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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Chapter 20 ...

  •   Chapter 20

      在咖啡厅的隔间中,岛侑与那位名为土御门晴明的阴阳师见面了。

      他是个意外年轻的阴阳师,看上去似乎与岛侑的年龄一般大,是个相当俊雅的年轻人。比起往常那些个在乎风雅,注重仪式,会选择和风茶馆会面的阴阳师和介绍人相比,完全不同。

      岛侑当然不会自作多情认为对方是因为他才会选择在咖啡厅见面,不过比起那些茶馆,咖啡厅无疑更让他觉得舒适。

      实际上来之前,岛侑已经不抱有什么希望了,他就想看看对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或者说能从他这里还能捞走多少钱。

      见到他进门,对方的视线就一直放在他身上,以一种隐晦的目光注视着他。

      “岛侑先生对吗?”

      岛侑点点头,在他的对面落座,他虽说让中原中也陪同一起,不过具体的谈话内容还是不想让他知道。

      从一坐下,岛侑便感觉到了不对劲,咖啡厅虽然安静,但也不至于隔音好到外面一丁点的声响都听不见的地步。

      “一个简单的结界而已,我们的谈话内容不适合让其他人知道。”土御门晴明的话中意有所指,似乎在暗示在门外等着中原中也。

      “关于你的委托内容我已经差不多知晓……”

      岛侑不大愉快地说道:“你有几成把握能完成委托?”

      被打断了话,土御门晴明倒也不恼,他稀奇地拿着手中尚未展开的扇子抵着下巴,没有回答,反问道:“如果找到那位离世的森先生的灵魂之后,你想要做什么?”

      “这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

      “这是作为执行委托的需要先行告知的条件。”土御门晴明勾了勾唇,支在桌子的手臂,手腕上绑着一串流光溢彩的念珠,“日和坊想要得到一个人的灵魂,只有一种可能,我没说错吧,岛侑先生?”

      岛侑第一次见到只是初次见面就能知道他真实身份的阴阳师,日和坊是一种向阳妖怪,身上的妖气近乎微弱到难以察觉,只是打个照面的程度,与普通人类无差。

      “亡者返世,岛侑先生你真的能承受得住属于对方的业障吗?”土御门晴明说道:“妖怪要承受的,远远比人类还要多上许多。”

      “你直接说你做不得做到,要什么报酬就好了。”岛侑很不耐烦被晴明刨根问底,“我又不是来相亲的,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眼见把岛侑惹怒,土御门晴明才不紧不慢地笑道:“你知道为什么其他阴阳师找不到森先生的灵魂吗?”

      “那些寻人的术法只适用于在彼岸中寻找离世的亡者,不适于在此岸与夹缝之中寻人。”土御门晴明解释道:“为什么寻找不到他的原因就在于此了。而想要在此岸和彼岸之中的夹缝中寻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听到这句话,岛侑神情微动,他在桌下攥紧了拳头,艰难地开口道:“……找不到……是吗?”

      “不过那是其他的阴阳师办不到的事情。”土御门晴明静静微笑道:“我还是略懂一些小技巧,可以在夹缝中寻人。”

      “不过岛侑先生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才好。”土御门晴明又补充道:“夹缝之中危机四伏,妖怪和恶灵丛生,普通人类灵魂是它们的食物,在其中生存可能近乎为0,那一点微薄的可能,就是被神明收作为神器,不过会忘却前程往事,不会再想起来。”

      “距离森先生死亡的日期已过去四年之久了。”土御门晴明轻声说道:“你明白了吗?”

      听完晴明这样详细的解释,岛侑呆坐在座椅上,整个大脑一片空白,比起那些信誓旦旦承诺会完成委托的阴阳师,对方直截了当地宣判了死刑。

      “至于还有一种可能性……”土御门晴明轻笑一声,“这位森先生对你很重要吗?”

      “……那是当然。”

      “那我会竭尽全力帮你寻找他的。”

      岛侑勉强提起礼貌性的笑意,他努力收敛脸上失落的神情,不过效果甚微。

      “报酬你要什么?”

      “冒昧问一句,你和门外的那位先生是恋人你关系吗?”

      这句话问得十分突兀且古怪,也只有此时此刻的岛侑没心思抽出一点余力想对方为何会这么询问,只是机械式地回答道:“是的。”

      “这样结合的组合确实少见。”晴明轻摇着蝙蝠扇,“报酬并不贵重,可以等寻到人再谈。”

      到底是骗局更新了还是对方真的是有点真本事?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以后,晴明率先起身离开了,他望着岛侑失魂落魄坐着的身影,轻声说道:“我以前也有一个晴天娃娃,看到岛侑先生,难免有些触景生情。”

      “如果当初没有把他弄丢就好了。”

      他的话语中有几分极淡的愁绪,男人转身离开了隔间,与中原中也擦肩而过。

      “那祝你们幸福了。”

      从土御门晴明离开后,岛侑的心情就肉眼可见的不佳,中原中也大致也能猜出是和前任首领森鸥外的消息有关,心里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

      为了安慰岛侑,最终中原中也还是带着岛侑去他上回想去的摩天轮。

      坐落在横滨游乐园中的世界上最大的计时摩天轮,在夜晚之中,摩天轮亮起了灯光,远远望去的霓虹闪烁颇有让人进入梦幻国度的错位感。

      中原中也拉着岛侑坐上摩天轮,两个长相不俗的大男人一起坐摩天轮确实有几分古怪,售票员腹诽着这是什么奇怪的搭配将票递了出去。

      在灯光绚丽的摩天轮上,岛侑隔着透明的座舱窗,眺望着横滨街景的大街小巷,“好像和平时在顶层看到的也没有什么区别。”

