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上的舞者》也青

11、第十一章 订亲

　　夜已过半，四下里一片安静，客厅点着几盏灯，从那才能映射出几缕微光，冷气还在开着，但是众人并没有感觉到它的存在。姚丽娟神韵冷寞，秀眉高挑，眉宇间拧作一团，她不断向前踱着方步，时不时地盯着门口；张伟兵则像一个电线杆子似的杵在一旁发着呆；薛以光无言，坐在沙发的一角发蔫，彭晨依偎在他的怀里连连打着哈欠，每个人的脸上经过夜半的折腾留下了不少的痕落，现在都几点了，彭威还没回来，整个房间死气沉沉一片。
　　‘嘎吱嘎吱’门扉声声作响，众人将目光移到门上。
　　“你们都在呀！”彭威晃晃咧咧地走进，一瞅见满厅的人，呆愣片刻：“都在等我吗？”他喘着粗气，唇齿粘在一起。
　　“你上哪去了，都几点了也不晓得回来。”姚丽娟眉梢上扬，厉声喝哧。
　　他蒙蒙醉意浮上颊骨，倒在墙角：“酒吧，我去了酒吧。“他看着她，四目一交会，他没有躲开她的视线。
　　“一个沈青就把你折磨成这个样子，在这样下去，你早晚得毁在她的手里。”她唇角一动，瞬间勾起坏坏的主意：“我看这样吧！则日给你订门亲事，也好改改你的烂毛病。”他尽情地打着如意算盘，心里装着自己的美差事。
　　“妈，你是了解我的，除了青我谁都不想要，我再也接受不了你给我安排的。”他好意提醒着，身上撒发着阵阵酒香。
　　姚丽娟趋向前，心有不甘：“这事由不得你，彭家的产业也由不得你，你错就错在不应该是彭家的人，你懂得吗？”
　　娘俩经过一番唇枪舌战，彭晨睡意荡然无存，她揉搓着双眸，扳开丈夫的手，上前来嗅嗅：“哥，你喝了不少的酒吧！你的身上散发着一股酒气味，难闻死了，我要是妈也会这么说你的，与我心中的哥哥简直如出一辙，你让我怎么来看你呀！”
　　“用你管，我还轮不上你来对我指手画脚的。”他推开她，根本不想领她的情。
　　薛以光面露窘色，一把将娇妻拽回：“阿威，你今天的表现太令我们大家失望了，你看看现在都是几点了，一家子都来等你，你好意思吗？现在冲你妹妹耍什么酒疯。”他强压住心中内火，克制自己不要妄行，不要有打他的冲动。
　　彭晨往后酿呛了几步才停下。
　　她一脸的茫然，不禁质问：“哥，小妹也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领情呢！”
　　彭威见状，冷傲轻笑一声：“什么为我好，你们大家说一出唱一出，是一起的吧！也亏你们想得出来，我最后一次告诉你们，我办不到。”他喘着粗气，接着道：“你们不明白我的感情的，我不能没有她，我很爱她，失去她就等于失去了半座天，我干什么都会提不起来精神的。”他借着酒劲儿顺着墙角一直往下瘫软。
　　“阿威，你要是有脾气就冲我一人来吧！不要扯上你妹妹。”姚丽娟看不惯他那熊样，摇摇头：“你还是个男人吗？不就一个女人吗？看把你搞得五迷三道的，我们家不缺她这种只会吃饭的女人。”
　　彭威痴呆，他万万没有想到母亲会用这种极端的办法离合他与青之间的感情，他剑眉横扫，面带窘态，一脸通红，看他的表情旁人也应知道三分。
　　“妈，你还是女人呀！我爸当初不也是情中于你吗？现在你让你儿子抛下青不管，是没有道理的。”彭威晃了几下站起，一直盯着她。
　　彭晨抱住她的脖子，浅浅一笑：“妈，像你这么说，我们都是白吃饭的了，妈你不要一杆子打死一群人，最起码我做得还好吧！”语毕，她回头望望：“以光，你是最了解我的，是吧！”
　　　　 薛心光可不敢怠慢，赶紧出来表示：“晨晨，我对你怎么样天地良心。”他再往下对着顶上的灯发起誓来。
