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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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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啊,总是会改变的。
郭嘉早料到有这一天。
比如曹操。
莫约是赤壁过后吧,虽说不见日渐消沉,但是也逐渐没了当初那种意气风发。
一切都似乎在发展,一切都似乎没有那么美好。
残酷,凶狠的一面,被血淋淋的剥开。
如果不是那仅存的嫩白内芯与温情,郭嘉几乎分不出这里与阴谋论有什么区别。
如果他是一个单纯的过来走走过场,不带脑子的去观望,那或许比现在会好很多。
至少他看的不会那么心痛。
郭嘉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让诸葛在赤壁的时候帮忙一下。
按理说这个时间段诸葛已经挂了的,但是嘛,系统总要给点补偿的,关于他们自己的生死就可以不用遵循正史了。
郭嘉也不知这究竟是好还是坏。
直到这一天终于降临。
曹操卧病在榻,唤来诸位以嘱咐后事。
郭嘉在旁边默默的听着,手颤动着。
倏而,曹操屏退众人。
“阿卞,你过来。”
郭嘉一步步走到了曹操面前,坐在了床榻的边缘,“夫君……”
这个称呼他已经唤了许多遍,早就没有当初的羞涩。
“阿卞。”曹操只是看着他,原来已经老了的,满是皱纹的,干朽手掌又一次碰上了他的脸。
虽然曹操没有动作,但郭嘉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抹笑意。
很浅,很淡,转瞬即逝。
“阿卞,你去帮孤倒些茶来。”
“是。”
郭嘉此时也不知该如何动作,只是木讷的,仿若毫无灵魂般走到了桌前,翻过了一只杯子,水流声落下,整个室内安静的听不到一丝声音。
“算了,阿卞,倒两杯吧,你陪孤一起喝。”
[温馨提示,祭酒大人方才倒的茶中含有毒药,是曹丞相下的。]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内容。
郭嘉突然就笑了。
整个室内仿佛因此活跃了起来,空气都在跳动。
“诺,来啦。”郭嘉稳稳的走到床前,笑着递了过去。
“孤敬你。”曹操率先一口喝掉,豪爽大气。
郭嘉也不甘于后,茶缓缓流入喉咙,郭嘉感到了一丝甘甜。
“阿卞,你上来,陪陪孤。”
郭嘉十分干脆利落的脱了鞋,一咕噜的就窜到了曹操的被子里面。
曹操哭笑不得,也怕只有他敢这么做了。
如今身在高处倒是越来越少的人,敢在自己面前放肆了,也越来越难体会到年轻时候的那种肆意。
他送走了一个又一个陪伴自己的臣子。
他败了赤壁,不过也正是那一战,让他恍然醒悟。
他开始寻找周围的那个影子,但是从未找到。
那个他可以托付一切的孤臣,早已远去。
恍然回首,突然看见了一个影子,阿卞。
“你呀。”曹操的话里话外尽是宠溺的意味。
郭嘉摆足了一副不要脸的姿态,“难不成不是夫君让我上来的吗?”
“是是是。”曹操好笑道。
面前的人灵动活泼,缓缓的与另外一个身影重叠。
其实他本该不相信的,但奈何……
“奉孝。”
空气突然宁静。
郭嘉扯了扯嘴角,又平息了几口气,“怎么认出来的?嘉的演技也不至于这么差吧。”
曹操突然就笑了,“果然,奉孝的演技确实不差,不过嘛,人呐,相似的地方太多了,那些小习惯是改不过来的。”
“反正主公都猜出来了,那就这样吧。”郭嘉一副破罐子摔碎的模样。
“没什么好说的?”曹操笑着挑了挑眉。
“好吧。”郭嘉整个人都焉了吧唧的,又凑了上去,“嘉知主公最讨厌神魂怪力一说,孰料有一天,嘉竟也成为了这一类。”
郭嘉离曹操离的极近,近到郭嘉只要稍微的一动手,就能摸到那把冰冷的匕首。
他知道,如果自己没有喝下那一杯茶,那就把匕首将会穿透他的心脏。
曹操是确实真心喜欢过他的,这并不能否认,但是,这也是确实改变不了自己身上曾经发生过的事。
或许是担心,或许是惶恐,那谁又知道呢。
“奉孝……”
“嘉知道,嘉陪主公。”
就这样吧。
他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