      城市中的一切都变得渺小而不可及,连同自己。

      “因为港口Mafia总部的大楼也很高。”中原中也无语了,岛侑的新奇感来的快走的也快。

      岛侑的注意力被转移走了,“中也知道吗,我念书的时候有流行过一个说法,在摩天轮到达顶端的时候接吻就会一辈子在一起。”

      中原中也嗤之以鼻,“听上去就很假。”

      浪漫、梦幻之类的东西完全与中原中也此人无缘,真要分辨出他和钢铁直男的区别的话,大概就是他对喜欢的人的心思会细腻些,其余时候就是钢铁直男。

      “我以为中也会相信。”岛侑望着摩天轮附近的高楼,寻找到目标后就收回了目光,说道:“在摩天轮中看到再高再新奇的景色很快就会失去新鲜感了,不做点什么是不是有点无聊?大概就是基于这个原因,才会出现这种的说法。”

      不过他那时候可没胆子拉着森鸥外来坐摩天轮。

      “在高空上,半透明会摇晃的座舱中,失重带来不安全与焦虑感。”岛侑惋惜道:“不做点什么确实有点可惜了。”

      在他们交谈间,摩天轮已经一点一点朝着最高处攀爬,座舱里沉浸在一片寂静中,只剩下外头摩天轮机械的转动声。

      中原中也踌躇着是否要开口说些什么,岛侑忽然坐到了他这边的座位来。

      “……我刚刚有吃薄荷糖。”

      他的低声呢喃无形地释放着邀请。

      中原中也茫然着,脑中流窜过一段片段,无意识地隔着口袋的布料抓了一把里面的糖盒,棱角分明的四方形糖盒硌得他手掌生疼,他一边紧紧地捏住了糖盒,一边顺从了自己的欲.望扣住了岛侑的肩,不让猎物有分毫逃离的可能。

      青年医生总是热情又主动,双唇被柔软的唇瓣碾过,舌尖轻而易举地入侵,他好似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机处境,热切勾缠着中原中也,两人的气息交融,清凉的薄荷触感在口中蔓延,从鼻端发出的细微闷哼都不亚于助燃剂。

      岛侑挡住了中原中也的视野,小心而不引起对方怀疑地调整好细微的角度,将自己的背后完完全全暴露在敌人的狙.击.枪下。

      如果这都打不中,建议趁早改行做盲人按摩去吧。

      12.7毫米口径的子弹破空而来,击穿座舱的透明窗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在抵达岛侑的后脑勺前,属于异能力的红光将他整个人包裹,连带着包括堪堪不到一毫米之差的狙击子弹。

      子弹被彻底的阻隔在其外。

      中原中也别过头,他的目光冰冷,钴蓝色的眸锁定了高楼之上的袭击者,戴着黑色手套的指尖抵着那颗金属黄的子弹,以加倍的速度原封不动地将子弹奉还给袭击者。

      他一手按住了岛侑的后脑勺,没有等到摩天轮慢吞吞地挪腾到最底下,直接了当地踹开了摩天轮的舱门,在地上围观人员惊慌失措地四散的空地,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

      面对一群持着枪械包围上来的黑西装,中原中也冷声下了命令。

      “回总部。”

      明面上看着是只有岛侑与中原中也两人出行,其实暗地里不知道躲藏着多少随行的武装人员。

      见到岛侑遇袭,所有人都忙碌起来,开始寻找袭击者的同伙,排查各种危险因素。

      岛侑被中原中也带回备好的防弹轿车中。

      “有没有被吓到了?”

      直到确认岛侑的目前的处境安全,中原中也紧张地询问道。

      岛侑低垂着脑袋,声音恹恹的,“我没事。”

      又问道:“中也你是怎么知道会有袭击的?”

      “能感觉到。”提起这个,中原中也短暂地思考了一下,说道:“直觉经验之类的?大概是保护太宰那个混蛋次数多了,这种情况并不少见。”

      “是吗?”岛侑勉强地笑了笑,为自己的失常找到了借口,“我倒是第一次直面如此赤.裸彻底的杀意。”

      岛侑的悬赏令是活捉,敌人知道他能治疗,更倾向于剥夺他的行动能力,而不会选择夺取他的生命,毕竟他的能力可远比这条命宝贵的多了。

      “没事的。”中原中也将人抱入了怀中,安抚道:“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岛侑的双臂在中原中也的胸膛撑起,打算与他拉开一点距离,以免自己迁怒到他身上。倏然发软的手臂使不上一点劲,岛侑软绵绵地贴在中原中也的胸膛上,视线停留在车窗外的世界。

      车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雨丝飘落在车顶的声响被隔音良好的车厢阻断。渐渐的,落满了挡风玻璃。

      一种无力和酥软感笼罩全身,岛侑又倒回了中原中也的怀中。

      身为日和坊的岛侑,最大的敌人就是下雨天,一到下雨天就手脚发软,难以行动,严重时会发烧,对阴天与雨水的恐惧更是深入骨髓。

      每到下雨天岛侑都会躲在没人安全的地方,自己呆坐一整天,等到雨天过去。

      岛侑倾听着保护者平稳有力的心跳,指节蜷曲着揪起一小块风衣布料,他的声音微弱到如同幼犬呜咽。

      “中也……晚上我可以去你那里吗?”

      中原中也拧着眉就要拒绝,“这么危险的时刻你就该回总部。”

      岛侑捉住了中原中也的指节,贴在自己的脸侧,鎏金色的眸中水雾交织,向他释放着别样的讯号。

      “……我不想回去,有中也在的话,就没关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Chapter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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