　　“也就你——，我看还是算了吧！”她扳开他的手，有意眨眨杏眼。
　　彭威长叹一声，又一次跌到墙角：“妈，我有在多的怨气又能拿起怎么办？你毕竟是我妈，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干预我的感情了。”
　　“哥，你知道妈妈是为了你好，算你有良心。”彭晨打趣儿地道出。
　　姚丽娟压抑住心中的怒火，一直盯着墙角的他：“阿威，你赶快起来，不要在这装出一副可怜像，就好像全世界都跟你一个人有愁似的，你说说你呀！不缺胳膊不缺腿的，就找不到一个像样的，看你领回来的是些什么人。”
　　“妈——。”彭威唇角一开一合，他实在是站不稳，又一次倚靠到墙边才算稳住自己。
　　姚丽娟怒至极限，恶声恶气地道：“你要认我这个妈，一切都听我的。”她四下里望望，倒退三尺，坐到沙发上喘着粗气。
　　众人互目，一拥而上：“阿威，快快起来，你没事吧！”强将他扶起上入二楼。
　　姚丽娟还在怒气上，将头颅一扭，没有搭理这一切。
　　“小桃，去帮少爷做一杯醒酒汤。”张伟兵四下里寻找这个听话的丫头。
　　小桃是个佣人，她年纪轻轻看事情看得很透彻，一般像这种场合，她是不敢多言的，就怕得罪主人，这下让她干什么她都不会有疑意的。
　　只听“嗯”的一声，小桃赶紧走了出去。

　　一大清早，客厅里就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锦，姚丽娟觉得这样才能够去去晦气，她站在客厅一角端祥着整个结构，底下人手并用还是觉得不够用似的，张伟兵在那一直吆喝着：“往那摆，这个不对，放到明面上。”他在那指手画脚，显然当了半个的家。
　　“伟兵，你过来一下，我让你将少爷看好了，你看好了吗？”
　　张伟兵趋向前，毕恭毕敬地道：“夫人，你就放心吧！今天这么大的事我已经安排过人了。”
　　姚丽娟还在有些不放心，望着楼上：“你看看他起来了没有？他不会跑出来吧！”
　　“哦！夫人，我什么时候让你失过望。”他信心十足，一再地打着保票。
　　姚丽娟闻言，笑笑：“伟兵，今天就指望你了，阿威要是能与文家的那个宝贝女儿攀上亲，我要记你一大功。”
　　“政治婚姻呀！政治婚姻呀！”他压低声音反复地嘟嚷。
　　“什么？你在说一遍。”她嘴一撇，露出几分不满状。
　　张伟兵摇摇头颅，慢慢实吐：“夫人，那头怎么办？”他怔然，眼底泄露出大大的无奈。
　　“她走了不是正合我的意吗？她不就是想要钱吗？我会派人给她的。”姚丽娟愤懑，呛着道：“一个穷丫头有什么的好？她走了也省得我费心了。”
　　他不解，直言以对：“夫人，你想过阿威吗？他人怎么办？”
　　姚丽娟趋向前，神情严肃：“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慢慢一切都会过去的。”她停下，接着道：“你只管安好阿威就行了，让他不要在订亲会上出什么乱子，我可丢不起人。”
　　“是的夫人，我晓得。”他浓眉紧崩，立刻颔首。

　　房内，彭威踱着方步，他一脸深沉，翻着白眼，眉头紧拧，转身他就要开起眼前的那道门扉，门扉两侧则站着黑衣彪形大汉，就像两座灯塔似的，也不知道张伟兵是从哪里找来的，也是从那次酒醉后，就再也没人搭理过他。
　　“少爷，没有夫人的允许你是不能外出的。”一彪形大汉双手横贯拦截下。
　　“上有天，下有地，这是我们彭家，你想憋死我呀！”彭威扬高眉头，满脸的努气，只有指指天指指地。
　　“少爷，别为难我们，我们只是按夫人的吩咐去做的。”另一彪形大汉再一边枉言。
