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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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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地点位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面前这栋楼安保做的还算优秀,安室透扣了个鸭舌帽在头上,准备潜入其中违法犯罪前,目光复杂地看向不远处的啤酒。
路上他已经试探过了,稍微复杂一些便听不懂,这确实是个普通小孩。
智力也是很正常的六岁,对远处揽客人偶的兴趣远大过任务,正迈着短腿往那边跑。
还听到“你有什么需要帮助吗”这样的充满善意的纯真询问。
安室透最后一次确认:“……要把他叫回来吗?”
无论如何带着这样一个拖油瓶都显得不伦不类,简直是在没事找事。
咔哒一声,给枪上了膛。
“不用管他,”琴酒扫视过啤酒所在的方向,声音一贯低沉冷冽,“什么事能做,什么时候要保持安静,这小鬼还是能拎清的,若是乐意他自己会跟上来。”
卧底多年的安室透极其敏锐,听到这句从银发男人嘴里吐出来,已经称得上是夸奖的评价,心里某根弦触动。
看琴酒的态度,显然十分认可那孩子的实力……
虽说目前为止安室透还没发现那孩子身上有什么过人之处,但能确定的是“啤酒”在组织中的地位不低。
而安室透卧底进黑衣组织多年,却从没听说过这个行动代号,也未曾了解到关于“啤酒”的任何行动轨迹。
这说明在今天之前,彼列一直被藏得很好。
安室透知道自己距离组织核心又近了一步,他无比冷静地流露出恰到好处的野心,诱导对方说出更多:“我真好奇他有什么过人之处,难不成是你们哪个高层的——”
话音未落,黑洞洞的枪口就怼在了他的额头。
琴酒眯起眼,尖细的瞳孔微亮,涌动着危险的杀意。
“收起你的好奇心,如果不想那么早去见Rye的话。”
“我明白,开个玩笑。”安室透举起双手以示无辜,脸上笑容却纹丝不动,直到听到那个名字时,脸色才缓缓沉了下来。
琴酒向来跟这个喜欢独来独往的家伙不对付,当然严格来说组织里就没有几个他看得上的成员,如果不是boss点名要波本接手啤酒,也不会有今天的见面。
收回威胁举动,琴酒的冰山脸却并未缓和:“别在我面前卖弄你的油腔滑调。”最后瞥了眼啤酒位置,看到小孩正往一只愚蠢的吉祥物身上爬。
真是蠢透了!
太阳穴跳了跳,银发杀手下达行动的指令。
安室透负责侵入切断监控设备,他各种都擅长一些,才能在组织里混得如鱼得水,对他来说这公司的安保只比摆设牢靠些许。
经验丰富的犯罪组织犹如出入无人之境,全程监控室里打哈欠的保安都没发现屏幕画面被动了手脚。
原本任务应该是琴酒和伏特加这对老搭档执行的,不过前两天没有原由的,琴酒把他的跟班派去非洲查账了。
特意挑在这天行动,是跟他们存在竞争关系的公司老板,是个全天二十四小时住在公司的工作狂,这天是他每年例行体检,少数会离开办公室的日子。
这CEO跟政府要员有亲属关系,组织跟那个官员有合作,暂时还不想撕破脸。
随手虚掩上门,拨下百叶窗隔绝偶尔走过秘书的视线,室内光线瞬间消失大半。
琴酒不消五分钟就潜入顶层CEO的办公室,他坐到了那张椅子上,用组织黑客编写的程序破译电脑密码,窃取到组织想要的商业机密。
目的达成,接下来原本应该尽快撤离。来跟琴酒汇合人的安室透却看到他人停留在原地,正掏出手机拨打某个号码。
在等待了好几声之后,安室透捕捉到细微的提示音。
“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
显而易见,对面拒接了。
“……”
琴酒脸色难看得像要崩人。
想到琴酒带来画风不符的小孩,安室透哑然失笑:“是啤酒?”
琴酒嗤笑一声,再次播打被秒挂后,朝安室透伸出手,指节修长的宽大手掌上,还因十分警惕留下指纹而戴着手套。
安室透会意递了一部自己的设备过去。
播下一串数字,这次终于接通了,琴酒声音冷得掉渣,吐出两个字:“在哪。”
“楼顶!”
