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见王》黄小乐

5、第 5 章

　　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空有一腔热血也写不出啥好歌。第一次公演不出意外顾谨言倒数第二，而且这个倒数第二还沾了不少他人气的光。

　　录制结束后已经到了凌晨，顾谨言无精打采的卸了妆，镜子里的自己比起光彩夺目的大明星更像一个考试没有及格的学生，别说光芒了他恨不得和夜色融为一体。

　　绝对绝对不能输给周成蹊，这话听起来很燃，但可惜他不是在拍电视剧也不是好莱坞的电影，唯物主义的世界不允许废柴一夕之间逆袭。周成蹊表演结束的时候全场站起来给他鼓掌，追光灯勾勒出他神采奕奕的眉眼，顾谨言在后台这样看着小小的荧幕，心底弥漫的不甘彻底化为酸涩。

　　他早就知道的。

　　在六年前的成团之夜，周成蹊抱着吉他第一次唱出他作品的那一刻，顾谨言就知道总有一天这个人会爆发出让人人都惊艳的光芒，也会照亮很多人。

　　“我还以为你做好了心理准备呢。”梁耿递给他一罐啤酒，后台人都走光了，喧嚣的地方一旦沉寂下来就空旷的让人发慌，顾谨言扯了一个笑容，“是不是挺搞笑的。”他喝了一口，半眯着眼睛咽下去，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倾诉什么，“你们都不让我来，你们都劝我认清楚现实，上了那么多课，跟那么多制作人学习过，我确实是个只有脸的废物。”

　　梁耿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顾谨言，顾谨言看起来对什么都满不在乎但是确实在唱歌方面下了不少功夫，有的东西就是老天不赏饭吃，这个道理顾谨言比谁都明白。

　　“你让我自己呆会吧。”

　　梁耿离开之后整个屋子就更加空荡了，顾谨言靠着墙发呆，他父母都从政，进演艺圈基本上是和家里闹翻了才争取来的结果，他一直就知道自己没什么天赋，也不想一直被人说花瓶，曾经也是最努力刻苦练习的那波人，但是就算那么努力了也只能刚好达到及格线。

　　粉丝一直说他全能，但所谓全能的另一面就是哪个都不够好。

　　灯被人打开。

　　顾谨言眯着眼睛只能看到门口模糊的一个轮廓，“周成蹊？”本能的说出来后顾谨言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但是此刻他确实没有什么力气再进入满血状态，只能继续像丧家之犬般静止在那里。

　　周成蹊走到他旁边，沉默着看了他将近一分钟，顾谨言实在受不了这个诡异的氛围率先开口，“怎么，你突然发现我很帅看上我了？”

　　周成蹊没理他，慢悠悠的开口，“我还以为顾谨言从来不会这么挫败。”“我还以为你要再上演一出兄弟情深，敢情是来刺激我了…”“你那股劲儿呢？呆娱乐圈这么长时间都磨没了？”周成蹊脸上的表情更像是恨铁不成钢，眉毛皱的能夹死苍蝇，“关练习室嚎了一晚上的劲儿呢？”

　　顾谨言有点摸不着头脑，半天才反应过来周成蹊说的是很久以前有粉丝说顾谨言唱歌跑调，顾谨言把自己关在练习室鬼哭狼嚎唱了一晚上，第二天嗓子说不出话被经纪人教训了一大通。后来那首专辑里最难的歌只有顾谨言的现场一次错误都没出过。

　　顾谨言模糊记起来那时候周成蹊是队长因为他犯错没少挨骂，在夜晚人总会有些柔软，很奇怪他此刻能记起来的都是周成蹊对他的好。

　　“我是真不行。”顾谨言艰涩的开口，喉咙好像堵了一团火烧的很疼，“我跟你不一样，我的上限就在这里。”“很多人都不这么觉得。”周成蹊打断他的话，“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这样根本不配做我的对手。”

　　说完这句话周成蹊就离开了。

　　顾谨言慢慢蹲下来把头低下去，真的有人觉得他可以吗？好像以前真的有吧。