　　彭威面目冷寞，好久才说：“小子，别忘了我是彭家的大少爷，日后有你们好受的。”
　　“怎么回事？”张伟兵听到楼上起争执，赶紧跑上来。
　　彭威不顾一切，反拽住他的胳膊，亲昕地声称：“张叔，在这么呆下去我会发疯的。”
　　他看看这两人一眼，回过头颅：“阿威，你在忍忍吧！过了今天你想上哪都可以，再也没有人会干涉你的生活。”
　　“为什么？”彭威预感到什么？一脸的不自然。
　　“你没有听底下人说过吗？今天你要订亲，是要订文家的女儿。”张伟兵很自觉地说起这事。
　　彭威一听，努气上头：“我要去见我妈。”语毕，他不停歇，直往门外走。
　　“阿威，你不用急，这是个缓兵之计，我想我们还是有办法的。”他拽住他，一字一句地说。
　　彭威更是迷糊，一脸的茫然：“张叔，你为什么要帮助我？”
　　“阿威，我自有我的用意，等一切都安排妥当，到那时你在回来，夫人就会同意的。”他言词谨慎，就怕有什么纰漏的地方。
　　彭威非常感激，眼角落下丝丝泪水：“张叔，等我把青找回来，一定要感谢你。”
　　“你说这么多干什么？我从小是看着你长大，咱爷俩少说也有二十几年的感情。”他停下，接着说：“阿威，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怎会袖手旁观。”
　　他紧握住他的手有说不出来的感激，感激他待他不薄，一直想着他，他点点头。
　　“张叔，今天就看你的了。”
　　张伟兵安慰一番，绝对是有效果的，他心里乐开了花。
　　“你在里面呆着，一会看我的。”

　　紫丁香门口，两个门童彬彬有礼地站着，厅里不同以往，好多各大亨都前来捧场，众人私底下也不知议论什么？谁都知道主角未到，文妙穿着浅黄薄丝纱面料式的长礼服，特别显眼，这次虽然名义上文彭两家能携手，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她早就知道他心里没有她，不是为了迎合父亲的意思，她才懒得出现呢！在场上，她还得强作欢笑，迎接着每一位客人送上来的祝福。
　　“妙妙，我上门口迎一下。”文景申看出女儿的心思，冲女儿摆摆手。
　　文妙一直在远处复合着老爸。
　　“噌”的一声挺急，两辆黑色模样的轿车停在门口，车上，姚丽娟缓缓走下，紧接着众人也随之纷纷下了车。
　　“丽娟，你们可算到了。”文景申望见众人，长嘘唏一声。
　　“路上堵车给耽误了，景申不好意思。”姚丽娟一个劲儿地为自己的到来找借口。
　　她今天可算是豁出去了，昧着良心去逢迎这位老友。
　　文景申有模有样地凑上前，笑笑：“来了就好，里面请。”
　　咋一听，这次的订亲会好像是他为她特意安排的，听起来那么的别扭，其实不然，她特意作东，早已安排过了，现在只欠一点点东风。
　　姚丽娟笑笑：“大家都到了吗？”
　　文景申点点头。
　　顺着二人说话的声音一步步接近，众人立即止步，刚才还在谈笑风生，现在又忽然间止下，厅里顿时鸦雀无声，就连身边飞过一个小小的苍蝇大家都有可能晓得。
　　文妙兴味然起，急急跑近：“姚阿姨。”
　　姚丽娟喜不乐见，一把挽住她的香手：“妙妙，你今天打扮得格外漂亮，在众人面前你可算是今天的凤凰了。”
　　文妙低下头，笑笑：“姚阿姨，在夸我吗？”她不想太声张，见好就想收。
　　“妙妙，今天我就把阿威交给你了，你别忘了你可是今天的主角呀！”姚丽娟浅言笑之。
　　身边，彭威一直耷拉着脑袋，无言无语。
　　文妙见状，冲着他使使秀眼：“阿威哥，高兴一点。”她后退一步，趴在他的耳畔一叙：“阿威哥，我听说你有个相好的，是为她犯愁吗？我想我是有办法的，我知道强拧的瓜不甜，我不会为难你的，现在只不过是为了应父母一命，你就配合一下吧！”