那头小孩也惜字如金,声音被高楼风卷得有些糊,确实是在高处没错。
琴酒把东西扔回给安室透,自己拔掉插在电脑上复制了重要信息的U盘,将剩下复原现场的善后工作也丢给对方,自己转身离开。
同时吩咐道:“波本,去天台接他。”
安室透按自己在监控画面中看到的,将房间琴酒动过的地方,布置回原本的模样。
组织头号杀手居然向一个六岁小孩妥协,属实有些好笑,他存下通话记录最顶端的号码,避开监控和职员来到楼顶。
这里显然很少有人来,通往天台的门落了锁。
“至少一周没人打开过……他真的在门后吗,怎么上来的?”
安室透怀疑的视线在铁皮略微斑驳的门板上逡巡一圈,从手表里抽出两根铁丝,蹲下身插入锁孔中简单转动两下,锁舌应声弹开。
他推开门,迈进阳光刺眼天台。
这里非常空旷,画有停机坪的标志,往前走出几步,就看到站在水箱阴影下纳凉,有些百无聊赖的男孩。
安室透微笑走上前,问:“你是从哪上来的?”
“爬上来的啊。”彼列随手指了个方向,嘴里抱怨着,“这楼好高,中途找踏板歇了好几次,累死我了!”
说着往安室透身后瞅了眼,没看到另一个人:“他人呢?”
“琴酒带着U盘已经回去了……”
黑皮青年来到彼列手指的方向,没碰结了灰尘的护栏,往护栏外看去,并没有消防梯一类的东西……倒是某一段栏杆上确实被擦蹭过,所以变干净了。
他抹过擦掉灰的那块,指尖微撵,随后回到彼列身前,看了看他灰了一块的裤脚,说:“手给我看看。”
“嗯?好。”
彼列乖乖伸出手,安室透摊开他的手掌,不动声色拿出手帕擦干净白皙掌心的灰尘。
这双手找不到任何重复训练的粗糙,别说擦碰伤了,甚至没有泛红。
百米大楼——爬上来的?
虽然他不是不能做到,但以孩子的体力显然不足以支撑……虽然啤酒也说了自己中途找踏板休息,下方也确实有几扇窗户开着可以歇脚,但还是让人不可思议。
“大白天的,不会有人注意到你吗?”
彼列安静看着他给自己擦手,眨眨眼心说这个人可真贴心,自己果然没有赌错!
看着安室透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又去处理自己留下的痕迹,他回忆自己方才上来途中的经历,颇有些得意地叉起腰:“当然有人看到喽,本魔…我那么耀眼。”
“……能具体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形吗?”
安室透停顿一下,目光闪烁,注视着下方车水马龙间,有些异常的几个行人。
不过不用彼列回答,他已经大概能想象出来了,因为他紧接着看到大楼下方有数辆警车急停。
一名刑警在引路围观群众的引导下,眼尖捕捉到楼顶的立马缩回去的人影,掏出喇叭开始吼。
“——别想不开!小伙子!仔细想一想,这个世界还是有值得留念的地方的,不是吗——”
吼完一遍喘口气,刑警问一旁的路人:“报警电话里不是说看到一个小孩子在楼外面爬吗,那分明是个大人啊,会不会是在玩极限挑战?”
“可能是娃娃脸的缘故,那人瞧着挺年轻,我多半看花眼了,”路人是个老婆婆,握着刑警的胳膊门牙漏风道:“你可一定要把他救下来啊!”
“放心吧阿婆,绝对不会让他有事的!”
刑警干练指挥一队人,去楼顶先稳住疑似轻生者。
“……”
安室透看到下方已经开始准备铺救生气垫了:。
这就是所谓的:什么事能做,什么时候要保持安静,这小鬼还是能拎清的?
琴酒莫不是在跟他玩文字游戏,这孩子知道什么事不能做吗!
没有门禁卡不是公司职员,在这里被逮到就百口莫辩,必然被请进局子喝茶接受盘问,他屏蔽楼里监控的设备也还没收拾,安室透果断捞起啤酒折返,“走!”
…
没有直通天台的电梯,警方的人到能抵达的最高楼层后,立马转走安全通道,人命关天一刻也不敢耽误。
后头跟着跑得气喘吁吁的助理还一边跟公司老总打电话,汇报这里的突发事件:“冤枉啊,我们从来不拖欠工资……这我也不知道啊,突然有警察闯进前厅说天台有人在寻死!”
最近他们有个耗费巨大的项目要动工,正在拉投资呢,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什么对公司形象不利的事!
“警察先生,一定是误会,天台的门锁着,没人上得去!”
