞珍这对狗男女，让她作呕。
好在她提前在周丹泰手机里装了窃听软件，不然她的女儿又要被贱人欺负了。
伪造文件，这么损的招，亏周丹泰能想得出来。
如果之后东窗事发，倒霉的还是千瑞珍。毕竟周丹泰只是出了个主意，下手执行的是千瑞珍。
不过，既然被她知道了，那两人就别想好过。
沈秀莲截取关键录音，存档。如果千瑞珍做出这种事，她靠这段录音也能让她的阴谋流产。
今天她约了赵恩尚在沈氏集团旗下的西餐厅见面。
由于两人现在不方便公开关系，所以也只能私下见面。沈秀莲怕赵恩尚出事，给她配了安全装置。装置十分智能，能自动检测主人是否遇到危险。如果赵恩尚突遭袭击或者生命出现危险，装置将立即报告给沈秀莲，同时报警，并开启自动录像功能。
在书房找到那根手指后，沈秀莲相信周丹泰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这让她不得不多一手防着。
她跟赵恩尚约的时间是晚上六点。方才赵恩尚跟她说路上堵车，要晚一会儿到。
趁这个时间，沈秀莲拿出千水地区的资料研究。
她已经从议员那儿得到消息，千水地区即将得到开发。但是到底是以环境城为主题，还是以教育城为主题，亦或是以金融城为主题，尚未确定。如果成功拿到开发权，将是一本万利的投资。
这么一大块肥肉，周丹泰自然不可能放过。不过，他打的是教育招牌。而沈秀莲打算建设环境城。
她现在也是JKING控股的大股东之一。她本想借着这个身份，将JKING控股好好研究一番，没想到有些居然是加密交易，只有周丹泰才有权限看。
除去这些交易，JKING控股是完全合法合规的上市公司。
快六点半，赵恩尚到了。沈秀莲合起资料，拿起菜单让赵恩尚点菜。
赵恩尚看到沈秀莲疲惫的神色，再加上印有“千水地区开发”的文件，猜测沈秀莲是在为跟周丹泰争夺开发权奔走。
按理说，JKING控股比，沈氏集团更加庞大，资金也更加充足，单拎出来周丹泰肯定是打不过沈秀莲。
可坏就坏在，从跟沈秀莲结婚起，周丹泰也成为了沈氏集团的股东。大的股权变动、大宗的买卖和投资项目、明显的资金流出，势必会引起周丹泰的主意。
不能完整独立地掌控沈氏集团，沈秀莲寸步难行。
更不友好的是，如果想暗中与JKING控股竞拍，必然不能用沈氏集团的名字，需得另找一家空壳公司，注入沈氏的资本。并且这家公司的名声越响，成功的机率越大。
沈秀莲为此头疼了好长时间。
这期间，她一直在积极联系之前的朋友、父母的旧交旧友帮忙，很多人都同意了，可空有资金没用，她不能直接把资金转到沈氏集团里。
两大难题，她现在一个都解决不掉。
而JKING控股最近运行势头良好，股价节节上涨，周丹泰又猴精猴精，让JKING破产的可能也十分渺茫。
“妈妈，你没事吧？看你脸色似乎不太好。”
听到这声甜甜的“妈妈”，沈秀莲神色缓和不少。
为了女儿，她一定能找到办法。沈秀莲暗下决心。
“我的女儿，妈妈怎么会有事呢，只是没有休息好而已。这段时间，锡京在学校里一直欺负你吧？她本质上不是个坏孩子，只是有些叛逆，你让她知道错了就好。我这边也会教育她的。”
沈秀莲说这话的时候，脸一阵一阵地发烧。
她知道这种请求很过分。赵恩尚是她的亲女儿，被养女欺负，还要顾及着一个抛弃过她的妈妈的脸色，不能全力反击，任谁想都会觉得委屈。
可她见过赵恩尚怎么打架。她要是不收着点儿，周锡京可能人就没了。
怎么说，是养了十几年的孩子，跟亲女儿也差不多了。
“我知道，妈妈。你不用担心，我基本都是躲着周锡京的。”
为了不让沈秀莲难做，赵恩尚每次都是很贴心的点到为止，没重伤过周锡京，主要是让她当众出丑下不来台罢了。
沈秀莲这么说，她倒也谈不上失望。
因为赵恩尚从来没把沈秀莲当过妈妈。
如果要说沈秀莲跟千瑞珍谁更像妈妈，千瑞珍反而更像。
母爱从来都不是博爱，都是带有自私属性的。
不然怎么说圣母和母亲是两个物种呢。
“雪雅呀，你再等一等，很快妈妈就能来接你，让你光明正大地成为我的女儿。现在在小区住的怎么样？白糖的病有没有好透？”
赵恩尚一一回答了。
那小区好是好，但她一个人住太无聊了。
“妈妈，我可以把一个朋友叫来和我一起住吗？她很乖的，人特别好。”
赵恩尚想让李恩菲过来。一来她一个人住这么大屋子确实浪费，二来李恩菲现在还和姜素英一个班，总让她有些不放心。
“当然可以啊。是什么样的朋友？我们雪雅回韩国之后认识的吗？”
赵恩尚便拿出手机，开心地翻到她和李恩菲的合照，拿给沈秀莲看。
照片上，两个女孩一样的发型，一样的大眼睛，对着相机笑得格外甜。
“只要她的家人同意，当然可以一起住。房间不够的话，妈妈再给你们找一套更大的。”其实让赵恩尚一个人住，沈秀莲也不放心，现在有另一个女孩子帮忙照顾着，她也能稍稍安心。
只是照片上的女孩怎么有点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想不起来具体在哪儿，但是一定见过。
“她叫什么名字？”
“李恩菲。”
沈秀莲摇摇头。这女孩的脸她有几分熟悉，但她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她最近心烦意乱，休息不好，有些事情一时想不起来。如果状态好的时候，应当能想起来照片上的女孩在哪里见过的。
***
高恩星走在街上，低头看手机。
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正是她的双胞胎妹妹，李恩菲。
她偷偷关注了李恩菲的SNS。李恩菲的每一条动态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是她找到李恩菲以来，第一次看到她上传自己的自拍。
照片上的李恩菲笑得特别开心。
大概是因为旁边那个跟她留同样发型的女孩子吧。
能让李恩菲在昏暗生活中笑得阳光灿烂的女孩子，肯定是个不错的人。
高恩星嘴角忍不住浮起一抹笑，心脏却紧的发疼。
恩菲啊，对不起。
是我抢走了你的生活。现在满屋的玩具，满书架的书，疼爱我的妈妈，友好的同学，本都应是你的。
我占有着你的一切。你却在统营的福利院过着清贫的生活。
我马上就要跟你换过来了。
“恩星呐，我们一起唱歌吧。”清脆又熟悉的声音。
高恩星一怔。
她的呼吸变得惊恐。
她好像听到了郑秀仁的声音。
她四处寻找。街边人来人往，并没有任何和郑秀仁有关的东西出现。
自从她被郑秀仁的鬼魂折磨开始，高恩星的精神变得越来越衰弱。
她偶尔也会产生幻听，或者看到幻觉。比如今天。
高恩星痛苦地捂住头。
“啊，又听到秀仁了……秀仁呐，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话音未落，一辆失控的卡车告诉朝她驶来。
高恩星知道自己该跑。但在那瞬间，她被恐慌定在了原地。
“小心！”
一个穿着驼色长风衣的男人突然出现，宛如从天而降的神，将高恩星一把拉入怀中。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②③超级大肥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