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情话》语秋

101、助理之职

　　小秋来到办公室，大概是今天来得早吧，部门人比较齐，各个隔断都露出一个脑袋，大多数都在网上浏览新闻，有几个在随意聊天。小秋一路打招呼过去，到自己位置坐下，又开始百无聊赖。张国平端着杯子来到他的隔断前问他：“你喝水吗？我去接水，顺便帮你接一杯。”小秋忙说不用。
　　张国平接完水走过来问小秋：“给你安排的跟谁？”
　　小秋说：“还没安排。”
　　张国平说：“那你今天跟我出去吧。一个十万的小单子，谈了好几次，有意愿但不是很强烈，真烦人。”
　　小秋点点头。他知道十万是文森特最低的一档收费，是针对小型公司开展的业务。
　　张国平说：“我约的十点，喝会儿茶咱们就出发。”

　　临出发前，张国平去跟郑小雅报备，郑小雅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而小秋他们刚走了没多久，姜楠进来了，问郑小雅：“韩语秋呢？”
　　“他跟张国平去见客户。”
　　“是指派了张国平指导他？”
　　“不是，乔部长没在，您又是才来，暂时还没安排，一般都是由部长安排。”
　　“你这话意思是我工作失误了？”姜楠蹙眉。
　　“当然不是，是他心急想学业务，自己主动要求的。”郑小雅赶紧解释。
　　“你给他打电话，让他立刻回来，我有工作安排给他。”姜楠说完便离开了。
　　一名女同事朝着姜楠的背影吐了吐舌头，郑小雅心里不满地想，这么一屋子人，非要安排给他吗？这分明是在树威嘛！

　　韩语秋接到郑小雅的电话皱了皱眉，他问张国平：“我这样没有经过部长允许跟你出去是不是不合规定？”
　　张国平说：“没有啊，有时两个人一起配合效果好，单子做成了，任务也是两个人的。有些大业务还是专门组成小组，好几个人一起配合呢。”
　　小秋说：“郑小雅给我打电话让我立刻回公司，她说姜部长给我有另外的工作安排，对不起啊，我把你送到地方我就回去。”
　　张国平说：“不用了，我打车，反正能报销，你赶紧回去。”

　　小秋返回公司，先去问郑小雅怎么回事。郑小雅撇撇嘴说：“公主发威呢，你赶快去请安吧。”
　　小秋来到姜楠办公室，站在门口敲了敲大开的门，问:“姜部长您找我？”
　　“先坐。”姜楠双眼盯着电脑看也不看他。小秋随手扯了一份报纸看，几分钟后，他感觉面前有一个阴影。
　　“报纸有这么好看？看得这么专注？”姜楠似笑非笑地问。
　　小秋瞅了瞅姜楠的鞋子，是一款平跟的小靴子，难怪走路声音这么轻。“你走路跟猫一样，一点声音都没有，或者说像一枚落叶一样，飘然而至。”
　　“猫和落叶我都不喜欢，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里？”小秋看到姜楠理所当然地坐上自己的车，心想我私车公用你好歹表个态有个说法嘛。
　　“北郊宝马4S店。”
　　“你去买车？看上什么车了？”
　　“MINI。”
　　“奢侈！那么小一辆车，几乎可以塞到我家大黑肚子里，价钱却快要跟大黑差不多了。”
　　“大黑？”
　　“就是你正坐的这辆。”
　　“小孩！给车还起昵称。”姜楠不屑地说。

　　“你说的工作安排就是让我陪你去看车？”
　　“怎么，陪同部长去选择必要的代步工具，不算工作吗？”
　　“那么这辆车是公司出钱还是您自掏腰包？”
　　姜楠怔了一下说：“公司顶多给我配个POLO。”
　　“那您这就不是公事，你把我从工作中叫出来办私事，姜部长，这不太好吧。”
　　“少罗嗦！我跟人事部说了让你做的我助理，这些都是你应该做的。”

　　“做你的助理！”小秋惊讶地叫了一声。
　　“不至于这么兴奋吧！”
　　“兴奋？姜部长，您还是另请高明吧。我建议你找个女助理，闲了你们还可以交流一下逛街啊，美容啊，谈恋爱的心得。”
　　“我需要的是工作上的助理，不是生活秘书。”
　　“可是姜部长，我现在做的事情貌似是生活秘书做的。”
　　“你怎么这么唧唧歪歪，这次就算我让你帮忙办私事好了。”姜楠不耐烦地说。