看到前方警察被堵在铁门前,没来得及了解详情的助理匀了匀气,几步跨上台阶,看到警察正在想办法破开门锁。
这门牢靠得很,除非用钥匙很难撞开。
助理不由松了口气,觉得这肯定是哪个竞争对手谎报警情:“你们瞧,这门不是好好关着嘛?”然后快速通知公关部门注意,一但看到相关报道立马压下去澄清。
问过保安正带着钥匙赶过来,一个警官解释道:“目击者说他是徒手爬上来的。”
“爬——”助理差点笑出来,这是哪个机灵鬼想出来的损招?
助理这下是彻底放心了,他敲揉着瘫软的腿肚,席地坐下来如数家珍侃谈:“太夸张了,想想就是骗人的吧!我们集团本部大楼足足有一百九十五点八米高,采用的都是玻璃幕墙!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赶紧去逮捕下头报假警的人!”
警官也清楚这很离谱,但包括部长在内好几名同事和其他过路行人,都看到了天台有人。
刚开始瞧到高处有人影移动时,路过市民都以为是高空作业在擦玻璃,但笔直大楼上有东西匀速移动那么醒目,是个人都会多看两眼。很快就发现对方身上并没有防护措施而惊出冷汗,还有人之前拍下了攀爬中的人形作为证据。
警官听到通讯器那边的上级说,没再看到天台上的人探出身子,皱了皱眉说:“这些我们会调查清楚的,还请你们配合警方,钥匙怎么还没送到?”
话音刚落,一串叮铃哐啷金属相互碰撞的声音就由远及近,保安抹了把汗,从腰间那一串钥匙里摸出角落对应的那枚递过去。
“就、就是这个!”
“麻烦您了。”
警察接过立即打开了天台的大门,而在门后,一眼能望到头的空旷大楼顶部,空空如也啥也没有。
疑惑不已的警方立即进行了搜索,甚至连水箱也打开看了,结果别说是人了,连件衣服也没找到!
没一会,果然有对家买通媒体,瞅准了公司周围的警察说事。早有预料的总裁助理迅速应对扳回一局,跟老板汇报后寻思着这次怎么着也得加个薪,他洋洋得意地大幅度挥手。
“快看快看,根本没有人吧?”
“别挡在这啊。”原本在下面指挥的警部也上来了。
助理就站在天台门口,手臂险些打到后头上来的人,见对方掏出警官证,脸上堆起笑容,搓着手退到一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警官您请。”
这温度高得很,太阳晒得人头晕眼花,助理退回楼梯间里,看着外头那些警察不信邪,非要找出些什么有人来过的证据,很会做人的他打电话给他们叫了饮料送上来。
一旁有个用来堆放清扫工具的柜子,助理靠在柜子旁等待着,忽然听到什么细微的窸窣声。
他顿时一个激灵躲远开两步,脑海中闪过不少念头,同时听到外头有警察假设:“有没有一种可能,在我们抵达前对方就从天台溜走了,锁住的门只是迷惑我们的烟雾弹?”
心莫名就提起来了,自觉细胳膊细腿的助理吞咽口水,试探性地轻轻问了一句:“……谁?”
他对面的储物柜中,安室透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了听到外头询问就要回答的男孩的嘴,已经开始感到心情疲惫。
很好,看来“知道什么时候要保持安静”的含水量也很高。
琴酒莫非是知道啤酒会惹出麻烦所以撤得那么快?
由于楼里下几层有不少人钻进楼梯间凑热闹,贸然下去难免会撞到人,于是安室透带啤酒离开天台后,将门重新锁好并躲进了一侧容易被忽视的柜子里。
‘嘘…’
安室透冲不安分挣扎的彼列摇头,让他别发出声音。
彼列用力地眨眨眼,透过空隙打进来的光落在他眼里,小孩眉宇间全是自信:‘交给我!’
安室透默了一下,存着一两分试探,松开了手上的力道。
他倒要看看能得到琴酒颇高评价的小孩,要如何应对现在这种情况?同时抵住柜门方便随时打开,也做好了在外头那个助理引起警方注意前,善后打晕对方的准备。
只见彼列张口就来:“吱吱。”
“……”
……从动画片里学的?
这小鬼无论怎么看智商都不高啊!
安室透承认自己被这操作噎了一下,他刚要迈出去,就听到助理长舒一口气,拍着胸脯说:“原来是老鼠啊,吓我一跳!”
居然相信了!?
安室透大为震撼,首先怀疑对方是想稳住柜子里的人,待远离一些后直奔天台去叫警察,但他透过空隙看去,却见助理并未后退,神情姿态没有一丝紧张。
同时,警部的声音也再度传来:“不可能,他如果跑了,必定会在楼梯口跟你们撞上。”
柜子前的助理深以为意地点点头,顶层只有CEO办公室,通往安全通道的长廊里他们一个活人都没看到。
助理双腿放松交叠,靠墙在原地刷起了公司群,一边碎碎念笑骂一个个都在瞎传什么谣言,那流传的照片一看就是P的!