　　彭威望向她，诡异地搔着自己的头颅：“妙妙，这事你也知道。”
　　他不解，为什么她会帮他。
　　思及此，他大起胆子来问：“为什么？你会……。”
　　“因为我爱你，阿威哥你想不到吧！这六年我一直没有放弃过，掐指细算我等了你六年，可惜就在咱们再次相逢时，就听说你已经有心爱的人了。我伤心、为你流泪过，其实想想，这么多年我真是犯傻，让你把我的青春给耽误了。”文妙没多想，一口气将自己憋闷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地宣泄出来。
　　彭威彻底想明白，他停下，木讷地望望，他没有想到她单身是为了他，要不然他还觉得奇怪呢！他一直把她当作一个好妹妹，如果不点破，他这辈子也不会知道，他疏忽，从来没有往这方便想过，今天见到她的直白，他心不慌才怪呢！
　　“妙妙，我还想说上一句，谢谢。”彭威非常感动，再她的香肩上轻轻一拍。
　　看着二人杵在门口未动，姚丽娟翻着白眼：“快点，你们二人站在门口干什么？还不快点进来。”
　　二人互视一下，诡异地一笑，手挽着手走进前台，台下众人开始拍着手齐声喝彩。
　　彭威轻轻嗓子，正中言词：“各位，欢迎你们前来捧场，你们也晓得妙妙是我文伯伯的女儿，今天他能把他的掌上明珠给我，那是对我多大的信任。”他左手挽住她的腰枝，望望：“妙妙我真的感谢你。”
　　文妙杏眼窦开，回以微笑：“阿威哥，跑我说这些干啥？”她冲着他抛个昧眼。
　　他一惊，开始语无伦次：“各位，你们也看到了，我就不用再多说了。”语毕，众人齐唰唰地鼓起掌，厅里又一次燃起一片宣闹之声。
　　这么大的场面，少不了有记者的参预，台下，记者们来回摆动着闪光灯，调出多样化的身姿，捕捉着二人精彩的那一瞬。
　　“各位，你们都是我的前辈，我从商以来，全都依仗各位的大力帮忙，我借助我们二人的订亲宴向各位宣布我对你们还是存有感激的，以后在商场里我们二人少不了跟你们在场的人打交道，希望你们还是更好的给予我们帮助。”文妙提起精神，感慨万千。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这孩子真会说话，人长得又漂亮，这真是文景申的种。”
　　听着众人的美言，他脸上布满笑意。
　　他已经很久没从事这样的大型活动，心里憋足了劲，像这种场面全指望女儿，女儿才是他永远的看家人。
　　文妙天性活泼，但她股子里透着一股女强人的干练劲，还有一丝精明劲，办起事来更不用说，所有跟她打过交道的人都送给她一个绰号“男人婆。”时间一长，她也就习以为常，这回她是逼破自己做回女人，她一改往日，脱了班装换上了靓装别有一番风味，如果不是参加什么活动，她宁愿穿着班服，总觉得这样更配自己。
　　思及此，她颔道：“爸爸，姚阿姨，要不要也上来讲两句。”
　　“哎哎哎。”彭威在一旁手捂住肚子，作痛苦争扎。
　　台下，众人一拥而上将整个台面挤得不畅通，姚丽娟，文景申率先跑在最前面。
　　文妙好像意识到他的意境，香手贴上他的小肚：“阿威哥，你怎么了？用不用上医院。”她说得时候特意加重一番语气。
　　彭威使个眼色，摆摆手：“不用，我要上卫生间，卫生间在哪？”他扒开众人跑下，开始问着。
　　“先生，卫生间在那。”一服务生走进，用手指指。
　　彭威二话没说直奔下台，还不忘回首望望，向她摆摆手，做进一步先辞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