　　小秋笑了笑，姜楠脾气有些急，很容易生气，大概美女们平常都是被宠坏的，受不得半点委屈。
　　“是不是男部长就找女助理，女部长就找男助理，这也算是职场潜规则？”小秋自言自语。
　　“胡说八道。”
　　“姜部长，你一来就找个这么帅的男助理，不怕别人说闲话？”
　　“我知道了！”姜楠做恍然大悟状。“是你怕别人说闲话吧，女人长得漂亮容易被人当花瓶，男人长得太好了，也容易被人当花盆。”
　　“说实话我已经习惯了，相信你也习惯了。不过姜部长，我是认真建议你，我没有本行业工作经验，我是全新的新人，你找我做助理有些自讨苦吃。”
　　“我就是要找一个全新的新人，其他那些人都太沉旧了，你不明白？”姜楠若有所思地望着小秋，小秋理解了她的意思，新人虽然生涩或许不应手，但新人却比用旧人更得心。

　　“做助理是不是工资比其他人高一些？”
　　“没有。”
　　小秋略有些失望。
　　“不过奖金多一些，每月还有额外补助。”姜楠笑着补充。“另外，我所有的单子都有你一定比例的业绩，也就是说，你基本不用担心完不成任务。”
　　“我知道了，因为助理要帮部长做很多琐碎的甚至私人的事情，没时间精力去做业务，所以部长们就给他分一点羹。”
　　姜楠“嘁”了一声，懒得再理他。

　　说话间到了宝马4S店，姜楠一问得知MINI没有现货，要先预订，三个月以后才能提车，不禁有些丧气。“算啦，让公司随便先配一辆吧。”
　　回去的路上，姜楠接了一个电话后对小秋说：“诺亚集团的CASE由乔部长交接给我全权负责，指定由你配合做好接待工作。乔部长下午赶回来做交接工作，诺亚的代表后天中午到达我市，到时咱们一起去接机，对了，就开你的大黑，在给我配车之前，我会给你申请车补。”
　　小秋笑着说：“不用了，偶尔用用无所谓。你给我多算一点业绩就行了。”
　　姜楠也笑了。“想得美！不过今天我可以请你吃饭，中午多吃点，估计今晚要加班。”
　　小秋说：“怎么能让女士请吃饭，虽然你是我领导，我请吧。”
　　姜楠想了想说：“也行，你请，回头填张单子我给签了报销。”
　　小秋说：“你请吃饭可以报销啊，那我跟你抢什么，还是你请吧，你是领导嘛，收入是我好多倍。”

　　下午小秋见到了传说中的乔部长，他以开玩笑的口吻对姜楠说：“姜部长，你这是选美还是选助理呢？”旁边的几个人都笑起来，小秋冷冷地瞟了乔鹏宇一眼，心里很恼火。
　　玩笑归玩笑，两人说起工作时都非常严肃认真，郑小雅抱来厚厚的卷宗让小秋签收，小秋仔细地核对后才签下自己的名字。乔鹏宇向姜楠把自己跟诺亚接触的前后情况讲述了一遍，并提出一些重点需要关注的事项，姜楠又问了一些问题。小秋觉得自己在一旁听得似懂非懂，心里有些紧张了，他想起姜楠说的晚上加班，该不是让自己把这些卷宗都看一遍吧。

　　小秋不幸猜对了，乔鹏宇离开后姜楠果然要求他跟自己一起把卷宗全部看一遍，为了方便，她让小秋就在自己办公室看。
　　下班了，文森特所在的二十一层空空荡荡，只剩下保洁员在做整理清洁，静静的办公室里只有翻阅纸张的沙沙声。
　　过了许久，小秋扭了扭脖子问姜楠：“咱们去吃个饭再接着看，再说还有明天一天呢。”
　　“叫外卖吧，你有没有外卖的电话？”
　　“我没有，我今天才是第二天上班啊！”
　　“那你给郑小雅打电话，她应该有。”
　　“算了，我叫人送饭过来。只是要稍微多等一会儿。”

　　小秋给张烈打电话，让他做些饭菜送过来，怕他见面胡来，又特别叮嘱在跟同事加班。姜楠笑着问他：“这么紧张撇清关系，是女朋友？”
　　“不是，是我哥。他做饭不错，我的独享私家外卖，请你尝尝。”
　　“现在还有这么好的哥哥？我还以为你是独生子呢，你怎么看都像独生子。”
　　“独生子都写在脸上吗？”
　　“你们自己不觉得，但是我们这些有兄弟姐妹的就能感觉到。”
　　聊了几句权当是短暂休息，两人又继续看资料。

　　张烈一边做饭一边想，这什么公司啊，第二天上班就让人加班，要是老这么加班，小秋哪还有时间看书呢。从接到小秋电话算起，不到四十五分钟，张烈便到达了文森特公司所在的世纪大厦。保安不让他上去，小秋便下来接他。
　　“这么快？”绕过大堂的柱子，小秋在阴暗处快速亲了张烈一口。
　　“不怕摄像头？”张烈上下左右四处看了看。
　　“晚上灯都关了，这里又暗，就算有摄像头也看不清楚。对了，两个人呢，带的够吃吧？”
　　“三个人，我也没顾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