不一会有人打电话来,说他让订的东西准备好了,不过楼梯口有辅警拦着,他们送不上来。
于是助理又回到天台那边,劝说警官们别再执着于那个不存在的人了:“肯定还有其他案件在等着你们处理吧,辛苦了,公司准备一些咖啡,你们快去解解渴。”
警部也放弃了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没有拒绝助理的好意,示意晒得满头大汗的大家收队回警视厅。
路过那扇铁门时,他停下来检查了一下,随后对助理说:“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快退休的中年警部示意他看锁孔:“有被撬过的新鲜痕迹,只刮蹭到了几道,是个老手啊,你们最好检查一下公司各处监控,看看有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这——”助理脸色霎时一白,想到什么立即联系监控室。
听到那间屋子里十足茫然,完全状况外的语气让助理腿都软了:“警、警官,您一定要……”
“其他的就不是我们课系负责的了,如果有需要,在确认后去负责企业相关智能型犯罪或盗窃的二三课备案吧。”
警部说完刚要下楼,忽然注意到靠墙角摆放的那个铁柜,目测空间应该足以容纳一人位置,他犀利地盯住了柜子,在助理哑声紧张注视下,缓步走过去。
哐当!
猛得拉开柜门后,只见里面交错堆叠着清理工具,并没有藏人。
…
在助理离开楼梯间后,安室透果断带彼列离开原地,正在跟警察说话的助理身后残影掠过,被他半夹在臂弯里充当挂件的男孩晕头转向,看到楼梯护栏从自己眼前闪过,随后是漫长重复的光滑走廊地板。
安室透悄无声息落地,移动速度飞快,有意护住了自己带着的小孩没磕到他。
回到顶层唯一的办公室后,终于被放下来的男孩捂着肚子干呕。
“好晕……好难受……”
突然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把他横抱起来,肚子刚好抵着胳膊,感觉五脏六腑都要位移了……
顶层和直达顶层的CEO专用电梯的监控现在还全部屏蔽着,楼里突然闯入警察,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迟早被发现不对劲。
虽说东西已经到手,但有人潜入顶层这么大的事,公司必然有所警惕,这次酒厂的任务或许就这样被这个小鬼搞砸了……
安室透复杂地回头看了呻/吟难受尽显柔弱的小孩一眼,给他指了卫生间的方向。
这个大平层里除了办公室,卧室浴室放映室等等一应俱全,甚至有一个微型室内高尔夫球场供大门不出的老总消遣,奢靡得可以。为防止屏蔽器已经被发现失去作用的情况,安室透从更衣室底下翻出一件和助理颜色相同,不那么贴身的西装换上。
稍作变装即可,只要骗过并不高清的监控摄像头后头的总监控室就可以了。
他自己要离开容易,带着个小鬼就很难办了。真不知道这个啤酒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让他获得酒名?
“怎么样了?我们还要去负一楼取走接入内部网络,屏蔽监控器的设备。”
安室透跟着走进卫生间关心,拖得越久越不利,虽说那台电脑里没有存放重要资料,但也不能落到这家新能源公司或者警方手上。
同时面前这个小小的组织成员,也不能留在这里。
安室透在怀疑彼列如果接受警方盘问,会不会把组织和盘托出。他刚才还联系了琴酒,告诉对方离开后这里发生的事,琴酒只冷漠地回复:[我已经准备登机了],就把烂摊子都扔给了他。
建议把啤酒回厂重造。
二五仔波本发誓,这是他卧底以来最为组织考虑的一次。
“不对!”
彼列见新监护人靠近,立刻警惕后退至贴着半透明玻璃幕墙,脸上写满了惊恐。
他板着小脸严肃地纠正安室透:“不是我们,是你!”他才不想再来一次!
迫不及待离开这栋大楼的彼列无师自通,打开身后的窗户就要往外翻。
安室透维持脸上若有似无的微笑,望着男孩没有阻止,想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个爬法,造成的现在的局面。
警方没有围在这边楼下,只见原本似乎准备直接往下跳的男孩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收敛动作,老老实实一步一个不存在的着力点开始往下爬。
“……”安室透看了一会,帮他关上窗户。
这就是啤酒的特殊能力?
不,一定是身上装备了特殊道具。
慢悠悠划水的彼列见监护人离开窗前,忧愁地叹口气,立即脱手任由自己自由落体,体会自由的感觉。
霎时化作一道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